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那只左眼，不同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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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都是些啥玩意儿，不要告诉他是……

    好在最后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沈潇潇也在慢慢地转变。

    姜离稍稍回忆了下苦涩的往昔，笑着摇头:“怎么可能呢，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鬼。”

    食堂里，睡眠严重不足的姜离懒得搭理他，一口包下烧麦，揣上水煮蛋离开。

    长发白裙，与沈潇潇一般大。

    刚开始惨的各种被鬼追，后来，见多了也就习惯了，追怕了，就当他们不存在。

    可他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在天门街？还是说，他一直都能出入天门街。

    这只猫倒真是越活越精，居然还知道拿别人的钱去卖人情。

    姜离微拧眉头环顾四周，房间看起来并没有被入侵的迹象，她又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

    姜离走后，七爷仍旧躺在院内的摇椅里，仰头望着点点繁星装饰的夜空，淡声开口。

    刚才那是错觉吧，否则，他怎么可能会看到人临死前的画面，阴阳眼又不会升级。

    “姜离？我说的话，你听到了没。”

    白狐懒散回头，眯着眼睨向摇椅里的人，正欲开口，突然听到门口传来声响，赶在墨归推开门之前，赶紧化作一阵白雾消散。

    “我记得，好像是十二点半左右吧。”那个时候，他还没睡。

    姜离想不明白，但不会直接去问。

    姜离低头再去看进货表上的叶子，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的猫，迟疑着问:“你……是不是不会写字啊。”

    但七爷还是从她有一搭没一搭扫着地砖的尾巴中，得出了答案。

    莫非是……

    要是直接去问，他想，被无视的几率或许会更大一些。再者说，就算他昨晚真去了天门街，那也是人家的事，与他毫无干系，他在这儿操的哪门子心。

    “有的！”沈潇潇突然情绪激动地大声反驳，见姜离被她吓的一个激灵，神情又立刻萎靡下去，像是有话想跟他说，却又在犹豫到底该不该说。

    如今就算有吊死鬼伸长舌头凑他跟前，也能淡定地继续干饭了。

    “怕什么，他又记不起来。”

    “我写的还不够明显么，绿茶、红茶的进货表啊。”墨归满脸作无辜状，说完还双手一摊哼了口气，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

    “这有什么关系。”墨归梗着脖子，竖起尾巴呛声，不似天门街其他居民，瞧着一点也不怕他，“反正姜离以后也是要住进来的，提前给他买些东西难道不应该么。”

    “没，没什么，可能是最近没睡好。”他强装镇定地咧开嘴角，暗自握紧别到身后的手。

    迎面陡然刮来一道烈风，姜离赶紧戴上鸭舌帽，缩着脖子，快步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那个蔺九，自开学时起就一直对他抱有很深的敌意，虽然明面上没起过冲突，阴阳怪气儿的毒舌倒是从未停过。

    “姜离，你这两天到底在干什么啊，回来的那么晚，该不会是……”许聿撞了下他的胳膊，眉眼微挑，一脸的坏笑。

    但就在他触及到沈潇潇的肩膀时，眼前却莫名浮现出一个陌生女孩儿的面孔。

    哪怕现在看不见七爷给他画的那道符，也能稍微放心些，可走着走着，他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好像有什么东西跟在身后。

    作为一只妖，不会写人类的字，他倒也能理解。

    冷不丁从他口中听到蔺九的名字，许聿诧异地眨巴了两下眼，毕竟蔺九素来对他没什么好脸色，他平时也不会去主动搭理那位，怎的好端端地突然问起蔺九的事？

    除却周一，每晚七点，姜离都会准时去沈家，给正值初三的沈潇潇补习功课。

    当然了，最关键的是，沈家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她没回答。

    踏出大门，瞧着寂静无声，甚至连一丝垃圾都没留下的街道，姜离使劲儿拧了下自己的脸，哪怕已经在这里待了几个小时，也依旧没能适应。

    “罢了，下不为例。”七爷收起钱袋，懒得同她计较这些，之所以还特地拎出来，也只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而已。

    见他钟声响起后一直在走神，墨归忽的凑近，清脆的铃铛声入耳，方唤回失神中的人。

    “我想，你现在应该很需要这个。”总不能一直顶着那只血瞳，寻常时候，他还得遮一遮。

    姜离嚼吧嚼吧，咽下嘴里的烧麦后，小声问道:“昨天晚上，蔺九什么时候回宿舍的。”

