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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方有罪，罪在朕躬。”
七月，广州弹尽粮绝，撑无可撑。
“管他呢，反正听不懂。”
韦树盯着刘文吉。
城下持续攻战的南蛮王之前一个月还在指挥人挖地道挖进城，到最近几日，驻扎城下的南蛮军队也失去了动力。
他的悲凉传遍军营，所有人开始悲戚地哭。
无论暮晚摇再如何鼓励他们，将士们都没有了力气……暮晚摇心中绝望，她看着所有人疲惫的脸、赤红的眼，她连斥责的话、鼓励的话都说不出来。
而
箭只不留情面地射过去，将他射成刺猬。他不甘心地趴在地上，身上插着数箭，他干枯的手伸出长袖，抓着空气乱挥。
“再坚持一下！城里已经断粮了！城里抵抗不了了，只要我们攻入广州，我们就不算败……”
-----
张相公垂目颔首。
“这个人竟然敢从长安城中跑去来，衣服这么华丽，一定是那个姓韦的小子！听说那个小子很能说，联络四方小国一起抄我们的后路。
韦树幽声:“城外还有散落的、虎视眈眈盯着长安、抱着野心想打回来的南蛮散兵。城外并不安全，他出城，便是寻死路。”
初时声音极低，后来声音颤抖。
刘文吉:“大臣们不想皇帝离开，无非是怕失去主心骨，怕城中百姓恐慌。他们无非是要借助陛下的身份，来给百姓吃定心丸。陛下如果想离开，有一法――陛下将皇位传给太子，让太子守城，陛下成为了太上皇，就能离开了。”
这只南蛮军队，已经没剩多少兵力了。他们被阿勒王吼着，勉强打起精神，向城楼上射箭。他们心中被阿勒王鼓励出一点希望来:是不是真的拿下广州，就不会输得太惨？
城外，南蛮人躲在丛林间嘀咕:“他说的什么？不会真的是和我们谈和吧？
所有人都问她:“殿下，怎么办？”
他回头，对士兵们说道:“可能是一个因为战争而怕疯了的废人疯了，喊着自己是皇帝。这种事多的是，不用管。”
他手下的一个将军坐在地上，抹着脸惨笑:“我们不算败么？我们打下广州有什么用？剑南已经没希望了，河西恐怕也不行了……我们拿下广州，能守得住么？
“嗖嗖――”
并非惜命，而是实在看不到希望了。
他忽然后悔，忽然觉得逃出宫是错的。他大声高呼:“我是皇帝，我是皇帝，你们不能杀我――所有人都听我的，我是皇帝，朕是天命之子！”
韦树道:“开城门，让他出城！”
刘文吉知道大势已去，但他手握着新的皇帝……他怒吼:“给我冲，给我杀了这些乱臣贼子！他们是要控制我们新的天子，是要杀光皇嗣！”
他忽问:“素臣让我们找的成安，找到了么？”
他都不敢计较韦树骂他是废人，他心中狡诈的意识，让他觉得自己不能待在长安。禁卫军肯放他走，一下子，他顾不上自己要带的妃嫔，也不敢和刘文吉对视。他乱没形象地奔跑向皇城门。
阿勒王沉默，却仍吼道:“我们受高山女神眷顾，我们是战不败民族！我们不会输！都给我爬起来……把广州给我夺下来！”
皇帝又轻松又解压，他不敢多想，不敢回头。他即使出了长安门，都觉得像梦一样。他一个激灵，想到了自己做的那些噩梦，想到那些南蛮人在梦中用各种方式杀他。
小内宦松口气，连忙跑走。张相公抹掉自己脸上的泪，从地上爬起来，诧异的:“巨源，如此昏君，岂能让他走……”
数万禁卫军，沉默地看着跳梁小丑一般的逃难皇帝。
来送书信的小内宦往后退一步，惧怕这些臣子。他颤抖的:“陛下的书信已经送到……刘公公问，可否让陛下出城。”
皇帝的退位书、立新皇书、罪己诏全部送去中书省时，聚在中书省的臣子们，耐心地将这三封书看完。韦树拿着圣旨，将罪己诏念出，满堂灯火通明，臣子们呢喃着“罪在朕躬”几个字。
阿勒王绝望地每日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坏消息，知道无力回天。他却不肯服输，他声音吼得沙哑，指挥着自己手下的残兵，向城中射带着火的箭只:
“他现在出城，肯定是又要出来和我们谈判，算计我们！不能放过他！”
刘文吉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白宣，铺在书案上:“陛下要退位，得先写‘罪己诏’。陛下写了‘罪己诏’，臣才能拿着这个去和大臣们谈判，他们才会放陛下走。”
猎猎火炬，在黑夜中沉静相对。
韦树:“我们有了新的皇帝，哪有什么另一个皇帝？大约是冒牌货吧，遇到就杀了以谢天下便是。”
