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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澈的水流拍打在石头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猪八戒也拿着自己的水袋,咕噜咕噜的大口喝着。

    见楚孑醒来,沙悟净停下手中的动作,压低声音小声问候:“师父你醒了。”

    沙悟净问道:“二师兄,你从前在高老庄的时候,跟那个高小姐没有过这种摆宴吗?”

    楚孑有些诧异:“好端端的为何会去河边?”

    喝完了这交|杯酒,他用双臂紧紧抱住了自己最喜欢的师父,然后略微低头,吻上了师父的双唇。

    而另一边,南海紫竹林———

    猪八戒摆了摆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他话音刚落,去前方探完路的孙悟空就来到了楚孑面前,他对楚孑说道:“师父,再往前走三十里路,有一处在办喜事的农家舍。”

    话落,惠岸又传达道:“与圣僧师徒相关。”

    他与孙悟空,有着最本质的区别。

    这一切从表面上来看,仿佛没有发生任何改变,然而事实上,师徒四人中,每一个人的心境其实都或多或少有了变化。

    而猪八戒原本是可以无视吵闹入眠的。

    既然无关,有何来摆宴之说。

    猪八戒听沙悟净突然提及高老庄、提及他曾经想要娶的高翠兰,猪八戒并没有立刻回答沙悟净的话,而是他下意识用余光瞟了一眼楚孑。

    解了渴,猪八戒伸长脖子望了望前方:“大师兄怎么还没回来。”

    楚孑接过水袋,喝了几口。

    猪八戒闻言,笑了笑,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说道:“师父穿红色喜服的样子可真好看。”他点了点自己的头,“那个时候发生的事,老猪我现在都还记得清楚。”

    一吻之后,他凑近师父的耳畔,在师父的耳边轻轻喊着师父,对师父的称呼,也由师父改为了媳妇。

    短暂的四目相对后,猪八戒轻笑一声,咽下口中的糕点,回道:“我那个时候从花轿里迎下的是师父,跟高姐小姐可无关。”

    水帘洞外,山清水秀。

    这农家舍的主人四十来岁,名为柳奇,是个教书先生,膝下有一子,名为柳卿,正是今日的新郎。

最后。

    天上一月,地上一年。

    但这一切仅仅只是发现在须臾之间。

    他这话刚说完,就听到一声嗤笑。

    楚孑点了点头,问道:“悟空呢?”

    由于赐福需在月色爬上枝头的这时间段里最佳,楚孑诵完真言之后,天色已晚,就被柳奇邀请在农家舍留宿一宿。

    观音闻言,微微颔首。

    四人所在的房间是位于农家舍的最里面,院子里的欢笑声从空气中传到这边后,已经听不太清晰,所以房间里整体还算安静。

    想到唐三藏,观音的眼中也多了几分思索。

    因为此刻,让他去回忆高翠兰的模样,猪八戒却发现留在他脑中的,只剩下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说完,猪八戒拿起一块糕点递给楚孑:“师父,这绿豆糕软糯好吃,不甜不腻,你尝尝。”

    孙悟空看了一眼猪八戒,不冷不热的说道:“前方的路比较荒芜,说不定有山野贼寇,不能松懈。”

    媳妇……

    沙悟净如实回道:“大师兄天还没亮就醒来了,之后就直接出了房间,往河边去了。”

    因为是唐三藏,他才能记得清楚。

    楚孑点了点头。

    猪八戒微微一顿,看向了发出这略带嘲讽笑声的孙悟空。

    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梦里,孙悟空走到了师父的面前,然后伸出手抚上了师父的脸颊,用指腹缓缓摩挲着师父的眼尾。

    沙悟净看了看猪八戒,又看了看孙悟空,默默从楚孑手里接过水袋,重新放进了行李中。

    肤白胜雪、面若桃容。

    或许是因为见证了一对新人的完婚,又或许是因为沙师弟提及了高家庄的事。猪八戒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浮现出了第一次见到师父时,师父那留着长发,红衣冠玉、尊美无瑕的模样。

    猪八戒原以为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他再次回忆起来应该会有些模糊。然而脑海里的画面却证明了,与师父初相识的每一幕,都被他清楚的记在了心底。

    等师徒四人来到孙悟空所说得农家舍时,已经是酉时一刻。这黄昏时段,正是新人行礼的最佳时间。

    而后,他轻轻拉起了师父的手,将师父拉到桌前,他们的手腕交叠,喂彼此喝下了那象征着喜结连理的交|杯酒。

    压下这一丝情绪,猪八戒看向了沙悟净,眼里浮现出了一抹深意。似乎是在思考自己这沙师弟究竟是因为好奇而随口提及,还是有意为之。

    猪八戒还在睡,沙悟净正在整理行李。

    猪八戒闻言,挑了挑眉,同样不冷不热的回了一句:“知道了。”

