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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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纪寻还是没松手。

    糖沫已如数融进营养液，纪寻再次将其送上去：“别再和他们说话了，喝。www.gudengge.com”

    “哥，”凌筱筱缩在角落看唐数的腿，无知无畏，“腿……怎么了呀？”

    唐数：“……”

    他忙握住腿轻抬，让它更好地待着，小声道：“抱歉，没吵到你们吧。”

    唐数仰脸和人傻不愣登地对视三分钟，最后被盯得心肝乱颤儿，受不了了，问：

    周忍冬撑着座椅，二人就这么在平常情况下堪称危险的动作里交换了位置，装甲车连路线都没变化一下。

    姚凌舟还在跟纪寻较劲，纪寻现在整条手臂都麻了，一条麻筋像脑瓜子似的嗡嗡嗡，饶是如此他还要用另一只手坚持自我，非不让姚凌舟说话。

    通讯仪信号断裂，根本联系不到上面，纪寻他们不知道能把人感染成树藤的病毒是什么，这点一直是心里的未知大石。

    密密麻麻的藤蔓中，他面容很是清秀，如今却青白一片，血迹斑斑，像是已经死去三天。

    要是找不到感染的人头，那今天他们说不定会把弹药用完。

    布迟忆一惊：“唐先生，筱筱她……”

    他一本正经：“这样别人才会给你钱。”

    ……

    空间受限，姚凌舟踹开车门只用一秒便攀上车顶，纪寻紧随其后，他又用一秒“咣当”关上车门。

    姚凌舟小口喝着营养液，难喝地直蹙眉心，闻言下意识垂眸看唐数的腿。他裤腿处露出了一截黑色的机械躯体。

    唐数依然在和布迟忆你来我往地唠嗑，姚凌舟大方地听他们编排自己，并不进行插话，只偷偷把没喝完、还剩下半袋的营养液喂给大猫。

    长满绿色尖叶的藤蔓附着车轮印“簌簌”地跟过去攀爬，摸上了后面那辆装甲车的副驾驶座窗户缝隙。

    ...

    纪寻一下子跳下车，布迟忆和周忍冬以及温阅全部跟下来，满目震惊。

    这玩意儿长得和前面见到的不太一样，锋利的叶尖扎满在婴儿手臂粗的树藤间。

    “怎么这么突然？！”周忍冬看着挡风玻璃窗上的叶子，大声吼道。

    车里猛一安静，没人知道凌筱筱在喊谁，所以全部都答应了一声。

    这条路崎岖，但不算难平。

    刚才那声音继续说：“……来自国家阿尔法第一部队第一分队。”

    跑了几天几夜，假肢根本还没用熟练，膝处痛得要命，路上摔倒了无数次，全身都搞得脏乱不堪。

    “哥。”怯生生的女孩子声音忽地轻轻响起。

    姚凌舟麻木，快如闪电地抬手捏住纪寻的手腕抠他麻筋，后者指节条件反射地微动，营养液都差点儿被挤出来。

    “没事，”唐数笑了声打断她的解释，松开捏脚踝的手，说道，“生病截肢。”

    纪寻抿唇，姚凌舟也在死命寻找目标在哪儿。

    并不是因为姚送他假肢，也不是因为姚以那么可爱的出场方式和他认识，更不是因为姚和他认识五年处成了好朋友……

    闻言他没嘴回应，唐数自当默认。

    姚凌舟掰完豁口重新将碗递给唐数：

    唐数跟着摆手笑：“也纯粹怪我，当时从头到尾脏兮兮，确实像要饭的。”

    竟然没有一人察觉到树藤的到来！

    纪寻微怔，霎时凛着心神去警视方才这话是谁说的。

    不会要死在这儿吧？

    他很不喜欢唐数。

    姚凌舟：“你需要这个。”

    而叶子更像是会犯下什么惊天大错般猛地缩回去，但罗塞斯没醒。紧接它改变战略，藤蔓陡然爆发，铺天盖地的绿色瞬间裹住凌晨半明的视野，两辆装甲车都被它如数包围。

    温阅带着黑色手套的右手点了点方向盘，没推脱，道：“好啊。”

    当时他怀里抱着几只碗，应该是刚从超市回来。他鼻梁上架着幅透明的护目镜，站在唐数面前，极其认真且呈思索状看了唐数好大一会儿。

    装甲车行驶途中，后面便是一阵尘土飞扬。

    后面唐数伸了下腿，机械假肢不小心碰到车身，发出一声短促地吟唱，在寂静的空间显得尤为突兀，还有回音。

    唐数震惊地看着他无比轻松的大力，双眼都瞪大了。

    几梭子子.弹同时迸发。

    什么意思？

    布迟忆：“你在哪儿？！”

    这不是唐数自己买的那副，是自己送的。

    姚凌舟还想说话，拿着营养液的手便被猛地举起，袋口稳稳当当塞进嘴巴里。

    “甜的。娇气包。”

