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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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徐绽说话时，石正刚眼神不老实, 肆无忌惮在她身上游走，丝毫不顾及徐婉的脸色。

    中午徐绽出门买咖啡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徐婉搂着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的手臂撒娇，那男人脸上浮着一层腻歪地笑, 手狠狠捏了捏徐婉的屁股。

    第二期节目播出后一周, 徐绽已经完成了这档节目的大部分录制，只剩下最后一期。m.baiwenzai.com

    闻经年将徐绽放在副驾驶上，扣好安全带，准备下车给宋凯打电话。

    这种时候，忽然就很想见到她。

    他取消了会议，直接开车去了海上花园。

    车子最终停在郊外一家名叫“禾瑞疗养院”的高端疗养院门口。

    徐绽奇怪地走进房门，偌大的客厅空无一人，窗帘大开着，夜风吹得窗纱飘摇不定。

    可这璀璨是在浓稠的夜中堆叠起来的，在更多的人们视线看不见的地方，充斥着被人充耳不闻的哭泣和尖叫。

    这期间, 徐绽刚好接到了一个杂志的拍摄, 因为盈姐跟这个杂志的主编关系很好，且徐绽跟这个杂志也算是长期合作, 所以她还是抽了一天的时间赶到了片场。

    “你现在不要乱想，”闻经年见她状态不对，立刻把话题往旁的事情上面引:“有没有受伤。”

    六月二十三日十一点整。

    可是现在，闻经年满脑子都是她做的雪菜面的味道。

    但徐婉话音很紧急，听起来好像还和家里有关。

    她乌黑的长发此刻有些凌乱，散落在肩头，嘴唇上有淡淡的血痕，杏眸里面泪痕点点，就连声音也又弱又哑。

    当时徐战并没有不开心，反倒觉得庆幸。

    后来是秦复帮她摆平。

    她身体缩成一团，仿佛被雨水打得湿淋淋的流浪猫，浑身上下都是悲伤。

    是石正刚来探班徐婉。

    事实上，从进入六月份开始，身体里潜藏的那种不安就已经开始躁动。

    其实直到现在她都挺敬佩徐婉的，因为徐婉真的是一个很聪明的人。

    和往常一样，他清晨便带着一大束百合花驱车去往墓地。

    因为待在家里并不比在乡下轻松，父母偏心，她又没徐婉那么会撒娇讨父母喜欢。

    让宋凯查了徐绽的行程之后，闻经年又开车去往片场。

    可徐绽却忽然条件反射一般拉住了闻经年的袖口，红着眼看向他:“不要走。”

    闻经年忽然意识到，他每年都习惯性买百合过来，可其实他连母亲到底喜欢什么花都不知道。

    “闻经年，”徐绽轻轻抽了抽鼻子，闻经年立刻把手机锁屏看向她:“你知道我最害怕什么吗？”

    她走的太早了，那时候他才八岁，哭着跑去花店却一句话说不出来，店主问他要送花给谁，闻经年擦擦泪说给我的妈妈，可是她已经不在了。

    听得闻经年心重重一疼。

    发生了那次的事情之后，徐绽愈加小心，注意保护自己，可她从没想到过，徐婉竟然能帮石正刚一起骗她。

    墓碑上母亲的笑容那样温柔，闻经年久久站在墓碑之前，心里平静的甚至有些诡异。

    徐绽猛地回头，一脸奸笑的石正刚下半身裹着浴巾从浴室里走出来，“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所以她千方百计撒泼缠闹，在一个暑假来临前，劝爸妈把徐战送到了乡下。

    徐绽下意识看过去。

    徐绽小学的时候，因为徐婉不想看到她，所以拜托爸妈把她送到了乡下的奶奶家过暑假。

    房间过分安静，让她心神不宁。

    因为第一季一共就十一集，而最后一期据说有神秘嘉宾, 所以录制时间待定。

    前台已经预留了徐绽的信息，她畅通无阻到达酒店顶楼，找到徐婉的房间。

    原本徐绽没接电话，但徐婉还给她发了微信，说这次找她是真的有重要事情商量, 她才接了电话。

    车厢里面是长久的沉默，闻经年还是拿起手机给宋凯交代了接下来的事情。

    躺在病床上的闻震似乎是听到了外界的声音，眼皮动了动，但最终还是没什么反应。

    “蜘蛛。”徐绽眼睫垂下，似乎是在喃喃自语:“我最害怕蜘蛛。”

    闻经年却宁愿付出任何代价，只想让她恢复从前那满不在乎的骄傲模样。

    之后的一整天，闻经年都在公司处理公务，晚上开会开到八点，草草吃了几口饭，原本打算继续开下一场会，可看着会议室外灯火通明的城市，忽然就觉得疲惫。

    “爸。”

    从前徐绽从不跟她示弱的时候，闻经年千方百计想看她低头。

    “想见徐小姐一面可真是难啊。”