侦察兵脸色苍白地来报:“不好了，一支大军从西边来了，是大魏的旗帜……”
怎么办、怎么办……
众人缄默，共守着同一个秘密，共看着同一场杀戮，共同做着谋杀者。这场杀戮，他们会在心里记一辈子，并且一辈子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韦树立在禁卫军前。
他不知道何去何从，又觉得自己终于安全了。他刚刚露出一个放松的笑。
韦树抬头。
-----
他开始写罪己诏，并且怕自己写得不诚恳，被那些大臣们打回来不接受，他花费了自己的所有笔墨，来深情无比地这这么一封书――
他们已经断食两日，他们失去了希望。
刘文吉:“……”
刘文吉心蓦地沉下。
城中城外，全都断绝粮草。
刘文吉带着北衙的兵护送皇帝一同走，皇帝走时，还要搜罗自己喜欢的妃子一起带上走。但是他们才刚到皇宫门前，就面对着皇城中遍布的禁卫军。
皇帝当即惊喜:“就这么办！”
他垂目:“可惜大魏尚未有太子。”
满军营陷入死一般的沉默中。
惜那些大臣们……如果素臣在就好了，素臣是最忠心、最向着朕的臣子。素臣一定会保护朕平安离开的。”
张相公:“如果他在南蛮人那里说自己是皇帝，要得到保护……”
皇帝不以为然:“皇后的儿子不就应该是太子么？朕这就立太子！刘公公，还需要朕做什么？你代表朕去和韦七郎他们谈判，只要他们肯放朕走……这个皇帝，朕不要也罢！”
皇帝一阵迟疑。
他后退，让身后的北衙军队出来，和禁卫军相对。
刘文吉哂。
暮晚摇立在城楼上，看着对面城下射箭。如敌人所说，大军都到了强弩之末，城中粮食储备已经空了。将士们疲惫，当城下箭射来时，他们连躲避的力气都没有。
刘文吉和大臣们通过消息，得知韦树居然肯放皇帝走，刘文吉一时不可置信。但是刘文吉立即发觉这是自己的一个机会，韦树等人必杀他，他要想法子。
“大王，我们输了。
韦树抬手，禁卫军们对北衙的军队举起了箭。韦树一字一句:“内宦乱国，绝不能留！”
“朕躬有罪，无以万方；万方有罪，罪在朕躬……”
韦树淡声:“成安只是给刘文吉定罪用的。刘文吉……该杀了。”
他当即安排人手护送皇帝一同走。
“嗖――
然后不知是谁，溢出了沙哑的、悲戚的笑声:“他承认了……他承认了……他承认这天下是他祸害的！承认他是昏君，承认他害了刘相公，害死了数十万将士，害死了无数无辜黎民……
将天下折腾成这样，还想一走了之。
刘文吉讽笑。
然而此时，不怀好意的南蛮人，在黑暗中，将箭只对准了他――
后方长安城门的角楼上，将士们立在那里，平静地看着城外的射杀。将军手扶着城楼栏杆，静静地看着那个男人咽气。
空气中，极轻的射箭声，数道箭只丛草丛中、灌木下，射向那个疯疯癫癫奔跑的男人。
韦树道:“你可以走，其他人必须留下，北衙的兵一个也不许走。长安正是用兵之际，精兵不能用来保护一个废人。”
男人被射中倒地，他茫然抬头，又想到了自己的梦。幽黑四野，暗藏杀机。
皇帝怒声:“韦巨源你这是何意？朕已经不是天子了！朕已经听尔等的话退位了，你们这是拦着朕不放朕走么！”
韦树与刘文吉对视。
已经累到极致，还能要人如何？
没有了皇帝身份的皇帝跑出了长安城，他惶惶地立在空无一人的月光下，看着四方战火。
随着这话声，一只响箭飞上天空，一只又一只响箭在空中炸开，如同白日烟火一般。大魏军队用特有的语言传递着讯息和军情，响箭声震如雷。
“他承认了！承认了！”
-----
他不敢停留，继续向外跑。
满堂大笑，笑后又哭。
皇帝惶然。
刘文吉淡声:“陛下豪气。”
他身后的内宦们，绑起了那些妃嫔们，扯着对方一同退回皇宫。隔着宫城门，双方军队对峙。
皇帝这时候倒是想起言尚了。
然而想到南蛮人就要攻入长安了，他咬牙持笔:“朕写！”
臣子们一个个抱着皇帝的手书哭坐在地，嚎啕悲凉。
“我们会穷死的，我们会饿死的，我们会付出代价，大魏不会让我们好过的……我们根本不该打这场仗！”
暮晚摇木呆呆地立在城楼上，她恨不得天降甘霖，来救一城百姓；恨不得天降陨石，砸死城下的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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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广州弹尽粮绝，撑无可撑。
“管他呢，反正听不懂。”
韦树盯着刘文吉。
