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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他有没有隐情呢,”沈胜民一边引颈眺望一边说道,“大堂献艺,百年一遇!好好听曲才是最重要的!”

    这时,许连山却突然握住沈凤仪的手,说:“公主不必赴汤蹈火。其实在下仰慕公主已久,若公主肯嫁我为妾,便胜过一切回报,还请公主多加考虑。”

    正在这时,郑中柱却跑了过来。他单膝跪地,道:“末将无能,不知少主今日受辱,请少主责罚!”

    “这么快?”沈胜民有些惊讶。

    “不错,”沈胜民点点头,“这个绮罗姑娘容貌上虽然稍逊你家夫人一筹,但也称得上是闭月羞花,艳压群芳了。更难能可贵的是她的琴艺,据说可摄人心魄,闻之如亲临其境,是为京城第一乐伎。相信你也看出来了,来这天仙阁的非富即贵,大家都想占有这绮罗姑娘,可谁都不敢越过那条线。是故,绮罗卖艺三年,却从未有人在她房中过过夜。”言至此处,沈胜民心思一转,又疑惑道:“不过以往客人都得通过数道考验才能聆听绮罗姑娘的琴音,今日她怎在这大堂里献艺了?”

    “天仙阁,”沈胜民指着招牌对沈兴年介绍道,“大宛境内,妓院繁多,各有长短。唯独此处,博采众长,有高无下,是为九州首品,人间天堂!”

    沈兴年一回到家里,便带着沈胜民直奔卧房。“你去赶着挨骂啊?”沈胜民有些诧异地问道。沈兴年没有回答,只是径自打开了房门,却发现卧房内空无一人。

    ………

    众人听后一阵骚动,随即纷纷嗤之以鼻。然而就在此时,绮罗却突然站起离开了。与此同时,一个丫鬟来到沈胜民和沈兴年的桌前,躬身对沈兴年说道:“请公子随我入内阁与我家姑娘一叙。”

    许连山开门见山地问道:“公主的三才剑法,练得如何了?”

    “这名字不错,”沈兴年赞同道,“倜傥如你我者,非天仙无以为侍!”

    “什么情况啊?”沈胜民

    沈兴年好奇问道:“这花魁很少露面?”

    沈凤仪赶忙起身,递回典籍,道:“许公子,我虽不屑沈兴年,但也无意伤害他。更何况,我于你只有感激,并无情愫。还望林公子自重,嫁娶之事,不要再提。”

    沈胜民听了这话眼前一亮:“可以啊兴年老弟,一语中的啊。能单独听绮罗姑娘弹曲的机会可不多,你得好好珍惜,我就在这等你回来!”

    众人一听此话,立马炸锅。在座的名门公子争先回答,有说弹的是大宛国威的,有说弹的是高山流水的,有说弹的是满园春色的,还有说弹的是男女苦恋的。绮罗只是静静地听着,自始至终却是丝毫未动。大家七嘴八舌都把各自的猜测说完了,大堂又重新归于寂静。众人紧张地看向绮罗,期待着自己就是答对的那一个。

    入了天仙阁,两人却发现大堂竟人满为患。沈胜民毕竟是常客,又贵为皇子,很快便唤来了老鸨。老鸨一见面便热情招呼道:“九殿下,您来得可真是时候!今天咱们的花魁绮罗姑娘要在大堂献艺,再过一会儿就开始了!您稍等,我这就去给您安排最好的座位!”

    “安乐公此言差矣,”绮罗答道,“他们既然让我暂住在外面,自然是为了让更好的女子住进去了。”

    沈胜民虽然有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匆匆忙忙跟着沈兴年走了。

    京城之内,闹市之中,有一楼阁深院,红砖绿瓦,占地甚广。此楼端庄瑰丽,却又不失风韵,出入者亦锦衣华服,气度自华。是故,初到者常常以为此地乃名士雅集之所。

    许连山一改之前的和善面目,低头对着沈凤仪冷冷地说道:“沈凤仪,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找苦吃。今天晚上,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都是我的人了!”

    任众人回味了一会儿后,绮罗便起身向众人施了一礼,随后说道:“奴家今日闲暇,忽然想考校一下大家,请诸位说一下,奴家刚刚弹的曲子,其中究竟有何深意。首位答对的客人,可随奴家入内阁,奴家为您再弹一曲。”

    “嗯,不错,”沈胜民夸赞道,“不枉我与你相处月余,颇得我真传!”

    “老板,”沈兴年一进醉仙楼便开门见山地问道,“丞相许家公子在哪里?”

    沈兴年看了眼楼下的众人,又瞥了一眼沈胜民,起身拜过绮罗后说道:“姑娘这琴曲既有金铁交鸣之声,又有曲径通幽之意,更如潮涨潮落,延绵不绝。在下不才,敢问姑娘弹的,是否是天下兴亡之理?”

    不多时,一行人便做好了弹奏的准备。当绮罗的纤纤玉指搭上琴弦时,大堂里的众人都停下了各自的动作。一时间,整个大堂落针可闻。

    “停停停,”沈兴年赶忙示意郑中柱打住,“你怎么又想捅她了?还左一个妖女右一个妖女,那是我夫人!还有,你说她是去私会,可这世上有哪门子私会会堂而皇之地登门相邀的?你对她的偏见,该好好改改了。”

    说完,他便抱着浑身无力的沈凤仪离开了。

    然而话刚说完,沈凤仪便感到全身一阵酥软,很快便倒了下去。尽管意识仍然清醒,可沈凤仪却觉得全身使不出力气,也无法运气,宛如一个废人。

    许连山微笑道:“无妨,日积月累,总能突破。”而后又问道:“境界稳固否?”

