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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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换了衣服，血迹也简单搓洗去了，脸上敷了层脂粉，巴掌印仍然灼灼发烫。
“好，好看的。”顾昭呐呐。
“给您赔不是了，这不就拾掇来了，您慢用，一定让您尽兴。”
可惜世上从未有机会后悔。
“没有了，”他低声说，“我们是最后两个。”
耳畔有谁爆发出凄厉嚎叫，但他的心神完全被天花板上的阴影吸去，那只长腿蜘蛛终于蹬踹了最后一下，颤抖着收缩成一团古怪的黑团。
傻孩子哆哆嗦嗦以为自己清白不保，正琢磨着哪个姿势比较体面，一件斗篷兜头罩下将两个少年裹在里头
顾昭几乎忘了呼吸。
男孩断线傀儡般委顿在地，他仍有一些力气，指尖牢牢抠在喉头，挣扎着想将豁口掐紧。
他自以为藏得隐秘，在大人眼中看来却直白得如同写在脸上。
央朝尊崇道门，何况他出身卑贱，决计不会有人愿意保他性命。
一蓬热液。m.wuyoushuyuan.com
直到站在雅间门口，郑天河脑子仍是懵的。
“嚎个屁！”一巴掌扇下去老鸨又紧张起来，这细皮嫩肉肿得太快，也不知一会儿看不看得出来，“把脸洗了！换上好衣服上去伺候着。”
钟妙面上仍是一副万事不过心的表情:“这楼里有魔修我不便探查，你只说有或没有，他听不见。”
迷药对修士毫无用处，从前逃命用的小伎俩更是找死，如今一盘死局不知如何是好，猛然间被点名，只好装出副伏低做小的面色匆忙抬头。
他要死了么？
却不料钟妙压低声问他:“这楼里，像你俩这样被拐来的孩子还有吗？”
顾昭捏紧袖中迷药，对刚刚晃了神的自己唾弃一口。
男孩的瞳孔已经涣散如墨色，他死死盯住顾昭，扭动着试图抬起手。
他将将来得及侧过脸去，此时血珠将坠未坠地勾连在眼前，无端染出几分惊心动魄的艳色。此时回过神，只觉手腕被身后的少年攥得生疼。
属于濒死之人的眼睛。
王法她是不管，只是谁料到今日来了个煞星，非要什么未经人事的鲜嫩少年，威胁着不给就砸店。
却见这客人不是夜叉也不是恶鬼，看样貌不过是个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倚在窗前的软塌上，抬眼看来眉目风流，煌煌似姑射仙人。
郑天河连滚带爬地冲过来抱住顾昭往后拖，被老鸨拎着领子抡圆了巴掌给了一下。
穆老三只管拖着人向前走，顾昭仍是垂着头，不经意间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睛。
“我不好看吗？”客人笑问。
他捂着额头跌跌撞撞冲下楼梯，这才叫穆老三抓了个正着。
顾昭拼了命投河游出来一路逃亡，本想藏进花楼避避风头，谁料又出这样的祸事。
想到这一点，郑天河只觉层层冷汗冒出脊背。
少年眼中只剩下灯影摇曳的天花板。
“郑少爷说笑了，小人还等着您家里的赎金呢。”
顾昭脑子里嗡得一声，只觉被拉住的手腕烫得烧起来。
半大少年能有什么力气，魔修一探身就拽了过来，抬脚将郑天河踹了个仰倒。
不，他不会死。
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突然冲入耳中。
钟妙撑着下巴打量了两眼，忽然招手道:“那你过来，站那么远做什么。”
