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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不再喝点儿。”
陈子夜赶到国宾馆时，将近八点，已经开席一个多小时了。
清清楚楚听了一场大戏。
严柏楠面子被拂，动气显在脸上，难以自控，“你这就是不给我面子了！是不是得真金白银砸在你身上才肯给我唱一个啊？这没红就先给我端上架子了？”
第四章
……他怎么在这里。
她看向桌上师父、师姐们的脸色，一一看过去，无人开口，甚至没有人敢跟她对视。
梁季禾是来跟陈池羽这个表姐夫吃送别饭的，准确来说已经是前姐夫。梁陈两家原本既是邻居，也算世交，爷爷辈就一起去苏联留过学，回国后又一起投身援西工程，几十年了利益交缠，小辈儿们自然也关系匪浅。
一拉开门——
还把五岁的女儿丢给了不靠谱的陈池羽。
陈子夜如实回：“唱《牡丹亭》里的丫鬟。”
……而且四郎探母、七仙女又是哪门子的昆曲？
“金融危机？”陈池羽打趣，“别说不是，就是真的金融危机，秩序崩溃，你梁季禾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工作有事。”
范师傅笑得合不拢嘴，伸手继续往右恭维，“这位是严柏楠严先生，他白手起家建立了楠木集团，九几年就叱咤商场了！对传统文化特别有兴趣，也颇有研究，正打算投资几部跟戏曲有关的电影和综艺呢。”
昆曲服饰非同一般，尤其是女主角的，从选料、剪裁、滚边到盘扣，都得经过精确的尺寸度量和体型分析，流程繁难，除此以外，宫廷戏多华丽旖旎的场景，还需在服饰上配以京绣、手绘等工艺，连盘扣和丝线染色都得是手工制定。
梁季禾倒也没有说错。
“这顿你请啊！”陈池羽哭丧着个脸，“总不能让我请，你选的地方，毕竟我被你姐扫地出门了，现在一毛钱没有。”
严柏楠看着就有些不像斯文人，扬声摆手，“谈不上研究，就是特别爱听昆曲，什么四郎探母、七仙女都听，天天听，就爱听感情戏！别看我这个人吧，人高马大的，但其实还特别感性，能给我看哭你们信不信？我就觉得吧，戏文里的男人都不太中用，有钱有势怎么会感情坎坷？”
他一贯敞亮松弛，打扮上也简洁舒适，黑色毛衣，棕咖色大衣，说自己还有私事，先走一步，这顿算他的，吃喝随意。没人敢问，也没人敢留，一桌子人要么不出声，要么猛烈出声——您忙，您忙，我们不打紧。
范先生哎呦两声，“她呀，就一张脸过得去，唱得一般，还有得练呢。”
越矜贵的店受众越小，反而越难排上，毕竟一件只属于一人。
观妙自罚一杯，忙说：“是，严老板说的是，我得多听听您的教诲，我这张嘴就是太不会说话了。”
“您是对戏曲有兴趣的人，我不能拿唱不好的选段糊弄您……”
单间方桌，落地竹帘相隔，一眼可以看尽窗外的一池枯荷。服务生周到斟茶，陆续上菜，菜品精致，光看卖相一时半会儿看不出时令，蔬果清爽新鲜，截然透着南方夏日的湿和甜。
“唱一个听听，也给大伙儿助助兴。”
陈子夜一整个下午都在西城穿梭，取布匹、挂灯笼、买礼品这些搬运整理的笨重活儿交由杨师傅解决，买油彩不急，最要紧的还是赶去城东的秀水苑，先付了一笔定金，把工期定死。
—
但是纵然是梁季禾出马，也没能让小朋友消停下来，没过半小时，就开始喊着要下楼看荷花。
“这个妹妹怎么不说话？会喝酒吗？”
