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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睦州府的府城，也是郓州州治所在。
李宝箴微笑道：“陛下英明，心中早有决断，是在考校赵侍郎和下官呢。”
并非答案的是与否，怎么不好说，而是赵繇的身份，让他不好回答这个问题。
余勉挥了挥手，打散酒气，再掀起车帘通风，免得陛下登车后一车厢的酒味，“没个正行，以后怎么嫁人。”
至于余蕙亭，她在下山之后，担任大骊随军修士将近二十年了，立下不少的战功，此次由她和一位性格稳重的大骊本土老元婴，一起负责龙宫遗址的解禁和开掘事宜，大骊朝廷这边分明是有意让她多出一笔光鲜履历，不管她以后有意在大骊朝廷为官，还是返回风雪庙潜心修行，在吏部和山上祖师堂两地，都是有说法的，再加上此次能够提前打开龙宫禁制，让京城钦天监那边一众地师省去开山所需的天材地宝，还要归功于她主动交出的两颗“龙眼”，属于意外之喜，事后大骊刑部那边自有补偿，会按例从乙字秘库当中拣选同等品秩的宝物，交给余蕙亭，如今刑部就在商量一事，将来颁发给余蕙亭的那块太平无事牌，是三等，还是直接给二等。
确实不好说。
余瑜学那年轻隐官的口气，唉了一声，“催婚这事儿，不讨喜，再说了，我可是家族长辈，皇后娘娘，你这叫没大没小。”
关于细眉河首任河神高酿，管着整个北岳山水神灵的披云山山君府，以及大骊礼部祠祭清吏司，都早有评语，内容如出一辙。
简丰是京城世家子，接替曹耕心担任正四品的督造官，结果到了小镇，处处碰壁，踩了不少软钉子，处境比起当年的小镇首任县令吴鸢，好不到哪里去。简丰还是心气高，打心底瞧不起游手好闲的曹酒鬼，其实在大骊庙堂中枢的明眼人看来，远不如曹耕心那么“举重若轻”，皇帝宋和对简丰这些年在督造署的作为，不太满意，只是他总不能亲自教简丰怎么当官吧，刚好李宝箴要回乡一趟，干脆就让这两位天子心腹聊几句推心置腹的言语，如果简丰之后还是不见起色，宋和那就可以直接找李宝箴了。
也就是这位名义上掌管大骊一国道教事务的中年道士了，吴灵靖，头衔是“大道士正”，在大骊朝廷的分量，类似佛家的三藏法师。
他们所在京师道正衙署治所，所挂对联内容，的确口气不小，可谓古意盎然：松柏金庭养真福地，长怀万古修道灵墟。
从村口那边绕出一位赶猪崽的村野老汉，约莫是见着宋和与赵繇走在路中央的缘故，猪崽儿叫声连连就开始到处乱窜，宋和搓手，卷起袖子，低头弯腰，试图帮着拦阻满路飞奔的猪崽儿，赵繇有样学样，张开手臂，一起跟着皇帝陛下堵路，结果觉得被帮了倒忙的老汉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再这么瞎拦下去，小猪崽们别说跑去田地里，都快要往河水里边奔了，到时候你们赔钱啊？老汉急眼了，赶紧出声让那俩家伙别忙活了，他自己好一通忙碌，好不容易才收拢起猪崽儿，宋和与赵繇便挨了一顿埋怨。
那座衙署门外，阶旁立碑。立碑人是如今大骊崇虚局的领袖道官，他有一串的头衔，三洞弟子领京师大道士正崇虚馆主歙郡吴灵靖。
那座小镇的民风淳朴，如今已经跟北岳魏山君的夜游宴一般名动天下了。
一个相貌清俊的年轻道士调侃道：“洪道正，同为道正院，这种门户之见，要不得啊。”
马车内，趁着皇帝陛下不在场，余瑜偷摸出一壶长春宫仙酿，开喝。
宋和好奇问道：“那如果她们过招，胜负如何？”
