小货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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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一个是聚灵酒楼里喊二爷为“二哥”的男人，身材比寻常男子纤弱一些。另一个也是在聚灵酒楼里见过的，是名叫陆卿的俊秀少年，小麦色皮肤，罗哲玉当时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大厅里给其他客人讲故事。

    段离将罗哲玉往宅院里赶，后者不为所动。

    过了片刻，段离从府中出来，腰间的钱袋鼓了许多，他担起担子，继续在大街小巷、高门府宅之间叫卖。

    这边段离已经挑着担子行走在大街小巷之间，高声吆喝着。

    双方对视之间，迅速探知到对方身上不同寻常的气息。

    变成狐狸以后, 鸡这个字不能再提, 提起来就想吃。

    罗哲玉远远跟在段离后头，看到有人急匆匆从后面跑过来，与另一人接头。

    有好戏看了。

    变成小白狗后，跟在同样进城的村民后面大摇大摆走进城门。

    若有旁人在这里，只会看到一道白色的影子迅速闪过，快若闪电，始终远远吊在段离身后。

    “你都有什么，要最好的，若是和别处卖的一样，我可不买。”

    “我问过了，那些女子在被狐妖带走之前的几日，都买过货郎的胭脂，有些女子整日呆在家宅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也接触不到其他人，那个货郎很可疑。就算是狐妖，也不能掐指一算就知道谁家姑娘夫人长得好看，所以多半在更早之前见过。”

    方才那人有修为在身，实力不低，观其实力、气势，很可能是从修真界来的，并非凡界的人。

    戴破草帽的男人挑起的半边眉毛立马皱下去。

    丫鬟惊道：“你这盒子倒是漂亮，价格也不低吧？”

    罗哲玉喉咙动了动。

    半晌，他终于发出疑惑的声音。

    主宠契约也逐渐被列为禁术。

    纤弱男子愁眉苦脸，小跑过来，不情不愿道：“那什么，你确定是那个小货郎吗，别到时候把人当成妖怪抓了不说，还害得我丢脸。”

    “我出去赚钱养家, 不方便带你，你等我回来, 给你买城东的荷叶鸡。那家店里做的荷叶鸡最考究, 只用三月半的鸡, 养得肥瘦相宜，烤之前拔去细毛，用薄薄的刀片在鸡肉上割上一百道小口子, 再里里外外抹上醇厚的百花蜂蜜和细盐，肚子里塞点菜食。用当天摘下来的荷叶包起来蒸一会，又架在火堆上烤，这样做出来的荷叶鸡滋味鲜美, 外皮酥脆香甜, 混合着淡淡的蜂蜜花香味和清新的荷叶香，咬上一口，肥瘦相间, 唇齿留香！”

    “嗯？”戴着破草帽的男人嘴里叼着根草叶，浓眉大眼，唇上留着胡茬，吊儿郎当的，眉间一道斜斜的疤，将眉毛硬生生分成两段，闻言疑惑挑眉，斜着眼睛往脚边看去。

    在宅子外面蹲了半天, 见着段离出来，罗哲玉连忙跟在后头。

    功德法修炼进度很快，因为体内本就有大量功德，只需要将其转换为体内的力量就能使用，用功德力量锤炼肉身比寻常修炼的法子效果更好，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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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小货郎，过来！”有丫鬟打开偏门，伸手招呼段离。

    真想拥有自己的灵兽也行，靠爱感化去吧。

    纤弱男子立马给了他一拳，愤愤道：“你要是弄错了，我就把你吊起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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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丫鬟小心翼翼擦在手背上，看了颜色顿时更想买，问了价格，发现自己承担不起，眼珠子转了转，对段离道：“小货郎，你在这等着，我给你拉个大客，但你得便宜卖给我。”

    “诶，后生，你的狗跑了！”老农在后面喊道。

    丫鬟又让他一定要等着，便关上门，过了片刻，偏门再次打开，丫鬟气喘吁吁地，擦着汗道：“小货郎，我家小姐要买你的胭脂，你挑着担子跟我来。”

    段离动身不久，罗哲玉悄悄跟上去。

    直到两人离开，才继续跟上。

    罗哲玉不动声色，默默听着他们之间的谈话。

    “胭脂水粉咯，错过不再有。”

    “是只猫！”那男人说得斩钉截铁。

    纸上悬赏的是狐狸，若是抓住狐妖，便可获得悬赏金200两、百年人参两支、玄铁一块。若是抓住普通狐狸，赏银20两一只。

    恰好这两人他都见过。

    “你怎么在外面，快回去, 莫跟着我，外面危险, 到处都在打狐狸。”

    “不是狗是啥？”老农疑惑了，上上下下打量罗哲玉变成的小奶狗。“这就是小狗嘛，长得好看，还是狗啊。”

