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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来到窗台边,搓搓手把窗户关上。接着,楼道恢复安静,只剩底下故障的开关还时不时发出细微电流声。

    “啊,认真,”沈安山喃喃着,随后又说,“可是你要知道,想你们这个年纪的男女生都不一定能在一起很久,更不用说你们还是同性了。”

    “刚刚打游戏呢。”

    很快,对面发来一排问号,宋予都能想象的到他的表情。

    “对,你……跟我女儿是什么时候的事?”

    的确,同性比异性考虑的东西要更多。旁人的不理解,甚至是反感,每一样都是把锋利的刀,一不小心就会被划伤。

    “当然认真。”她回答道。

    “……”

    沈安山低头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你在哪?”她问江与骞。

    对方没想到她还能这样镇定,想好的台词不知道该怎么用了,只能摆摆手,调节气氛一般说道:“走走吧,站在这儿多冷。”

    学校后门倒是个不错的地方,大门正中央焊了个学校校徽。听以前某个学长说,校徽上的中间两个字前面是监控死角,别说躺在那里了,就算翻墙逃课也不会被拍到。

    对于这个称呼宋予没反应过来,足足愣了三秒才开口说道:“啊,你叫我啊。”

    “你是说让她找个男朋友?”她问。

    过了会儿,他才发来一条。

    “对。”

    -

    外头冷,大概已经零下一两度了,没人愿意在露天环境下等一个压根不知道到底能不能等到的人。

    这下轮到沈安山不说话了,两个人的沉默轮着来,与其说是交谈,更像是一种较量。

    “你把头伸出去看看,她爹还在不在门口。”

    宋予原本也是这么想的,然而今天门外多了个人在卖关东煮。

    总不能说你们刚搬来没几天就玩一起了吧?

    沈安山拉开了点下巴底下的拉链,然后用竹签戳着杯中的丸子问道:“沈殊好久没回来了,她跟你有联系吗?”

    黑暗的楼道内,冷风顺着未关紧的窗户的缝隙中钻进来,呼呼作响。天花板上装的是声控灯,宋予一格一格往下走,尽量装作此时学校内早已空无一人的景象。

    想了半天她只好把这事儿归咎于睡眠不足上。

    “并不是,”她缓慢僵硬地回过头,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说道,“我叫江与骞。”

    宋予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加快脚步准备从他身旁走开。

    “哦。”宋予没多说话,只简洁明了地回复了一个字,然后等着沈安山接着说下去。

    看江与骞每天来学校那么晚,一直以为他是靠家离得近所以每天挑战极限来着,原来还有点距离在。

    “我就直说了吧,沈殊她啊,从小就很让大人省心,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他顿了顿,瞥了眼宋予,像是在观察她的反应,“她就应该过正常小姑娘应该过的生活。”

    然而他跟得紧,不给宋予离开他视线的机会。

    她依旧保持沉默,此时沈安山也加快脚步走到她身边。

    宋予眯缝了一下眼睛,随后摇摇头,撒了个谎:“也没有,估计学习忙吧。”

    也不管沈安山什么反应,宋予先一步离开。

    “哦。”宋予发送完就把手机塞进口袋,不再理会江与骞是否还会发什么,慢慢往下走。

    美好的想法溺亡了。她叹口气,只好硬着头皮转身向着校门走去。

    没想到他还真的等了那么久。

    还没到门口,她就看见一个穿着臃肿的男人,正双手叉腰站在中间。

    两个人并排走在树底下,风吹过,耳边净是被无限放大的声音。

    宋予没忍住摸摸鼻子做了个小动作——敢情你也知道这里冷啊。

    “都是成年人啦,要是连喜欢谁都还不能做主,这也太难受了一点吧,”宋予笑了笑,回头朝着他大幅度挥挥手,“叔,我先回去写作业了啊。”

    对面好久没回复,宋予在等待的时间里百般聊赖地不断用手指上下滑动屏幕。

    宋予叹口气,解释道:“跟一个没感觉的人在一起,这才不是小姑娘应该过的生活吧。”

    她倒也不是怕沈安山,只是觉得这人麻烦得离谱,懒得在他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五分钟后,两人捧着热乎乎的关东煮走在树底下,双手捧着杯子,全身都暖了。

    “得了吧你,抱过我女儿的人我还是能记得住的。”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开始走,只是步伐频率不一样。宋予插着口袋快步走在前面,心里想的就是赶紧在拐弯的时候把沈安山甩掉。

    宋予觉得自己不擅长说什么,她想的还是用实际行动做出来比较好。嘴上光是安慰是没有用的,最有用的还是用行动来给足对方安全感。

    “那你们打算在一起多久?”沈安山接着问,“是认真的那种,还是玩玩的那种?”

    沈安山这时候来大概也是想碰碰运气,毕竟他也不了解宋予到底会在什么时间段出来。

    “哥,我家离学校有四公里。”

    “诶,小宋啊。”沈安山冷不丁叫了她一声。

    两个人绕着学校外部走,很快到了那家背后焊着学校校徽的关东煮了。

    宋予没说话,但步子迈小了许多。

    麻烦。她皱眉轻声“啧”了一下。

    宋予随手指了指,问:“叔,吃不吃关东煮?”

    “这样啊,”他说,问出了自己的疑惑,“是不是她不想回来了?”

    

    路边放着个垃圾桶,宋予吃完最后一个丸子后,抓着杯子向里头扔去。“咚”的一声,汤汁沾湿了一片垃圾袋。

    她干脆摸出手机,屏幕发出的亮光照得她的眼睛不适应,眨几下眼睛就能带出几点泪水,搞得她半天没看出来键盘上的字母。

    这楼道看不到校门口,宋予也难说他会不会一直等下去。于是她靠在窗台上开始思考,既然自己不愿意下去,那为什么不再在桌子上睡会儿呢?

    不料沈安山这时候突然笑起来,脸上的肉似乎也在跟着一起发抖。

    “诶,你是宋予吧?”他叫住宋予,“我没认错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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