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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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做梦就能整得你一副生病的样子？”松田阵平挑眉，“说清楚。”

    “你说呢？”

    萩原研二想：我必须完整……如果我不完整……如果……

    “真的没事？”松田阵平停下来转身盯着他，半信半疑地说，“我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这件事？”

    在他的梦境里经常时不时飞过一些碎片，最多的是满目刺眼的光，还有心脏跳动到要超负荷一样的声音，每到这种时候他都只能听见这个声音，除此之外一片寂静，如同整个人都要投入恐慌的水面下溶解，最后证明萩原研二存在过的只有仍然回荡在水中的急促心跳声。

    后来有一天松田阵平的爸爸被警察抓走了，说是一个案件的凶手，因为他的爸爸是一个有名的拳击手，所以很快就在不少报纸上见到这条新闻。那段时间到处都有人传他爸爸是杀人犯，萩原研二才留意起松田阵平这个人。

    “算了吧，我和他们合不来。”松田阵平随意地盘起一条腿，“你应该也听说过吧，之前我家里的事情班里完全传开了，然后我就到现在这个班来了。家里本来说想给我办转学，但我觉得没必要，反正在哪个学校都一样，而且现在也没什么人说了。”

    松田阵平放下游戏机：“我过去没问题吗？要先问问你家里人吧。”

    萩原研二盯着天花板，在心里想着些有的没的，好一会儿才想起一件事，于是拉着长音呼唤沉浸在游戏里的幼驯染：“小阵平——”

    “也没发烧啊……萩，认得出这是几吗？”

    萩原研二睁开了眼睛，对焦了好一会儿才辨认出这头卷翘的短发属于幼驯染松田阵平。

    “喂，萩原，你先别睡回去。”松田阵平嘟嘟囔囔地把手拍在萩原研二的额头上，一边盯着还在发呆的萩原研二，一边感受额头的温度。

    “没有。”

    看出小伙伴要强的萩原研二也就决定继续拓展自己的朋友圈子，然后宣传小阵平的可爱之处，让大家知道小阵平是个浑身闪光点的人！

    萩原研二叹了口气：“真是输给你了。我只是……最近做梦比较频繁。”

    “好哇，你个魔王，居然还想骗我，是想趁我大意扭转败局吗！”松田阵平把游戏机往柜子里一塞，翻身扑向了萩原研二，试图将对方制服展开挠痒痒大战。

    萩原研二踉踉跄跄地跟着：“因为……啊呀小阵平你慢一点！这件事家里带我去医院看过了啦，没什么事的。”

    “啊呀，那我只能明天和你一起在我家打游戏了~”萩原研二笑眯眯地说。

    松田阵平嘿笑道：“你不愿意说嘛，那就咱们两个打一架呗，我打到你愿意说为止就行了。”

    “好极了，那我们先从学校里出去，找个地方打一架。”

    夏天总是显得很长，可能是过于炎热，也可能是蝉声太响，总之在萩原研二的记忆中，夏天总是比其他季节都要漫长。

    萩原研二迅速地举起双手投降：“小阵平，下手可以轻点吗？”

    “其实我以前就会做这些梦，但是次数都很少。”萩原研二解释说，“都是些很奇怪的梦，我也不害怕啦，但就是会影响到我。”

    “为什么啊小阵平！”萩原研二瞪大了眼睛。

    其实最初萩原研二是想尽可能地帮松田阵平压下去那些流言的，不过松田阵平自行通过打架解决了一部分，而且从来都没有提起过让萩原研二帮忙。

    “萩原研二！”

    “没问题没问题~”萩原研二笑嘻嘻地说，“我妈妈可喜欢你了，今早出门前她让我问你的。”

    ……

    萩原研二耳边的嗡鸣好一会儿才消失，与此同时出现的是他急促的喘气声。

    等到了下个学期分班后，两个人都发现正好分到了一个班，不知不觉间就熟络了起来，到了现在已经可以说双方都是关系最好的同龄人了。

    修了错字和排版，看过的小伙伴不需要重看。

    “不需要明天，今天我就会让你一直输给我。”松田阵平松开手，和萩原研二一起离开学校。

    本来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是没有玩到一起去的，毕竟以前根本不在一个班里，会知道松田阵平这个人，也是因为他出了名的脾气直，比较能惹事，在萩原研二的朋友圈子里时不时会有点话题。

    “哈！？”松田阵平立刻站了起来，抓着萩原研二的手就往教室外冲，“你是白痴吗！感觉身体不好为什么不去看医生啊！”

