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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脏?不可能,腺体与心脏是不关联的两个器官,腺体出现问题,心脏不会受到影响。”

    宋时归轻轻摇了摇头,他只觉得累,好像一下子虚脱了。宋爸爸平安的消息让他一下子放松下来,这时才注意到了抓着他手的褚衍清。

    “可是时时昏迷的时候一直说他心脏痛。”宋妈妈眼睛都哭肿了,她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儿子这副模样,吓得六神无主。她靠在丈夫怀里,小声啜泣,“他哭得很厉害,一直说心口痛,是不是心脏有什么问题?”

    “宋小乖,别怕,哥哥会保护你的。”宋寻嘻嘻哈哈地说着,明明是二十八岁的年纪,在自己弟弟面前却表现得一点儿不稳重。

    褚衍清看他脸色不好,只以为是身体不舒服,缓声安慰道:“时时别怕,医生说等你恢复过来之后会安排心肺检查,如果真有问题一定能查出来。”

    宋时归皱了皱眉毛:“不许叫我那个名字!”

    简直……幼稚!宋时归烦闷不已,干脆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不再搭理宋寻。

    似乎是听到了褚衍清的声音,宋时归的睫毛颤了颤,缓缓掀开,露出了那双墨色的眼睛。

    褚衍清点了点头,眉间倦色浓郁,代表着宋时归现在的状况不算是好。宋寻有些烦躁,却又无处发泄,只好狠狠地捶了两下墙,声音带着恼怒:“要是我当时……”

    宋寻声音压得很低:“他什么时候会醒?”

    “没有。”褚衍清上前一步,肯定地摇了摇头,“他从小身体就很好,心脏非常健康,没有出过任何问题。”

    宋时归是Omega,这是大家早就默认的事实,褚衍清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震惊,并且不愿意接受事实。m.qiweishuwu.com

    褚衍清的视线随着医生的话转移到宋时归的身上。病房被一分为二,隔着透明的玻璃隔断,褚衍清能够清楚地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少年。他眼睫紧闭,脖子上缠着厚厚一圈纱布,显得苍白而且孱弱,仿佛一捏就能碎掉。

    等宋寻出去之后,宋时归才往下拉了拉被子,因为闷了一会儿,他的脸上有些泛红,整张小脸都沁出一点儿汗,像被雾气打湿了的桃花瓣。他睁着那双同样水润润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褚衍清,小小声开口。

    “现在后悔也没什么用。”褚衍清语气淡淡,他站起身朝着里间走去。少年合着眼睛地躺在床上,睫毛被冷汗和泪水打湿,纠缠在一起,眼尾还洇着一抹红,衬着Omega出色的样貌,更加动人心弦。

    “不知道。”褚衍清轻轻握住宋时归从被子里露出来的一只手,少年掌心微凉,沁出一点冷汗,似乎在梦里也不安宁。因为打过抑制剂的缘故,房间里并没有Omega信息素的味道,反而充斥着消毒水的气息。

    褚衍清想不明白,为什么只是短短一个下午没有见到,宋时归就会产生这么大的变化。原先活泼生动的少年,现在虚弱地躺在病床上,似乎随时都会死去。

    宋寻来的时候,宋家父母跟着医生去拿报告单子了,病房外只有褚衍清一个人。他风风火火地赶来,衣服上全是灰,衣摆上还零星沾着几块黄土。

    他以前不曾叫过这个小名,一开始是觉得不相称。这样软黏的一个名字,咬在嘴里好像唇舌都连在一起,变得柔软了似的,现在倒觉得和少年是相配的,即便他长相张扬傲慢,全然不乖顺。

    “爸爸和妈妈去拿报告了。”宋寻凑过来,抓住宋时归另一只手,“宋小乖,你有没有不舒服?”

    他印象里的宋时归,应该鲜活张扬,就算看着乖巧听话,也藏着自己的小脾气,娇纵又可爱。不该是这样,没有一丝生气。

    “不要你管。”宋时归的声音闷闷地传出来,“我不跟你说话,你脏兮兮的。”

    之前的疼痛减弱了一些,但现在好像又密密麻麻地泛上来了,如同蚂蚁啃咬,细密琐碎,无从缓解。在清醒情况下,宋时归辨认出来了,那是他上辈子被穿透的地方,不是心脏正中,偏了几分,擦着心房而过。

    又是医院,清冷浅淡的消毒水味道让他感到很不愉快,自然而然就联想到了那些不好的记忆。他第一眼瞧见的是宋寻,立即浑身一颤,立刻要哭出来了一般:“哥哥,爸爸他……”

    宋时归不怕有问题,他只怕查出来没有问题。但这话他无法对褚衍清他们说。

    “这就奇怪了,就算是先天性心脏病,也不可能十五年都没有发作过。”医生推了推眼镜,翻阅着手上的病历本,毫无头绪,“这样,等病人醒来之后,我们再安排为他做个检查,看看心脏到底有没有问题。”

    这会不会和他上辈子的死因有关?宋时归缄默不语。

    褚衍清的胸腔好像被猛地撞了一下,酸涩肿胀。他握着宋时归的手不自觉紧了紧:“我知道。”他声音低哑,有些发干,“你……心脏有不舒服吗?”

    死而复生,多么蹊跷的经历,又有谁会相信他?

    褚衍清鬼使神差地把那只纤细柔软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他没有注意到宋寻陡然睁大的眼睛,带着些不安地喃喃自语:“快醒过来吧,宋小乖,我很担心你。”

    医生也觉得奇怪,他问道:“病人之前做过全身体检吗?之前有没有出现过类似的情况?”

    宋寻也跟在后头,没敢说话,怕吵醒宋时归。拓本想在床边找个位置坐下, 但碍着自己刚从工地上赶过来,浑身是土,怕弄脏了床单被罩,只好干巴巴地站在原地。

    这是不正常的。

    要是他当时留下来陪他就好了。

    “我就不。”宋寻挑了挑眉毛,故意凑近宋时归,“宋小乖、宋小乖宋小乖……”

    这是很生涩的转移话题的技巧,宋时归意识到什么,眸子暗了暗,轻声回答:“不太舒服。”

    看到他这么有精神的样子,宋寻反而松了一口气,嘴上却仍故意说道:“宋小乖,你这样闷着脑袋人都会捂傻的。”

    “宋小乖怎么样?”宋小乖是宋时归的小名,但因为宋时归出生后性子实在不算乖,也就不怎么有人叫了。宋寻这回是急了,才会脱口而出。

    “李医生,加速分化会不会对心脏产生影响?”

    还好,信息素紊乱,比他害怕的那些事要好上太多。

    “衍清哥哥,我变成Omega了,你不高兴吗?”

    “衍清哥哥……”宋时归努力想要扬一下唇角,声音里含着小心翼翼的欣喜和期待,“分化结束了,我是Omega。”

    “你还嫌我脏?”宋寻翻了个白眼,“我刚从工地赶回来,能干净到哪儿去?”话虽这么说,宋寻还是一边嘟囔着一边往外走,去给秘书打电话,让对方送套干净衣服过来。

    宋时归是被宋爸爸送到医院来的,那时候他已经痛得昏迷过去,宋妈妈跟在身边,紧紧地抓着他的手,两个人一起哭。褚衍清赶到的时候就是那副景象,他险些以为宋时归出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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