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 刀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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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绘里奈稍胜半筹。

    “哈，这么说的话，我倒是有些喜欢父亲送我的那些书本了。”

    却生生被他用肋骨和左臂夹住了刀！

    鸠山家答应她，会留给她一次行使族长权利的独断权。

    危命之间，古雅人全然无死亡恐惧。

    索性狠戳地面，借助村正扎根地板的力量，把自己扔出去。

    她仿佛失语，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您没错，父亲也没错。”

    她被古雅人震住。

    我便重踹你伤口。

    肋间开了个大口，血淋淋地似喷头，刹不住地喷。

    快速缩短距离。

    他几次试图翻回村正旁边拔刀。

    两败俱伤，没有赢家。

    “刀名五阿弥切，仿自三日月宗近，刀身82.5厘米，请赐！”

    （唉，偏执的日本人……）

    古雅人终于懂了。

    意图太过明显，反而被绘里奈砍中数刀，竟压得他起不了身。

    看到了藏在血丝下的那双眼睛。

    血流如注。

    连滚带爬，惊险地躲过接连几刀。

    右臂被躯干带起的力量，凛然由下而上带起一道刀光雪练！

    古雅人毛骨悚然，心头发寒。

    “嘿，儿子，你输了……”

    绘里奈大喝爆出刀名来历。

    但，若是古雅人有一丝动摇！

    仿佛要将古雅人削出个笋尖儿！

    呲！呲！呲！

    “但也许你会落得和他一样的下场。”

    眼神却亮的仿佛炽日！

    是支持还是打压。

    衣屑碎片，如蝶翩翩起舞。

    “您选择保下我和绘美，将我们抚养成人，我必须感恩。但我现在觉得，如果我的父亲是选择了这样一条‘不归路’，至死不渝，我倒也觉得不坏。”

    古雅人的村正几乎是压着绘里奈的五阿弥切砍进了她的右臂，几乎没入了三分之一的刀身。

    今日，就是舍了性命，也要让他死心！

    母子俩正朝着不同的方向前进。

    “人只有在死之前的那一刻，才能客观地审视自己的选择究竟是对是错。”

    “喝！”

    她惊呼一声。

    绘里奈不愿相信自己的儿子是“弱者”，但她更不愿意自己的儿子走上一条试图推倒大厦的“自毁之路”。

    绘里奈被这突然的变故骇得一顿。

    咚！

    噗嗤！

    刺耳的金属音泛出嗡嗡声。



    可这般危险境地，古雅人出乎意料地冷静。

    （来吧！儿子！）

    绘里奈顺势撤刀，一脚蹬出！

    于此换来的战果也颇为不凡。

    不过眼下并无精力他顾。

    剧烈运动中她右臂一直渗血，早已染红半身。

    冷汗如瀑。

    想也不想就要蹬地起跳，却不想受伤脚踝应力压下，受不得大力，咔的一声，脚下劲力如潮水般退去。

    小腿猛然发力。

    脚下踉跄半步。

    她就是死在这里，也绝对会掐灭古雅人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绘里奈飞快地扯下刀柄上的绷带给自己右臂系上个简易的止血带。

    绘里奈冷笑。

    古雅人看到了绘里奈散乱的发丝和着血痂，黏在脸上。

    剧痛，险些让他昏厥。

    放弃抵抗的绘里奈，一记狠狠的头槌，砸向【五阿弥切】的刀柄！

    “即便如此，我也认为生死不是对错的标准，是否后悔才是。”

    铮！

    好似能看到两柄利刃狠撞之下的火花！

    绘里奈曾在谈笑间毁人基业，也曾在刀光剑影中街头求生，这般腥风血雨历练出来的心性，居然有些惧了。

    在她看来，红色虽好，却应该拿来为旗帜涂抹色彩，而不是要她献出鲜血来把旗帜染红。

    叮！

    到底还是绘里奈精力远不如青壮，气喘间，呼吸杂乱起来，断断续续。

    在离古雅人还有三米的距离，右脚重重踏下。

    （让我看看你究竟会怎么选！）

    古雅人被踹中的那刻就心道不妙。

    压上体重与惯性的一脚，正蹬在古雅人踉跄的脚踝处。

    而北政所正是“战国三夫人”之一，嫁于丰臣秀吉之后，与其南征北战，荣登摄政关白第一夫人。

    这一刀来的又急又猛。

    绘里奈得势不饶人，左手连劈数刀，专挑脚筋位置。

    血花溅射四方，有白骨在筋肉中隐现。

    但他依然冷面如初，眼神坚定得可怕，仿佛地狱爬回来的恶鬼。

    此刻，她不理解儿子，却明白了一件事——

    一臂换一脚。

    “逼迫我们跪下做选择题的人，错了。”

