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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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

    聂如君被现场展开怔住，她完全没想过之前芝芝说去看看身体，请的是这种专家。她还以为是健身馆送的体检。

    导演不太在意嘉宾的反应，节目效果有了他就开心。做一套总结陈词后，把主场让给另一组。

    什么事，这星期每天都跑得这么快？

    下班后，这些昂贵漂亮的裙子还要按照标签一一打理好，一时间让赵珑实在手忙脚乱。

    “我要你写的是演员的表演带给你的感觉，不是其它乱七八糟的。”符梓手机提示音响起，打断他训话。

    周三早班迟到后，赵珑逐渐又换回熟悉的短袖，涂点口红。更多的装扮，实在没时间，但是这样反而让她舒服多了，下班后还能玩玩滑板。

    迎着导演话落，是郁聂夫妻的身影。

    【这就是豪门的快乐吗？请人看身体都请的这种？】

    他轻轻抚上聂如君后背，把她向前推:“为了弥补，这周我夜市的生意都是提早关门的，为了帮我爱人减肥。每天我都会监督她锻炼的进度和饮食，每天都有体重记录。”

    但怀里的这个女人好像魂都丢了。

    【给小姐姐点赞】

    “gogogo你真美”直播的日子。

    【哇，姐姐说得好啊】

    多亏上星期路人和粉丝的大战，顺利让一个才播一集的综艺走进大众视野，高层都乐开了花。

    赵珑有些不好意思地向乔果组鞠躬:“嗯，其实老师的建议真的很好，我改变外表后，去见那谁，那家伙眼睛都直了哈哈哈。”好像想到那个画面，赵珑笑得咯咯的。

    “我就不问你为什么把泰坦尼克号的观后感写成男女求生可能性的大论文了，这个沉默的羔羊，你的观后感为什么都是各种鱼肉和人体成分的对比？”

    就像小时候妈妈安慰害怕深海的她一样。

    【我弯了】

    芝芝抱着聂如君坐下:“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这是你编的曲子，我唱给你听。”

    导演上下看了眼表格:“嗯，虽然我们可以从刚刚的录像看见如君的努力，但是体重的变化还不那么显著。”

    整个直播间回荡着女人压抑到极致，最终放开的哭声。

    【感觉姚芝芝才是嘉宾里最用心的那个】

    “因此，我们又给聂女士进行了心理评估，发现她已经明显处于抑郁症中，建议先接受心理疏导和药物治疗，再谈减肥相关。”

    【天啊，这也太难了吧】

    “全部重写。”符梓觉得这家伙就是故意跟他抬杠来了，稍微正常的人类都交不出这么一份作业。

    刚开始两天，她别扭地换上搭配好的衣裙，撇脚学着果梨的样子画上妆，再匆忙赶去地铁上班。班上的同事还会调笑几句，弄得赵珑微微尴尬。

    【我度娘了，真的】

    乔延表情有些僵硬。

    赵珑缕了缕帅气的短发，声音转低:“就觉得，只要穿个裙子画个妆他就会喜欢吗？他原来是这么肤浅的人吗？这种热情的变化也意味着他喜欢的从来不是我，对吧。”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画面转到聂如君，她这周的闲暇时间，被安排上游泳课，饮食也变成健康沙拉鸡胸肉等。

    聂如君练习浮水时，芝芝就站在旁边帮忙托起核心，聂如君练习自由泳时，芝芝就在旁边陪游。

    【感觉她在水里比平时还好看几十倍啊】

    水珠从她发梢落下，泳衣外的肌肤好像自带珠光，白皙透亮。雾眉楚目，全素颜下的她反而光彩万分，仿佛是水之宠儿。

    他抬了抬眼镜把芝芝的“观影作业”又翻了一遍。

    再抬眼，人已经没了。

    【所以其实是他丈夫想要小孩才疯狂逼她减肥，然后因为压力大又减不下去，减不下去就怀不上，怀不上就继续被施压，死循环了简直】

    只能保持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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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梨也不知道该祝贺还是伤心，

    这次开播在线人数直接突破千万级别。

    熟悉的旋律把聂如君带回年轻的午后，她坐在老家院子门口，金黄色的稻谷晒了一地，她和脚边的傻猫一起依偎沐浴在夕阳下。

    今天的符梓老师也是头痛的。m.baijiawenxue.com

    一旁的郁书荣觉得脸都被丢尽了，青筋暴起，过来想把芝芝怀里的女人揪出来。

    于她而言，枯燥的游泳锻炼，有了陪伴，都不那么难熬了。

    屏幕出现赵珑这周的录像。

    很快，一个带着老式眼镜的地中海老头出现在大屏幕，一边翻文件，一边吐出一大段听不懂的语言，还好右下角小屏自带了翻译。

    “肾上腺皮质醇指数偏高，荷尔蒙分泌紊乱，结合聂女士的日常生活习惯，这是很明显的过劳肥症状。一般这种症状都是由于工作繁忙，压力大等。”