    少顷,伴随着第一声弄弦,绮罗姑娘的演奏开始了。沈兴年不由得闭上双眼,侧耳倾听,只听得琴声时快时慢,忽缓忽急。时而若金戈铁马,奔走嘶鸣;时而若闲庭信步,柳暗花明;时而若高山绝壁,凌云百尺;时而若小桥流水,淡雅清新。即至终了,弦已止而音未绝,余味绕梁,醉人心脾。

    然而,许连山听到此话非但没有端正己身,还离开席位单膝跪在沈凤仪身侧,强行抓住沈凤仪的手,道:“在下一片真心,日月可鉴!那个沈兴年一无是处,你嫁给他就算做了正妻又能怎样?但你若嫁我为妾,便可便览许家绝学,于你有利无害!”

    郑中柱赶忙答道:“少主,末将正要与您说起此事。末将回来后听闻少主受辱,正准备一枪捅了那个妖女,却发现妖女已然离去。于是我便询问家丁,这才得知妖女收到林府的邀请去醉仙楼与人私会去了。”

    “兴年老弟,”沈胜民突然对沈兴年说道,“刚我看你听曲都听入了神,想必有所领悟,说说你对这曲子的理解呗。”

    沈凤仪点点头:“已然稳固。”

    ………

    大街上经过的女性无不一脸厌恶地看向一唱一和的二人,然而沈兴年和沈胜民这对狐朋狗友却是毫不在意,只是像模像样地端正了一下仪容,便迈着六亲不认的大步跨进去了。两人走路的姿势颇为夸张,就连同样打算前往天仙阁的公子们看了也都连连摇头,纷纷避让。

    “少主,有些话我不得不讲,”郑中柱再度跪下,“那沈凤仪毕竟是个半妖,少主不可被她蛊惑!那个妖女刚走不久,少主若此时跟上,便可知我所言非虚!”

    “听个曲子而已,能有多久,”沈兴年答道,“比起这个,你跟我去一趟我家,有个事儿我有点在意。”

    “那便好,”许连山似乎如释重负,“三才剑法共有十重,之前给你的是上卷,记载着前五重的练法。而我这次约你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给你下卷,也就是后五重的练法。”一边说着,他一边拿出了一本功法典籍。

    “看样子背后另有隐情咯?”沈兴年一边剥着花生一边回应道。

    沈胜民刚说完,原本热闹的大堂便突然安静了下来。沈兴年抬头看去,却有一蒙着面纱的女子婷婷袅袅,自屏风之后缓缓走出。女子身后跟着两名侍女,一人提着香炉,一人抱着瑶琴,二人小心翼翼地侍奉着。

    ………

    “也对,”沈兴年点点头,“你就算知道也不会说出来。不过这位兄台还真是与众不同啊,租下花魁的住处,却把花魁赶了出来,这不是买椟还珠么?”

    沈兴年赶忙扶起郑中柱,道:“是我让你出城办事的,何错之有?比起这个,你知道夫人去哪儿了么?”

    沈兴年走后,沈胜民又独自听了一会儿小曲。然而没多久,沈兴年就回来了。

    另一边,醉仙楼里,沈凤仪与当朝丞相之子许连山正面对面坐在一个包厢内,角落里的香炉飘出缕缕轻烟,令包厢里充斥着一股淡淡的香甜气息。

    沈凤仪接过典籍,郑重地拜谢道:“公子大恩,凤仪铭记在心,他日若公子有难,凤仪定当赴汤蹈火,全力相助。”

    沈兴年跟随丫鬟进入厢房内后,发现绮罗已经摆好了瑶琴等着了。但他不急于落座,而是四处打量了一番,却发现规格与寻常客栈厢房差不多,不禁叹道:“没想到堂堂花魁,闺房也不过如此啊。”

    沈凤仪轻抿了一口茶,答道:“托公子的福,已至四重了,但第五重却迟迟未能突破。”

    两人在二楼上座坐下后,沈胜民便对沈兴年打趣道:“你小子运气不错啊,第一次进来就能看见花魁卖艺!”

    沈兴年躬身道:“过奖,过奖。学生还需多多学习才是。”

    突如其来的非礼令沈凤仪略感惊慌,但她很快便恢复镇定,强行抽出自己的素手,道:“公子与碧海天首徒大婚在即,还请自重。”

    老板一看沈兴年来势汹汹,料定必定没有好事,便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指了指楼上的包厢。沈兴年赶忙冲上二楼,却发现包厢里已然人去楼空。

    “这就不是奴家该知道的了。”绮罗平静地答道。

    ………

    这时却传来一声轻笑,沈兴年看去,只见绮罗微笑道:“平日里我都住在自己的院子里,今日却是有人租下了我的院子,这才不得已暂住普通厢房一晚。”

    “那太好了,”沈兴年松了一口气,“快,找三匹快马,和我一起去醉仙楼!”

    沈兴年听了这话以后点点头,赞同道:“有道理。”

    这番话引起了沈兴年的好奇,他坐下问道:“什么人这么大手笔,能把花魁的院子给租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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