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正道就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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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它海盗各抒己见：

    ……

    一名男海盗当即反驳：“那可不行，我们不养闲人。这娃娃是个废人，没有自保能力。况且，他爸都死了，答应给我们的报酬也没了，多张嘴多个人吃饭，会给我们增加一份儿负担。现在局势艰难，打家劫舍也不容易……”

    谢斐的意识附在那根挖土的小铁锹里，她眼睁睁看着小曾曜埋了母亲。看着小孩血肉模糊的小手，以及那张逐渐冷漠的脸蛋，不免产生共情。

    即便身体骨头都被震碎，他依旧没有松开双手，把小曾曜死死地攥在机甲手里。

    “曜曜，你好呀。当你看到这则视频时，妈妈可能已经不在了。这时候的你，小小的脑袋，是不是无法承受一些肮脏且可怕的事实呢？曜曜，不要怕，不要去管旁人说了什么，也不要怨恨自己。”

    金钻机甲被轰出几个窟窿，甚至暴露出机甲舱里的曾定涛。

    小曾曜被关在飞行器中，看着陆地逐渐渺小的爸爸，痛苦大哭。

    “爸爸，月月姨死了，妈妈被哥哥杀死了。爸爸，曜曜心好痛，比妈妈的眼泪割了曜曜的心还痛。爸爸，曜曜是坏蛋吗？为什么他们要抓曜曜？爸爸，你教曜曜要做个好人，你说坏蛋会被抓起来。可是，哥哥杀了妈妈，他们杀了月月姨，他们都是坏蛋，为什么没有被抓起来？为什么要抓曜曜？”

    一巴掌扇过来，打得她耳鸣眩晕。

    ——这该死的共情！

    飞船在宇宙里自动航行，数日后，抵达金水星，自动巡航，降落金水星将军府。

    ……

    可他没想到曾承早买通了他身边人，当他决定要出逃时，金水星的上将亲自带着军队来逮捕他们。

    曾曜的飞行器越过黑洞后在宇宙漂泊，星际海盗找到他。

    “爸爸，放开曜曜。曜曜不想让爸爸死掉！爸爸！”

    爸爸无力地跪在地上，最终，激光炮将他轰炸成了一抹尘埃，连完整的尸骨都不曾剩下。

    曾定涛知道联邦不会放过他，为了给孩子一条活路，他打算带着孩子离开金水星。

    “我的曜曜从来不是废物，你是爸爸妈妈心里，最特殊的小太阳。”

    曾定涛因为包庇有罪的妻子和孩子，将军军衔被罢免，同时被曾家除名。他因为有战功傍身，罪不至死，也不至于进监狱，被囚禁在家里。

    谢斐内心有些聒噪。

    曾承捏住她的下颌，怒目圆睁：“如果不是你的介入，我父亲与母亲早就复婚。如果没有曾曜，父亲会把能源之晶传承给我。你跟我谈无辜？你毁了我的家庭，毁了我的前途，你跟我谈无辜？施嘉，我告诉你，只要我曾承活着一天，我就不会给你们母子俩活路。”

    “你是妈妈的大宝贝，小太阳，你不是废人，你是妈妈的骄傲。曜曜，妈妈的死与你无关，妈妈是死在不公的联邦制度下。曜曜，你要好好成长，不要尝试去改变这个世界。妈妈希望你做个普通人，快乐平凡一生。”

    “爸爸妈妈从来没有嫌弃过你，只怪爸爸不够强大，不能保护好你。”

    “再见了，我的曜曜。妈妈爱你，永远。”

    小孩张开双臂，隔空要施嘉抱抱：“妈妈，抱抱。”



    他沉默良久，对曾曜说：“曜曜，你没错，错的是他们。妈妈的死，与你无关，错的是那些歧视弱者的人。你放心，爸爸会保护你，爸爸会替妈妈守护你。”

    曾定涛斩断双臂，机甲之手托着小曾曜飞至空中，与飞行器连接。

    他哭喊道：

    她没想到，小曾曜经历了这么残忍的事，也没想到，施嘉会是这样死去的。

    曾承让星兵守在门外，抓紧施嘉的头发，将她脑袋往墙上撞，不断怒骂：“你最好告诉我曾曜在哪儿，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

    曾承将她的头摁在墙上，打量房间四周，又问她：“小东西被你藏在房间吧？”

    男人面容憔悴，两鬓斑白，早就没了往日的精神伟岸。

    愤怒之后，他突然笑出声，掐着施嘉的下颌，用猥琐的目光打量她：“父亲眼光不错，你的确是个美人。如果曾曜还在这间房，你猜，他看见自己的母亲，以一种最屈辱的方式死过去，会不会，自己出来呢？”

    三日后，曾承因为找不到曾曜离开了荒星。

    曾定涛把儿子抱起来，仍由孩子把头埋在他的肩窝，将眼泪鼻涕尽数蹭到他衣服上。

    “无辜？你跟我谈无辜？”

    星际海盗簇拥着他，像打量一只可爱的小奶狗，表现得很新奇。

    她没有能源之晶护体，被这一巴掌扇翻在地，浑浑噩噩见，她感觉到身体被撕裂。

    “曜曜，代替爸爸妈妈好好活下去。”

