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努力破产的第八十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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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言蹊随口问道:“什么？”

    “冷静点，”她漂亮的眉眼分外凌厉, 轻松地压着两个超过一米八的壮汉, “别被激怒。”

    然而此刻这位国际巨星，却待在教研室中，头发凌乱，发尾垂到脸侧也顾不上搭理，只专心致志地翻阅着古稿。

    欧奕鸣羞恼:“哥！”

    “年年岁岁无穷尽。还没到达下一个节点的时候，我们总会对那个节点后象征的美好未来怀有不切实际的期待。”

    “是啊，”白言蹊仰头，望向天际，语气里带着淡淡的怅惋，“不过不妨碍我求学嘛。”

    白言蹊有些讶异，但仔细想想也在情理之中，如果系统真的只是冰冷的数据，那便不会在江娆出事后及时抽身——显然，这段已经生成意识的程序，甚至还会审时度势。

    “当然可以，”阿丑有些奇怪她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理所当然道:“只用把原本的数据改回来就可以啦。只是现在还有很多不知用途的数据，我们不敢下手乱改，怕彻底毁了这两套

    “大仇得报不是终点。你还有书法，我还有粉丝。以后我会好好努力赚钱，养活我们两个的。”

    “其实人生哪有节点啊。”

    作为“复兴芒国娱乐圈”这一伟大创想的发起者——‘泱艺’，在这三年间自然也产出了不少优质影片，甚至连《星外来客》都出了续集，在国内外掀起了不小的风波。

    “哥，”不知过了多久，欧奕鸣沙哑着开口了，“蹊蹊说得对。”

    “阿丑，”她听到自己很平静的声音，“如果……我是说如果，技术攻破了，原本的‘真善美’系统，可以独立剥离出来吗？”

    他的全部人生都被搭了进去, 陷入了无尽深谷, 无法脱身, 只能苟延残喘地活着罢了。

    沈家出地，白家出钱，还有舅舅姑姑等在官场上保驾护航，加上白言蹊本身具备的国际影响力，‘泱艺’几乎以一种震惊全世界的速度，迅速地扎根、立足，长成了一个庞然大物。

    白言蹊一手一个，直接将两个险些忍不住冲上去的男人压在了桌上。m.aihaowenxue.com

    咋咋呼呼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白言蹊不得不将手机从耳边移开，朝学妹抱歉地笑了笑，走出教研室。

    这个操作其实只是白言蹊的随性之举，但在国际上造成的影响却空前巨大，许多真正的人道主义者都开始公开表示对她的喜爱和赞赏，也让她在国际巨星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只是它在我生命中待了太久，太容易被忽略，以至于我竟然忘记了。”

    烈日余晖罩住了他，他看向前方的少女。

    ——哪怕少数加入这个计划的小公司，也不过是想背靠大树好乘凉，混碗饭吃。

    “楚苑还不是选了我？还不是心甘情愿地为我开了公司？你们就是嫉妒我！是我活到了最后, 是我赢到了最后——！”

    偌大的法院门口，三三两两的人群散去，只余下一抹余晖，和两个人。

    “有一段藏在原系统里的数据，我们破译不了。”

    “对！”阿丑激动道:“可以这么来粗略理解，这个系统原本是‘真善美’系统，靠做好事来获得能量，但是这个设定被另一段程序篡改了。”

    白言蹊恍然，阿丑得到肯定，又兴奋地解释了一大堆原理，末了才添了一句，“……不过有件事还是很奇怪。”

    大仇得报是一种很复杂的感情。楚之汶本来以为自己会欣喜若狂，但在短暂的讥讽后, 他只感到无尽的空虚。

    从导演到演员，每一个从业者都开始追求精益求精，一部部带有芒国特色的影片被拍摄出来，再走向国际，无论在本土还是国际上，都引发了不小的轰动。

    ‘泱艺’一开始提出创想，并呼吁芒国文娱圈一起加入、群策群力的时候，没有人觉得‘泱艺’能成功。

    楚之汶垂着头，往常梳得齐整的头发耷拉下来, 看不清神色, 整个人仿若失了魂，只跟着“嗯”了一声。

    “这次真的不一样！”阿丑发现她的敷衍，不开心地嚷嚷道:“我们发现系统的数据是被篡改过的！”

    律师还在提问:“那你不能等‘泱艺’上市后再回去深造吗？现在这样忙得过来吗？”

    “你哥我这么多年还是有点资产的，你就好好当你的明星，提升一下业务能力，别给你哥丢脸。”

    单拿主题乐园说，‘泱艺’的主题乐园甚至已经开到了飞洲——当然，出于创始人白言蹊对飞洲经济的了解和跟飞洲的渊源，她大手一挥，免了所有申请了专属慈善基金的孩子们的门票。

    她说完最后一个句号，走向驶过来的车，被余晖包裹着，消失在了法院前。

    欧奕鸣深呼吸了好多下, 才将涌上来的愤怒压下去，“放开吧，我不会上他的当的。”