小朋友很爱黏着梁季禾，老往他腿上爬，闹着要吃这个那个，梁季禾一一给她点上了。
“我就不进去了吧……”
“可算是来了！”范师傅令人进门，顺着介绍，“这位是你张沅祈师叔，看着你长大的就不多说了，这位是国内知名的文艺片导演——陈驰，《沙洲》、《玫瑰血》都是陈导的作品，拿了太多国际大奖了！”
有些是发小，有些是夫妻，分分合合，合久必分。
……这太让人窒息了。
梁季禾索性让人去找一间临池的普通包厢，隔着玻璃看花，还有些亮闪的夜灯。
“你还用演丫鬟啊？”转头就对范师傅说，“那我要批评你了，这模样能是丫鬟？”
陈子夜礼貌地笑笑，只说您好，不想喊人。
虽然陪席在戏院是常有的事，但陈子夜是第一次来。旧戏新演这个项目启动之前，没什么商业饭局，就算有也是正经八百跟戏剧行业有关的，通常也都是喊梅汀、沈时亦这样的“亲女儿”去，偶尔心情好才带上观妙。
梁季禾没回，懒得跟他斗嘴，拿特意点的小薯条沾了点番茄酱，点在陈池羽女儿的鼻子上，逗她玩。
陈子夜没有拒绝的可能，离开座位前轻叹了口气，茫茫然看向空座位上那几个黑色塑料袋。
贴合人身仅为上品，周身溢彩才是极品。
“她怕生，平时也不说话。”梅汀和观妙抢着打圆场，“是，她年纪小，从来没见过您这样的大人物，现在这会儿估计还蒙着呢，也不会喝酒，从小就是给我们打杂儿的。”
她找到靠窗的两桌师姐，手里还拎着大包小包的道具饰品和蜡烛，悄悄地挨着沈时亦坐下。
“别说了，快进包厢，师父喊了几个师姐进去陪席，也喊了你去，说是看你安分老实，带你见见世面。”沈时亦凑到耳边鄙夷地说，“其实就是看你长得漂亮，陪席能让戏院有面子，也能让那些大佬们开心……”
梁季禾原本确实在席上，但没待三分钟就走了。
担心院里其他师姐妹心理失衡，所以她们极少详细说。
就在陈子夜那桌隔壁。
声音大到像是能把人撕裂，看戏的导演藏笑，敬了严柏楠一杯酒，劝说：“算了，我们喝酒，人家毕竟还是梁先生的人……打狗还得看主人面。”
按时到一起进包厢还好，压轴到反倒是引人注目。二楼不同于大厅，安静了许多。
范师傅说话时他也没闲着，吐虾壳像淬痰一般的力道，冲陈子夜上下三路打探的眼神更是让人不舒适。
“……不好意思，我有点头晕想吐，大概是感冒有点严重。”陈子夜平静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捂着嘴像模像样地往外跑，像是谁敢拦她她就直接吐到她身上一般，猛然用力到几乎是撞在门上的。
“这里有什么好喝的？都不知道你怎么会选这么个地方，像极了家里那几个老头子的品味，难怪你尽得他们真传。”
“那可由不得你。”沈时亦冲二楼努了努嘴，“看，我那表舅舅又出来寻你了，可比梅妃等唐明皇都着急。”
命运给馈赠的恩典标定价格，但尊严和自由之所以无价，不是因为给不起，而是绝不要。
有生之年，永不出售。
“是不是不好意思啊？”严柏楠给她台阶下，“没事儿，你这模样唱什么都好听，快唱一个。”
梁季禾站在门外。
严柏楠盯着陈子夜许久了，碍于她来得晚坐在最外面，他在主座举杯，其他人也跟着端起酒杯，连不迎合都算是违背。
人要走，被陈池羽眼尖发现点不对劲，连他这种认识了几十年的发小都少见他这样，“着什么急。”
“我要是你，我刚刚立刻上去英雄救美，搞不好美人一感动就以身相许了，不过这会儿去安慰也也行吧……”
