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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
“说什么呢,你与承烈之间,虽然是师徒的亲近,但莫要忘了,终究没有名份的……”
虽然没有血脉的联系,却不妨碍那一对男女疼爱自己,牵挂自己。
无声的,轩辕承烈裂开了嘴巴,想要将心头的快活散发出来,可惜,嘴角刚刚有所动作,就扯动了脸腮上的疼痛,一份刚刚欲要爬出的笑脸立时变得愁苦起来。
而面条,因为放的时间久了,不但冰冷,也板结成仅能看出形状的一坨。
炭盆中,燃烧的火炭堆积的很高,仅是碳灰,就几近溢出炭盆的边沿,明显,是一日日的添加时,没有清除已经燃尽的那些。
茗娘这是着急了。
这便让一心期盼能与两个亲近成为一家人的轩辕承烈,对执着于礼仪规矩的茗娘,很是有些耿耿于怀。
若是能够与他们做了真真的一家人多好。
甚至更疼一些。
“那个身材粗壮的,还给了压惊的药物……”
“那些军卒说了,他们的主将当着你的面砍掉了一个秀才的脑袋,血也溅到了你的脸上身上,让我夜里当心,怕你被惊吓到了……”
自家的脸只是勉强算是周正,已经因为一张黄色的面皮受了影响,若是被风叔下了狠手,一半是焦黄,一半是肿胀的紫红,那自己明日里入到学堂,顶着这样一副面孔,在跟李明德几个讲着射杀金钱母豹、格杀壮大老狼的英勇时,不仅会将那英勇打了许多折扣,说不定还会惹起了那几个亲近的嘲笑。
茗娘这人,脾气秉性无一处不好,但是唯独事事讲求礼数这一点,真是……
“你在做什么,哪有你这样的……
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六年,彼此的性情都已经了解,虽然知道风不破不至于对茗娘的指摘起了恨恼,但唯恐茗娘再口不择言,搅乱了屋
我能说我被你们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么,你们该是想听,可那般落颜面的言语,我偏偏就说不出来啊。
没想到,连日的心焦之后,着恼之下,连不嗔不喜神仙样貌的茗娘,也有了脾气,居然指摘起风叔来了。
是在进到家中以后。
这就是家的感觉,是至亲给予的温暖。
离家的这些时日,虽然不知道自己何时回家,但是,茗娘和风叔依旧日日给自己的屋中烧着炭火,还准备好了吃食,
心中倒是对达里忽生出了更多的好感。
此际,闻听到一声脆响,眼看着轩辕承烈的脸颊紫红起来之后,立时被戳了痛处一般,急起来,眼泪也不及擦拭,护崽母鸡的模样,一把抓过了轩辕承烈,用自己的身体遮护在了轩辕承烈的身前。
自从在街口将轩辕承烈抱在怀里以后,茗娘眼中的泪水就没停过,检视过伤口以后,及至看到他胳膊上缠绕的布条,眼泪更是喷如涌泉。
自故周订立《周礼》以来,特别是前汉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礼仪之道作为根基之一,与忠孝仁义一起,撑起了汉家文化的筋脉根骨,只是,千百年来,经过历朝历代鸿儒名仕的添补,礼仪之法不仅浸入到国朝律法规制,也涵盖了衣食住行的各个方面,变得繁琐异常。
心中有千言万语,也无法述尽自己的感慨,但是张开的嘴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也不枉自己在山中辛苦了这许多的时日。
很想两人再继续了,甚至还有些更激烈的吵闹的盼望。
只是,礼法中也并非全是好处,诸如那些衣饰上区分阶级、为尊者讳等那种莫名其妙的规矩,轩辕承烈就搞不明白其用意。