半路得知这桩密报的皇帝陛下，在洪州豫章郡那边，就只是去了趟采伐院，见过林正诚，之后临时起意，直奔郓州严州府，太后娘娘则留在祖籍所在的家乡，南簪的这趟“省亲”，从头到尾，也未如何大张旗鼓，使得整个洪州官场，至今还不清楚太后如今就身在豫章郡南氏家族，皇帝陛下来了又走。
按家谱上边的家族辈分，少女其实还是皇后余勉的长辈，余勉得喊余瑜一声小姑的。
赵繇说道：“不好说。”
赵繇建议道：“其实让她收礼也不难，但是可能需要陛下与尚书大人开个口，允许余蕙亭转赠无事牌，她就肯定愿意收下了。”
宋和同样知晓此事，忍不住笑道：“不愧是风雪庙出身的兵家修士，你们刑部怎么送礼比收礼还难了。”
余勉忍俊不禁，摸了摸少女的脑袋，余瑜嚷着放肆放肆，转过头，嘴上哼哼哈哈，朝皇后娘娘打了一通拳法。
余勉柔声笑问道：“你就这么怕陈先生？”
赵繇点头道：“那就再增加一个附加条件好了，转赠可以，但是二等无事牌必须降为三等，以余蕙亭的性格，她还是乐意的。”
一位手捧拂尘的老道士，仰头看着道观门外的对联，捻须笑道：“道观门面儿大了一倍，就是对联内容嘛，气势输了咱们不止一筹啊。”
宋和笑道：“宝箴，这次返乡，你记得抽空与简丰见一面，他好歹是一州窑务督造官，到槐黄县不是一天两天了，总这么不得其门而入，也不是个事。行了，你留步，我跟赵繇继续赶路。”
由此可见，高酿是个极会见风转舵的官场老油子。
李宝箴附和道：“各有各的地盘，见个面，斜一眼，估计就是过招了，常人无法理解此间学问。”
宋和拍了拍李宝箴的肩膀，打趣道：“外界都说你们这帮从骊珠洞天走出的家伙，夸人的话，张口就好，骂人的话更狠，都不用打草稿。”
宋和笑道：“法不外乎人情。赵侍郎，在这件事上，你们刑部那边就不用苛责高酿和余蕙亭了，设身处地，我也不会跟朝廷主动泄密，嗯，是不敢。”
宋和缓步而行，山清水秀，微笑道：“桃花梅花共杏花，片片飞落野人家。”
赵繇笑道：“山中野人何所有，满瓮新酿阳春酒。”
居中而站的中年道士，笑眯起眼，点头道：“对联内容，是不如你们道观那边有嚼劲。”
宋和连忙拱手摇晃几下，用大骊雅言与老农道歉几句，老农脸色好转，嘟囔几句，皇帝陛下便转头望向刑部侍郎。
吴灵靖并非大骊“本土”道士，祖籍在那宝瓶洲东南地
难怪泥瓶巷那个家伙，如此出类拔萃，名扬异乡。
气的，老修士的理由，是来宝瓶洲见一位处州境内的山上朋友。
余瑜靠着车壁，痛痛快快打了个酒嗝，还恶作剧般朝皇后娘娘那边吹了一口气，“少了个‘们’字，可不是我一个人怕他，我们几个都怕，反正是大家一起丢脸，那就谁都不丢脸了。”
被称呼为“道正”的老道士摇头道：“我辈道士，修学好古，实事求是。哪来的门户之见，你小子莫要上纲上线，在吴馆主这边给贫道下眼药。”
大体上，朝廷这边还是后知后觉了。
李宝箴笑着点头。
宋和说道：“我已经看过余蕙亭的沙场履历，刑部给她一块二等无事牌好了，是她该得的，女子如此豪杰，是我大骊的幸事。”
宋和揉了揉眉心，说道：“能够让老车夫都含糊其辞的事情，深究无益，既然对方极有可能是十四境修士，文庙那边做事，注定不会如此藏掖，想来想去，就只有那一位了。”
宋和突然问道：“我来这边的消息，瞒不过披云山，赵繇，你说魏山君会不会通知陈先生？”
宋和转头望向一旁的李宝箴，笑问道：“李织造，你意下如何？”
门外三个不请自来的访客，洪姓老道士，正是京师道正院的掌院道官。
等到李宝箴悄然御风远游，赵繇收回视线，轻声道：“织造局佐官朱鹿，她半路失踪得有点蹊跷了。”
赵繇说道：“绝顶高手之间不轻易切磋。”
