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被恩将仇报的妖女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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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

    ……

    “我们之前是不是太过分了？”

    今天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事还历历在目，好像……确实不需要。小男孩不好意思地缩回墙角，哼哧哼哧嚼馒头，不说话了。

    玖儿一时之间，难以分清心中复杂的情绪，就算她是少主，伤药也不是这么容易得到的。

    木门关闭。

    时洛慢慢哦了一声，绕过老妪往屋子里走，“今晚夜色宜人，睡不着，索性出去逛了几圈。”

    时洛甩了甩仍然酸疼的肌肉，她明明还只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这破地方真特么不做人。

    ……她连这个都准备了。

    两人越打越心惊，比他们更震惊的是围观群众。

    有人闲不住，咬耳朵窃窃私语。

    教练满意点头，“玖儿，带着你们小队跑十圈热身！”

    老妪站在院子里，看着那扇木门不知道在想什么。

    玖儿躺在边上，听他们小声聊天。拿完馒头之后，篮子底下露出来一个白色小瓷瓶。玖儿拧开瓶塞，沁人心脾的药香扑面而来——赫然是伤药。

    玖儿紧盯着时洛，认真小声道:“这份情我记下了……不过若是东西有问题，我拼死也不会放过你的。”

    第二天，晨练的时候，悄悄瞄时洛的眼神明显多了起来。

    玖儿小指沾起一点，往自己身上的伤口试了试，火辣的疼痛缓解，清凉舒缓。

    碰——铮——

    “还是太年轻，吃食也就罢了，怎么能把自己的伤药也给出去呢？”

    老妪负手，“我们魔宫，还怕肆意妄为？”

    夜色宁静，只有窗外草丛偶尔传来虫鸣。

    剑如匹练，刀走随意，刚烈沉猛的对悍声响彻在空旷的演武场高空。

    玖儿捏紧瓷瓶，将瓷瓶塞给下一个人，“让睡得近的人彼此帮忙擦一下药，注意保持安静。”

    那当然不止。

    “也是。”来人被说服，点头同意，“那我让人重新给她备些伤药。”

    月凉如水，清风卷起落叶，也吹起老妪衣角。

    老妪没动。

    来人掐着额头，想起刚才时洛面不改色编话瞎扯，愁眉苦脸措辞道，“就是想开后，这个性子是不是有些……太肆意妄为了？”

    玖儿秀眉紧蹙，牢牢盯着时洛，似乎想从时洛的神色辨别出她的真实意图。

    孩子们动作迅速安静，前后不到十息，每个人分了一个馒头，竹篮已经转了一圈。竹篮重新转到玖儿手上的时候，正好还有一个剩余。

    老妪沉沉地看着她:“少主不也没睡？”

    时洛与徐若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选择了硬悍。

    老妪也不惊讶，偏头看向来人。和刚才严肃阴沉的样子不同，此时老妪苍老的皱纹弯起满意的弧度:“那些人本来也是给她准备的，之前还担心她压制不住，如今看来是多虑了。”

    “是！”

    吱呀——

    徐若辰是魔宫有名的天才，时洛与他硬碰硬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时洛今天失心疯了。跌破大家眼球的是，两人居然旗鼓相当，缠斗在一起的两道身影，快若惊鸿，不相上下。

    她居然这么轻易给了他们？

    “你们两今天对战，开始！”

    时洛再次侧目，徐若辰不止生的一副好相貌，连剑招都光明磊落，翩若惊鸿。

    时洛扬眉，对着玖儿道:“明天还有训练吧，你们还想受罚？”

    玖儿隔着窗户接过时洛手中的篮子，先递给其他小孩，安抚道:“没事，吃吧。”

    最边缘的男孩子个子瘦小，时洛认出他是白天演武场上放冷箭的人。不过小孩儿现在可没有当时的冷静锐利，在众人目光下，小男孩脸色通红，局促地缩了缩脚，手足无措地捂住肚子，欲盖弥彰地匆匆低下头。

    他们是真正从底层一路摸爬滚打上来的，年纪不大却吃了不少苦头，因此更加深刻地知道魔宫规则的残酷。每一处善意都可能背含毒药，每一个选择都可能决定了生死，为了活下去，玖儿不得不学会小心谨慎。

    时洛捏紧刀柄，借着方向的优势，长刀用力下压。

    “咕噜～”

    众人不约而同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轻松笑意。

    少主摆脱心理束缚之后，动作显然洒脱自如了不少，招式浑圆融洽，即使与宫内最出色的天才相比，也能隐隐占据上风……可是还不够。

    “！！！”

    脑海中想是这么想，下手的动作却一点没见慢。

    时洛往前站了一步。

    小声惊呼:“玖儿姐姐，你哪儿来的？”