    过了几天，松田阵平的爸爸被警方查清不是凶手，又被送了回来，虽然这件事也有登报，但是学校里的风言风语完全没有停，甚至变本加厉在松田阵平的书包上贴写有“杀人犯”三个大字的纸。要不是萩原研二放学路上正好看见提醒松田阵平，松田阵平都没发现被人贴了那张纸。

    “不算噩梦啦，不是那种。”萩原研二不自觉地挠了下头，“我知道自己是不会害怕那些的，但是心里就是觉得，这些事情如果发生了，我会很害怕。……也不知道怎么跟你形容比较好，就是虽然我不清楚梦里的内容代表了什么，但是我知道不能让梦到的内容发生，不然我就会很难过……会影响到我是因为，每次梦醒之后回忆起来，心脏那边就会有难受的感觉。”

    说起来小阵平这几天有点消沉，可能他爸爸又喝酒了吧。

    “听起来就是做噩梦啊。”

    “没干什……”看着面前的人一副穷凶极恶的表情，萩原研二乖乖举起双手，“我发誓，这几天很正常，什么都没做哦。”

    “行吧，我就当你是这回事。不过……”松田阵平抬手勒住萩原研二的脖子，皮笑肉不笑地通知萩原研二，“要是真的有什么事你又不告诉我，就等着我给你几拳吧。”

    还在房间里写作业的萩原千速叹了口气：“男孩们。”

    “OK，出发前喊我。”松田阵平伸脚踹了踹赖在地板上的萩原研二，“别躺着了，起来继续。”

    松田阵平也跟着冲了出去：“你这分明就是不择手段！”

    最让萩原研二意外的是，不少女生蛮中意松田阵平这种性格的，自从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的关系肉眼可见越来越好之后，找萩原研二打听松田阵平的女生就越来越多了。

    萩原研二打了个哈哈：“毕竟也只是会做梦而已嘛，而且我很少做梦的哦。”

    其实全校都传开了啦，只不过班里的同学们被我拜托了不要提而已，萩原研二心想。

    “暑假的时候我家会去爷爷奶奶那边住段时间，小阵平要不要一起过去玩？你要是也来的话我就不无聊了。”萩原研二鼓起嘴巴把自己有点过长的刘海吹起来，“上次过去了几天，还没怎么玩过，一直在被我姐姐拖到商城里当苦力，本来我还想去家里在那边开的车厂玩的。”

    萩原研二唔了一声，扭过头看他：“你暑假有什么打算吗？”

    没想到萩原研二就地一滚，直接冲出了家门，边跑边喊：“这叫兵不厌诈——”

    当时萩原研二本来打算提醒完就走的，没想到松田阵平干巴巴地道谢之后还让萩原研二以后离自己远点（不然萩原研二可能也会被传风言风语）。这下萩原研二就觉得有意思了，干脆顺势和松田阵平聊了聊，互相之间有了印象。

    松田阵平瞟了他一眼，一边继续打游戏一边道：“说。”

    “——！”

    作者有话要说：目前研二和阵平都是小学生，言辞方面试着写得贴合年龄了。

    又或者是一阵风，短促地给予他一个巨大的耳光，撞击声就那样飞驰而去，连带着一样东西也被卷走了。

    “啊——我输了，小阵平真的毫不留情唉……”萩原研二放开游戏机，懒洋洋地向后放松躺在地板上，“小阵平打游戏这么厉害，有没有考虑过和班里的同学一起玩这个？”

    可惜了，小阵平明显喜欢的是姐姐，而且看样子八头牛都拉不回来啊。

    松田阵平嘁了一声，还抵着萩原研二额头的手顺势拍了拍才收回：“算你过关。下一关，你这几天干嘛去了，每天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萩原研二夸张地捂住自己被踹到的地方：“没想到，我魔王萩原研二一生未尝败绩，最后竟然是被勇者松田阵平一击落败……”

    偶尔，他也会像看默片一样，在没有声音的世界里盯着一个不认识的人躺在地上，有水从这个人的身下蔓延而出，渐渐地将人吞没，再连萩原研二和整个世界一起吞没。

    萩原研二一直觉得这些碎片是独属于他的恐惧，因为它们每次都会在他的脑子里尖叫，拼命驱动他的身体去阻止眼前的一切，只有成功阻止了这些，碎片和恐惧才能从他身体里剥离开来，萩原研二才会完整。

    看着在眼前乱晃的手掌，萩原研二缓慢地眨了下眼，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哈哈……小阵平你晃太快啦，要暂停我才能认出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