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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年轻人立即涌上前,解开捆在肉王脖子上的细柳枝。萧矜予却凝视着那根细细的柳枝,眉头蹙起。

    徐启:“麻烦你跑一趟,帮我们找找逻辑因子的痕迹了。”

    萧矜予和赵狠则被先送到海都市区的酒店休息。

    而肉王的脖子……

    这份记录十分详细,精准到秒。

    萧矜予看着这张泛着青白色的脸,良久,他收回视线。

    萧矜予没想太多。谈了报酬,自然就是来干活的。

    还没下车,透过被雨水打湿的窗户,只见漆黑的雨夜中,一具高大的身体挂在柳树枝条下,随风摇晃。

    他是被请过来帮忙的,又不是什么嫌疑人,甚至没人知道他借助004的后门接取过肉王的任务。

    ……居然没有黑色光点!

    接送的汽车稳稳地在夜色中开着。

    萧矜予点点头。

    阴沉肃冷的乌云沉甸甸地压在海都市上空, 狂风卷起落叶,轰得大楼阵阵作响。

    零下的天气也会下雨么?

    “这条黄浦江很关键,离黄浦江远一点。”察觉到萧矜予一直在看江对岸的浦东高楼,赵狠道:“那边是海都市最出名的污染区, 编号18区。那个地方据说有很厉害的失控逻辑链在街上游离, 它掌控的污染者也极强。幸好有黄浦江阻拦, 污染者正常不会越水行动, 所以浦西这边是安全的。”

    徐启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变:“队长不让。我们已经用探测仪检查了一遍,没发现逻辑因子的波动。但是队长说等你来看完确认,再把尸体弄下来。”

    脑中闪过千万种念头,最终,萧矜予的目光坚定起来。

    下一刻,萧矜予突然抬头,冷静至极的目光迅速地扫视了房间一圈。

    萧矜予深呼吸,镇定地走上前。

    过了一分钟。

    队长。

    ***

    没有立刻关闭逻辑链,萧矜予仔仔细细地从肉王的发丝,一路看到脚。

    “终于来了,我是海都市清除小队的副队长徐启。”一个平头汉子走了过来,他穿着灰色雨衣,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好久不见啊,赵狠。”接着,他看向萧矜予,简短却凌厉地打量了一番,笑道:“你就是那个能看见逻辑因子的新用户吧。”

    灰发女人沉默了一瞬,轻轻点头:“多谢。”

    徐启立刻招呼队员:“把肉王的尸体弄下来吧。”

    几台夜间照明灯被运到野外,对准肉王悬挂的尸体。灯光下,还有朦胧的雨幕。

    萧矜予打着伞,站在人群之后,静静地看着。

    肉王应该是和他通完电话没多久,就死了。肉王停车的动静并不小,昨天晚上的电话中萧矜予听出对方后半段没再开车,同时还有打火机的咔擦点燃声时不时响起。

    ……

    之前无所谓,但是现在,肉王被杀的真相他必须查清楚!

    这个年轻的队员拿着肉王死前两天的行踪记录,带着萧矜予和赵狠一起在海都市逛了起来。

    萧矜予:“我记得现在应该是零下?”

    海都市清除小队的人已经在现场检查多时了。

    萧矜予走进帐篷,从黑暗处走到明亮处,他的眼前稍微黑了一秒,接着就看清了帐篷里的情景。

    过了几秒,他闭上眼,再睁开,望向灰发女人:“没有逻辑因子。”

    一瞬间,萧矜予心中思绪万千。

    萧矜予和赵狠一起走出海都车站。

    肉王死于昨天深夜22时多, 他一个人独自开车从郊外的别墅往市区赶。不知为何半路停了下来,按照地面痕迹来看, 他下车抽了几根烟,接着,他就死了。

    萧矜予时不时地点头应和。

    负责接送的队员:“明天早晨八点,我来接你,萧先生。”

    萧矜予忍不住看向仍旧悬在树上的肉王:“就这么一直挂着,不先把尸体放下来么。”

    萧矜予眼瞳一震,他竭力掩饰自己的震惊,尽力用一种平静的神情看着肉王的脖子……以及那裸露在外的食道、气管、血脉。

    接应的队员点点头, 抹了把脸上的雨珠:“对,零下三度左右。前两天下了初雪, 但是从今天傍晚就开始下雨了。”

    他只是一个毫不起眼、最普通不过的一级新用户。

    灰发女人语速很快,也很冷淡:“他的脖子一直在往回缩,头和肩膀想复合到一起。不仔细看很难发现这道伤口,我要用很大力才能掰开这条裂缝。”

    萧矜予转过头:“确实没有逻辑因子的痕迹,兰博基尼和这棵柳树上也没有。”

    萧矜予抬起头。

    萧矜予握住对方的手:“萧矜予。”

    肉王脖子上的伤口和妈妈的极像,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有所联系?

