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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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打的好算盘是只要老爷子活的够久，给他机会在军中多成长几年，他一样有机会和几个兄长一较高下。偏偏狗老大的算盘是盼着老爷子能在再次册封太子之前赶紧死。

    “皇阿玛！”

    殿外，皇子们一开始站着等消息。

    侍卫统领从里面出来，把直郡王押了进去。

    他快不过来，心底把这一群不省心的皇子都骂了一遍，同时忍不住在心底感叹：别管是谁家的儿子，熊起来都是一样的。

    老十和老十四头一回如此统一战线,二人想都没多想，直接冲到斜着眼睛看老爷子的直郡王跟前。

    三爷直接道：“二哥纵然被废了，那也是咱们的亲兄弟。你怎么能有杀了他的心思？”

    侍卫们飞奔过来拉架的时候，三人已经你来我往互相招呼了几十个拳头。

    “是你想造反吧！”老十当着他的面“呸”了一口：“你可别把大家都当傻子，以为别人瞧不出来你的心思！”

    佟国维正好又出来，差点也被气的背过气去。

    直郡王此刻心里猛地一片清明，就算做不了又如何！总不能便宜了狗老四和弘晖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儿！

    三爷和四爷身材手瘦削，自从搬出皇宫都甚少习武，但此刻也顾不得会不会被三人的拳头招呼上，冲过来拉架。五爷和七爷想过来，但实在不知道从何处下手。

    老十和老十四撸着袖子围过来。二人想法出奇的一致。

    瞧见直郡王两个红肿的眼窝后，老爷子差点忘了自己方才想问的话：“他脸上怎么回事？”

    “干什么，你敢那样对我们的阿玛，你说干什么！”十四爷袍子都掖好了，和老十对视一眼，二人同时出拳。

    直郡王偷着眼睛看了老爷子一眼：“他们两个目无兄长，没有武德，两个人一块把儿臣打了一顿。”

    “治我的罪，凭你也配？你这个没心肝的，你方才对皇阿玛说的那些话，是人话吗！你枉为人子！我现在就好好让你长长规矩！”十四在跟前的几个皇子中年纪最小，今年不过才二十一岁，但他人狠胆大。拿定了主意无论他四哥会不会被顺利被封为太子，这次他都要铁铁的站在老爷子这边。

    “你们两个畜生，竟敢对皇长子下手！”直郡王多年在军中，既是身材走样也是经常习武的人，被打了下意识就还手。

    “你们真想都变成罪人吗！”佟国维压着声音呵斥：“这里是乾清宫！不是你们自家后院！”

    佟国维回到殿内，皇子们按位置在乾清宫门口跪好。

    李德全吓得直接跪在地上：“万岁爷，是三贝勒说有要紧话要禀告。”

    七爷想去扶,但凑不上,也没硬凑，张罗着宣太医。

    十四年轻力壮，武艺又是在场兄弟们中最好的一个，瞬间就制住他的刀，眼神凌厉：“你想趁乱把兄弟们都杀了吗？就算都杀了，你也做不了太子！”

    ·

    上上辈子他本是和老八一撮人纠结在一起谋求自己的利益，但这辈子老八早早被处决，九爷十爷又早就歇了那方面的心思，十四爷虽满腔抱负但没有踏板，所以这两年颇为踏实。

    三人打了起来。

    “让他滚进来！”老爷子一肚子火。

    康熙爷说着又对马齐吩咐：“你去申斥老十和老十四两句，然后让太医给他们治伤。老四手上的伤也赶紧处理一下。”

    毕竟年龄相仿，小时候大家都在一块习武射箭，老十和十四又是骑射比较好的那一波，能练到一块去，自然有一份默契在。

    趁着这时候把这偏心的老头子气死拉倒，反正老四还没真正封为太子。既没有诏书明喻天下,也没有在朝会上宣布,只是老爷子和几个心腹大臣说过。

    “别闹了，都别闹了！”四爷走过来，凭着手出血也把刀夺走：“都冷静些，安静些。你们若当真把皇阿玛气出个好歹，你们哪个能承担的起！”

    “那逆子呢。”他虽虚弱，但方才是还记得一清二楚。

    此刻，皇子们已经在外面跪了小半个时辰。

    都是皇宫里长大的皇子，你揣着那点小心思装什么蒜！十四本就满心的火没地方发，自然顷刻之间已经将老大视为死敌。

    而且，老十背后的钮祜禄一族不是吃素的。

    佟国维撇了直郡王一眼：“太医说一会儿就能醒。”

    “住手，都到外面侯着去！”佟国维毕竟是老爷子的亲舅舅兼国丈，他一发威，直郡王和十四冶冷哼一声住了手，都朝殿外走。

    三爷和四爷五爷离的最近，三人几乎同时冲过去一起扶住老爷子。

    “儿臣只不过说几句话而已,皇阿玛就要杀了儿臣。胤礽做出谋逆之举,皇阿玛到现在都还要护着他，儿臣寒心！”直郡王豁出去了，梗着脖子。

    直郡王被捣了两个乌眼青。

    康熙爷摆手：“别叫朕皇阿玛，朕不敢当。”