陈子夜愣怔在座位，脸上还带着不太明显的笑意，她沉了口气压低嗓音说，“……欢迎您以后来戏院听，我今天有点感冒，喉咙还哑着，唱得不好，反而扫了大家的兴。”
“……秀水苑在东城，实在太远了，想着公交、出租车都会堵，我就多走了几步坐的地铁。”
“你别在这给我整这些有的没的，一个唱戏的给我装什么清高？！”
“去吧，不用管这些了，我帮你看着。”
小时候以为各自的人生像《三国演义》，分踞各地，其实是《西游记》，九九八十一难，各有各的难。
梁季禾说：“我走了。”
……好狼狈。
你傲慢享乐，就容不下旁人挣扎生存？
他把小朋友放下，叮嘱陈池羽陪她去看花，眼神已经跟着人影飘到远处去了。
小女孩从口袋里掏了几颗水果玻璃糖请他吃。
但桌上的人却乐意附和，“可不是，女人都是慕强的，董永要是皇帝，什么仙女都得下凡！”
没想到是这样。
这不……青梅竹马、外人歆羡的一对儿就这么离了……
陈子夜闻言，几乎是下意识地颤了一下。
脸色阴沉得不常见。
“你可算来了——师父已经出来喊你好几回了！”
“你们这可不对啊，都是自家姐妹，怎么能让妹妹打杂儿呢？”
“应该的啊——你是经法双修的商业奇才，我只是平平无奇的啃老大帅哥，我能跟你比？”
他确实有私事，出了包厢，去了高层的私人会客厅。
梁季禾好笑，“哪次不是我请？”
陈子夜闷闷点头，不情不愿地跟范师傅进了包厢。
“不打紧，你们会唱就行了，漂亮就行了。”严柏楠眼睛始终对着陈子夜，故意放低声音，“你平时唱什么呀？”
范师傅见状，忙给他斟酒，好言相对：“她怎么敢呀！确实是不舒服，昨儿还发高烧呢！今天才好一点，这不是就想着能跟您吃上饭，再不舒服也赶着来啊！”
只怔了几秒就立即跑开。
她眼睛湿润，还泛在眼眶里，抿紧嘴唇，眼眶和耳朵红成一个颜色，委屈里更多的是倔强。
] “你要不再喝点儿。”
陈子夜赶到国宾馆时，将近八点，已经开席一个多小时了。
清清楚楚听了一场大戏。
严柏楠面子被拂，动气显在脸上，难以自控，“你这就是不给我面子了！是不是得真金白银砸在你身上才肯给我唱一个啊？这没红就先给我端上架子了？”
第四章
……他怎么在这里。
她看向桌上师父、师姐们的脸色，一一看过去，无人开口，甚至没有人敢跟她对视。
梁季禾是来跟陈池羽这个表姐夫吃送别饭的，准确来说已经是前姐夫。梁陈两家原本既是邻居，也算世交，爷爷辈就一起去苏联留过学，回国后又一起投身援西工程，几十年了利益交缠，小辈儿们自然也关系匪浅。
一拉开门——
还把五岁的女儿丢给了不靠谱的陈池羽。
陈子夜如实回：“唱《牡丹亭》里的丫鬟。”
……而且四郎探母、七仙女又是哪门子的昆曲？
“金融危机？”陈池羽打趣，“别说不是，就是真的金融危机，秩序崩溃，你梁季禾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工作有事。”
范师傅笑得合不拢嘴，伸手继续往右恭维，“这位是严柏楠严先生，他白手起家建立了楠木集团，九几年就叱咤商场了！对传统文化特别有兴趣，也颇有研究，正打算投资几部跟戏曲有关的电影和综艺呢。”
昆曲服饰非同一般，尤其是女主角的，从选料、剪裁、滚边到盘扣，都得经过精确的尺寸度量和体型分析，流程繁难，除此以外，宫廷戏多华丽旖旎的场景，还需在服饰上配以京绣、手绘等工艺，连盘扣和丝线染色都得是手工制定。
梁季禾倒也没有说错。
“这顿你请啊！”陈池羽哭丧着个脸，“总不能让我请，你选的地方，毕竟我被你姐扫地出门了，现在一毛钱没有。”