城下持续攻战的南蛮王之前一个月还在指挥人挖地道挖进城，到最近几日，驻扎城下的南蛮军队也失去了动力。
他的悲凉传遍军营，所有人开始悲戚地哭。
无论暮晚摇再如何鼓励他们，将士们都没有了力气……暮晚摇心中绝望，她看着所有人疲惫的脸、赤红的眼，她连斥责的话、鼓励的话都说不出来。
而
箭只不留情面地射过去，将他射成刺猬。他不甘心地趴在地上，身上插着数箭，他干枯的手伸出长袖，抓着空气乱挥。
“再坚持一下！城里已经断粮了！城里抵抗不了了，只要我们攻入广州，我们就不算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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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相公垂目颔首。
“这个人竟然敢从长安城中跑去来，衣服这么华丽，一定是那个姓韦的小子！听说那个小子很能说，联络四方小国一起抄我们的后路。
韦树幽声:“城外还有散落的、虎视眈眈盯着长安、抱着野心想打回来的南蛮散兵。城外并不安全，他出城，便是寻死路。”
初时声音极低，后来声音颤抖。
刘文吉:“大臣们不想皇帝离开，无非是怕失去主心骨，怕城中百姓恐慌。他们无非是要借助陛下的身份，来给百姓吃定心丸。陛下如果想离开，有一法――陛下将皇位传给太子，让太子守城，陛下成为了太上皇，就能离开了。”
这只南蛮军队，已经没剩多少兵力了。他们被阿勒王吼着，勉强打起精神，向城楼上射箭。他们心中被阿勒王鼓励出一点希望来:是不是真的拿下广州，就不会输得太惨？
城外，南蛮人躲在丛林间嘀咕:“他说的什么？不会真的是和我们谈和吧？
所有人都问她:“殿下，怎么办？”
他回头，对士兵们说道:“可能是一个因为战争而怕疯了的废人疯了，喊着自己是皇帝。这种事多的是，不用管。”
他手下的一个将军坐在地上，抹着脸惨笑:“我们不算败么？我们打下广州有什么用？剑南已经没希望了，河西恐怕也不行了……我们拿下广州，能守得住么？
“嗖嗖――”
并非惜命，而是实在看不到希望了。
他忽然后悔，忽然觉得逃出宫是错的。他大声高呼:“我是皇帝，我是皇帝，你们不能杀我――所有人都听我的，我是皇帝，朕是天命之子！”
韦树道:“开城门，让他出城！”
刘文吉知道大势已去，但他手握着新的皇帝……他怒吼:“给我冲，给我杀了这些乱臣贼子！他们是要控制我们新的天子，是要杀光皇嗣！”
他忽问:“素臣让我们找的成安，找到了么？”
他都不敢计较韦树骂他是废人，他心中狡诈的意识，让他觉得自己不能待在长安。禁卫军肯放他走，一下子，他顾不上自己要带的妃嫔，也不敢和刘文吉对视。他乱没形象地奔跑向皇城门。
阿勒王沉默，却仍吼道:“我们受高山女神眷顾，我们是战不败民族！我们不会输！都给我爬起来……把广州给我夺下来！”
皇帝又轻松又解压，他不敢多想，不敢回头。他即使出了长安门，都觉得像梦一样。他一个激灵，想到了自己做的那些噩梦，想到那些南蛮人在梦中用各种方式杀他。
小内宦松口气，连忙跑走。张相公抹掉自己脸上的泪，从地上爬起来，诧异的:“巨源，如此昏君，岂能让他走……”
数万禁卫军，沉默地看着跳梁小丑一般的逃难皇帝。
来送书信的小内宦往后退一步，惧怕这些臣子。他颤抖的:“陛下的书信已经送到……刘公公问，可否让陛下出城。”
皇帝的退位书、立新皇书、罪己诏全部送去中书省时，聚在中书省的臣子们，耐心地将这三封书看完。韦树拿着圣旨，将罪己诏念出，满堂灯火通明，臣子们呢喃着“罪在朕躬”几个字。
阿勒王绝望地每日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坏消息，知道无力回天。他却不肯服输，他声音吼得沙哑，指挥着自己手下的残兵，向城中射带着火的箭只:
“他现在出城，肯定是又要出来和我们谈判，算计我们！不能放过他！”
刘文吉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白宣，铺在书案上:“陛下要退位，得先写‘罪己诏’。陛下写了‘罪己诏’，臣才能拿着这个去和大臣们谈判，他们才会放陛下走。”
猎猎火炬，在黑夜中沉静相对。
韦树:“我们有了新的皇帝，哪有什么另一个皇帝？大约是冒牌货吧，遇到就杀了以谢天下便是。”
侦察兵脸色苍白地来报:“不好了，一支大军从西边来了，是大魏的旗帜……”
怎么办、怎么办……