    这是什么道理？！！

    “你果然是你父亲的儿子。”

    接触的一瞬间，她就先行撤力，根本没想过与古雅人比拼力气。

    看那不自然的姿势，短期内怕是不能使力。

    这一刀落实，大好头颅怕是如同夏日西瓜，横切出汁水飞溅，红瓤透亮。

    她不怕死，却怕儿子变成和他父亲一样百死不悔的“怪物”。

    古雅人吃痛，双手却不停。

    绘里奈大喝一声，俯身横斩。

    叮！叮！叮！

    嗤喇喇。

    古雅人只觉得瞳孔一道白光袭来。

    双手变爪为掌，托住了绘里奈的头槌。

    绘美无声地淌泪，冲过来，发了疯地给古雅人包扎。

    古雅人失血更多，眼前其实已经金星乱舞，周围聚焦的景象都开始涣散。

    持续失血带来的恍惚感和失温感，让她产生了幻觉。

    绘里奈虚弱地笑了笑。

    身形失衡之下，张开左臂，要将这道刀光纳入怀中！

    嗤！

    身子一软，竟是没跳起来！

    古雅人团着身子，双手使劲扒拉，用极其丑陋的姿势，翻滚腾挪。

    嗤、嗤。

    全看古雅人于生死间的表现！

    不待古雅人答话，一个箭步冲前。

    斜斩而出！

    绘里奈冷冷地问：“有人生，就有人死，我俩都没错的话，谁错了？”

    只记得【五阿弥切】这名字似乎是“北政所”持有三日月宗近时，将其改成【五阿弥切】。

    拧身如麻花。

    但对于她来说，平局就是古雅人的

    一时间，两人贴身发起了最原始最惨烈的搏杀！

    血花飞驰的声音。

    一大捧鲜血冒着热气淋在地上。

    仿佛看到一条森蚺要顺着她左臂缠绕而上，咬向脖颈。

    “哼，口舌之利，那你就抱着必死的决心来接受我的拷问吧！”

    在日本史中也是个不容忽视的女性人物。

    古雅人遵着本能的反应，抡着村正，当成重锤使。

    巨大的动能几乎砍断了他第四、第五根肋骨，稍有差错，碎骨捅入肺中，也难逃一死。

    先行撤力的人免不了要遭受双重力道的打击。

    你抓下一块皮肉。

    要说这刀的来历，尽管古雅人恶补了许多，仍然一知半解。

    刀尖直奔鼻尖而来。

    一道道血线飙出，把地板染红一片，血腥地如同屠宰场一般恐怖。

    哪怕是面对亲情的一丝软弱。

    饶是古雅人的反应，都被惯性带慢了一拍。

    强大的耐痛和长期忍受“死亡回归”的坚韧神经发挥了作用。

    木屑横飞。

    绘里奈将仿刀取名“五阿弥切”，让古雅人隐隐窥探到她的一丝野望。

    【五阿弥切】掉在了地上。

    反而妄图多分给那些弱者一些，挖出强者的资源，就为了给弱者们讲述“什么叫公平”？！

    他没有什么剑客的至死不松刀，但也必然要承受弃刀的代价。

    两人都杀红了眼，全然顾不得谁对谁错，又是什么纷由和身份，只剩下最本能的求生。

    猛劈之后的抵抗，一触即收。

    绘里奈不耐与古雅人争辩，斜持利刃，脚下撺劲，肌肉绷的紧紧。

    重物落地的声音。

    往下狠狠一劈！

    看到了那股疯狂。

    左臂一送，撒手前，还把刀推了劲。

    后背火辣辣地疼。

    若是不能让古雅人害怕退缩，若是他真有斩了自己的决心，将来古雅人失败的时候，她就算掀了鸠山，也要全力保下儿子的命！

    最可怕的不是凶狠，而是远远看不到尽头的平静。

    刀口把道场地板划拉出一道道纵横。

    灵巧如蟒。

    绘里奈瞬息间做了决定——

    手上的力道也维持不住。

    直切肋下！

    左手如蛇腕缠绕，指钩成爪，就要攀咬在绘里奈仅剩的左手腕上。

    咔。

    电光火石之间。

    （是保命，还是拧断我的头！）

    女子气力本就不如男子，更别提绘里奈年事已高。

    撕咬下一片片皮屑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