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旧日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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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那位好心的司机倒是提醒我了。”琉魄补充道，“明天我们去他说的那个翻转酒馆打听一下，说不定会有灯塔的消息。”

    “不好意思，征召殿那边说是是考虑不周，没想过设施会这么简陋。”

    “嗯，我知道了。”

    “呕。”凛玄头一歪，就呕出来很多废纸。这一场面可以堪称灵异了，还好路上没人撞见。

    他靠在藤椅上，解开了他发尾的发绳，长发像瀑布一样倾泻而下，如星河拉开序幕，就随意地散落在肩膀和后背上，然后他摘下自己其他挂饰，搁到了一边。

    “主上，您一直都是那么勇敢无畏啊。”凛玄说道。

    但如果不是顶楼那个巨大的兔耳雕像那么显眼的话。

    琉魄抱着凛玄给他们让一让，几个大汉抬着床，板凳，书桌，源石灯甚至被子就上来了，气势很足。

    琉魄表情玩味：“不急，他逃不掉的，我猜他可能会自己送上门来。”

    公用机械车到站后，凛玄都快断气了。

    “你说的没错。”琉魄惆怅地说，“千年前我与人类签订生灵之契，约定互不干预，千年里妖族避世不出，不闻不问他们的事，但这几年人界的变化太大了，让我刮目相看，逐渐脱离我的掌控，我现在才明白生灵之契能保证之前的千年太平，但它不是永恒不变的，未来还是充满了变数。”

    他边说边给琉魄一个请的姿势，“叶璇先生，您要不先在楼道里回避一下，我们来处理。”

    凛玄刚想说什么，就听到动静，赶紧窜到窗户边。“主上，不对劲。”

    “不好有意思，我们也就是跑腿的，反正接到的是征召殿的委托，是谁的命令我们不清楚。”说完就下楼了。

    琉魄赶紧和司机道了谢，抱着凛玄快步走到一旁的树林。

    凛玄点点头说：“人类寿命短，又没有我们妖体魄强健，灵力还低微，一不小心就能被我们弄死。但这样脆弱又很容易死的人类，却能在千年前和我们分庭抗礼，因此凛玄觉得人类还是有很多我们没有的优点的。”

    “主上，早知道我们出门就带上山里的被子了，山上的被子都是蚕妖亲手织的，人类的被子不会质量有多好。”

    他往里面看了一样，可能也被里面的简陋惊到了，神色微变。

    琉魄沉思了一会儿，随即问：“凛玄，你知道天星坑城是个什么地方？”

    凛玄呕地头晕目眩，它最后还倔强地和自己的主上强调着:“我就是死都不会再坐一次那个机械车，它可太恐怖了，比一些灵能武器还有杀伤力。”

    “那到不会，看到你们能像模像样地生活，我已经很满意了。”

    为首的是一个灰色头发的男人，看起来三十左右，面容坚毅，冷漠，带着黑色墨镜。

    等到源石灯亮起的时候，看着华丽舒适的摆设，觉得这已经不是原来的房间了。

    很快他们走到了一个通体浅灰色的公寓面前，它的外墙上装饰着一些立柱，周围有一些很有意思的铁艺围栏，乍一看看起来挺有格调的。

    凛玄环顾一圈后说：“检查过了，主上，没有灵器，符咒，神秘学这些痕迹，他们确实是来送货的”

    这便就是他与凛玄的临时居所了。

    望着夜空下巨大而违和的兔耳，凛玄忍不住感叹着：“人类的审美真是进化到了一个非常恐怖的地步。”

    “主上，那您的那个目标人物呢？”

    “非法组织还能有三大，那还有哪三大呢？”琉魄随意地把玩着自己的发带。

    “主上，我有一个疑问，如果只是为了查明真相，为什么您要扮演人类到这种程度，不能飞，也不能随便使用灵力，这样会不会太艰难了。”

    千年时间把须弥山搭理地井井有条，一生恪守生灵之契，是真的把尊重所有生灵当成言行准则。因此它们这些一身戾气大妖才能放下仇怨，安逸过活。

    有人在门边说道：“叶璇先生在吗，我受征召殿委托，来给您送家居摆设。”

    简称家徒四壁。

    空间是挺大，但是一看就是很久没住人了，里面有一张没有床垫只有框架的大床，一个角落里落灰的穿衣镜，一个可以挂衣帽的黄铜架，一把藤椅，地上一堆散落的木板。

    琉魄也转向了窗外，楼下一个很大的机械卡车，正在往下搬东西，下来了一队人。

    “不”琉魄说道，“凛玄，白泽之前给你的有关灯塔组织的信息，你都调出来给我讲讲，我要全部。”

    这没来由的一句话把凛玄说愣了，他脑内搜索了一下说道:

    一开门空气中的细碎尘埃就在月光下悬浮开，像银色的细闪洒落夜空。

    琉魄看着他们旋风般把房间打扫了，地拖了，床铺好了，窗帘重新换上了，壁炉都扔进了新柴火，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只大妖就这样听着楼梯下传来脚步声，声音循着楼梯传上来，直到清晰地停在门前。