    只因心中想着一些事,所以并不像以往那般倒头就能睡着。

    这时,惠岸行者来到了观音的身后,恭敬的行了一礼之后,说道:“尊者,如来佛主请您去西天灵山一趟,说是有事要与您说。”

    师徒四人被柳奇引到相对安静的一座,猪八戒坐在凳子上,一边吃着盘子里的小点心一边感叹着:“这还是老猪我第一次吃这种喜斋。”

    水帘洞内,桌上的红烛轻轻闪动,照出了一片旖|旎……

    媳妇……

    三十里路,说远也不远,但若说短,也不算短。

    见自己师父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猪八戒又收回了目光,心里有一种隐约的失落。

    不能再多想了。

    孙悟空意味不明:“是吗。”

    ******

    楚孑四人表明了身份,受到了农家舍主人的热情招待。

    柳奇待人真诚,儿子大喜,邻里乡亲全来祝贺。整个农家舍,也被红绸布、剪纸花装扮得喜气洋洋,场面十分热闹。

    梦里,他把师父带回了花果山。

    事到如今,猪八戒又怎会不知道自己对师父的心思,应该已经不再只是单纯的师徒之情。他对于师父这份独一无二的美色的欣赏,似乎有些变了味。

    水帘洞被他布置成了凡间男女成婚时的那种喜气的婚房。师父身着大红色的喜服,乌黑的秀发用一根白玉簪子轻轻挽起,像是新娘一般安静的坐在床榻边。

    在观音来到如来佛祖所在之处时,人间界这边,师徒四人已经越过了山峰,走到了还算平坦的路面上。

    沙悟净感觉到猪八戒的翻身,黑暗中,他睁开了眼睛,很快又闭上了。但那一刹那间,他眸子里闪过的并不是平日里一贯展现出来的老实与憨厚,而是一种阴鸷和凶恶。

    师徒四人吃过膳食之后,柳奇恳请楚孑这位来自大唐的僧人,为自家儿子儿媳诵一段赐福经言。莫说楚孑吃了这家人的斋饭,就算没吃,这也只是举手之劳,所以当即便同意了。

    孙悟空单手托腮,饶有兴味的说道:“记得很清楚我对准你屁|股踹得那几脚?”话落,也等猪八戒说话,孙悟空就继续道:“说来,你对那高家小姐也确实是情有独钟。”

    河边?

    猪八戒微笑:“我早就戒了五荤三厌,又得师父赐名,也算是正正经经的佛家子弟。”他说着:“曾经的往事,于现在的我而言,不过是过眼云烟。”

    仅仅是因为唐三藏这个人。

    清澈的水面倒映出观音的身影,是男身的法相。

    按照时间来算,距离上一次他在文荣国与唐三藏相见,已经过去了近一年。

    猪八戒在心里感叹着。

    他看着河水中倒映出的自己,抛开作为引导者的身份不谈,他对唐三藏的关注,是否有些多了。

    媳妇……

    猪八戒笑眯眯的说道:“那正好我们还能化一顿喜气的热斋饭。”

    而农家舍虽然有好几间客房,但是今晚在这里留宿的邻里乡亲有好十几号人,楚孑师徒四人也就住在了一间房。

    观音站在莲花池边,垂眸低首,静静地看着水中的金莲。

    这天夜里,孙悟空做了一个梦。

    他看着师父,嘴唇翕动,低声念着这个两个字,那一刹那间,如同吃了蜂蜜一般甜。

    性格使然,他这样消散的脾性,做不到孙悟空那般恣意,也没有孙悟空那样洒脱桀骜,不训于天地万物的刚毅不羁。

    而这并不是他的记忆力有多好。

    第二日,楚孑醒来之后,发现房间里只有二徒弟猪八戒和三徒弟沙悟净,并没有看到大徒弟孙悟空的身影。

    这并不太妙啊。

    虽然这转变并不是特别明显,程度也还并不是很深,但确确实实是存在着的。

    沙悟净道:“应该快了吧。”

    猪八戒抿了抿唇,翻了个身。

    沙悟净眨了眨眼睫,坦然的迎上猪八戒略带审视的目光。

    不可能如孙悟空那弼马温那般,深陷其中。

    从接受引导师徒四人取经的责任开始,观音发现自己,似乎就很少再以女相示人了。

    “师父,喝点水。”沙悟净将水袋递给楚孑。

    楚孑自身能做到心无杂念,用精神力屏蔽这些声音,但是听力异于常人的孙悟空和猪八戒三个,却没办法在这些声音里,安然入睡。

    沙悟净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的吗。”

    楚孑睡在床榻上,三个徒弟打得地铺。

    再然后,他牵起师父的手,与师父一同来到了软榻边,而接下来,他们就像是凡间的那些新婚夫妻一般,向彼此传达了心底的情意。

    楚孑并未推脱,接过猪八戒手中的糕点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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