严柏楠看着就有些不像斯文人，扬声摆手，“谈不上研究，就是特别爱听昆曲，什么四郎探母、七仙女都听，天天听，就爱听感情戏！别看我这个人吧，人高马大的，但其实还特别感性，能给我看哭你们信不信？我就觉得吧，戏文里的男人都不太中用，有钱有势怎么会感情坎坷？”
他一贯敞亮松弛，打扮上也简洁舒适，黑色毛衣，棕咖色大衣，说自己还有私事，先走一步，这顿算他的，吃喝随意。没人敢问，也没人敢留，一桌子人要么不出声，要么猛烈出声——您忙，您忙，我们不打紧。
范先生哎呦两声，“她呀，就一张脸过得去，唱得一般，还有得练呢。”
越矜贵的店受众越小，反而越难排上，毕竟一件只属于一人。
观妙自罚一杯，忙说：“是，严老板说的是，我得多听听您的教诲，我这张嘴就是太不会说话了。”
“您是对戏曲有兴趣的人，我不能拿唱不好的选段糊弄您……”
单间方桌，落地竹帘相隔，一眼可以看尽窗外的一池枯荷。服务生周到斟茶，陆续上菜，菜品精致，光看卖相一时半会儿看不出时令，蔬果清爽新鲜，截然透着南方夏日的湿和甜。
“唱一个听听，也给大伙儿助助兴。”
陈子夜一整个下午都在西城穿梭，取布匹、挂灯笼、买礼品这些搬运整理的笨重活儿交由杨师傅解决，买油彩不急，最要紧的还是赶去城东的秀水苑，先付了一笔定金，把工期定死。
—
但是纵然是梁季禾出马，也没能让小朋友消停下来，没过半小时，就开始喊着要下楼看荷花。
“这个妹妹怎么不说话？会喝酒吗？”
小朋友很爱黏着梁季禾，老往他腿上爬，闹着要吃这个那个，梁季禾一一给她点上了。
“我就不进去了吧……”
“可算是来了！”范师傅令人进门，顺着介绍，“这位是你张沅祈师叔，看着你长大的就不多说了，这位是国内知名的文艺片导演——陈驰，《沙洲》、《玫瑰血》都是陈导的作品，拿了太多国际大奖了！”
有些是发小，有些是夫妻，分分合合，合久必分。
……这太让人窒息了。
梁季禾索性让人去找一间临池的普通包厢，隔着玻璃看花，还有些亮闪的夜灯。
“你还用演丫鬟啊？”转头就对范师傅说，“那我要批评你了，这模样能是丫鬟？”
陈子夜礼貌地笑笑，只说您好，不想喊人。
虽然陪席在戏院是常有的事，但陈子夜是第一次来。旧戏新演这个项目启动之前，没什么商业饭局，就算有也是正经八百跟戏剧行业有关的，通常也都是喊梅汀、沈时亦这样的“亲女儿”去，偶尔心情好才带上观妙。
梁季禾没回，懒得跟他斗嘴，拿特意点的小薯条沾了点番茄酱，点在陈池羽女儿的鼻子上，逗她玩。
陈子夜没有拒绝的可能，离开座位前轻叹了口气，茫茫然看向空座位上那几个黑色塑料袋。
贴合人身仅为上品，周身溢彩才是极品。
“她怕生，平时也不说话。”梅汀和观妙抢着打圆场，“是，她年纪小，从来没见过您这样的大人物，现在这会儿估计还蒙着呢，也不会喝酒，从小就是给我们打杂儿的。”
她找到靠窗的两桌师姐，手里还拎着大包小包的道具饰品和蜡烛，悄悄地挨着沈时亦坐下。
“别说了，快进包厢，师父喊了几个师姐进去陪席，也喊了你去，说是看你安分老实，带你见见世面。”沈时亦凑到耳边鄙夷地说，“其实就是看你长得漂亮，陪席能让戏院有面子，也能让那些大佬们开心……”
梁季禾原本确实在席上，但没待三分钟就走了。
担心院里其他师姐妹心理失衡，所以她们极少详细说。
就在陈子夜那桌隔壁。
