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正道就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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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曾曜出生时，曾定涛和妻子施嘉不仅没上报，还把这事儿给瞒了下来。曾定涛打算等到合适时机，把自己的能源之晶给曾曜，让小儿子来传承自己的机甲，让他成为一个机甲天赋者。

    施嘉没办法同时带走孩子和奶妈的尸体，只能将奶妈的尸体就地点燃，烧成灰烬。

    上面考虑到曾定涛是金水星的将军，保护平民有功，只给他做了削职处理。可施嘉是平民，死刑可免，活罪难逃。

    曾家是金水星最大的武装势力，碍于曾定涛是金水星为数不多的金钻机甲，联邦特地调遣了五名白银段位的机甲军来逮捕小曾曜。

    小小一只的曾曜被曾承踢倒在地，肋骨一阵钝痛。他倒是很坚强，没有立刻哭出来, 只是眼眶里蓄满水, 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位哥哥。

    “对。”

    在联邦制度下，生下的废人必须第一时间上报，刻意隐瞒是重罪。

    这孩子的举动让谢斐的心一阵柔软，忍着疼痛宽慰他：“没事，月月姨不疼。”

    小曾曜一只手握着妈妈的手，另只手搁在胸膛上，小声嘟囔：“妈妈，我梦见月月姨死掉了，我心好痛啊，还好，还好只是梦。”

    他掐住小曾曜肉嘟嘟的脸, 目光冷漠：“小东西, 父亲拿你当掌心宝捧着，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你听着, 我并不喜欢你，甚至讨厌你的存在。你和你的母亲，夺走了一切本属于我的东西。如果不是因为你母亲，我的家不会分崩离析。我才是曾家继承人,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不过是一个没有天赋的废人，父亲凭什么把将军戒和能源之晶给你传承？”

    他小嘴一瘪，声音里带着奶萌的哭腔：“月月姨，你痛不痛？月月姨，哥哥为什么要欺负我们，那些大机甲，是来抓我们的吗？”

    小曾曜在谢斐怀里睡去，凌晨时分，牢笼外有动静。

    曾曜从没见过这么多大机甲，但他并不觉得害怕，而是好奇。

    看着那些朝这边走过来的大机甲，谢斐按照剧情走向，不受控地抱住小曾曜，拔腿就跑。

    联邦律法，不论权贵，一旦生下“废人”就必须上报，再由联邦军队送去教育院进行改造。一旦隐瞒“废人”，会被处以重刑。

    再这么下去，别说是小反派曾曜，就连她的心态也得崩啊。

    -

    他回来后，家里满目疮痍，老婆孩子不知所踪，成了星际通缉犯。

    曾承怎么会给他们逃跑的机会？

    在曾定涛被支走的这几日，家里的变故翻天覆地。

    ……

    一个身穿铠甲的长发女子握着一柄激光剑走进来，她的眉眼与曾曜有几分相似，五官深邃，白皙的皮肤上有不少淤青，长发披散着，看起来很狼狈。

    太特么冷了，又痛又冷。

    这位同父异母的哥哥平时对他还不错, 他压根不明白, 哥哥现在怎么会突然对他动粗，甚至像一个陌生人，甚至还这样欺负他。

    曾承将小曾曜从奶妈怀里扯出来，脚踩在小孩胖嘟嘟的脸蛋上：“小东西，栽在我手上就别想跑了。老老实实去教育院，接受改造。如果你能活着出来，没准儿还可以去水月星看看你那水性杨-花的妈妈。啧，还真别说，你妈的姿色的确不错，用来犒劳常年在外征战的联邦军，这是最大限度的发挥了她的价值。”

    那些机甲没有父亲的机甲威武，可是，却有一股震慑人心的严肃。奶妈见状，立刻将他从地上捞起来，同时放出一枚简易滑板飞行器准备逃跑。

    曾曜被施嘉藏

    小奶娃自责的语气，让谢斐的心都跟着一揪。

    他怀揣着一丝小希望, 扯了扯曾承的衣袖，抬起小脸，巴巴地望着曾承。

    大儿子曾承善于伪装，发现了这个秘密。当他得知父亲打算把金钻段位的能源之晶给曾曜传承时，内心愈发嫉妒。

    察觉到小曾曜的情绪变化，谢斐安慰他：“曜曜，不怕，将军很快会来救我们。”

    “啪”地一声，铁锁被斩断，牢门被推开。

    曾曜只有四岁，如果他这个年龄被丢进教育院，只有死路一条，可能连光明一层都走不出去。

    曾曜黯淡的目光突然亮起来，拿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望着她，小肉手紧紧握住谢斐的手，声音奶糯：“月月姨，爸爸妈妈会来救我们的，对不对？”

    三日前，施嘉被联邦军队带走，以隐藏生下废人的罪名将她收监。按照联邦律例，她会被判送去水月星服刑，做一名妓奴，给联邦军人提供服务。

    他取出激光枪，射穿了奶妈的膝盖。

    两人被丢进冰窖一般的地牢，遭受冷冻折磨。

    曾承居高临下打量他，蹲下身, 保持视线与他平齐。

    谢斐的心态有些动摇，连带小曾曜的心态也开始松动，小朋友开始逐渐认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甚至有了一丝丝绝望感。