顾昭被问得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老鸨躬身退出来，一巴掌将两人推进去:“给我伺候好了，仔细你的皮！”
顾昭定定看了她一眼，垂下头去。
刚捡了条命，现在又心大到碎嘴起来，顾昭对郑小少爷简直无话可说，他捏紧了袖中的迷药，抿着唇在心中计划。
穆老三掼起顾昭摔在案上，右手拔刀。
“嚎你娘的丧！”
被点名的顾昭缓慢眨了眨眼。
顾昭正满心惶惶，在他看来，修士都是群冠冕堂皇的败类。
但他已然活不成了。
顾昭咳得快要背过气去，老鸨咚咚咚地冲过来，掐着他的脸好一番打量，这才松了口气。
此时隔墙有耳不便解释太多，钟妙干脆一把手将他拉了过来。
他听到了刀刃出鞘的嗡鸣。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客人，”他小声嘀咕着，“能把老鸨吓成这样得是什么凶神夜叉，诶，顾昭，你说呢？”
那是召唤魔神的祭辞。
昏暗囚室中静得只能听见呵呵残喘，是血呛进了喉管，一盏残灯映着墙上颤抖的阴影，细瘦的肢干被光影拉长，像只垂死不甘的长腿蜘蛛。
“怎么，不是夜叉很让你失望了？”
“得了，这也算教训过了！”老鸨扫了圈暗室，被血腥味熏得皱眉，“格老子的，这都是白花花的银钱，你杀起来倒是不心疼！”
“原来我竟丑到这样地步，”钟妙含笑，“你怎么低了头不看我？”
倒是可怜这两个孩子，也不知怎么竟沦落到这种地方。
顾昭从未学过这样的文字，却在读取的瞬间获得明悟。
顾昭瞳孔一缩，张口就要喊出祭辞。
不——
“不过您也不必着急，等拿了赎金，黄泉路上照样赶个趟。”
“你选我吧，”他哑着颤抖的嗓子，“是我撺掇他们逃跑的。”
顾昭只是看了两眼，人皮上的字符却仿佛忽然活了过来，蠕动着向他脑中钻去。
既然是扮演恩客，自然要将场面做足。
郑天河犹豫着想上前搭救小伙伴，顾昭摇摇手制止他:“你用了隔音结界？”
眼下正是拿逃奴立规矩的时候。
顾昭从未有过这样耳目清明的时候，电光火石间蜷身一缩，将将躲过剁下的刀锋。
穆老三咧嘴笑了。
“小爷我艹你大爷的！”郑天河被推了个踉跄，骂出声才想起房里还有个凶神，捂着嘴慌慌抬头。
要怪只能怪这世道不让他活——既然不让他活，那就谁也别活！
只这短短几日，足以将富贵乡的小少爷摔落凡间，郑天河死死攥紧同伴，他已经想不起当初为什么要选择离家出走，和现下的惨境相比，爹爹的板子算得了什么。
楼上又传来一阵咚咚乱响，老鸨低声骂了两句，一手一个掐着手腕，小鸡崽子一般拖着小少年拎上楼去。
顾昭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良善之辈。
方才动手的壮汉正提着刀向囚室另一端走来。
昨夜的混乱中，众人只顾着闷头逃跑，他却趁机摸进了管事的院子。本是打算先避一避风头，却意外看见一套抄写在人皮之上祭辞。
这可不就是师兄惯爱写的“没头脑与不高兴”组合，钟妙本怀了一腔怒火前来找人麻烦，此时望见顾昭袖中藏着的迷药，心中却意外生出些古怪的好笑。
以将死之人的血，以七个以上枉死者的灵魂，以在场诸人的性命，换取魔神的恩赐。
眼下楼内守卫不足，她不敢与修士冲突，好在到底拦下两个，也能送上去糊弄糊弄。
穆老三嗤笑一声颠了颠长刀，决定先杀了那个挡在最前头的小崽子。看着倒是个好皮囊，不知是吓傻了还是当真有魄力，溅了一身血也不声不响的。
他挑剔着下一个祭刀的逃奴，肆意如挑剔猪狗。
这样想着，溃不成军的神识缓缓又安定下来。