    他也实在懒得去考虑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片场附近还有另一个组在拍摄, 好巧不巧就是徐婉那个小网剧的组。

    原本闻经年是打算冷着她的，并不是因为她的过去，而是因为她暧昧不清的态度。

    被石正刚臃肿的身体压在床上的时候，徐绽记忆崩溃错乱，仿佛回到从前那个令她窒息的夜。

    徐绽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无声流着泪，心想他要是死了才好。

    徐婉当时很不开心，因为奶奶夸“白白嫩嫩”的时候，是看着徐战夸的。

    闻经年没在这里坐很久，过了约莫十几分钟就起身离开了。

    可如今看到她主动伸手拉住他的衣袖，求他不要走。

    徐婉不会不知道石正刚想做什么。

    闻经年眉心微蹙，想起节目里她惊惧的模样。

    门开着，她敲了敲门，里面没人应。

    结果原定的一个裙子出了问题, 本来下午就能结束的拍摄被拖到了晚上。

    想磋磨她的傲气。

    “好。”闻经年坐回座位上，“我不走。”

    徐婉从小不爱学习，脾气又差，但父母就是宠她，最后徐婉拿了自己的成绩进入好的高中，而她的努力最后只是给别人做嫁衣。

    晚上拍摄完成的时候, 徐绽正准备发消息给大木，忽然接到了徐婉的电话，说找她有事。

    徐绽继续看着闻经年，而后缓缓松开了手。

    也是在片场，也是在酒店，她被制片人灌了酒下了药拖到酒店里面，对方说让她不要反抗，只要配合他，她的前途便会一片光明。

    闻经年在门口站了片刻，而后才推门进去。

    车子驶下内环高架的时候，闻经年心想，如今他不惜跨越半个城市也要见她，到底是不是为了那碗雪菜面。

    却没想到，“砰”的一声响，门被一脚踹开。

    虽然徐绽不愿意见父母，但那毕竟是把她带到这个世界上的人，即便她想，也没法真正彻底割舍。

    闻经年走过去，坐到床前的椅子上。

    石正刚是死了吗？

    护士引着他到了一间特护病房，又跟闻经年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之后便离开。

    最后是徐绽抓起床头拼盘里的水果叉戳瞎了制片人的一只眼睛才得以脱身——虽然脱身，但徐绽也知道自己完了，对方绝不会放过她的。

    拍了一整天, 徐绽已经很疲惫, 且这里离市区至少有一个小时的车程，她现在只想回去好好卸妆泡个澡。

    大脑一片空白的徐绽怔怔看着石正刚，房间的西洋座钟不合时宜地响起整点报时——

    百合花上还带着露珠，此刻一滴一滴落到墓碑前的大理石地面上，在地上洇出一片水痕。

    到了才发现徐绽不在，他也意识到是自己鲁莽，她是演员，这个时间还在工作很正常。

    他宁愿被抓得浑身是血，只要他的那只猫开心。

    病床上躺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可因为瘫在床上的缘故，男人形容枯槁，眼睛紧闭着，薄唇格外苍白。

    六月二十三日是闻经年母亲的忌日，在他八岁之后的每一天，这天就成了他逃不过的噩梦。

    徐婉读的大学很一般，能找到周恒杰这样的男朋友其实已经是普通人做不到的了，而她甚至还能踩着周恒杰的

    ——算了，还是去听下她说的是什么事情吧。

    也是因为某次奶奶来家里的时候，徐婉听到奶奶说，乡下太阳大，还是城里长大的小孩好，白白嫩嫩。

    其实徐战很长时间都想不明白，都是父母亲生的小孩，她成绩比徐婉好，比徐婉懂事，还会帮父母做家务，而父母为什么一味偏心徐婉。

    石正刚令人厌恶的那张脸近在咫尺，徐绽身上的衣服也已经被他扯开，她绝望地反抗——

    可是现在没有任何人会帮她解决了——而且摆在眼前的现实问题是，她根本反抗不了石正刚。

    看到徐绽的时候，徐婉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试图假装没看到她，还是石正刚牵着她走了过来跟徐绽打招呼。

    他盯着男人看着许久，最后沉声开口。

    徐婉给她发的地址就在附近，应该是她住的酒店，看来石正刚对她还是不错，剧组应该不会给她订五星酒店的总统套。

    花店老板帮他选了百合，打那之后闻经年每年都买百合花。

    宁海的夜灯火璀璨，每一盏亮起的灯背后都有它的故事。

    徐绽也犯恶心，寒暄两句就离开了。

    闻经年将自己身上宽大的西装外套裹在徐绽身上，帮她系好扣子，而后将她抱在怀里直接下了楼。

    从墓地离开之后，闻经年准备直接去公司，可开到了某个路口，他忽然改变主意转了个弯。

    她不知道闻经年是怎么一把拎起石正刚赤.裸的身体把他摔到地上的，只听到石正刚发出一声惨叫，然后便再也没发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