    当年亲征葛尔丹让他做前锋时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吗？对他的看重到底重在哪里？

    “你这顿打，挨的亏吗？”康熙爷反问：“你铁了心要杀了你的亲弟弟，铁了心要气死朕，你挨打亏吗？他们两个只是心疼朕差点被你这个逆子气死罢了。”

    “押来！”老爷子一声怒喝，然后剧烈咳嗽。

    康熙爷顿了几秒没说话，然后让侍卫把先前殿外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完，他伸手揉了揉眉心。

    来拉架的三爷四爷离他近，险些被划上一刀。

    “十四弟，放开，让他砍。爷今儿个倒要看看，皇长子他敢不敢砍爷。”老十说着重重地再次呸了一口：“你砍啊！”

    二人年轻力壮，哪怕直郡王上过战场，但如今满肚子肥油如何敌得过两个孔武有力的年轻人。

    众皇子们抬头去看，却发现老爷子的身体已经开始下坠。

    佟国维在边上劝：“万岁爷别动怒了，眼下您保重身体才是最要紧的事。皇子们都在殿外跪着，也求您息怒。”

    太医们已经进来为老爷子诊脉。

    马齐见瞒不住，便回：“直郡王把您气吐血后，十爷和十四爷和他理论，动起手来。”

    佟国维和张廷玉、马齐已经快步赶过来，瞧见这家世，三人对视一眼，佟老狐狸挺身而出，站在二人身前。

    老爷子被扎了几针，又吐了两口血。大约一炷香时间，慢慢苏醒。喂了水和药后，他气息渐渐平稳。

    “皇阿玛，”直郡王十分郁闷。

    纵然是当年的老八,那也是他自己心里先有了要杀了他的想法,并非被谁人逼迫。今日竟然被庶长子逼着杀掉唯一的嫡子。

    这时候如果老爷子死了，别管是老四还是别人,全都争不过他这个皇长子。

    “干什么,你们两个想造反吗！”直郡王拿出皇长子的威势来：“我可告诉你们两个，我是皇长子，是你们所有皇子的大哥！”

    十四爷说着就开始撸袖子，瞧那架势要和老大当场干架。

    “皇阿玛怎么样了？”四爷连忙问。他希望老爷子好好地，千万别被气出个好歹。

    但十四爷和老十瞧着直郡王很不顺眼，再加上直郡王又一副自己是大哥，兄弟们都必须听他话的派头。所有皇子都很不爽。

    直郡王冷哼一声：“我能有什么心思！你少血口喷人！再这个跟我这个大哥说话，我就以皇长子的身份治你得罪！”

    三爷指天赌咒：“天地良心，我从没有过杀了他的心思。我若有，让我不得好死。”他虽一直想夺嫡，但从没有过这个心思。

    三爷四爷带着兄弟们都出去。

    “你！”康熙爷半个身子倚在李德全身上,伸出手指着直郡王，但只说了一个字，半晌没有下文。

    ·

    “要是皇阿玛有个好歹,我老十四第一个跟你拼命！”十四爷自大婚后一直在军营里历练，尤其是十三爷抽身和九爷一同投身海上事业之后，老爷子皇子中适合在军营历练的只剩下老大直郡王和老十四。是以，这两年十四很受老爷子器重。他自己也争气，在军中表现很好。

    砍老十？砍老十有个屁用？

    侍卫们飞奔过来，直郡王心底邪念抖生，趁乱夺了侍卫的刀。

    “直郡王！”老十和十四异口同声，咬牙切齿。

    “皇阿玛？”直郡王心底大惊。为什么！为什么老二谋反都不想杀，他只是说了几句话，这老爷子立马就不想要他了？他这个长子到底算什么？是随便就可以丢弃的一件物品吗？

    佟国维又去看别的皇子，观察了一圈：“各位爷，你们也都出去候着吧，别在这里扰万岁爷心神。”

    “装什么装，别说你不想杀了他。”直郡王低声冷哼。

    况且若非要选，十四自然宁愿大位落在自己亲哥哥四爷身上而不是草包直郡王身上。虽然德妃平日里对老四一家冷淡了些，但亲生的兄弟就是和别人不一样，况且上面还有个亲娘天天看着。且弘晖那孩子不错，对他这个叔叔十分敬重，对他的嫡子阿林也很好。

    “别的我老十不管，但你说那些话摆明了是想气死皇阿玛。皇阿玛不是你一个人的，也是我老十的阿玛。你要气死他给自己捞好处，先问问我老十的拳头答不答应！”

    殿外，三贝勒忽然对侍卫道：“我有要紧话要禀告皇阿玛，烦劳通报一声。”

    “干什么你们！”直郡王瞪眼。

    殿内，康熙爷瞧见侍卫进来和李德全说话，直接不耐烦问：“那帮逆子又怎么了！”

    康熙爷本就已经被他气吐了血。他一贯自诩自己对所有的儿子都尽量给与重视和机会历练，万没想到这么多年来大儿子心里竟然是这么想的。

    老十也是有几分血性在身上的，虽然更喜欢陪着老婆孩子，但不代表他胆小怕事。他梗着脖子站到半空中的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