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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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煊始终站在马路对面，淡漠地看着这边发生的一切。

    意识回归，宋煊手扶着疼痛欲裂的头，缓缓睁眼，看到面前景象，瞳孔骤缩，全身血液仿佛瞬间停流。

    却，只剩贯穿脑袋的一个窟窿……

    语毕，宋煊的身体便向前倾倒，失去意识前，他摔进了方暮舟的怀中，费力抬眸，近在咫尺处是他师尊略显担忧的面眸。

    宋煊深深呼出一口气，而后神色惊变。

    白布掀开，小宋煊透过小姨的指缝看到了浑身被烧得焦黑的父母，顿时颤抖不止，随即吐了个昏天黑地。

    这次也不例外，只是宋煊从未经历那些，便也无过多顾虑。

    宋煊若不想拘泥于过去，便没有什么能让他犹豫。

    只是片刻，他便发觉了不对。

    ……

    他面前不知何时站了个人，穿着与人儡稍有不同，虽破旧，却依旧能看出来同为甲胄，只是样式稍有不同。

    宋煊缓了一会儿起身，心中只剩下一个想法。

    再看几眼，宋煊便移开了目光，这个地方压藏着他不想触及的一段回忆。

    而后便觉脑中混沌，喧嚣声似乎距离自己愈发遥远。

    原书宋煊便中了招，看见了自己幼年的种种遭遇，险些因愤恨堕入深渊。

    宋煊已然难以站立，单膝着地。

    他该怎么从这里出来？方暮舟旧疾刚犯，也不知道这会儿恢复好了没？

    宋煊看着方暮舟快步走向自己，恍然失笑，张张嘴轻轻唤了声“师尊”。

    他是死了吗？

    “师尊！”

    宋煊放声呼喊，声音却如石沉大海，耳朵里充斥着人儡的怪叫。

    “师尊！”

    片刻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惨叫声、哭喊声、火烧东西的噼啪声接连响起，火锅店中还有许多煤气罐，不时发生爆鸣。

    片刻，预料中的疼痛却未落在身上，他不及想发生了什么，便要起身去寻他师尊。

    宋煊目光在人堆中探寻着父母的身影，却许久无果。

    时至深夜，居民楼中传出一声轰响。

    媸兽的眼睛如法器利具，只消看一眼便极易深陷心魔。

    自己周围的人儡皆已倒下，尸体堆积成山，细看人儡身体其实并不见血，只是伤处留下了小小的梨花剑痕。

    宋煊甚至忘了起身，呼吸逐渐沉重无序，濒死一般。

    再见时，已是火灭后，自己被小姨领着去认领尸体。

    “好痛！”

    宋煊背脊再中一道，鲜血汩汩流出，他看不到方暮舟那边究竟什么情况，语气中便尽是担忧。

    宋煊那年刚上初一，原本在学校住着，听说这件事后疯子一般地跑回家，却被消防拉起的警戒困在外围。

    不然，为什么……回到了……现实世界？！

    媸兽不是想把他搞崩溃嘛，他怎么会让其得逞。

    “小煊，妈妈好痛啊！”

    “抱歉啊，师尊。”

    宋煊终于听到了方暮舟的声音，便径直转身。

    声音很杂，但宋煊总觉得自己很清晰地听到了父母的痛呼与哭喊。

    

    这鬼白发白须，右眼似蒙了层厚重白雾、不见瞳孔，而左眼……

    “该死！”宋煊低声怒骂。

    “小煊不要靠近这里，快跑，快跑！”

    宋煊长剑撑地，借着些力才勉强站起，而后缓缓抬头。

    “宋煊，莫要看他的眼睛！”

    视其面眸，宋煊浑身动作与气息皆猛然停滞。

    原是楼下一家火锅店由于工人疏忽导致爆炸，居民楼瞬间起了火。

    他师尊一尘不染地立于其中，衣袍猎猎翻飞，紧皱的眉如凌厉的冰霜，令人不寒而栗。

    “媸兽”并非丑陋女子，其实是一背脊佝偻的老头，生前为古国大将，擅蛊惑人心……

    周围环境瞬间崩塌成碎片，眼前突然又黑了下去，宋煊的意识再次开始下坠……

    周围色调隐隐透着空洞与恐惧，再有，这旁侧的居民楼明明是十几年前的样式。

    他还未来得及……与方暮舟好好道别……

    宋煊知晓自己应当中了媸兽的幻术，只是要留他师尊独自战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