    “我之前总想着，等我成功了就怎样怎样，等我破产了就怎样怎样，”她回头，眉眼似乎比余晖还要耀眼，“但‘泱艺’上市以后，不用花时间稳定吗？稳定后呢？不用扩张吗？”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阿丑强行按捺住兴奋，“在系统内部，有两套程序。”

    小学妹:啊啊啊啊！师姐朝我笑了！今天成功跟师姐说了两句话！师姐怎么这么可爱！

    就连某瓣前百排名的影片，也多了许多优质的芒国电影。

    所有声音都在一瞬间远去，所有的一切都在一瞬间连上，白言蹊难以置信地放大双眸——

    但他还是站直了身子, 一步一步地跟着走出镜头, 突然听到白言蹊来了一句，“我打算回学校深造。”

    “白言蹊！”

    这些孩子们到主题乐园，还会有专门的接待，目的就是为了给他们打造一场童年的幻梦。

    报仇了又怎么样呢？该走的人还是走了, 该留的东西也没留住。

    这样的场景几乎每隔几个月就要来几次，白言蹊已经从一开始地跟着兴奋转为平静，“嗯，然后呢？”

    欧奕鸣安静下来，他垂头想了半天，等到坐上车，才抬头，犹豫道:“哥……我想换成妈的姓……你会不会不愿意……”

    小学妹第无数次将视线从自己的论文上移开，一边唾骂自己的不专心，一边又偷偷地看了白言蹊一眼，“师姐！”

    律师忍不住追问:“那你不演戏了？真的要退出娱乐圈？”

    她发现白言蹊的手机屏幕亮了，强行按捺住激动，主动搭话:“师姐，好像有电话？”

    “得了吧你，”空气安静了半晌，楚之汶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兄弟两若有似无的隔阂在这一刻消散，“就凭你，我们喝西北风去啊？”

    “你们现在代表的是楚家的风骨。”

    尽管这样，还是有许多人在偷偷地看她。毕竟总有一些人，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都让人无法忽视。

    那可真是好一份“大礼”。但凡获得系统的人聪明一点，估计靠它毁灭人类都有可能。

    少年攥紧拳头，像在说着什么了不起的誓言，只差举手发誓。

    “嗯，”白言蹊依旧很平静，指出重点，“这个你在上个月已经说过了。顺带一提，你还猜测这个系统是外星人送给地球的‘礼物’。”

    白言蹊确定他们两个都平静了下来, 才松开手，将两人拽了起来，“站好。”

    “当然不，”白言蹊轻笑，“我只是终于发现，演戏确实是我的挚爱，但我当初选择语言，本身也是因为热爱。”

    当初宁愿跟父母闹翻都要休学, 现在竟然自己选择回头？

    “其中一套——也就是原本的自毁程序，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识……你明白吗？如果弄清这一点，人工智能将不再是一个幻想！”

    楚之汶的动作定住了，他缓缓地、缓缓地抬头。

    欧奕鸣下意识站直, 楚之汶听到后半句话也缓缓地抬起了头。

    当梅卡电影节意识到‘泱艺’的声势已经不容小觑，正在因为弯不弯腰吵得不可开交之时，白言蹊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

    “只能看出来那段数据似乎蕴藏着时间穿梭的公式，而且更奇怪的是……似乎已经运行了五次了……”

    谁让人家背靠沈家和白家两座大山呢？

    楚之汶揽住蠢弟弟的肩，将他也带入余晖中，“也别给楚家丢脸。”

    “瞎想什么呢！”楚之汶笑骂了句，启动车，“你想改什么名？楚奕鸣？”

    因此，这些主题乐园里，有科幻外星球系，有国风古建筑系，也有都市英雄玄幻系……只有游客想不到的，没有‘泱艺’做不到的。

    律师也打了声招呼，离开了。

    然而，不过短短三年，芒国娱乐圈风气一变。

    白言蹊一开始还没从文献中回神，直到小学妹走到她面前又轻声提醒了一遍，才迟钝地“啊”了一声，拿起手机。

    他再也不想求一鸣惊人，只愿身边每一个人，都能平稳安逸，顺顺利利。

    就像当年她以雷霆手段解决了‘欧气’一样，在众人没有注意到的角落，一座座带着‘泱艺’标签的主题乐园拔地而起。

    *

    最让人惊喜的是，随着电影一部部被拍摄出来，‘泱艺’的主题乐园也在一点点完善，‘泱艺’出品的周边更是成了精美和情怀的代言词，让其他公司在眼红之余也只能扼腕。

    白言蹊走到走廊上，电话那头激动的声音没有断过，“研究有进展了！我们终于攻破了啊啊啊啊！”

    “所以另一套被压制的程序，才是创造人的初心？”她一针见血。

    “不，”欧奕鸣看着后视镜，表情难得的严肃，一字一顿，“我要改成楚逸，安逸的逸。”

    欧奕鸣倏然抬头, 一旁的律师先开口了，“我怎么记得你那公司正在关键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