“打了也是白打,算是让你长点记性,免得日后还要乱跑……”
甚至连风不破入到屋中的请求也未及应答。
十四岁的少年腹诽着。
旁的不说,风不破入到家中这几年里,即便是新元除夕守岁的夜里,三个人也没有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过。
毕竟,他心目中,风不破父亲一样的存在,他自己说得,怨得,但是却不允许他人对其有一点的不敬,茗娘也不行。
仅仅是一掌,轩辕承烈立时就觉得自己的脸上是一片火辣的疼痛,短暂的麻木之后,更是被烧燎了一般的炙热,再后来,就是滚烫滚烫的难忍。
再想想经过时无论是茗娘的房间,还是风不破的东厢,都没有火炭的光亮,黑魆魆的,未曾靠近便能感受到其中的冷寒,轩辕承烈更是明白,那对男女怕是将家里所有的木炭都用到了自己的房间中,而他们只是靠着身体和衣服抵御着冬末的苦寒。
“那如何一直不曾言语……”
该是明白轩辕承烈并未被吓到,风不破嘴上说得凶狠,摘下面巾后,露出的半张脸上却带了喜气。
“你看看小烈儿,自从见了你以后,可曾有过一句言语,这明显就是失心疯的症状……”
礼法是律法之外维护着世间秩序的另一重凭借,学堂教授礼仪时说过的。
泪眼婆娑中,愈发的难以出言,只将一双眼睛看向了一手扯着自己,死死不肯放开,而另一只手则忙着检视的茗娘。
何况,十岁起,就被你拖到了刑场,看贼囚被砍掉脑袋,这几年,就是绿安守备营中,有人被行军法,你也要拉着我去,眼见着掉下滚落的脑袋,没有十颗也有八颗,事后你还要问我那脑袋是飞出人身还是掉落在身前,那脑袋上的面孔是什么表情,是笑着还是痛楚,死前死后又是怎样的眼神,事无巨细,只要你想到就没有问不到的,哪怕我吓尿了裤子,也要说得清楚,说错了还要受罚。
可惜,偏偏茗娘就看重这些繁文缛节,言谈举止,无一处不是依着礼仪规矩。
看着风不破的窘态,开心之下,连带着,脸上的疼痛都消散了不少。
“你看看你一巴掌,脸就快肿了……”
就像是饿了数日的人,被丢给了一只喷香稀烂的蹄髈,正欲大快朵颐之际,却被人提点了要细嚼慢咽那样,不尽兴都是轻的,甚至说是扫兴都不为过。
颇有些偷鸡的狐狸刚刚擒下了母鸡,却陡然发现一旁还有一头母狼,在虎视眈眈威吓着自己那般的模样。
可是当巴掌落到了脸上,轩辕承烈才发现,这滋味并不比挨了同窗的拳脚好受多少。
“他被吓出失心疯了……”
蓦然响起的尖锐让风不破显然吃了一惊,以往,即便是被惹了再多的闷气,茗娘也依旧是不急不缓的语调,腔调温文尔雅,吐词娇柔婉转,从没有暴躁的时候。
轩辕承烈知道,既是因为自己挨打而焦灼,也在因风不破乱了尊卑规矩而急躁。
一边,茗娘似乎还在因为责打了轩辕承烈而气恼,脸上固然是一片的冷寒,口气里,言语中,不仅满是指责,更是从未有过的指点出了风不破的身份。
自然,最让轩辕承烈烦躁的是区别尊卑男女的那些规矩。
一阵头疼。
“还有一点尊卑礼数没有……”
入到惯常居住的正房东屋,房间中一片的暖和,轩辕承烈蓦然发现,屋中,不但炭盆中燃着火炭,而且,书桌上,还摆放着一海碗面条。
这些磨炼经历过后,我不拿着那些掉落的脑袋做蹴鞠,已经算是胆小了,还会被人肉车轮的人头吓到么。
“我没有……”
不过,在轩辕承烈看来,礼法中,有些是好的,特别是那些彰显着汉家忠孝仁义道理,那些诸如食不言寝不语养生之道的礼法就应该被人们遵守,甚至是恪守的。
家中三个人间是亲近的,相互关照相互扶持,早就将彼此视作了血脉至亲,但是,碍于男女之别,尊卑阶级,过往中,一个小院仅有的三个人,却被分做了少主、慈母和护卫,相互间亲近时,一份份亲热都被发乎情止乎礼这一道障碍隔阂了,无法尽情宣泄。