    曾承眸光一沉，手上一紧，几乎将她头皮扯下来。

    一场恶战后，曾定涛寡不敌众。

    曾曜目睹了这一切，他多次想要冲出来保护妈妈妈，可他被妈妈锁在能源之晶的保护层内，拼尽全力也没办法突破屏障，压根出不来。

    曾承对施嘉的恨到了一种几近变态的地步，一代美人，最终被侮辱至死。

    一年时间，将军府物是人非。

    这一次，谢斐的意识附在机甲之手里，她作为一个机甲手，目睹了这一切。如此近距离感受曾曜所经历的事，她的情绪不免也被带动。

    他把曾曜护在机甲之手里，背后的羽翼张开，犹如屏障，替小曾曜遮挡了所有炮火。

    此时他已经不相信任何人，战斗过程中，他将小曾曜藏在机甲巨手里，战斗同时还分心去保护儿子。

    起初联邦军还想活捉曾定涛，取了他金钻段位的能源之晶。可曾定涛拒不投降，联邦军不得不放弃他的能源之晶，下了杀令。

    他再一次目睹亲人死亡。

    稚子无辜，孩子生而为弱者，这是他的错吗？

    小曾曜埋施嘉的时候，没流一滴眼泪。可当他看完妈妈的遗言录像，却泣不成声，泪流满面。

    小孩哭得上气不接，声音依旧糯巴巴地：

    小曾曜找到妈妈的飞船，他不懂如何操控飞船，爬进储物仓，找到了说明书。而后按照说明书，笨拙且小心地推动了发动器。

    他看着机甲巨手里的曾曜，声音温柔：

    谢斐想抱抱他，甚至有一种想带着他离开这个不公的世界的冲动，给他一个快乐的童年。

    他把门外的星兵叫进来，十几名士兵开始当着施嘉的面脱衣服，露出猥-琐的笑容。

    施嘉仿佛明白什么，愤怒：“曾承，你禽兽不如！”

    飞船启动腾空，驶入太空的同时，挡风玻璃上出现妈妈的遗言视频。

    无数激光炮犹如烟花从天而降，密密匝匝，曾定涛弓着身，用脊背和破碎的机甲翅膀替他挡住了所有攻击。

    施嘉嘴唇溢出鲜血，啐了一口唾沫，冷笑道：“你做梦。就算我死了，也不会告诉你曜曜在哪里。曾承，曜曜是你的亲弟弟，你有没有人性？你讨厌我，杀了我，把我大卸八块，随你怎么泄愤都可以。可曜曜是无辜的，你不要太过分。”

在床下，并用能源之晶的力量为他铸就了一层保护屏障。

    施嘉出事后，小曾曜一直不敢合眼，他怕自己一睡着就会被哥哥给抓住。

    小小一只的曾曜，通过机甲手的缝隙，看见了浑身是血却依旧坚持的父亲。

    小曾曜看见父亲，带着满腔委屈朝他扑过去，一头扎进父亲怀里，憋了许久的眼泪如泄洪一般涌出，嚎啕大哭。

    一个女海盗说：“老大，他好可爱啊！不如我们把他留下来吧？这小娃娃，长得真好看，当宠物养也不错呀？”

    屏幕里的施嘉并没有回应他，而是随着黑屏消失了。

    直至此刻，曾曜才知道自己给家人们带来了多大的灾难。

    他拿小拳头不断捶打保护层，直至小肉拳鲜血淋漓，血肉模糊，声音都哭得嘶哑，还是没能走出来。

    无数激光炮从天而降，曾定涛的机甲生出一双坚固的金色羽翼。

    施嘉依旧美丽，对屏幕外的曾曜打招呼：

    小曾曜呆呆愣愣地坐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

    小儿子曾曜回来时，他又喜又怕。

    又过了数日，小曾曜的保护层失效，他从床底爬出来，用毯子裹住母亲已经腐臭的尸体，用窄小的肩膀，吃力地把妈妈拖至一片空地，又拿玩具小铁铲，一点点把地面挖出一个坑，将妈妈埋了进去。

    曾定涛得知妻子被大儿子所杀，内心掀起惊天骇浪，思绪翻涌，不免开始怀疑这些年他对联邦的忠心，坚守的律法与正道，是错还是对。

    小孩一连串的问题让曾定涛不知怎么回答。

    这会儿被爸爸抱着，趴在爸爸宽阔的肩膀上，总算了有一丝安全感，酣睡过去。

    “曜曜是废人，曜曜不要爸爸保护，爸爸快放开曜曜！”

    “曜曜，飞船定位会直接带你回金水星，回到爸爸身边，他会保护你。”

    她告诫自己不能有情绪波动，否则会害了曾曜。

    曾定涛催动能源之晶最后的力量，连接了飞行器。

    他离开将军府，必定会引起联邦军注意。为了能安全离开，曾定涛以所有家产为报酬，跟星际海盗达成合作。

    她通过曾曜的梦境大概了解过一些他的过往，可是没有这么多细节。

    施嘉笑道：“早在你来之前，我就送他离开了。曾承，你可以杀了我，但你杀不了他，因为你永远也找不到他。迟早有一天，曜曜会回来杀了你，替我报仇。曾承，往后每一夜，你都在噩梦里度过吧。”

    他才五岁而已，还是个世界观没有成熟的孩子，经历这件事后，他会怎样看待这个世界？以后又会怎样对待其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