    她恨自己不够强大，不能保护这孩子。

    她冻得四肢麻木，只能抱着小曾曜蜷缩在原地，以此来减缓温度流失的速度。

    小曾曜握住谢斐冰冷的手，给她哈气儿：“月月姨，你的手好冰呀，曜曜给你吹吹。暖和点了没？爸爸经常说曜曜是小太阳，可是曜曜好没用啊，都暖不了月月姨的手。”

    这娃太懂事了。

    曾定涛埋怨自己蠢钝无能，中了大儿子的圈套。

    小男孩的声音奶劲儿十足，又带着哭腔颤音：“哥哥，你刚才不是故意的对不对？曜曜是好孩子，怎么会被抓呢？你骗曜曜的对不对？爸爸说, 只有坏孩子才会被抓起来，曜曜又不是坏孩子……”

    五只白银机甲踏过将军府门槛，所行之处，假山墙石轰然倒塌，数字模拟的植物全部消散。

    地牢里阴森晦暗，零下摄氏度，角落里的积水都结了一层薄薄的冰壳。

    小曾曜不明白，但懂事的他迅速从地上爬起来。

    奶妈的晶石燃尽，曾曜额头滚烫，不省人事。

    谢斐身处幻境，她虽然不是真的奶妈，可受伤的疼痛感却很真实，疼到浑身痉挛，止不住地低吟。

    施嘉将孩子抱在怀里，泣不成声。

    联邦为了让星际公民心甘情愿把“废人”孩子上交，对外宣称：孩子在教育院内进行改造，只要诞生异能就可以活着回来。

    她得知曾曜被抓，不顾危险闯入地牢，此刻看见儿子蜷缩在奶妈怀里，冻得不省人事，心如刀绞，阵阵钝痛。

    小曾曜见奶妈的身体被烧毁，以为是自己在做梦。

    她抱着小曾曜从高处跌落，身体造成二次伤害，浑身骨头如被摔碎，蜷缩在原地，不能动弹，甚至连发声都困难。

    白银机甲的手臂变成机关炮，发射出捕捉网。“砰”地一声，一张巨大的捕捉网从天而降，将谢斐与小曾曜困住。

    目光所及失去生机，荒芜狼藉。

    他拿小肉手给妈妈擦眼泪：“妈妈，你不要哭，你的眼泪就好像刀子，砸在曜曜的心脏上，让曜曜好疼的。”

    等他在醒来时，已经在施嘉的飞船上。

    将军戒是作为一个将军最高的荣耀，曾定涛将这份儿荣誉给了仅仅四岁的儿子，这就说明，以后会把自己的能源之晶给曾曜传承。

    谢斐脱离奶妈的意识后，开始不断变成各种物体，以上帝视角围观着曾曜所经历的一切。

    她的丈夫曾定涛是金水星的将军，战功赫赫，万人敬仰。如此地位，不也救不了自己的孩子？

    只怕丈夫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和孩子已经出事了。

    谢斐疼得龇牙，只能喘息，压根说不出话。

    “想跑？”

    曾曜是个废人，可这种废人也是极好的能源之晶承载容器。

    施嘉哭声止住，看着眼前懂事的儿子，愈发内疚。

    教育院的残酷机制在权贵们之间早就不是秘密，至于联邦为何要打压异能者，没人敢问。

    谢斐感慨这个“光之门”设定非人类，为了搞崩人的心态，就连模拟的感觉都与现实里一样。

    施嘉从奶妈怀里接孩子时，发现奶妈已经没了呼吸，身体已经僵硬了。奶妈将自己的晶石点燃，以此温暖曾曜的身体。

    她带曾曜离开时，小孩睁开惺忪睡眼，由于高烧，看物体朦朦胧胧。

    可实际上，进入教育院的孩子，大多都在危难之际觉醒了异能，可每个学期能活着被放出来的，只有三个人才能或者走出来。

    施嘉带着曾曜在一处荒星定居，可是好景不长，一年后，曾承带着一队星兵找到了他们的居住处。

    计划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施嘉被捕，在家仆的帮助下逃了出来。

    ……

    谢斐的血浸透了衣服，因为温度很低，连带衣服里都结了冰。

    小曾曜打量四周，没看见奶妈，又见妈妈抱着他哭，仿佛又明白了什么。

    他不允许这种事发生，于是，他让家族长辈支走了曾定涛，趁父亲不在家的这几天，向联邦举报施嘉。

    也就是说，教育院每学期收容上万名孩子，却只给了他们三个名额。

    小曾曜拿肉手握住她的手，小心翼翼捧到嘴边，鼓着腮帮子吹了吹：“月月姨，不要疼，曜曜帮你吹吹。”

    小曾曜没有被机甲吓哭，却因为谢斐流血受伤哭出来。

    这么懂事善良的孩子，到底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才变成了未来的大反派？

    可她又困惑，到底要强大成什么样，才能保护自己的孩子呢？

    谢斐不能出手阻止曾承, 只能在旁边以一个奶妈的身份围观着。

    之后一年，曾定涛既希望得到曾曜母子的消息，又希望不要听到他们的消息。他希望曾曜在施嘉的保护下，健康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