虽然简陋,虽然贫困,但却满是温情,满是温馨,是生死间支撑着自己活下去的依靠,是乱世中替自己遮蔽着风霜雪雨的庇护。
再亲厚,也是护卫,是下人,没有师徒之名,就不能用师傅、父亲那样的行止,行着教训。
只为了自己,他们视作子侄的家人,回到家中时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感受到家的温暖,填饱了肚腹。
于是,便就挨了这一巴掌。
在山中,盼着挨揍,盼着被与以往迥然不同的责罚教训了,毕竟,自小没有受到责打,这虽是幸运,也意味着隔阂,是风叔和茗娘两人未把自己当做嫡亲的疏离,既让自己的成长少了一份内容,更有着从未受过严父慈母教训的遗憾。
而现下,茗娘一段指点两人身份的言语,更让他心中生出了老大一个芥蒂。
没有预想中的快慰,或者说心中有一点点,可惜这小小的一点,都被脸上的疼痛遮掩过了,剩下的唯有对继续挨揍的恐惧。
夫妻么,就该这般打打吵吵,为了孩子生生争执,可不是往日里那般,两个人,一个谦和,一个恭谨,彼此间连对方的屋里都不踏进半步,有什么事情,都是隔着窗子说话,哪里有一点亲近的样貌。
毕竟,风不破的手上,累积着几十条人命,而他的同窗,都还是刚刚束发甚至还未束发的少年。
其中有怕疼的缘故,也有出门见人时颜面上的顾虑。
轩辕承烈叫起来,近似嘶吼的一声,尽管因为嘴巴动作的牵扯,脸上的疼痛愈发的剧烈,但是他还是急急的捂住了,一面缓解着,一面吐词含糊的辩驳道,
焦急中,少有的,茗娘向着风不破吼叫起来,扯破了喉咙一般的细锐。
收起了手臂,有些不甘心,风不破嘴中在抗辩着。
虽然仅仅是一记耳光,但却是身心两处的难受,如此,便将他在山中的热切愿望打得粉碎,再也不肯承受第二记了。
“我在战阵中常遇见这种吓傻了的,只有这种招数才能最快的救治……”
] “我……”
“说什么呢,你与承烈之间,虽然是师徒的亲近,但莫要忘了,终究没有名份的……”
虽然没有血脉的联系,却不妨碍那一对男女疼爱自己,牵挂自己。
无声的,轩辕承烈裂开了嘴巴,想要将心头的快活散发出来,可惜,嘴角刚刚有所动作,就扯动了脸腮上的疼痛,一份刚刚欲要爬出的笑脸立时变得愁苦起来。
而面条,因为放的时间久了,不但冰冷,也板结成仅能看出形状的一坨。
炭盆中,燃烧的火炭堆积的很高,仅是碳灰,就几近溢出炭盆的边沿,明显,是一日日的添加时,没有清除已经燃尽的那些。
茗娘这是着急了。
这便让一心期盼能与两个亲近成为一家人的轩辕承烈,对执着于礼仪规矩的茗娘,很是有些耿耿于怀。
若是能够与他们做了真真的一家人多好。
甚至更疼一些。
“那个身材粗壮的,还给了压惊的药物……”
“那些军卒说了,他们的主将当着你的面砍掉了一个秀才的脑袋,血也溅到了你的脸上身上,让我夜里当心,怕你被惊吓到了……”
自家的脸只是勉强算是周正,已经因为一张黄色的面皮受了影响,若是被风叔下了狠手,一半是焦黄,一半是肿胀的紫红,那自己明日里入到学堂,顶着这样一副面孔,在跟李明德几个讲着射杀金钱母豹、格杀壮大老狼的英勇时,不仅会将那英勇打了许多折扣,说不定还会惹起了那几个亲近的嘲笑。
茗娘这人,脾气秉性无一处不好,但是唯独事事讲求礼数这一点,真是……
“你在做什么,哪有你这样的……
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六年,彼此的性情都已经了解,虽然知道风不破不至于对茗娘的指摘起了恨恼,但唯恐茗娘再口不择言,搅乱了屋
我能说我被你们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么,你们该是想听,可那般落颜面的言语,我偏偏就说不出来啊。
