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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德拉的攻击几乎是朝着艾斯去的,它认为这是让我堕落的源头,让我变坏的开端。

    躲不开也逃不掉,是不是只有一方死亡才算结束。

    在我越加清醒的意识中,塞德拉拒绝了与我的沟通,它开始气急败坏地将所有的攻击对准了核心的我。能感受到它情绪的波动与痛苦,因为它与我很相似。

    赛罗看着自己的伙伴,只有迪迦和艾斯是不会被时空漩涡袭击的,它马上得出结论,“看起来,是要把我们都支开,单独对付你俩,仇恨值拉高了。”

    可是这还重要吗?我认为已经不是了。

    恨意如燎原大火,爱却如新雪覆盖,复苏的记忆填平了妒火与痛苦,消融了那些贪婪、痛苦与偏激。

    它的计时器闪烁出红灯,我的力量因为痛苦而被污染,不能为它补充。

    与我绝望的疯狂不一样,迪迦从起初的反抗到不再动作,它忽然就安静了,温顺而柔和,这让我不得不留心它的一举一动。

    狡猾地将问题踢了回来,就是因为内心的彷徨犹豫被它看穿了,它知道我不愿意去面对,所以会给出选择。

    在塞德拉都来不及拦截的状况下,直达体内核心,来到我面前。

    我麻木地看着,直到一束光芒打入体内。

    “艾克斯!”赛罗反手去抓,慢了一步,自己也被漩涡牵制。

    我到底要怎么样?

    发现无法撼动我后,塞德拉迎来了彻骨的绝望,肆虐天地的巨大怪物化为泡影,融合状态解除,核心一分为二。

    我看到赛罗变换了形态尝试帮助艾斯解围,但效果并不理想,如山如海的超兽已经带来灭顶的压迫感,无数再生的触角肢体如疯长的藤蔓,汲取着光,也消灭着光。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我听到了迪迦又一次的呼喊,更加紧张,更加坚决。

    “绝对不可以!”

    ——

    “说来说去还是不能原谅你,要你付出代价,我们是不能共存的。”

    背后的骨翼被削得残破不堪,就连肢体也飞了数次,泽塔的光线射来时,塞德拉利用我的模样求饶,这使得年轻的战士有一瞬的动摇。抓住这刹那的空隙,塞德拉张嘴发出极热光束,尽管艾斯、赛罗迅疾回防,开启了双重护盾,也还是被打破了光屏摔了出去。

    “迪斯拜尔,是它们不放我俩,不是我不想,也该反击了。你也可以将身体控制权夺回来,你自己选,我永远站在你这边。”

    艾斯的话与塞德拉的话在耳边交替着出现,浮浮沉沉的思绪宛如飘在海洋中,我最想要听到的话,是什么。

    内部的崩坏会导致战力失衡,比起去弄死艾斯,塞德拉现在更想让我脑子坏掉,它可能不需要一个心意已决的迪斯拜尔。

    “那你就和我一起死吧!迪迦奥特曼!”

    当然,它也看出了一个问题,这一回那个蠢孩子没有失去理智。

    是成全的,而不是摧毁。

    “从前的错的确不会过去,只要你诚心改过,我以艾斯之名起誓,会和你一起面对!”

    “迪斯拜尔,我在这里。”

    我是如此爱它,不是大古,而是迪迦。那些它为我挡的伤害,那些梦里的拥抱,还有在楼顶看夕阳,一起对付宇宙人……那么重要的记忆忘记了多可惜,我是如此爱它。

    然而塞德拉不能接受这样的转变,它要从一而终的破坏与无拘无束。

    它爱不爱我,或者又爱着谁,这其实不重要了。

    一直躲在核心位置的我明白了塞德拉想法的转变,颤抖着声调,我说道:“塞德拉,停下,我们的目的是离开。”

    “迪斯拜尔!别听它的,这都是假的,就像迪迦在梦里骗你一样,它们只是要消灭一切的怪兽!”

    我没有想过要它死,我甚至想着将它的罪孽一起担负,和它受罚,被流放也好,蹲监狱也好,去偿还,去纠错,我会陪着它。

    理智开始崩塌,内心超兽思维也要压倒人性,如果说上一次是被迫失去人性,那这一次,我是想要主动放弃了。随便吧,怎么也无所谓了。

    你还要来干扰我,一次又一次,逃也不能逃,又不能属于我,再也,再也不想这样痛苦了。

    隐藏在身躯的核心中,能够看到外界的战况,发现伤痕累累的超兽身躯在一次次的进化,这是迪斯拜尔的恐怖之处。如果不是艾斯它们将战场引向了荒野的无人区,城市一定又会陷入一片火海。

    我停止了自我摧毁与吞噬,由暗转明的力量恢复了澄净,用自己的充能让迪迦几乎停止的计时器恢复,将它揽在怀里,思维是从未有的清醒与坚定。

    赛罗好不容易将艾斯从泥

    硬生生地吃了一记泰罗的自爆,紧接着便是迪迦的哉佩利敖光线,塞德拉忽然朝着夜空咆哮,浑身的骨骼发出卡啦啦的改变,生物铠甲一层层地加强,在吸收了光线技能后反而变得更耐打了——

    “不!说好要一起!”

