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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子怎么还没走?”

    两轮皆为第一名的人才,叫做张万里,此人文章严谨,论述有力,学识渊博,思考深入,在众人的羡慕声中,得了整整五百两银子。

    程颖在院子里等施澜生回来,已经等到不耐烦,付东进也走开了不知道去哪里了,她在犹豫要不要回天一阁,但想着郡王既然点名要找她,还是等等比较妥当。

    “我是对郡王的处境很了解。”

    出了东来楼,她才发觉自己身上还披着孟公子的斗篷。而孟公子还立在东来楼门外。

    “你住哪里?”

    夜如水,两人默默地走着。程颖低着头,试图让眼泪直接从眼睛里落在地下,以免留下泪痕。不知怎么地,她心里很委屈,就是想哭。

    “等你。”

    孟照渊告辞时,施澜生看似随意问一句:“我府中的人用的可顺手?”

    施澜生说道:“那你坐远着,不知会崩着谁。”

    到了芙蓉园,付东进拦住了程颖:“王爷要和孟公子单独谈谈,王爷让你随我回府。”

    付东进朝她颇为严肃地说:“你也随我走吧。”

    “可你要和王爷也说一声,不然他要寻你,我可做不得主。”

    “等我?您怎么知道我会出来?”

    “你很自信。”

    火炭发出轻微的声音,两人交谈的声音也逐渐降低。足足谈了一个时辰。

    她很尴尬,她看行荔她们都是要带帕子的。女子天生都要带帕子的,为何她这个蠢货总是不知道带上。此时,更觉得自己蠢笨愚钝丑陋不堪,干脆一屁股坐在一边的门店石阶上,埋头哭了起来。

    这几日,她借个办萃文会的理由,在天一阁住下了。她本无失眠的毛病,可现在有了,具体什么时候开始的,记不清了,反正就是遇见了施澜生之后。

    萃文会如期在如淑楼召开,孟公子包下了整个如淑楼。报了名的,没报名的都来凑热闹。云湖城官方和富商都很少举办活动,人们平日生活极度无趣,所以,把如淑楼挤了个水泄不通。

    程颖看了眼施澜生,嗤笑:“你觉得他会在乎我今日在哪里过夜?”

    “郡王找孟公子做什么?”

    公子先出了第一道题,不拘诗词歌赋,只要是赞美留地任何一处风光的。取了前六人,各赏了银子。第二道是策论如何改进留地民风的,取了前三人。

    孟照渊微笑,将桌上的一颗栗子丢进了一边的火盆里:“希望它能撑到我们交谈结束。”

    程颖看了他们的大作,虽然大部分不至于百分的好,但在短时间内写成这样已值得折服。

    赵叶明警觉地挡在公子前面。孟公子却轻松笑着:“你们家王爷很沉得住气,这顿饭我等候多时了。”

    程颖感激点头。吃过早饭,施澜生终于来找她,他略显憔悴,或许又是经过一个纸醉金迷的夜晚,程颖心想。

    这种孤寂感在她一个人在荷叶村的时候,都未曾有过。

    这一等就等到了第二日。

    “那你认为我是什么处境?”

    “孟公子好生沉稳,像个开书店的样子。”

    这一战,天一阁的名号从此在云湖城彻底打开。

    孟公子上了自己的马车,朝程颖伸了伸手。付东进却用眼光狠狠地看向程颖。程颖自觉离开王府也没有跟任何人事先有声招呼,特别是一直教她武功的付东进,很是理亏。所以也不敢上马车,乖乖地跟着付东进一道走在后面。

    孟公子掏出手绢,拍了拍她的肩:“拿去擦擦,别把我的斗篷弄脏了。”

    “以你的性子,就会。”

    付东进对她最近的行为不十分满意,让她舞了一阵剑:“你最近的功课可是落下了。我再教你一式,你可要多练练。”

    隐隐的她心里觉得有人守在他身边,让她感到异常的踏实温暖。虽然看不清他的样子,朦胧的轮廓是有的。她想张口叫,也知道该叫啥,吭叽了半日,嘴巴张着,又发不出声。

    孟照渊不回头答道:“听她说,她不是你府中的人。”

    就像一个活在黑夜中的人,第一次被阳光照耀到了身上,终于感受过温暖的感觉,然后又被人夺去了。

    “王爷的事,我做下人的不猜测。”

    程颖已经改了主意,她一时一刻都不能在这里呆下去:“我…我在书店里忙的有些晚,得住在店里,怕你明日等我,知道你在这里,所以,赶来跟你说一声。”

    “那,请吧!”付东进作出请的手势。程颖有些着急,对着付东进使眼色,想知道演的哪出。

    好不容易回了天一阁,给她的房间被褥都是崭新干净的,但她翻来覆去无法入眠。第一次感觉到孤寂无所托。

    奇怪的是,在天一阁这几夜,不管怎么清醒翻来覆去睡不着,忽然地,她又能睡死过去,一觉到天亮。

    付东进跟着她出来:“那我送你去。”

    “你为何搬出去住?甚至一个招呼都不打。”

    “天一阁,那里有我的房间。”

    孟公子,一声不吭地陪她走着,任由她发出鼻涕抽抽的声音。每到天凉的时候,她一哭,必定要带出鼻涕来,此时既忍不住眼泪,更要紧地是忍不住鼻涕。

    “郡王更是沉稳,我原以为一个月前你就该找我了。”

    施澜生摆开身子坐在椅子上,见孟照渊进来,指了指对面:“坐。”

    孟公子端坐其中,城里人才知道这天一阁的老板居然是个如此俊朗的年轻公子。

    “不必了。书店里的人还在外头等我,正是他送我过来的。你公务在身,不必跟着我。”说着急急出了院子。

    萃文会盛大收场之时,付东进进了如淑楼。程颖不由起身,却不是来找她的,直接冲孟公子去了:“我们家王爷一直对孟公子很是欣赏,特在芙蓉园设宴招待孟公子,孟公子麻烦走一遭吧。”

    说实话,她无处可去。她认为孟公子肯定是走了,她也不想回天一阁。今晚在哪里过夜似乎不重要了,就在街上走到天明或许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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