没想到,连日的心焦之后,着恼之下,连不嗔不喜神仙样貌的茗娘,也有了脾气,居然指摘起风叔来了。
是在进到家中以后。
这就是家的感觉,是至亲给予的温暖。
离家的这些时日,虽然不知道自己何时回家,但是,茗娘和风叔依旧日日给自己的屋中烧着炭火,还准备好了吃食,
心中倒是对达里忽生出了更多的好感。
此际,闻听到一声脆响,眼看着轩辕承烈的脸颊紫红起来之后,立时被戳了痛处一般,急起来,眼泪也不及擦拭,护崽母鸡的模样,一把抓过了轩辕承烈,用自己的身体遮护在了轩辕承烈的身前。
自从在街口将轩辕承烈抱在怀里以后,茗娘眼中的泪水就没停过,检视过伤口以后,及至看到他胳膊上缠绕的布条,眼泪更是喷如涌泉。
自故周订立《周礼》以来,特别是前汉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礼仪之道作为根基之一,与忠孝仁义一起,撑起了汉家文化的筋脉根骨,只是,千百年来,经过历朝历代鸿儒名仕的添补,礼仪之法不仅浸入到国朝律法规制,也涵盖了衣食住行的各个方面,变得繁琐异常。
心中有千言万语,也无法述尽自己的感慨,但是张开的嘴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也不枉自己在山中辛苦了这许多的时日。
很想两人再继续了,甚至还有些更激烈的吵闹的盼望。
只是,礼法中也并非全是好处,诸如那些衣饰上区分阶级、为尊者讳等那种莫名其妙的规矩,轩辕承烈就搞不明白其用意。
“打了也是白打,算是让你长点记性,免得日后还要乱跑……”
甚至连风不破入到屋中的请求也未及应答。
十四岁的少年腹诽着。
旁的不说,风不破入到家中这几年里,即便是新元除夕守岁的夜里,三个人也没有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过。
毕竟,他心目中,风不破父亲一样的存在,他自己说得,怨得,但是却不允许他人对其有一点的不敬,茗娘也不行。
仅仅是一掌,轩辕承烈立时就觉得自己的脸上是一片火辣的疼痛,短暂的麻木之后,更是被烧燎了一般的炙热,再后来,就是滚烫滚烫的难忍。
再想想经过时无论是茗娘的房间,还是风不破的东厢,都没有火炭的光亮,黑魆魆的,未曾靠近便能感受到其中的冷寒,轩辕承烈更是明白,那对男女怕是将家里所有的木炭都用到了自己的房间中,而他们只是靠着身体和衣服抵御着冬末的苦寒。
“那如何一直不曾言语……”
该是明白轩辕承烈并未被吓到,风不破嘴上说得凶狠,摘下面巾后,露出的半张脸上却带了喜气。
“你看看小烈儿,自从见了你以后,可曾有过一句言语,这明显就是失心疯的症状……”
礼法是律法之外维护着世间秩序的另一重凭借,学堂教授礼仪时说过的。
泪眼婆娑中,愈发的难以出言,只将一双眼睛看向了一手扯着自己,死死不肯放开,而另一只手则忙着检视的茗娘。
何况,十岁起,就被你拖到了刑场,看贼囚被砍掉脑袋,这几年,就是绿安守备营中,有人被行军法,你也要拉着我去,眼见着掉下滚落的脑袋,没有十颗也有八颗,事后你还要问我那脑袋是飞出人身还是掉落在身前,那脑袋上的面孔是什么表情,是笑着还是痛楚,死前死后又是怎样的眼神,事无巨细,只要你想到就没有问不到的,哪怕我吓尿了裤子,也要说得清楚,说错了还要受罚。
可惜,偏偏茗娘就看重这些繁文缛节,言谈举止,无一处不是依着礼仪规矩。
看着风不破的窘态,开心之下,连带着,脸上的疼痛都消散了不少。
“你看看你一巴掌,脸就快肿了……”
就像是饿了数日的人,被丢给了一只喷香稀烂的蹄髈,正欲大快朵颐之际,却被人提点了要细嚼慢咽那样,不尽兴都是轻的,甚至说是扫兴都不为过。