    在把碗给唐数时，姚凌舟想想不对，反手贴心地把碗掰豁了一个口，以充当破碗。

    布迟忆：“那你跟大哥是怎么认识的啊？”

    唐数握住自己脚踝，理直气壮：“就是因为贵才更应该带着逃命啊。你不知道我当时差点被咬的时候跑得有多快，简直飞毛腿，天王老子都追不上我。”

    周忍冬他们眼睛都红了，想上前，藤蔓却连连后退。

    纪寻嗓音有些艰涩：“发生什

    “碗太新有点假。”

    他的眼睛比普通人好用。

    十九舔得粉红舌尖一直往外探。

    “我叫霍迁。”

    “姚。”他轻声喊。

    天边鱼肚白与朝霞融合，分离出血肉般的光。

    姚凌舟：“闭嘴。”

    时间一久，他也不知道自己具体到了哪儿，只知道陌生的小城市中心，夜晚灯光格外明亮。

    察觉到有人出来，大片的藤蔓却像是见了人的老鼠，疯狂往后倒退。

    把后车厢大一些的空间留给众人，原本他待在副驾驶也只是对姚凌舟比较好奇。

    因此一路上还算安全，只是需要时时刻刻注意树藤人。

    “我让你去杀了他。”

    布迟忆：“哈哈哈哈……”

    一好奇队长的未婚夫；二好奇这人怎么这么厉害。

    稳当地前进。

    无人察觉。

    唐数：“？？？”

    只是在休息的唐数：“？”

    只见当时的姚凌舟抿唇沉思片刻，后看眼手里的碗，拿起最上面那个递给了唐数。

    唐数还在和布迟忆说话，纪寻心头那股戾气越升越满。

    不多时，一个人影便站到了他面前。

    那藤蔓颤抖地像是要在秋风中凋零。罗塞斯正迷懵打盹，手背上出现痒意时随手一挥，还扬手要握，尖锐的叶子顶端慌不择路在他手背划开一道小口子。

    嘶哑得不似人声。

    可他的身体，已经和这些可怖的藤融为一体。

    半明半昧的天色中，一个已具体看不出人形的人，无比信任地露出自己的脑袋。

    竟是锋利无比。

    所有人心头皆是一惊，刹那戒备。

    好像变异程度更高。

    逮住把柄了。姚凌舟张口就来：“你不是嫌我给你的贵，不舍得？”

    他一条腿屈起，惨遭捏麻的手便随意搭在膝头，拇指和食指触碰轻拈。

    突然，独属于人类的声音在一团乱中响起。

    “操，看见那东西在哪儿了吗？！我怎么看不见！”布迟忆枪架在窗口，只能对着满眼的绿叶扫射，冷汗都下来了。

    “您……有事儿？”

    这里的人他一个都不认识。

    “这个啊，”唐数突然笑出了声，还征求意见，“凌舟，能说吗？”

    用灰头土脸形容那时候的他再合适不过。

    纪寻闭嘴：“嗷。”

    布迟忆笑：“这有什么吵不吵的，没有。”

    唐数懵逼：“……”

    布迟忆不可置信，喊：“副队？！”

    装甲车不知疲倦地在路上行驶，周忍冬碰了碰温阅的胳膊，道：“我开？”

    五年前唐数刚失去双腿，他接受不了现实，出来散心。

    期间一根藤蔓擦着姚凌舟的脸而过，它“吓”得猛然下滑，姚凌舟又一侧身，叶尖堪堪和人错开却没完全错开，但幸好只划了姚凌舟的衬衫。

    “哈哈哈哈哈哈哈……真的假的啊？”布迟忆笑得忍不住弯腰，连被她紧挨着的凌筱筱都惨遭牵连，“大哥这么傻？”

    纪寻不知何时已经停下没事找事儿，老实歇着恢复两条被捏麻了的麻筋，一半脸却像是长在姚凌舟这边，目光灼灼地对其紧盯。

    第12章

    顶着惨淡月光，周忍冬休息好了，双手探出窗户以腰身为支撑点像鱼一样翻到车顶，再从车顶跃去副驾驶。

    *

    是病毒爆发时他们特意规划的路线，没人居住，活死人也不可能在没活人的吸引下，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当。”

    方才那声音静默了。霍迁分辨了好大一会儿，才确认般地轻声问：“布谷吗？”

    他双腿残疾，走路又太久，累得站不直，便卸掉假肢坐在马路牙子边倚着站牌休息。

    没有人说那句话。

    堵得人心里发慌。

    不见仙踪/文

    说着，姚凌舟从兜里掏出十一块钱的纸币——那是他身上当时所有的现金。

    他只是很不喜欢唐数。

    两个人端着枪将后背留给彼此。

    姚凌舟身穿衬衫长裤，周身气质犹如身在研究所，板正清冷得要命。

    纪寻让他喝营养液，墨色的黑眸里乌沉沉的，问：“你送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