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Case第11章 双线并轨的真相（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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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离开的皮斯科如蒙大赦，以他奔出门外的架势，说是连滚带爬也不为过。

    爱尔兰同样是组织在警视厅的卧底，他的身份名叫松本清长。

    “好了，现在真的走了。”他笑着说，“我会回来的？”

    于情于理，这个时候，身在警视厅的唐沢警视都该赶到了。

    另一条路的出口，设在一个不对外开放的地下车库。诸伏景光和灰原哀已经抵达了那里，而安室透和柯南还在前往的路上。

    这个房间，其实是通向两个不同出口的路线交汇点。出门以后，他就要前往另一个方向了。

    一晃而过的画面里，他觉得男人的下唇似乎有点肿。像初绽的花蕊，边缘晕开一圈红润的水光……

    这也是皮斯科所走的路。

    唐沢裕低头瞥了眼时间，回头对琴酒说：“我该走了。”

    诸伏景光止住了笑。“当然可以。”

    为此，中下层代号成员人人自危，朗姆或许正是踩准了这一点，才在人心涣散时笼络了大批人手。

    ——皮斯科从地下通道的阶梯拾级而上，晴朗的阳光泼洒在他的身上。

    他看向车窗外后退的风景，自言自语般道：“我以为他太老了，渐渐放松了掌控的力度……事实上根本没有。”

    唐沢裕特意让他绕了两次远路，以拖延他和柯南离开的时间。其中的时间差，既能让送完灰原哀的诸伏景光顺利脱身，也能让唐沢裕自己及时返回地面。

    墨绿的眼眸无声睁大。

    宫野明美是他曾经暗恋过的，宫野爱莲娜的孩子，她性格活泼开朗，乐观善良，皮斯科不希望她一辈子与黑暗的组织纠缠不清。

    “是！”——皮斯科冷汗直冒地垂下头。

    先提出一个能力范围内难以完成的任务，借以测试下属的忠诚度。

    研究所还能通行的出口有三：一个通往东京慈惠会医院，是院长办公室书柜后的一扇暗门，那条路现在已经被封死了。

    他烦躁地啧了一声。

    温暖让他的身体和思维都渐渐活泛起来，惊鸿一瞥间，男人漆黑的眼眸里饶有兴致的笑意，再一次闪过眼前。

    过了一会，他忽然开口道：“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坚持要让你卧底吗？”

    他不断用pulque的身份给安室透发简讯引路，正是为这个时候准备的。

    这是个不苟言笑的中年男人，一道伤疤横跨左眼，使他看上去有些正气凛然的凶恶感。

    敏锐的观察力告诉他，这才是boss的真正面容。意识到这点的那一刻，皮斯科立刻触电般缩回视线！

    皮斯科没敢再往下想。

    即使面对一个完全不了解的谈判对象，他也能通过这一招，揣摩出所有对方想听的话。

    他惯于穿一件深蓝的连帽衫，下颔蓄着短短的胡茬。听完皮斯科的话，那个人忽然大笑起来。

    第一次致命的错误，则是在两年前——

    为什么传言组织会发生大动荡？

    因此，当她请求自己让她与妹妹离开组织时，皮斯科立刻就同意了。

    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摆在他面前的，只剩最后的唯一选择。

    “是我的错。”皮斯科话锋陡然一转。

    boss正在清理掉的一批人手，他们究竟是谁？

    琴酒的瞳孔微微眯起，紧盯着皮斯科离开的那扇门。唐沢裕笑道：“好啦，留他一条命也未尝不可。”

    而在他盯着地面石砖的花纹时，一股异样的情绪却悄悄浮现在心中。

    “我说过什么？”唐沢裕漫不经心地说，“你没有见过我。

    头顶的男音轻声一哂。

    唐沢裕轻飘飘地强调道，“明白吗？”

    皮斯科忐忑地点了点头。

    那时的boss，还是那个蓝色瞳孔的猫眼青年。

    伯丨莱塔在手里打了个转，被琴酒收回黑大衣中。

    “我将……”

    简讯拖延的时间，正好够唐沢裕抵达医院外，制造出他早已到来、并在附近寻找了很久的假象。

    ——我不会再容忍第三次逾矩。

    让他假死更换身份，意味着boss雷霆出手，直接废除了自己的最大用处。

    站在bo

    观察表情，是他在商界沉浮多年的本能。

    琴酒低低地应了一声。

    车辆平稳的向前行驶，冰冷的体温渐渐回升，皮斯科终于感到了一丝暖意。

    事实上，他走的是和灰原哀一样的出口。

    皮斯科深深地俯身下去，额头紧贴着地面上冰冷的石砖，以自己都不知道是否存在的良心赌咒发誓。

    “你希望以自己出面担保，让宫野明美脱离组织？”

    “我将永远忠诚于您。不背叛，不离弃……”