    可相似中,又是彻底的不同。

    受够了压抑与撕裂的感情,我的身体里爆发出来浪潮般的能量,黑色的怨气缠绕四周,化作实质性的锁链将面前的迪迦完全锁住,然后猛地拉到我面前,身体裂开一道缝,跃跃欲试地要吞噬这片灼人的光芒。

    没有退路了。

    争夺控制权从内部开始,迪斯拜尔只有一个核心,然而因为我与塞德拉的融合,现在核心中有两股意识。只能强的一方压倒弱的那一方才能结束,我不会输,因为我有对迪迦和对大家的爱。

    “望月光!听得见吧!躲是没有用的!”

    我扑向它,想要挡住这必死的光线,它在光芒中忽然变回了人类金发碧眼时的模样,像个人畜无害的青年,有着大古一样的灿烂笑容。

    把身体的控制权让给了塞德拉,我躲了起来,无法面对当下的情况,然而想要彻底逃跑也做不到,显然艾斯它们已经做好了拿下我们的准备。

    “塞德拉,该结束了,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的。”

    用仅剩的能量球弹开了我的触碰,塞德拉哈哈笑着,目不转睛地盯着我,说道:“我终于,也能推开你一次……”

    就算把光的力量吞入内里,会引起我的混乱与排异也没关系了,一起死吧。

    真正承认了我超兽的身份,再不将人类与超兽的我分割了,完全地接受了如今的我。

    忽然感觉到了莫大的情绪波动,一切都是因为私心作祟,得不到它的欲念暴动,才会一步步走到今天。甚至可以在梦里为了找到我而撒谎,说在意我,假的,都是假的。

    输了,还怎么有脸去见艾斯。

    “不可以。”

    用这种能力不是要逃跑,而是塞德拉要反击了,准备逐个击破。首当其冲就是距离最近的艾克斯,一发能量弹照脸打来,艾克斯用彩虹刃隔开攻击,却对身后的漩涡避闪不及。

    塞德拉与艾斯简直水火不容,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厮杀,断裂的肢体已经能够瞬间再生,然后再次紧紧地缠住它,势必要将蛊惑我的家伙给绞断。

    遮天蔽月的乌云漫开天际,皎洁月色变得阴暗诡谲,数个扭曲的漩涡显现,这不是异次元裂缝,而是塞德拉用我们的力量制造出的空间漩涡。如果被卷入,会被传送到这个地球的任何地方。

    你不要死,要好好地做人类的光。

    我想握住塞德拉的手,突然听到了艾斯发射光线的声音,我骇然回头,发现除了迪迦的奥特战士都对准塞德拉使用了光线技能,合为一股强大力量的彩色光芒直冲而来。

    塞德拉是我的债,也是我穿越最初的守候与依赖。

    “塞德拉!”

    艾斯将自己断掉的意念刀复原,冷冽的目光望着庞然大物,或许只有从内部破坏会比较快,迪斯拜尔快有千米之巨了,这个成长速度太快。

    是迪迦说一句喜欢我吗?在意我吗?

    明明是自己的身体在战斗,交出了控制权后我却能够冷漠地看着发生的一切,内心动荡不安,却做不出任何有用的决定。

    我以为伤痕累累的迪迦面对我该是愤怒的,但我错了,它是沉静的,悲悯的。

    我毫不怀疑它对我的爱,可肆无忌惮的爱,终究会成为伤害。

    “做错了就给我认罚!等事情结束了,我再带你去摆摊!”

    将迪迦放在了防护的光球中推出体内的核心,我知道艾斯它们一定会接住它,接下来,应该是我来了断的时候。

    有暖暖的能量从我与它相容的皮肤透过来,从它身体里散发的光芒化为光粒子,温柔而缓慢地注入我虚空的内在。这是填不满的超兽的欲望,就算散尽它所有的光也做不到的。

    我是一个完整的人,也是一头超兽,但都没关系,不是丽娜也可以,只要做好自己,以往的过错需要正视,我要找回丽娜,要检讨过往的罪孽,也要打败塞德拉。

    所有的记忆恢复,我终于明白自己拥有过什么。

    它叫我——迪斯拜尔。

    佐菲将剩余的攻击化解,飞身上前,与梦比优斯一左一右地扣住塞德拉的双臂,用力一压,动荡之中,塞德拉整个跪倒在了地面上,蛛网般裂开的泥土轰隆隆地塌陷。

    迪迦总是不开口说自己的事情,总是这样沉默着,然后行动着。梦里被我蹂|躏也隐忍下来,现在被我拽着一起死也不反抗,甚至妄想治愈我空洞的心。

    濒临崩溃的状态无法掩盖,被拆散的奥特战士掉落在了地球的各个地方,现在这里只剩下艾斯、迪迦、赛罗,这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时空漩涡像是隐藏在夜色里的怪物,伺机而动,准备吞噬掉这些光之战士。塞德拉的目的太明显了,它接着将佐菲给传送走,然后是泽塔、泰罗、梦比优斯,如果不是赛罗用自己的装备回来得快,赛罗也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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