此处花楼，正是魔修用于收拢童男童女的幌子。
钟妙点点头，抬手招郑天河过来。
“聪明，”钟妙笑了，“万事有我，那魔修活不过今日。”
既然半年前他没死，今日更不会死！
“小崽子，”也许是今日见够了血，穆老三难得有兴致开口，“你是个硬骨头，允许你自己挑个死法。”
他自小无父无母，被王府的管事捡回去做了花奴，打记事起见到的就是勾心斗角命如草芥。本想着熬到成年放出去做个管事，谁料意外叫个老道看见，点名要将他带回去炼丹。
如何会不好看？
他从未和哪个女性靠得这样近，一股香气直往他脑子里钻，分不出是什么花香粉香，方才聚起的镇定又被冲了个稀碎。
来人一脚将门踹开:“穆老三，给老娘把刀放下！”
央朝少有修士，但即便是那些稍懂得些法术的道门，莫不是将人命视作草芥，即使他从前还是郑家少爷的时候，见了这些道门也只有退避。
郑天河这才注意到她案上的一柄乌黑短刀，灵光内敛，一看就是修士所有。
换作当年，这点小菜连投喂魔兽都不够。谁曾想三百年前突然横空出世个柳岐山，一人一剑打穿魔界，魔君魔将相继授首，一时人人胆寒，侥幸苟活的魔修莫不夹起尾巴做人。
可惜世间恶念不休，重利之下自然有人与虎谋皮，多年经营下来，盘根错节，如今竟又隐隐成了气候。
他自小在底层间摸爬滚打，所见皆是疲惫怨憎的灰暗面孔，突然有这样一张明艳笑脸朝他望来，却像是盘古开天地般轰然在世界中劈出条通天豁口，一时间连自己的舌头都忘了。
人面兽心的你见了少么，他心中暗道，不过神色可亲，一会儿也不知能不能哄了她将我等放出去。
“你别过去！”
两个小少年，一个口无遮拦又怂又莽，一个敛眉低目满腹坏水。
“你这样的可人儿，想要什么我不给你拿来，”她故意装出一副游戏人间的浪荡样子，“来，亲我一口，跟我说说你叫什么？”
她打量这两小少年，一挑眉笑起来。
] 他换了衣服，血迹也简单搓洗去了，脸上敷了层脂粉，巴掌印仍然灼灼发烫。
“好，好看的。”顾昭呐呐。
“给您赔不是了，这不就拾掇来了，您慢用，一定让您尽兴。”
可惜世上从未有机会后悔。
“没有了，”他低声说，“我们是最后两个。”
耳畔有谁爆发出凄厉嚎叫，但他的心神完全被天花板上的阴影吸去，那只长腿蜘蛛终于蹬踹了最后一下，颤抖着收缩成一团古怪的黑团。
傻孩子哆哆嗦嗦以为自己清白不保，正琢磨着哪个姿势比较体面，一件斗篷兜头罩下将两个少年裹在里头
顾昭几乎忘了呼吸。
男孩断线傀儡般委顿在地，他仍有一些力气，指尖牢牢抠在喉头，挣扎着想将豁口掐紧。
他自以为藏得隐秘，在大人眼中看来却直白得如同写在脸上。
央朝尊崇道门，何况他出身卑贱，决计不会有人愿意保他性命。
一蓬热液。m.wuyoushuyuan.com
直到站在雅间门口，郑天河脑子仍是懵的。
“嚎个屁！”一巴掌扇下去老鸨又紧张起来，这细皮嫩肉肿得太快，也不知一会儿看不看得出来，“把脸洗了！换上好衣服上去伺候着。”
钟妙面上仍是一副万事不过心的表情:“这楼里有魔修我不便探查，你只说有或没有，他听不见。”
迷药对修士毫无用处，从前逃命用的小伎俩更是找死，如今一盘死局不知如何是好，猛然间被点名，只好装出副伏低做小的面色匆忙抬头。
他要死了么？
却不料钟妙压低声问他:“这楼里，像你俩这样被拐来的孩子还有吗？”
顾昭捏紧袖中迷药，对刚刚晃了神的自己唾弃一口。
男孩的瞳孔已经涣散如墨色，他死死盯住顾昭，扭动着试图抬起手。
他将将来得及侧过脸去，此时血珠将坠未坠地勾连在眼前，无端染出几分惊心动魄的艳色。此时回过神，只觉手腕被身后的少年攥得生疼。
