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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爷,今天这事,多亏您老人家了。我看您老人家和我爹一样爱抽烟,下一次我再来,指定还给您带好烟孝敬您!”

    离了肖大洪的饭馆,赵鹤星找了个避人的街角略微站了站。m.ruxueshu.com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道,“丫头,大爷看你也是个敞亮人儿,今儿你来找大爷,可是找对了。”

    “一会儿十二点,厂子准时下班。你瞅着人都走光了,就去后门上等。我叫我那徒弟去后门接应你,他那里东西多得是,你要啥都有!”

    李大爷砸了砸嘴,道,“不过要我老头子看,这些残次品虽然不符合工艺目标,可那也是好布头子。还有那些个毛巾啥的,那都是好东西。咱们国家工人技艺高超着呢,即便是残次品,能残到哪儿去?”

    “哎呀,就是这个味儿!”

    赵鹤星喜出望外,接了纸条忙的站起来。

    李大爷起身走到窗边往外看了看,又回到赵鹤星身边,低声道,“我那徒弟,正好就是车间里管残次品的。你说的对,质量不合格的残次品,厂里是不会要的,按照规章制度,只能销毁。”

    可是这钱花完了之后呢,难道她还要去偷鱼?

    “大爷,是这样的,我知道咱们纺织厂经常会有次等品或者是不合格的纺织品,会私下处理。这不,我来就是想来探探路,看看有没有法子能弄到一批这样的货物。”

    赵鹤星想了想,一脸求教的神色。

    李大爷今儿这烟抽的心里舒坦,索性道,“成,既然咱们还是个本家儿,那你说说看,找我有什么事?”

    “大爷,你要是喜欢,我这里还剩下这么多,我一个姑娘家的也不抽烟,就送给您啦!”

    赵鹤星走过去往传达室窗口一靠,弯下腰把头伸了过去。

    当然,她现在也可以拿着钱就回家,或者是给弟弟妹妹还有妈妈买些必需品,以解燃眉之急。

    赵鹤星早年读过文献,1980年实行的是计划经济,口粮定量供应,成年人月供标准在二十五到三十斤之间。城镇居民二十五斤半。

    赵鹤星一面说,一面从兜里掏出一根烟来,两只手恭恭敬敬的端给了老大爷。

    赵鹤星的手一伸出来,一股子诱人的香味直蹿向老大爷的鼻子,老大爷当即就没了魂,控制不住接过了赵鹤星手里的香烟。

    赵鹤星在纺织厂街对面的大树下找了个位置,观察了许久,这才走上前去。

    大爷眼睛一亮,忙不迭的接了过来。

    李大爷哈哈笑道,“那感情好,那我老头子可就等着你的香烟了!”

    最可靠的办法,就是以这四十九块钱做本钱,让钱生钱。

    赵鹤星忙道,“大爷,我是来镇上办事的,想跟您讨口水喝,您看方不方便。”

    “大爷,您跟我妈是本家呢,我妈也姓李。”

    “这大热的天,姑娘,快进来,大爷这里有晾好的凉茶,喝了解解渴。”

    三爻镇的纺织厂很好找,就在第五小学的旁边,一条种满了梧桐树的小路一直走到底就是。

    两个人边抽烟喝茶,边聊了一会儿天。

    “大爷,看报纸呢。”

    大爷看赵鹤星怎么看怎么喜欢,也赶忙给自己点燃了香烟,享受的抽了一口。

    李大爷从旁边扯了一张纸,在上头刷刷写了几个字,而后叠好交给赵鹤星。

    也就是说这四十九块钱,几乎是一个成年人一个半月的口粮。

    赵鹤星一副被拆穿的模样,面上闪过一抹不好意思,道,“还真叫您老给说对了,我冒昧前来,是找大爷有些事。”

    赵鹤星笑眯眯的看老大爷,满脸热情。

    赵鹤星几句吹捧,李大爷倒是受用。

    说罢,大爷眉开眼笑的看一眼赵鹤星,起身给她打开了传达室的门。

    赵鹤星也不客气,接过茶杯来一饮而尽,末了拿手背擦了擦嘴,冲着大爷甜甜的笑,“大爷,您这茶真好喝!”

    赵鹤星忙的从身上掏出个烟盒来,里面只剩下了半包香烟。

    “嗨,说什么感不感激的,咱这也是为国家节省资源嘛。”

    老大爷穿了一身已经洗的看不出颜色的劳保服,鼻梁上架了个老花镜,正聚精会神的看报纸。

    李大爷一脸骄傲,赵鹤星忙道,“就是呢,所以我这不斗胆来走您老人家的门路来了,还望您老人家给我指条路,我感激不尽!”

    赵鹤星走出巷子,随意找了一个路人问了路,顶着大日头直直奔着纺织厂去了。

    “那感情好!”

    厂门口的传达室里,坐了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大爷。

    所以对于纺织厂内部的事情,她是很了解的。

    四十九块在1980年已经是一笔不小的财富,须知今年下来的新米,也才一块四毛三一斤,四十九块钱能买三十五斤大米。

    大爷一边让赵鹤星进来,一边拿了个缸子给赵鹤星倒了一缸子茶。

    赵鹤星早早就明白了,钱这东西,是不能攒的,只会越攒越少。

    “呦,还是大前门呢!”

    李大爷哈哈一笑,看赵鹤星的眼神意味深长,“姑娘,你今儿来,是找我老头子有事吧。”

    赵鹤星低下头看了一眼手里皱巴巴散发着鱼腥气的钞票。

    大爷扶着镜框仔细一看,惊喜的喊出了声。

    闲谈中,赵鹤星这才知道大爷姓李,是这纺织厂的老职工了。

    赵鹤星还是赵星的时候,她婶婶就是纺织厂的女工,在厂里兢兢业业干了一辈子,直到下岗。

    老大爷转过头,低下头从镜框上方看她,“姑娘,你找谁?”

    现在是早晨九点,她离家一天,赚了四十九块钱。

    大爷这口烟吸的舒服的眯了眼,不由的感叹道,“这抽烟啊,还得是咱们的大前门,味儿够冲,提劲儿!”

    “我一看大爷您就是咱们厂子几十年的老职工了,您说,这还能有您不知道的事儿?我觉得啊,这事除了您,旁人都不好使。”

    这也是巧了,这老大爷是个老烟枪,奈何门卫工资低微,他消费不起香烟,只好时不时的蹭人家一根,要么自己拿廉价烟叶和纸片子随意卷巴卷巴,权当解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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