颇有些偷鸡的狐狸刚刚擒下了母鸡,却陡然发现一旁还有一头母狼,在虎视眈眈威吓着自己那般的模样。
可是当巴掌落到了脸上,轩辕承烈才发现,这滋味并不比挨了同窗的拳脚好受多少。
“他被吓出失心疯了……”
蓦然响起的尖锐让风不破显然吃了一惊,以往,即便是被惹了再多的闷气,茗娘也依旧是不急不缓的语调,腔调温文尔雅,吐词娇柔婉转,从没有暴躁的时候。
轩辕承烈知道,既是因为自己挨打而焦灼,也在因风不破乱了尊卑规矩而急躁。
一边,茗娘似乎还在因为责打了轩辕承烈而气恼,脸上固然是一片的冷寒,口气里,言语中,不仅满是指责,更是从未有过的指点出了风不破的身份。
自然,最让轩辕承烈烦躁的是区别尊卑男女的那些规矩。
一阵头疼。
“还有一点尊卑礼数没有……”
入到惯常居住的正房东屋,房间中一片的暖和,轩辕承烈蓦然发现,屋中,不但炭盆中燃着火炭,而且,书桌上,还摆放着一海碗面条。
这些磨炼经历过后,我不拿着那些掉落的脑袋做蹴鞠,已经算是胆小了,还会被人肉车轮的人头吓到么。
“我没有……”
不过,在轩辕承烈看来,礼法中,有些是好的,特别是那些彰显着汉家忠孝仁义道理,那些诸如食不言寝不语养生之道的礼法就应该被人们遵守,甚至是恪守的。
家中三个人间是亲近的,相互关照相互扶持,早就将彼此视作了血脉至亲,但是,碍于男女之别,尊卑阶级,过往中,一个小院仅有的三个人,却被分做了少主、慈母和护卫,相互间亲近时,一份份亲热都被发乎情止乎礼这一道障碍隔阂了,无法尽情宣泄。
虽然简陋,虽然贫困,但却满是温情,满是温馨,是生死间支撑着自己活下去的依靠,是乱世中替自己遮蔽着风霜雪雨的庇护。
再亲厚,也是护卫,是下人,没有师徒之名,就不能用师傅、父亲那样的行止,行着教训。
只为了自己,他们视作子侄的家人,回到家中时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感受到家的温暖,填饱了肚腹。
于是,便就挨了这一巴掌。
在山中,盼着挨揍,盼着被与以往迥然不同的责罚教训了,毕竟,自小没有受到责打,这虽是幸运,也意味着隔阂,是风叔和茗娘两人未把自己当做嫡亲的疏离,既让自己的成长少了一份内容,更有着从未受过严父慈母教训的遗憾。
而现下,茗娘一段指点两人身份的言语,更让他心中生出了老大一个芥蒂。
没有预想中的快慰,或者说心中有一点点,可惜这小小的一点,都被脸上的疼痛遮掩过了,剩下的唯有对继续挨揍的恐惧。
夫妻么,就该这般打打吵吵,为了孩子生生争执,可不是往日里那般,两个人,一个谦和,一个恭谨,彼此间连对方的屋里都不踏进半步,有什么事情,都是隔着窗子说话,哪里有一点亲近的样貌。
毕竟,风不破的手上,累积着几十条人命,而他的同窗,都还是刚刚束发甚至还未束发的少年。
其中有怕疼的缘故,也有出门见人时颜面上的顾虑。
轩辕承烈叫起来,近似嘶吼的一声,尽管因为嘴巴动作的牵扯,脸上的疼痛愈发的剧烈,但是他还是急急的捂住了,一面缓解着,一面吐词含糊的辩驳道,
焦急中,少有的,茗娘向着风不破吼叫起来,扯破了喉咙一般的细锐。
收起了手臂,有些不甘心,风不破嘴中在抗辩着。
虽然仅仅是一记耳光,但却是身心两处的难受,如此,便将他在山中的热切愿望打得粉碎,再也不肯承受第二记了。
“我在战阵中常遇见这种吓傻了的,只有这种招数才能最快的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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