    聂如君从来没想过这么一个漂亮的大明星居然完全没有架子，聊天时也没有俯视感。

    郁书荣显然也是知道上周节目争议的人，一上来就跟观众鞠躬道歉:“对不起，是我工作太忙了，一直都忽视了我爱人，我也看了网友的评论，以后一定更加注意这些。”

    “对，对不起，怪我，大家都在帮我。还有书荣他，昨天看账单的时候，他还说，这周的生意都推了一大半。”聂如君低头忍不住地绞起手指。

    “什，什么。”最先坐不住的是郁书荣:“这人谁？不要找乱七八糟的人检查我爱人身体好吗？都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我带我爱人见过医生的。”

    那边芝芝已经冲向附近的一个游泳馆。

    “我根本不想生，我不想！每天已经有太多太多的事要做，我害怕······但所有的人都告诉我你身为女儿，身为老婆，就应该干什么······”

    她的胸腔开始控制不住哽咽，双手紧紧环抱自己:“我······我不想。我从来都不想。”

    衬得一旁孤零零站在台前的聂如君，像个等着宣判坏成绩的可怜学生。

    他说着把一张表格交给导演，像完成了任务一样站到后面。

    事实上，他上星期知道节目反响后，就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求助人在她们帮忙后，心愿都没了，就离谱。

    【？？？楼上说真的吗？】

    【这是什么垃圾丈夫啊，妻子都这个状态了，他还在那哔哔】

    温暖的感觉慢慢驱散周身寒意，她的表情渐渐舒缓，那些如山一样压在心底的黑箱

    眼见旁边的丈夫眉头深陷，她身体开始不受控地发抖。

    看这星期的反馈，果然。

    【摔得好】

    【看吧，以为改变一个人就是换衣化妆吗？人家要工作的，哪有时间每天弄这些】

    【啊啊啊啊我没看错吧，这个连线的好像是那个埃里希啊，在生物上发过好几篇论文的大牛，瞬间想起我的论文还没定题啊啊啊】

    带着女孩特有的可爱和调皮，赵珑再次感谢乔果:“不过还是要谢谢两位老师，也让我看清自己，女生只应该为了变成更好的自己而改变。”

    是了，这是那天下午，她用吉他即兴弹出的旋律。

    芝芝闭上眼睛，用人鱼极具感染力的嗓音再次唱起聂如君那个午后谱下的曲调。

    “这不是你的错。”芝芝转向导演询问:“可以帮忙连线一位专家吗？”

    被芝芝挡住，一个轻巧借力，男人直接被甩倒在摄像机脚下，摄像小哥还嫌弃地退了几步。

    这已经是导演为人挽尊了。事实上，在这种锻炼和节食下，聂如君甚至还胖了些。

    他一边划开屏幕一边无奈示意芝芝下课。

    “受姚女士所托，我们为聂女士身体做了一个详细的检查。”

    【小姐姐的愿望是告白成功好吗，等会听听心上人的反应呗】

    压下疑问，符梓手机里传出唐析的声音:“符老师，最近怎么样？”

    “相处的时候，我也记得乔老师给我那本书，《女人味》对。每句话怎么说，我都会按书里想了再说，那谁确实突然对我热情起来了。但是我突然好像，嗯，就是不喜欢他了。”

    【是啊】

    在聂如君游泳时，姚芝芝居然从池水里冒出来。

    休息时，芝芝还和聂如君聊得咯咯作笑。

    游泳场馆是投资商特意包下的，没什么其它人，方便摄像跟拍。

    芝芝张开双手，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

    芝芝只能在她耳边，慢慢哼起那首游泳后聊起的小调。

    【之前粉丝还犟嘴】

    “那么当然，我们这组的求助人也来到了现场，让我们欢迎。”

    第一句话说出口，后面情绪如排山倒海:“我从来不是努力乐观的人，我真的好累好累。喜欢的事，我也有，但是我必须，必须努力还债，必须帮忙生意，还要生个小孩。”

    下一秒，她冰凉的手被暖意包住。

    【啥？为什么妻子看医生还要丈夫同意啊】

    导演楞了一下，直到助理小声在他耳边提醒，才惊喜地答应。

    “今天我们再次准时和大家相聚在一起，相信大家都很好奇我们求助人这一星期会有怎样的变化吧，让我们来看一下。”

    “这是我认真查了很久资料才写出来的呀。”芝芝扑闪着大眼睛。

    这旋律才是她，聂如君。不是一个背负债务的女儿，不是一个操劳家务的妻子，也不是一个拼命完成生育任务的机器。

    导演也适时请出赵珑来到直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