    竹筐里整整齐齐摆放着一层层的胭脂水粉盒，精致小巧，样式独特，的确和平日里见到的胭脂水粉不一样，光看外面的盒子就知道做工精细，价格不菲。

    “快去换衣服，试探试探小货郎，去晚了小货郎就收摊了。”陆卿催促道，两人一起朝段离离开的方向追去。

    戴破草帽的男人闻言，一本正经道：“你看到的是假象，它外表看起来是条狗，其实这只是用来迷惑世人眼睛的，实际上……”

    跟在后面的罗哲玉想了想，在自己身上覆一层幻术，变成一只圆头圆脑的小白狗，身形不变，只比旁人的脚大两圈。

    淡淡的白光闪过，他像是换了一个人。身上穿的长衫白衣换作青衫短打，黑亮长发用一根灰扑扑的布带子系起来，面容变得不如先前惊艳，但也十分清俊，肩膀上挑着担子，两头各一个精致竹筐，里面满满当当装着什么东西，隐隐有脂粉香味散出。

    纸页下面还画了张狐狸脸。

    见银狐蹲坐在原地，段离以为他被承诺的荷叶鸡打动，不会继续跟着自己, 这才离开。

    变作另外模样的段离朝城门的守卫咧嘴笑了笑，像个邻家大男孩，亲和老实，在守卫的招呼下挑着担子走进城门。

    “没问题。”

    段离便挑起担子，跟在丫鬟后头进了宅院。

    不仅养不起，也不敢抓。

    万兽宗顾名思义，专门驯化灵兽，是大部分灵兽的来源，万兽宗被灭，灵兽也变得稀少。且妖族也越发无法忍受灵兽的存在，只要发现有人缔结主宠契约，就会群起而攻之，除非实力高强者，没几个修士想每次出门都被妖修盯上。

    白白圆圆的小奶狗恰好抬头看他。

    小白狗飞快跑开，四条腿抡得飞快，眨眼就不见踪影。

    “快点，他刚从那边宅子里出来，还没走远。”陆卿催促纤弱男子。

    “好好好。”陆卿随口应着，表情看起来完全不当一回事。

    “后生，这是你的狗？”有老农问走在身旁戴着破草帽、腰间佩刀的男人。

    盒子里装着细细的脂粉，色彩艳丽，颜色红得和嫁衣一般，隐约闪着浅金色的光，在阳光下闪闪亮亮，漂亮极了。

    行了半刻钟，在靠近城门时，段离忽然停下来，身形转动。

    自从三千年前，修真界的万兽宗强掳幼龙并试图与幼龙缔结主宠契约，却被龙族一夜之间夷为平地后，人与妖之间的关系变得越发微妙起来。

    罗哲玉在蹲到追杀人之前不想节外生枝，当发现对方连狐狸和猫都分不清后，迅速跑掉，差点跟丢段离。

    原本修士将妖分为两种，一种被驯化的妖叫做灵兽，未被驯化的叫妖兽。

    陆卿说到这里，脸上带出几分调侃，看着纤弱男子道：“就算是弄错了，也不要紧，兰兄你只要把胡子刮干净，抹上胭脂，不说话的时候没人能认出你是男人。到时候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呢。”

    剑修摸着下巴，盯着那张墨笔勾勒的狐狸脸陷入沉思。

    段离凑过来道：“喜欢吗？你若是诚心要买，可以上手试试，我这还有别的颜色。”

    段离走过去放下担子，手脚麻利地打开竹筐上面的盖，笑道：“姑娘，我这里的货保证和别处不一样，域外的货我也有，绝对是上好的胭脂。姑娘若是错过这次，我下次来这里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了。”

    这里是城郊的荒地，周边只有些杂草野坟和荒山，鲜少有人经过，离城里有一个多时辰的路程，段离将府宅放在这里，再覆上一层障眼法，倒也算隐蔽。

    却不料戴破草帽的男人开口说道：“这不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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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破草帽的男人没有反应，低声喃道：“那不是我的猫。敢养灵宠的不是有钱就是实力高强，我这个穷苦剑修哪里养得起。”

    罗哲玉竖起耳朵，脚步放慢。

    段离的行走速度很快，眨眼睛就出现在十来米开外，颇有缩地成寸的意味。

    罗哲玉蹲在墙上看着，突然明白段离是怎么接触到这些小姐夫人的了。

    是个人看着他的表情，都能看出来他心里想的是“想把我吊起来打，有本事你先逮到我。”

    “狐狸？这不是猫吗？”

    剑修转了个街道，看到告示栏里贴着纸，纸上似乎写着悬赏，顿时双眼一亮，摸摸腰间灰扑扑的酒葫芦，凑过去看。

    说着拿起一个白鹤浮雕纹路的胭脂盒打开来看。嘴里嘟囔着：“我不止光看盒子，里面的东西也要好才行。”

    罗哲玉警惕起来。

    “胭脂水粉咯，有域外的新货！”

    丫鬟从未见过这样漂亮的胭脂，质地和颜色比小姐屋里那几盒胭脂都好，看得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