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小笨蛋浮出水面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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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在医院。”岳持面上不动声色，却捏紧了方向盘。

    他拿出准备好的口罩，把小家伙半张脸都盖住。

    “白房子被毁掉了，那哥哥他们呢？”沈雁行很幸运，很快乐。他遇见了世界上最好的先生，他可以走出四方牢笼看见真正的青天白日，感受阳光和清风的抚摸。

    “出发了。”

    他们只能浑浑噩噩地活着，永远活在错乱的世界里，被别人掌控着人生。

    “姨姨做了很多便当，我都带好了！”雁行的眼睛黑黑亮亮，天真地望着岳持邀功请赏。岳上将的不愉快瞬间被小家伙期待的模样打消了，只能撇过头不太自在地嗯了一声。

    这个时候，他不由地想起曾经一同被困在白房子里的兄弟姐妹：“他们，也遇见了自己的先生吗？”

    “为什么呢？”沈雁行又不懂了，“为什么我有先生，他们却在医院呢？”

    “先生，先生……”自说自话了好一会，沈雁行还是耐不住寂寞，把头从后面探过来，一脸严肃。

    记忆如同污浊的洪水汹涌而来，画面纷乱，分不清每一个时段的节点。

    “你又怎么了？”

    “因为你笨的出奇，医院治不好你的蠢脑袋。”岳持没好气地嘲讽。

    ——他是无法改造的劣等产品，被执行员如同死狗一般从布满血污的刑床上拖下来，高高在上的上位者冷漠地命令着“处理掉”。

    难得的休息日，岳持没有回到老宅，反而履行自己的承诺，带着雁行去游乐场。

    记忆淹没在洪水中，他看不清之后发生了什么。

    岳持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一路上沈雁行都快乐得像是出门遛弯的宠物狗，白嫩的小脸贴在车窗上，一双眼睛恨不得从眼眶里飞出去。

    “先生先生！好多车啊！”

    在岳持耐心耗尽的前一瞬，沈雁行终于背着一个鼓囊囊的旅行包从房间里走出来，头上还带着防止小朋友走失的荧光小黄帽，一看就是赵姨的手笔。

    他一个人叽叽喳喳，也根本不在乎岳持有没有回应。孰不知岳持的脑子已经嗡嗡乱响，混作一团。

    他是一直很笨的，在白房子里就是。

    他的香香是最难闻的味道，他也学不会完成别人的命令。他是在黑屋子里挨打最多的笨蛋，包裹严实的实验员扯着他的耳朵吼他是个废物。

    只可惜世界上只有一个岳持。

    沈雁行实在很开心，岳持并不想毁掉他的好心情。

    那个笨蛋也不知道有什么宝贝值得收拾这么久！

    他有意训斥小笨蛋两句让他闭上嘴，可是从后视镜里看见的沈雁行满眼都是小星星，倘若有一条尾巴怕是分秒不停地在摇晃。

    兴奋了一路的雁行终于把摇个不停的尾巴耷拉了下来，蔫巴巴地缩了回去，默不作声地看着飞速后退的窗外风景。

    不知什么时候，岳持已经停好车，绕到后面打开了车门。阳光沿着他的轮廓照进车厢。搅散了属于427的所有阴霾，把作为人的沈雁行带回了这个世界。

    “哇，那么高的楼不会被大风吹倒嘛？”

    他遇见了最好的先生。

    而那些成功的实验品，早已经不能被称作一个完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