    每一个路口准时抵达的简讯，会让晕头转向的人先入为主，产生下意识的依赖心理。这样，安室透就会顺自己指引的方向走，而不会独自寻找其他离开的方法。

    “你没有见过我。”

    走在研究所的长廊上，他就抖着手拨打了一个号码。在地下通道的出口等待片刻，一辆警车停在一旁。

    金属的感应门无声合拢，他在手术台边侧过头，目光沉沉地追随着那个方向。这时那扇门又突然打开了，唐沢裕毫无预兆地退了回来。

    皮斯科一听就知道，这是自己还有戏的意思。他立刻急切地加快语速：“我为组织尽忠了这么多年……这么多年，您也是知道我……”

    感应门彻底合拢。

    皮斯科心如明镜，自己之所以能够让朗姆招揽重视，不过是看重枡山宪三的社会地位、身家与能够联络的人脉。

    “我当然知道你是逼不得已，”唐沢裕的声线里隐隐含笑，“毕竟你的养子——爱尔兰，还在兢兢业业地为我工作呢。嗯？”

    他一句话戳穿了皮斯科隐藏最深的心思，地上的人瞬间僵硬成一座石像。

    这的确正是皮斯科的打算。

    这把通体漆黑的手丨枪，从头到尾，只起到一点微不足道的震慑作用。胆大包天的老鼠已经在背叛的边缘试探，他却没办法干脆利落地解决他，这让他神色隐隐有些不虞。

    “……”

    可他答应得越轻易，皮斯科不安的情绪就越强烈。

一眼就能识破的服从性测试。

    爱尔兰是皮斯科从小到大的养子，与他的感情极深。如果在这里贸然动手，他很可能会为了给养父报仇，从而对琴酒反戈相向。

    他刚一露出转投到对方阵营的苗头，立刻收到了混杂着敲打与警告的最后通牒。

    ——这是boss在他面前的第三个形象。

    皮斯科沉默地打了一个寒颤。

    boss要在警视厅安插眼线，他就让同为卧底的养子爱尔兰出手相助，可他本人却在私下里与朗姆暗通款曲。这是因为一个隐蔽流传的秘密，一个心照不宣的共识：组织的大动荡即将开始，boss即将、或者说正在清理掉一批人手。

    皮斯科仰头靠在后座，虚脱一般地叹了口气：“别问了。”

    这一花招当然不能对每个人都适用，如果遇到较有个性的刺头，结果只能是适得其反。朗姆之所以会这么试探皮斯科，是因为他本人两面逢迎的做法。

    ——反正他也只剩最后一条命，余下的时间里，只会在战战兢兢中谨慎度过。

    不同于老人的疲惫、老态与神经质，也不同于猫眼青年的亲切与温润平和。眼前的男人黑发黑眸，似笑非笑地垂着眼，唇角的弧度好整以暇，像等待着收割灵魂的恶魔。

    琴酒仿佛一瞬间被某种力量定住，一动不动地在原地，看着唐沢裕踮起脚，勾住他的脖子，在颈窝里亲昵地蹭了蹭。

    “父亲。”驾驶座上的男人开口。

    boss的声线不辨喜怒，所带的情绪都很淡，皮斯科完全无法从中推测出更多信息，以至于心里七上八下，对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完全没底。

    “……”琴酒的喉结滚了滚，“好。”

    松本清长问：“boss怎么会来这里？”

    一旦能看到boss，他就能摆脱这种提心吊胆的状态了。

    与皮斯科相比，他在组织的履历要浅薄的多。因为长期卧底的缘故，并没有机会面见高层，连boss的脸都没有见过，更对这个二十年前的白鸠制药闻所未闻。

    说话间他视线上撇，流露出想要抬头的迹象，这一动作没有被身旁的琴酒踩下去，皮斯科顿时心底暗喜。

    爱尔兰摇了摇头，皮斯科正想继续，耳边忽然又响起那句：

    爱尔兰依言保持沉默。

    如果不是考虑到爱尔兰的存在，他或许真的会让琴酒开枪。

    银发男人的手停在半空，似乎想触碰他刚刚短暂蹭过的部位。余温在空气里渐渐消散，良久，他抿了抿唇，从另一个方向转身离开。

    最后一条，则通往公园附近的地下通道。

    毕竟在下到通道之前，柯南在院长办公室里还给他打了一通电话。

    这个时候，即使他有心攀附朗姆，对方也不会费心为一个废人提供庇护。

    皮斯科让爱尔兰站在boss的阵营，自己却拐弯抹角地向朗姆示好，又何尝不是抱着两头讨好的心思？没想到boss那么敏锐，早已洞察了他的打算，并且毫不留情地斩断了他接住朗姆的橄榄枝的手！

    “这是第二次。”唐沢裕最后说，“你最好记住。”

    这是皮斯科犯下的第二个错，被朗姆的话语蛊惑。

    皮斯科终于抬起头，看清的一瞬间，表情却突然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