赵繇说道：“在这件事上，我们福禄街和桃叶巷，远远不如小镇其它地方厉害，而且我们家乡那边，好像一直是男的不如女的，杏花巷的马婆婆，泥瓶巷的顾家寡妇，小镇最西边李槐的娘亲，还有卖酒的黄二娘，她们几个，那才是公认一等一的高手，功力深厚，跟人吵起架来，个个无敌手。”
宋和说道：“这种事情，不多见吧？我记得大骊只是在五岛派曾掖身上破过一次例？”
赵繇笑道：“陛下，当年刑部想要颁发一块末等无事牌，她就没收，说她的军功都被自己早早分出去了，无功不受禄。”
皇帝笑了笑，也没有为难赵侍郎。
李宝箴躬身抱拳，驻足原地，默默离去。
————
沉默片刻，三人几乎异口同声说出两个字，难怪。
上次陪着皇帝陛下一起参加京城那场婚宴，余勉见过陈平安，印象中，是一个很有风骨的读书人，要说那种山上修道之人的神仙气，反而不重。
赵繇点头道：“若真是他，合乎情理。”
一座同时挂郓州道正院匾额的凤鸣观，今天来了三位身份清贵的重要客人，他们都来自京城。
这严州府，境内山陵纵横，是典型的十里不同俗，百里不同音，所幸赶猪的老农与年纪轻轻的侍郎大人，一个听得懂却不会说官话，一个知晓土话却不会说，倒是不耽误双方的沟通，一来二去，三人就攀谈起来，他们脚边就是一群臭熏熏的猪崽儿。等到皇帝陛下跟上车队，进了车厢，余瑜已经识趣让出地盘，余勉有些讶异，宋和与她解释一番，自顾自爽朗大笑起来，心情不错。
书简湖顾璨，曾经将属于自己的无事牌转送给曾掖。
两匾同悬，意味着既是一处地方道观，更是一座大骊崇虚局辖下的道门衙署。
年轻道士，则是道录葛岭，他还有个隐蔽身份，大骊地支修士之一。
皇后余勉也不拦着她，余瑜擦了擦嘴角，“皇后娘娘，马上就要见到隐官大人了，我万分紧张唉，得赶紧喝两口压压惊哈。”
朱鹿出自福禄街李氏，被陆沉带走就说得通了。
] 睦州府的府城，也是郓州州治所在。
李宝箴微笑道：“陛下英明，心中早有决断，是在考校赵侍郎和下官呢。”
并非答案的是与否，怎么不好说，而是赵繇的身份，让他不好回答这个问题。
余勉挥了挥手，打散酒气，再掀起车帘通风，免得陛下登车后一车厢的酒味，“没个正行，以后怎么嫁人。”
至于余蕙亭，她在下山之后，担任大骊随军修士将近二十年了，立下不少的战功，此次由她和一位性格稳重的大骊本土老元婴，一起负责龙宫遗址的解禁和开掘事宜，大骊朝廷这边分明是有意让她多出一笔光鲜履历，不管她以后有意在大骊朝廷为官，还是返回风雪庙潜心修行，在吏部和山上祖师堂两地，都是有说法的，再加上此次能够提前打开龙宫禁制，让京城钦天监那边一众地师省去开山所需的天材地宝，还要归功于她主动交出的两颗“龙眼”，属于意外之喜，事后大骊刑部那边自有补偿，会按例从乙字秘库当中拣选同等品秩的宝物，交给余蕙亭，如今刑部就在商量一事，将来颁发给余蕙亭的那块太平无事牌，是三等，还是直接给二等。
确实不好说。
余瑜学那年轻隐官的口气，唉了一声，“催婚这事儿，不讨喜，再说了，我可是家族长辈，皇后娘娘，你这叫没大没小。”
关于细眉河首任河神高酿，管着整个北岳山水神灵的披云山山君府，以及大骊礼部祠祭清吏司，都早有评语，内容如出一辙。
简丰是京城世家子，接替曹耕心担任正四品的督造官，结果到了小镇，处处碰壁，踩了不少软钉子，处境比起当年的小镇首任县令吴鸢，好不到哪里去。简丰还是心气高，打心底瞧不起游手好闲的曹酒鬼，其实在大骊庙堂中枢的明眼人看来，远不如曹耕心那么“举重若轻”，皇帝宋和对简丰这些年在督造署的作为，不太满意，只是他总不能亲自教简丰怎么当官吧，刚好李宝箴要回乡一趟，干脆就让这两位天子心腹聊几句推心置腹的言语，如果简丰之后还是不见起色，宋和那就可以直接找李宝箴了。