    时洛面色坦然地任她打量，并不催促。

    香甜的白面逐渐扩散到整个房间，淡淡的，抚慰众人空荡饥饿的胃部和紧绷的神经。

    教练看了眼剩下的人。

    他浑身气质实在太过正派，眉目之间没有一丝戾气，温和平正，完全不像魔宫出来的，如果在外面碰到，反而更像武林世家精心养出来的天之骄子，时洛没忍住，偏头多看了几眼。

    徐若辰注意到时洛视线，主动冲她爽朗一笑。

    时洛面不改色从墙头跳下来，恶人先告状:“您怎么大晚上不睡觉，梦游呢？”

    老妪摇摇头，她并不看好时洛。徐若辰的剑是上次宫主亲自赐下的，千锤百炼，出自名家之手的珍剑。

    时洛糊弄完小朋友，趁着月色找到自己的单独院落，翻身而上。刚翻过墙，低头就撞上阴沉着一张脸的老妪，垂手站在她的院子里。

    “……”

    如果不能以绝对优势一举战胜对方，这种程度的势均力敌，胜负的关键因素就要看双方武器的加持了。

    “我需要你让？”时洛挑眉，抱着双臂，站在窗外，戏谑地回望过来。

    “少主还是有几分手段的。”

    实诚小孩欺负起来没意思，时洛摇摇头，失望地走了。

    另一边。

    时洛还在思考魔宫哪儿拐来的好苗子，就听到这个情理之外又意料之中的命令。

    “我就说少主是好人嘛！”

    窗边的小孩机灵地重新关上窗。

    “没出息，几个馒头就把你们收买了？”

    玖儿的眼睛灼灼如焰，感谢得很真诚，威胁得也很认真，像呲牙的小老虎。时洛不在意地摆手:“那这话我可记住了。”

    ……

    时洛煞有其事点头，“我觉得挺好。”

    白面的香气似乎已经透过篮子，被夜风送进屋内。www.yilinwenxue.com一群小孩睁着圆滴滴的眼珠子，渴望又克制地看着篮子，手指牢牢扒着窗边，但是仍然没有人说话。

    肚子咕噜叫的那个小男孩也分到了篮子，拿走自己那份馒头前，蹭到前面，鼓起勇气抬头:“就算……就算你给我们吃的，我下次也不会让着你的！”

    玖儿心理挣扎，没过多久就有了决定，咬唇道，“谢谢。”

    一个星眉剑目的少年应声站了出来。

    “……”

    “……少主其实好像，人还不错？”

    但玖儿再心智成熟，自己本身也不过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经验阅历限制，她又怎么可能看得透。

    小孩们藏在被子里，竖起耳朵防着查房，一边小口小口吃着来之不易的意外之喜，充分咀嚼每一丝甜味，乐在其中。

    时洛驻足轻笑，手放在门上，反问道:“那我过线了吗？”

    “时绯，出列。”

    玖儿没有隐瞒:“少主刚才给的。”

    得了她的同意，小孩儿们双眼掩饰不住欢欣，相互传递竹篮，一双双小手拿起馒头，又传给下一个人，谁都没拿多，动作安静有序。

    苍老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平静的声线听不出语气，老妪警告道:“少主，有些事不要做得太明显，大家都不是傻子。”

    “徐若辰，你也出列。”

    时间悄然流逝，屋内的孩子显然已经习惯听从玖儿的警慎，都懂事地没有出声。

    老妪现在只希望输了之后，少主别又陷入之前的自怨自艾的状态才好。

    原主的处境本来就好不到哪儿去，她穿越过来又没有收敛的意思。虽然以老妪为首的一派为她保驾护航，但看不惯她的高层也不在少数。她展露出来的态度显然招惹到一群人，对方显然决定借此机会给她一个教训。

    那是他们中年岁最小的弟弟，还不到八岁。少主说得对，明天的训练不会因为他们受罚减轻，按照以往的经验，玖儿比谁都清楚，他熬不住的。

    站在一旁观战的老妪从时洛出列时多看了教练一眼，就没再出声，垂眸安静站在原地。

    玖儿敲了下他脑袋，没好气道:“吃你的去！”

    几次对撞之后，一刀一剑，很快架在一起。刀剑相接的地方，力若千钧，激起一片刺眼火花。

    满足的喟叹声小小的响起。

    原主的名字就叫时绯。训练时，一般是不称呼少主的。

    此时微微抬眼。

    在安静的环境中分外响亮，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随着声源看过去——

    时洛岿然不动，笔直站在最前面，仿佛没有注意到背后火热的视线。

    教练刚到，所有人立刻收回乱瞟的眼神，眼观鼻鼻观心规矩站好。一时间，演武场上安静得只有风声。

    “那深夜赏景，少主可还满意？”

    “之前我还不信，你说得对，现在看来她真的想开了，变了很多。”一道高瘦人影像夜枭，悄声落在老妪身边。

    没等老妪回话，时洛已经推开门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