众人缄默，共守着同一个秘密，共看着同一场杀戮，共同做着谋杀者。这场杀戮，他们会在心里记一辈子，并且一辈子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韦树立在禁卫军前。
他不知道何去何从，又觉得自己终于安全了。他刚刚露出一个放松的笑。
韦树抬头。
-----
他开始写罪己诏，并且怕自己写得不诚恳，被那些大臣们打回来不接受，他花费了自己的所有笔墨，来深情无比地这这么一封书――
他们已经断食两日，他们失去了希望。
刘文吉:“……”
刘文吉心蓦地沉下。
城中城外，全都断绝粮草。
刘文吉带着北衙的兵护送皇帝一同走，皇帝走时，还要搜罗自己喜欢的妃子一起带上走。但是他们才刚到皇宫门前，就面对着皇城中遍布的禁卫军。
皇帝当即惊喜:“就这么办！”
他垂目:“可惜大魏尚未有太子。”
满军营陷入死一般的沉默中。
惜那些大臣们……如果素臣在就好了，素臣是最忠心、最向着朕的臣子。素臣一定会保护朕平安离开的。”
张相公:“如果他在南蛮人那里说自己是皇帝，要得到保护……”
皇帝不以为然:“皇后的儿子不就应该是太子么？朕这就立太子！刘公公，还需要朕做什么？你代表朕去和韦七郎他们谈判，只要他们肯放朕走……这个皇帝，朕不要也罢！”
皇帝一阵迟疑。
他后退，让身后的北衙军队出来，和禁卫军相对。
刘文吉哂。
暮晚摇立在城楼上，看着对面城下射箭。如敌人所说，大军都到了强弩之末，城中粮食储备已经空了。将士们疲惫，当城下箭射来时，他们连躲避的力气都没有。
刘文吉和大臣们通过消息，得知韦树居然肯放皇帝走，刘文吉一时不可置信。但是刘文吉立即发觉这是自己的一个机会，韦树等人必杀他，他要想法子。
“大王，我们输了。
韦树抬手，禁卫军们对北衙的军队举起了箭。韦树一字一句:“内宦乱国，绝不能留！”
“朕躬有罪，无以万方；万方有罪，罪在朕躬……”
韦树淡声:“成安只是给刘文吉定罪用的。刘文吉……该杀了。”
他当即安排人手护送皇帝一同走。
“嗖――
然后不知是谁，溢出了沙哑的、悲戚的笑声:“他承认了……他承认了……他承认这天下是他祸害的！承认他是昏君，承认他害了刘相公，害死了数十万将士，害死了无数无辜黎民……
将天下折腾成这样，还想一走了之。
刘文吉讽笑。
然而此时，不怀好意的南蛮人，在黑暗中，将箭只对准了他――
后方长安城门的角楼上，将士们立在那里，平静地看着城外的射杀。将军手扶着城楼栏杆，静静地看着那个男人咽气。
空气中，极轻的射箭声，数道箭只丛草丛中、灌木下，射向那个疯疯癫癫奔跑的男人。
韦树道:“你可以走，其他人必须留下，北衙的兵一个也不许走。长安正是用兵之际，精兵不能用来保护一个废人。”
男人被射中倒地，他茫然抬头，又想到了自己的梦。幽黑四野，暗藏杀机。
皇帝怒声:“韦巨源你这是何意？朕已经不是天子了！朕已经听尔等的话退位了，你们这是拦着朕不放朕走么！”
韦树与刘文吉对视。
已经累到极致，还能要人如何？
没有了皇帝身份的皇帝跑出了长安城，他惶惶地立在空无一人的月光下，看着四方战火。
随着这话声，一只响箭飞上天空，一只又一只响箭在空中炸开，如同白日烟火一般。大魏军队用特有的语言传递着讯息和军情，响箭声震如雷。
“他承认了！承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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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停留，继续向外跑。
满堂大笑，笑后又哭。
皇帝惶然。
刘文吉淡声:“陛下豪气。”
他身后的内宦们，绑起了那些妃嫔们，扯着对方一同退回皇宫。隔着宫城门，双方军队对峙。
皇帝这时候倒是想起言尚了。
然而想到南蛮人就要攻入长安了，他咬牙持笔:“朕写！”
臣子们一个个抱着皇帝的手书哭坐在地，嚎啕悲凉。
“我们会穷死的，我们会饿死的，我们会付出代价，大魏不会让我们好过的……我们根本不该打这场仗！”
暮晚摇木呆呆地立在城楼上，她恨不得天降甘霖，来救一城百姓；恨不得天降陨石，砸死城下的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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