    两人很快找到前来接应的海都市清除小队队员。

    ……他就是肉王。

    视野中光线变换,周围的人和物色彩都变为暗淡的灰色。

    走出车站的那一刻,萧矜予伸出手,诧异地接住天上坠落的雨滴。

    没找到摄像头。

    一个二百多斤的成年人绝对不可能被一根细细的柳枝吊死。

    萧矜予:“好。”

    他来海都市只是帮个忙。虽然和肉王在电话里有一面之缘,但萧矜予并没有插手做侦探的打算。

    萧矜予抬头看了他一眼。

    雨幕中,众人都在忙碌,将挪下树的肉王的尸体抬进临时搭好的帐篷里。

    “到了。”

    风一吹,刺啦……

    他死于一个神秘的逻辑链。

    半个小时后,他们抵达酒店。

    海都车站位于黄浦江边,从地底通道走出, 视线豁然开朗之际,映入眼帘的便是A型辐射前海都最有名的地标三件套。

    “好。”

    一个是普通的家庭妇女,一个是身家过亿的富二代。妈妈和肉王怎么看都没有关系。

    奇怪的是,肉王这样的富二代居然行踪很简单,每天不是去公司,就是回家,中途最多偶尔和朋友吃顿饭,没什么有钱人花天酒地的癖好。

    也就是肉王的妻子。

    鞋底擦过兰博基尼的车顶。

    三座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比邻而建, 周围高楼鳞次栉比。但黑夜中,相比于霓虹璀璨的浦西,整个浦东只有一片死寂般的黑暗,看不到一盏亮光。

    萧矜予没有多看。

    肉王的脖子被她掰裂了。

    虽然没有说,但是在场不会有一个人认为,肉王是被这棵柳树的枝条吊死的。

    ……不,是他紧张过度了。

    进房间前,赵狠犹豫了会,问道:“你应该不会怕吧,萧矜予。看到尸体什么的。”

    萧矜予没有吭声,心中却有了答案。

    『我感觉我的视力挺好的,今晚的月亮挺大,白白的。』

    妈妈身处中都市,与肉王所在的海都市相隔一百多公里。

    暂时没有工作可做,萧矜予的视线在周围没有聚焦地打量着。忽然,余光中,他好像看到了一抹银灰色的影子。接着,五秒后,一道冷酷沉闷的女声从帐篷中传出:“请中都市那位新用户过来看看。”

    肉王双手笔直向下,五指指尖朝地,紧贴裤缝。他的脚也是直勾勾地指向地面,像被人强行塞进一双芭蕾舞鞋,脚背绷直,高级皮鞋撑得裂开了几道口子。

    肉王是悬浮在空气中,被一根无形的绳子吊起的。

    只有一层薄薄的皮,连接在肉王和脑袋和肩膀上。

    第二天清晨,海都市清除小队的队员准时抵达酒店门口。

    萧矜予看向肉王的脖子。

    车上,萧矜予和赵狠从来接应的海都队员口中, 得知了肉王死亡的详细信息。

    再往上看,肉王惨白的脸低垂看着自己的脚面。他嘴唇微微张开,仿若想要说什么,最终只能死死瞪着一双不瞑目的眼,盯着自己的脚。

    下着细雨的海都郊外,灯光照如白昼,一群人围着肉王的尸体仔细勘测。

    肉王的死亡现场没有发现任何特殊的逻辑因子痕迹,接下来萧矜予的工作就是重走肉王过去两天去过的地方,寻找可疑的逻辑因子。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肯定不能去海都市区检查肉王去过的地方,所以副队长徐启便派人送萧矜予和赵狠到酒店休息。

    诡异的细雨使得地面升起一层水汽,整座海都市也陷入一片雾蒙蒙的寂静中。

    而且妈妈是活死人一样的诡异状态,肉王却直接死了。总不能一个三级用户比普通人还脆弱,妈妈都活着,肉王却死了吧。

    萧矜予点点头,二话不说,使用第四视角。

    回房间的路上,赵狠双手枕在脑袋后,一路和萧矜予聊着今天看到的肉王尸体,以及他那位好像并没有特别悲伤的妻子。

    “徐启。”平头汉子伸出手。

    房间门咔哒一声关上。

    他整个头颅都被切开了,和妈妈一模一样!

    来工作了?

    三人下了车。

    “那明天见。”

    他举起透明的伞走到柳树跟前,右手在眼皮上轻轻划动。下一刻,眼瞳中光彩流转,萧矜予抬头看向尸体。

    萧矜予是第一次来海都市,也是第一次离开中都。

    没有浪费时间, 三人很快赶往海都郊外。

    “不会。”

    只见帐篷的中央,肉王壮硕的身躯被放在地上,他的脖子旁蹲着一个银灰色长发、面容冷肃的女人。这女人一只手拉着肉王的下巴,另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胛骨上,用力掰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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