属于濒死之人的眼睛。
王法她是不管，只是谁料到今日来了个煞星，非要什么未经人事的鲜嫩少年，威胁着不给就砸店。
却见这客人不是夜叉也不是恶鬼，看样貌不过是个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倚在窗前的软塌上，抬眼看来眉目风流，煌煌似姑射仙人。
郑天河连滚带爬地冲过来抱住顾昭往后拖，被老鸨拎着领子抡圆了巴掌给了一下。
穆老三只管拖着人向前走，顾昭仍是垂着头，不经意间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睛。
“我不好看吗？”客人笑问。
他捂着额头跌跌撞撞冲下楼梯，这才叫穆老三抓了个正着。
顾昭拼了命投河游出来一路逃亡，本想藏进花楼避避风头，谁料又出这样的祸事。
想到这一点，郑天河只觉层层冷汗冒出脊背。
少年眼中只剩下灯影摇曳的天花板。
“郑少爷说笑了，小人还等着您家里的赎金呢。”
顾昭脑子里嗡得一声，只觉被拉住的手腕烫得烧起来。
半大少年能有什么力气，魔修一探身就拽了过来，抬脚将郑天河踹了个仰倒。
不，他不会死。
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突然冲入耳中。
钟妙撑着下巴打量了两眼，忽然招手道:“那你过来，站那么远做什么。”
顾昭被问得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老鸨躬身退出来，一巴掌将两人推进去:“给我伺候好了，仔细你的皮！”
顾昭定定看了她一眼，垂下头去。
刚捡了条命，现在又心大到碎嘴起来，顾昭对郑小少爷简直无话可说，他捏紧了袖中的迷药，抿着唇在心中计划。
穆老三掼起顾昭摔在案上，右手拔刀。
“嚎你娘的丧！”
被点名的顾昭缓慢眨了眨眼。
顾昭正满心惶惶，在他看来，修士都是群冠冕堂皇的败类。
但他已然活不成了。
顾昭咳得快要背过气去，老鸨咚咚咚地冲过来，掐着他的脸好一番打量，这才松了口气。
此时隔墙有耳不便解释太多，钟妙干脆一把手将他拉了过来。
他听到了刀刃出鞘的嗡鸣。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客人，”他小声嘀咕着，“能把老鸨吓成这样得是什么凶神夜叉，诶，顾昭，你说呢？”
那是召唤魔神的祭辞。
昏暗囚室中静得只能听见呵呵残喘，是血呛进了喉管，一盏残灯映着墙上颤抖的阴影，细瘦的肢干被光影拉长，像只垂死不甘的长腿蜘蛛。
“怎么，不是夜叉很让你失望了？”
“得了，这也算教训过了！”老鸨扫了圈暗室，被血腥味熏得皱眉，“格老子的，这都是白花花的银钱，你杀起来倒是不心疼！”
“原来我竟丑到这样地步，”钟妙含笑，“你怎么低了头不看我？”
倒是可怜这两个孩子，也不知怎么竟沦落到这种地方。
顾昭从未学过这样的文字，却在读取的瞬间获得明悟。
顾昭瞳孔一缩，张口就要喊出祭辞。
不——
“不过您也不必着急，等拿了赎金，黄泉路上照样赶个趟。”
“你选我吧，”他哑着颤抖的嗓子，“是我撺掇他们逃跑的。”
顾昭只是看了两眼，人皮上的字符却仿佛忽然活了过来，蠕动着向他脑中钻去。
既然是扮演恩客，自然要将场面做足。
郑天河犹豫着想上前搭救小伙伴，顾昭摇摇手制止他:“你用了隔音结界？”
眼下正是拿逃奴立规矩的时候。
顾昭从未有过这样耳目清明的时候，电光火石间蜷身一缩，将将躲过剁下的刀锋。
