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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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颗晶莹剔透的石头。它似是有一层透明的薄膜，泛着蓝光，里面流动着不定的水流，散发出浓郁的灵气。

    “真的上去了！！！”

    分明被人托了一把，虞芝却连眼身都吝于给他，直直注视着瀑布之顶，与那不在视线之中的云根之水。

    认识他的弟子想要按住他，却又立刻被他身上残留的水液灼痛，不敢靠近，只能看着他自残。

    泉眼瞧着不大，却深不见底。

    “后面那个是谁？上面有两个人！”

    “掌门说过，云河不能上行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施加在身躯之上的疼痛她尚能忍受，但身体的反应却无法阻止。过度的疼痛让她的眼前一阵发黑，脚下也失了力，一步没有踩稳，便要直直往下坠去。

    只消见着一眼，虞芝心中便知晓——这便是云根之水。

    身上已经痛到麻木，她脸色白得吓人，却终于上到了瀑布的源头。

    还没等她用力，身后却突然多了一只手，将她托起一瞬，让她得以重新找回支撑点，回到原始的轨迹之上。

    直到触到地面，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仍留在他的体内，令他满地打滚，恨不得将沾了水的四肢驱赶统统砍去。

    下方乱作一团，不少弟子缠在各自师尊身边，想知晓究竟是如何登上云河顶峰。

    纵使不明白为何它竟会在一颗石头之内，但虞芝不甚在意。总归她也并非想要饮下，只是想要得到它罢了。

    被她担忧着的虞芝却没有在其他地方留下一丝目光。她双手一甩，银光自指尖泻出，借着力继续向上行去。

    在瀑布的冲刷之下，她漆黑浓密的长发湿漉漉的搭在身后，几缕碎发粘在额前鬓角，显得她的脸蛋更加小巧，肤色更加苍白。

    冰凉的水流透过单薄的衣衫渗进体内，激起一阵阵的寒冷，穿破护体的灵力屏障，仿若置身于寒冬雪原，找不到一件厚实的衣裳。

    ……

    云根之水乃是修真界净水，只在古籍之上有过记载，无人知晓其具体模样。虞芝纵然得知了它的位置，仍是猜测不到该如何取来。

    她整个人都靠着手掌上的细长银丝悬挂在水流之上，摇摇欲坠。银丝愈来愈紧，将她的手掌切开极深的口子，甚至能看到藏在雪白皮肉之下的骨头。

    段清作为唯一一位留在下头的绛霄峰弟子，自然也被团团围住。

    站在岸边看着他们的段清一脸急切，却因为不能入云河而束手无策，只能双手紧握着，目不转睛地关注虞芝。

    她有灵力傍身，手中的绕雪丝更是世间难得的法宝。这瀑布被她走起来，当真是如履平地，看起来毫无阻碍。

    莫非是沉入水底，取出最根源之水？

    滔滔的水声掩盖住

    “这怎么可能！”

    一切喧嚣，她没有听到，下方的弟子们是以什么样的内容谈论着她此时的举动。

    随着那抹红消失在眼前，他们的惊讶之情再也按捺不住。

    滔天的轰鸣随之而来。

    尹珝眼底发红，那截衣袖不知何时被他又攥近手中，终是狠狠看了虞芝与谢朝兮二人的背影，转身走向宗门弟子历来淬体之所。

    云河的瀑布是从一汪泉眼里汩汩流出，虞芝甫一站稳，便又跳了进去。

    她脑海中闪过万千猜测，却在见到那片蓝色光晕之时，知晓了答案。

    这般一来，持观望态度的弟子们都不敢再往上踏一步，只能踏踏实实地坐在瀑布下方盘腿修炼，吸取灵气早日淬体。

    只有身处其间的虞芝知晓，她瞧着轻松，三两步便走了大半个瀑布，实则体内的气海已然运转到极致，沾在皮肤之上的水滴也正在飞快掠夺着她周身经脉之中的灵气，恨不得将之榨干。

    微弱的正在消散的蓝色灵气沿着水流而去，整条云河的灵气俱始于此。若是将之取下，想来整条云河的灵气都将逐渐消散，云河试炼也将不复存在。

    生冷的水刺入双眼，疼痛异常，虞芝却不敢闭眼，睁着双目在水底寻找着此行的目的。

    平静的水面骤然起了一个漩涡，空气中的灵气被抽干，带着碎裂坍塌的石块朝着虞芝砸去。

    虞芝的左手握上绕雪丝，想要将自己拉上去。

    有不信邪的弟子以为是云河水并不如先前传言那般恐怖，竟也想要往上攀爬，却被水流打得周身剧痛，直直坠到水中，继而被波涛拍打在岸边。

    虞芝忍受着浑身上下刀割般的疼痛，染血的右手皮肉翻出，她毫不犹豫地将那颗蓝色石头握住，用力往外一抽。

    她倏然一惊，连忙将绕雪丝在手掌之间缠绕几圈，接着将另一端直直插入瀑布后的石壁之中。即便是认主的法器，锋利的银丝也将她的主人的手掌割得见红，几不可见的微小伤口缓慢地渗出鲜血来，接着是连绵不绝的红色血珠滚落，滴在水中，继而又被猛烈翻滚着的瀑布卷走，再寻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