    拉开门，两只大妖稍微震惊了一下。房间挺空旷的，就是空旷到几乎什么都没有。

    想起自家主上在山里都过着精致的生活，凛玄有些尴尬地说：“主上，好像稍微简陋了一些，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

    他走进去，很快找到了楼梯，摸上了四楼，门上有一只黑兔木雕带着红色的领结，写着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凛玄却撅撅嘴总结，但随后赞叹着“主上，你太神了，您是怎么预判的，您是会读心吗？”

    在须弥山的时候，在建筑大师饕餮的带领下，建筑的每一根榫卯都极致讲究。每天在楼台水榭的熏陶下，眼睛变得很刁，所以他们不能一下子接受现代人这些独特的审美。

    琉魄叹了一口气说：“我没那么娇气，今天将先就一晚吧，明天去集市置办一些东西。毕竟暂时也没别的去处。”

    琉魄支着下巴有了兴致“听起来这个【隐者】先生，有点力缆狂澜的意思。”

    坐下后，琉魄，看着屋子里焕然一新，然后默默地把外套挂到衣架上，刚才差点连挂的地方都没有。

    琉魄坏笑一下，这可不是开玩笑。千年前死在他刀下的生灵数不胜数，他一直都是个自信嚣张的妖界首领，如今的他也只是装出一副清冷的样子，暂时收敛了自己的杀心而已。

    凛玄跳到了他的膝盖上问：“主上，您要休息了吗？”

    “不过这几年，换上来了一个新首领，好像代号叫【隐者】，是第三代首席，灯塔的口碑这几年就上来了。”

    这也太凄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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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琉魄怀抱着凛玄，他的长发和风衣在晚风里摆动，丝质衬衫下的锁骨若影若现，他的身形很完美，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足以入画，皮靴在石头小路上敲击着，像暗夜的精灵摆弄着钢琴键，带着一种秩序感，让人沉沦。

    “灯塔，是由古弥修创立，创立之初的立意是要一改灵师追名逐利，依附贵族的风气，提倡众生平等，回归自然，感悟自然，安民立命，听起来颇有一点生灵之契代言人的意思，不过古弥修死后这个组织后就走了极端，极度反抗联盟，听说甚至拿妖族做实验，彻底成了非法组织。”

    琉魄语气轻佻地说：“真有意思啊，你看我说的没错吧，有人上赶着来做猎物。”

    他的声音在夜空中清冷而坚定：“我既身负山主之名，就不能独善其身，而该身先士卒，给妖界找一条能绵延万世的路。”

    凛玄毕恭毕敬地站在一旁，稍微一思索，便答复道：

    两个大妖面面相觑，最后还是琉魄礼貌地开了门，和他们对话的正是为首那个墨镜人，他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好像在例行公事一样。

    “叶璇先生，您的浴室也修好了，如果没事的话，我们就先先告辞了。”为首的墨镜男干脆利落，没有一句废话。

    凛玄都怀疑着，现在灵师的待遇这么好了吗？

    他知道，这位大人虽然顶着妖界君主的名号，但是他应该是最不像妖君的人，他从掌权以来，一直严于律己。

    “在机械之国爱华兹和阿斯克联盟边缘，一块无主之地，它有一个巨大天坑，深不见底，因为发现大源石矿得名，但是这几年源石矿逐渐枯竭，是个正在衰败的城市，留在那里的也都是老弱病残了，

    “没有被联盟征召殿和苍穹之门承认的组织都是非法组织，除了灯塔，还有杀手组织死亡棺木和伽南反叛军魔龙团，主上，这几个以后我们可能会碰上。”

    “好的主上。”

    “您说的没错。”凛玄点头，“在六七年前，灯塔差不多都要被打压地销声匿迹了，这几年居然还挺有声势，看来是此人的手腕了得。现如今灯塔已经是联盟三大非法组织之首了。”

    他冷峻地拍着它毛茸茸的背，问：“你大妖的尊严呢？”

    琉魄仔细检查一圈后，发现藤椅还算可以凑合，于是把它挪到靠窗的地方，仔细擦拭一遍后，躺到上面。

    琉魄支着头笑着问：“那你觉得人类脆弱吗？”

    这一点琉魄表示赞同。

    话虽有理，可是谁出远门背一大叠被子在身上呢。

    “没事，以后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就目前这些摆设来看，今晚居住的体验不会太好，毕竟连床铺都没有。

    “主上，您会不会觉得很有压力？”

    “能告诉我，是谁委托你们的吗？”琉魄饶有兴趣地倚在门边。

    琉魄则很淡定:“我不会读心，但我很喜欢观察人的一言一行，我从一开始那人的言行里就看出，他也对我产生了兴趣。”

    凛玄都呈现炸毛模式了，琉魄示意他不用太紧张，随后他们听到了敲门声，很礼貌地敲了三下。

    “黑兔公寓快到了，我带你去休息。”琉魄向前面指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