也就是这位名义上掌管大骊一国道教事务的中年道士了，吴灵靖，头衔是“大道士正”，在大骊朝廷的分量，类似佛家的三藏法师。
他们所在京师道正衙署治所，所挂对联内容，的确口气不小，可谓古意盎然：松柏金庭养真福地，长怀万古修道灵墟。
从村口那边绕出一位赶猪崽的村野老汉，约莫是见着宋和与赵繇走在路中央的缘故，猪崽儿叫声连连就开始到处乱窜，宋和搓手，卷起袖子，低头弯腰，试图帮着拦阻满路飞奔的猪崽儿，赵繇有样学样，张开手臂，一起跟着皇帝陛下堵路，结果觉得被帮了倒忙的老汉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再这么瞎拦下去，小猪崽们别说跑去田地里，都快要往河水里边奔了，到时候你们赔钱啊？老汉急眼了，赶紧出声让那俩家伙别忙活了，他自己好一通忙碌，好不容易才收拢起猪崽儿，宋和与赵繇便挨了一顿埋怨。
那座衙署门外，阶旁立碑。立碑人是如今大骊崇虚局的领袖道官，他有一串的头衔，三洞弟子领京师大道士正崇虚馆主歙郡吴灵靖。
那座小镇的民风淳朴，如今已经跟北岳魏山君的夜游宴一般名动天下了。
一个相貌清俊的年轻道士调侃道：“洪道正，同为道正院，这种门户之见，要不得啊。”
马车内，趁着皇帝陛下不在场，余瑜偷摸出一壶长春宫仙酿，开喝。
宋和好奇问道：“那如果她们过招，胜负如何？”
半路得知这桩密报的皇帝陛下，在洪州豫章郡那边，就只是去了趟采伐院，见过林正诚，之后临时起意，直奔郓州严州府，太后娘娘则留在祖籍所在的家乡，南簪的这趟“省亲”，从头到尾，也未如何大张旗鼓，使得整个洪州官场，至今还不清楚太后如今就身在豫章郡南氏家族，皇帝陛下来了又走。
按家谱上边的家族辈分，少女其实还是皇后余勉的长辈，余勉得喊余瑜一声小姑的。
赵繇说道：“不好说。”
赵繇建议道：“其实让她收礼也不难，但是可能需要陛下与尚书大人开个口，允许余蕙亭转赠无事牌，她就肯定愿意收下了。”
宋和同样知晓此事，忍不住笑道：“不愧是风雪庙出身的兵家修士，你们刑部怎么送礼比收礼还难了。”
余勉忍俊不禁，摸了摸少女的脑袋，余瑜嚷着放肆放肆，转过头，嘴上哼哼哈哈，朝皇后娘娘打了一通拳法。
余勉柔声笑问道：“你就这么怕陈先生？”
赵繇点头道：“那就再增加一个附加条件好了，转赠可以，但是二等无事牌必须降为三等，以余蕙亭的性格，她还是乐意的。”
一位手捧拂尘的老道士，仰头看着道观门外的对联，捻须笑道：“道观门面儿大了一倍，就是对联内容嘛，气势输了咱们不止一筹啊。”
宋和笑道：“宝箴，这次返乡，你记得抽空与简丰见一面，他好歹是一州窑务督造官，到槐黄县不是一天两天了，总这么不得其门而入，也不是个事。行了，你留步，我跟赵繇继续赶路。”
由此可见，高酿是个极会见风转舵的官场老油子。
李宝箴附和道：“各有各的地盘，见个面，斜一眼，估计就是过招了，常人无法理解此间学问。”
宋和拍了拍李宝箴的肩膀，打趣道：“外界都说你们这帮从骊珠洞天走出的家伙，夸人的话，张口就好，骂人的话更狠，都不用打草稿。”
宋和笑道：“法不外乎人情。赵侍郎，在这件事上，你们刑部那边就不用苛责高酿和余蕙亭了，设身处地，我也不会跟朝廷主动泄密，嗯，是不敢。”
宋和缓步而行，山清水秀，微笑道：“桃花梅花共杏花，片片飞落野人家。”
赵繇笑道：“山中野人何所有，满瓮新酿阳春酒。”
居中而站的中年道士，笑眯起眼，点头道：“对联内容，是不如你们道观那边有嚼劲。”
宋和连忙拱手摇晃几下，用大骊雅言与老农道歉几句，老农脸色好转，嘟囔几句，皇帝陛下便转头望向刑部侍郎。
吴灵靖并非大骊“本土”道士，祖籍在那宝瓶洲东南地