    尤记得刚到沈家的那段日子，他可是被正值叛逆期的沈潇潇给捉弄惨了，要不是看在钱的面子上，第二天他就想辞了这份工作来着。

    然而，就在他出神地想着天门街，以及出现在天门街的蔺九时，本趴在桌上做习题的沈潇潇，突然停下晃来荡去的双脚，猝不及防地冒出这么一句。

    姜离攥紧手心

    早上八点。

    似乎自有记忆时起，他就能看到各种鬼怪。

    姜离摇了摇头，赶紧将看到的一幕抛之脑后，专心给沈潇潇补课。

    “以后注意着点，别再露馅儿了。”七爷直指她之前在二楼脱口而出的话，好在当时姜离误解了。

    不用问也知道，定是那只猫干的好事。

    “开玩笑！我怎么可能不会写字，这样更直观方便好不好。”

    “让你带他转转，你可倒好，又买回来这么多东西。”七爷不紧不慢地望向门口，只不过是去逛了一圈，就见姜离手中抱了不少东西。

    姜离立即回神，心中顿时咯噔一声，嘴角更是不自觉的抽搐了两下。

    这家伙近段时间，可一直在帮人小姑娘补课啊。

    一目了然。

    现在再瞧这位七爷，行事倒是有那么点长辈的味道，只不过，那张过分年轻的脸还是让他很出戏。

    “当然听到了。”姜离倚在柜台边，收回思绪，不时点着摊开的账本，嘴角隐隐抽搐了两下，像是在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过你能先告诉我，你画的这都是些什么吗。”

    “既然墨归送了你这么多见面礼，我若不做出点表示，好像也说不过去。”说着，七爷从袖中掏出了两盒隐形眼镜。

    随着一阵闹铃声响起，睡下不到四个小时的姜离，艰难地从被子里爬起来。

    要说鬼，怕是谁都没他见的多吧。

    她站在天台的边缘，张开双臂，毫无留恋地纵身一跃。

    姜离无奈收起涂鸦式的账本，将凌乱的柜台稍整理了一下，在墨归依依不舍地眼神中，离开三青阁。

    简直是没事找事儿。

    摇椅旁趴着一只脖间戴有铃铛的黑猫，依偎在炭炉边，盯着炉子，眼前又想起了姜离给她烤鱼时的情景。

    讲完最后一道几何题，掐着十点整，如往常一样拒了沈妈妈递来的水果离开御龙湾。

    姜离被这一幕惊的立刻收回手，惹来沈潇潇满脸狐疑，“姜离你怎么了？”

    姜离以为她是因为压力大才会信这些，故作轻松地拍了下她的肩，以示鼓励。

    “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永远！！！”

    第4章 那只左眼，不同寻常

    直至凌晨三点整，随着院外的钟声再次响起，上一秒热闹不已的街道转瞬安静下来，静的甚至连一丝脚步声都听不见了。

    当初他就是冲着高额的家教费去的，哪曾想，高额的家教费也有它高的道理。

    姜离大大方方受了他的好意。

    好在此时已过三点，否则再这样继续讨论下去，到最后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跟这里的一切比起来，他以往看到的那些，都只能算是小巫见大巫了吧。

    可他是被下了咒，又不是开挂，阴阳眼怎么可能会平白无故地升级？

    这下，轮到姜离彻底无言以对。

    这份差事比起在教育机构辅导一群学生，一个学生显然要更专注些。

    揉了揉眼睛，趁其他人没有发觉之前，洗漱完戴上了七爷送他的隐形眼镜。

    “哎？你，你怎么又回来了？”许聿还没吃完，就见他端着餐盘走了，本想叫住人，不曾想，人自己又回来了。

    “姜离，你说世上真的有鬼么。”

    “临近期末，虽说要考试了，但也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正常发挥就行，以你的成绩，来年定能考上……”

    刚在心中夸赞了一番，姜离上扬的嘴角转瞬落下，难怪方才那么和气，合着现在就要开始干活啊。

    翻开另一页，同样的手法，用红笔填满。

    自我安慰中的姜离猝然落下嘴角，抬手覆上左眼，难不成是因为这个！

    姜离想起昨晚在天门街看到的人，如果那个人就是蔺九，时间倒也对得上，而且蔺九就有那样一个黑色头盔。

    路过必经的南阳路，无端想起那团黑发，心头一阵发毛，连忙将左手从兜里伸出来。

    再说了，她画的不是挺好的嘛。

    ——

    “今天开心么。”

    “多谢七爷。”

    好好的一本进货表，名称一栏居然就画了片叶子，再用绿色的水笔填满。

    墨归毫不在意地道了一句，见那双危险的墨眸射向自己，顺势闭上嘴，再度趴了回去，懒洋洋地道:“知道了。”

    七爷捏着空空如也的钱袋子，倒过来晃了两下，直晃的墨归耷下尾巴，心虚地挪开视线。

    “好了，逛也逛完了。墨归，再带他去熟悉一下接下来的工作。”

    毕竟白狐刚走，要是不这样先发制人，定能被她闻出点什么来。

    要不是眼前的猫一直在，姜离险些都要以为，方才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另类幻想。

    她想来欢喜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