穆老三咧嘴笑了。
“小爷我艹你大爷的！”郑天河被推了个踉跄，骂出声才想起房里还有个凶神，捂着嘴慌慌抬头。
要怪只能怪这世道不让他活——既然不让他活，那就谁也别活！
只这短短几日，足以将富贵乡的小少爷摔落凡间，郑天河死死攥紧同伴，他已经想不起当初为什么要选择离家出走，和现下的惨境相比，爹爹的板子算得了什么。
楼上又传来一阵咚咚乱响，老鸨低声骂了两句，一手一个掐着手腕，小鸡崽子一般拖着小少年拎上楼去。
顾昭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良善之辈。
方才动手的壮汉正提着刀向囚室另一端走来。
昨夜的混乱中，众人只顾着闷头逃跑，他却趁机摸进了管事的院子。本是打算先避一避风头，却意外看见一套抄写在人皮之上祭辞。
这可不就是师兄惯爱写的“没头脑与不高兴”组合，钟妙本怀了一腔怒火前来找人麻烦，此时望见顾昭袖中藏着的迷药，心中却意外生出些古怪的好笑。
以将死之人的血，以七个以上枉死者的灵魂，以在场诸人的性命，换取魔神的恩赐。
眼下楼内守卫不足，她不敢与修士冲突，好在到底拦下两个，也能送上去糊弄糊弄。
穆老三嗤笑一声颠了颠长刀，决定先杀了那个挡在最前头的小崽子。看着倒是个好皮囊，不知是吓傻了还是当真有魄力，溅了一身血也不声不响的。
他挑剔着下一个祭刀的逃奴，肆意如挑剔猪狗。
这样想着，溃不成军的神识缓缓又安定下来。
此处花楼，正是魔修用于收拢童男童女的幌子。
钟妙点点头，抬手招郑天河过来。
“聪明，”钟妙笑了，“万事有我，那魔修活不过今日。”
既然半年前他没死，今日更不会死！
“小崽子，”也许是今日见够了血，穆老三难得有兴致开口，“你是个硬骨头，允许你自己挑个死法。”
他自小无父无母，被王府的管事捡回去做了花奴，打记事起见到的就是勾心斗角命如草芥。本想着熬到成年放出去做个管事，谁料意外叫个老道看见，点名要将他带回去炼丹。
如何会不好看？
他从未和哪个女性靠得这样近，一股香气直往他脑子里钻，分不出是什么花香粉香，方才聚起的镇定又被冲了个稀碎。
来人一脚将门踹开:“穆老三，给老娘把刀放下！”
央朝少有修士，但即便是那些稍懂得些法术的道门，莫不是将人命视作草芥，即使他从前还是郑家少爷的时候，见了这些道门也只有退避。
郑天河这才注意到她案上的一柄乌黑短刀，灵光内敛，一看就是修士所有。
换作当年，这点小菜连投喂魔兽都不够。谁曾想三百年前突然横空出世个柳岐山，一人一剑打穿魔界，魔君魔将相继授首，一时人人胆寒，侥幸苟活的魔修莫不夹起尾巴做人。
可惜世间恶念不休，重利之下自然有人与虎谋皮，多年经营下来，盘根错节，如今竟又隐隐成了气候。
他自小在底层间摸爬滚打，所见皆是疲惫怨憎的灰暗面孔，突然有这样一张明艳笑脸朝他望来，却像是盘古开天地般轰然在世界中劈出条通天豁口，一时间连自己的舌头都忘了。
人面兽心的你见了少么，他心中暗道，不过神色可亲，一会儿也不知能不能哄了她将我等放出去。
“你别过去！”
两个小少年，一个口无遮拦又怂又莽，一个敛眉低目满腹坏水。
“你这样的可人儿，想要什么我不给你拿来，”她故意装出一副游戏人间的浪荡样子，“来，亲我一口，跟我说说你叫什么？”
她打量这两小少年，一挑眉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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