难怪泥瓶巷那个家伙，如此出类拔萃，名扬异乡。
气的，老修士的理由，是来宝瓶洲见一位处州境内的山上朋友。
余瑜靠着车壁，痛痛快快打了个酒嗝，还恶作剧般朝皇后娘娘那边吹了一口气，“少了个‘们’字，可不是我一个人怕他，我们几个都怕，反正是大家一起丢脸，那就谁都不丢脸了。”
被称呼为“道正”的老道士摇头道：“我辈道士，修学好古，实事求是。哪来的门户之见，你小子莫要上纲上线，在吴馆主这边给贫道下眼药。”
大体上，朝廷这边还是后知后觉了。
李宝箴笑着点头。
宋和说道：“我已经看过余蕙亭的沙场履历，刑部给她一块二等无事牌好了，是她该得的，女子如此豪杰，是我大骊的幸事。”
宋和揉了揉眉心，说道：“能够让老车夫都含糊其辞的事情，深究无益，既然对方极有可能是十四境修士，文庙那边做事，注定不会如此藏掖，想来想去，就只有那一位了。”
宋和突然问道：“我来这边的消息，瞒不过披云山，赵繇，你说魏山君会不会通知陈先生？”
宋和转头望向一旁的李宝箴，笑问道：“李织造，你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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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李宝箴悄然御风远游，赵繇收回视线，轻声道：“织造局佐官朱鹿，她半路失踪得有点蹊跷了。”
赵繇说道：“绝顶高手之间不轻易切磋。”
赵繇说道：“在这件事上，我们福禄街和桃叶巷，远远不如小镇其它地方厉害，而且我们家乡那边，好像一直是男的不如女的，杏花巷的马婆婆，泥瓶巷的顾家寡妇，小镇最西边李槐的娘亲，还有卖酒的黄二娘，她们几个，那才是公认一等一的高手，功力深厚，跟人吵起架来，个个无敌手。”
宋和说道：“这种事情，不多见吧？我记得大骊只是在五岛派曾掖身上破过一次例？”
赵繇笑道：“陛下，当年刑部想要颁发一块末等无事牌，她就没收，说她的军功都被自己早早分出去了，无功不受禄。”
皇帝笑了笑，也没有为难赵侍郎。
李宝箴躬身抱拳，驻足原地，默默离去。
————
沉默片刻，三人几乎异口同声说出两个字，难怪。
上次陪着皇帝陛下一起参加京城那场婚宴，余勉见过陈平安，印象中，是一个很有风骨的读书人，要说那种山上修道之人的神仙气，反而不重。
赵繇点头道：“若真是他，合乎情理。”
一座同时挂郓州道正院匾额的凤鸣观，今天来了三位身份清贵的重要客人，他们都来自京城。
这严州府，境内山陵纵横，是典型的十里不同俗，百里不同音，所幸赶猪的老农与年纪轻轻的侍郎大人，一个听得懂却不会说官话，一个知晓土话却不会说，倒是不耽误双方的沟通，一来二去，三人就攀谈起来，他们脚边就是一群臭熏熏的猪崽儿。等到皇帝陛下跟上车队，进了车厢，余瑜已经识趣让出地盘，余勉有些讶异，宋和与她解释一番，自顾自爽朗大笑起来，心情不错。
书简湖顾璨，曾经将属于自己的无事牌转送给曾掖。
两匾同悬，意味着既是一处地方道观，更是一座大骊崇虚局辖下的道门衙署。
年轻道士，则是道录葛岭，他还有个隐蔽身份，大骊地支修士之一。
皇后余勉也不拦着她，余瑜擦了擦嘴角，“皇后娘娘，马上就要见到隐官大人了，我万分紧张唉，得赶紧喝两口压压惊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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