声音大到像是能把人撕裂，看戏的导演藏笑，敬了严柏楠一杯酒，劝说：“算了，我们喝酒，人家毕竟还是梁先生的人……打狗还得看主人面。”
按时到一起进包厢还好，压轴到反倒是引人注目。二楼不同于大厅，安静了许多。
范师傅说话时他也没闲着，吐虾壳像淬痰一般的力道，冲陈子夜上下三路打探的眼神更是让人不舒适。
“……不好意思，我有点头晕想吐，大概是感冒有点严重。”陈子夜平静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捂着嘴像模像样地往外跑，像是谁敢拦她她就直接吐到她身上一般，猛然用力到几乎是撞在门上的。
“这里有什么好喝的？都不知道你怎么会选这么个地方，像极了家里那几个老头子的品味，难怪你尽得他们真传。”
“那可由不得你。”沈时亦冲二楼努了努嘴，“看，我那表舅舅又出来寻你了，可比梅妃等唐明皇都着急。”
命运给馈赠的恩典标定价格，但尊严和自由之所以无价，不是因为给不起，而是绝不要。
有生之年，永不出售。
“是不是不好意思啊？”严柏楠给她台阶下，“没事儿，你这模样唱什么都好听，快唱一个。”
梁季禾站在门外。
严柏楠盯着陈子夜许久了，碍于她来得晚坐在最外面，他在主座举杯，其他人也跟着端起酒杯，连不迎合都算是违背。
人要走，被陈池羽眼尖发现点不对劲，连他这种认识了几十年的发小都少见他这样，“着什么急。”
“我要是你，我刚刚立刻上去英雄救美，搞不好美人一感动就以身相许了，不过这会儿去安慰也也行吧……”
陈子夜愣怔在座位，脸上还带着不太明显的笑意，她沉了口气压低嗓音说，“……欢迎您以后来戏院听，我今天有点感冒，喉咙还哑着，唱得不好，反而扫了大家的兴。”
“……秀水苑在东城，实在太远了，想着公交、出租车都会堵，我就多走了几步坐的地铁。”
“你别在这给我整这些有的没的，一个唱戏的给我装什么清高？！”
“去吧，不用管这些了，我帮你看着。”
小时候以为各自的人生像《三国演义》，分踞各地，其实是《西游记》，九九八十一难，各有各的难。
梁季禾说：“我走了。”
……好狼狈。
你傲慢享乐，就容不下旁人挣扎生存？
他把小朋友放下，叮嘱陈池羽陪她去看花，眼神已经跟着人影飘到远处去了。
小女孩从口袋里掏了几颗水果玻璃糖请他吃。
但桌上的人却乐意附和，“可不是，女人都是慕强的，董永要是皇帝，什么仙女都得下凡！”
没想到是这样。
这不……青梅竹马、外人歆羡的一对儿就这么离了……
陈子夜闻言，几乎是下意识地颤了一下。
脸色阴沉得不常见。
“你可算来了——师父已经出来喊你好几回了！”
“你们这可不对啊，都是自家姐妹，怎么能让妹妹打杂儿呢？”
“应该的啊——你是经法双修的商业奇才，我只是平平无奇的啃老大帅哥，我能跟你比？”
他确实有私事，出了包厢，去了高层的私人会客厅。
梁季禾好笑，“哪次不是我请？”
陈子夜闷闷点头，不情不愿地跟范师傅进了包厢。
“不打紧，你们会唱就行了，漂亮就行了。”严柏楠眼睛始终对着陈子夜，故意放低声音，“你平时唱什么呀？”
范师傅见状，忙给他斟酒，好言相对：“她怎么敢呀！确实是不舒服，昨儿还发高烧呢！今天才好一点，这不是就想着能跟您吃上饭，再不舒服也赶着来啊！”
只怔了几秒就立即跑开。
她眼睛湿润，还泛在眼眶里，抿紧嘴唇，眼眶和耳朵红成一个颜色，委屈里更多的是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