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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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是他自己的主动限制的还是被动限制的……暂时还没这么重要。

    “你要干嘛？”

    这个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只要再多看一眼，胸前的彩色计时器说不定就要开始闪红灯了。

    在旧金山的那段时间，因为赛罗的存在，她甚至都没进入过自己的思维殿堂——也就更别说穿过自己的思维殿堂进入睡眠中。

    “赛罗——！”

    她现在回来恐怕不仅仅是因为赛文加能够真正上战场了……她恐怕就像自己离开前说的那样，找到了新的出路。

    赛罗点了点头盘起腿在韩璐瑶对面坐下，看起来像是个轻飘飘的气球一样悬浮在了半空中有些好奇地打量这个空间，有些不太确定地问：“你能随便改变自己的精神世界环境吗？”

    特空机不是唯一的出路。

    韩璐瑶在这里倒是非常放松的样子，即便在这个直属于自己的私密空间里面多了一个赛罗显而易见也并没有影响到她的好心情。

    她看着赛罗一瞬间露出的茫然表情——虽然他的脸看不太出情绪的变化，但是这里毕竟是精神世界，她还是能感觉到赛罗的情绪的。

    ——就她现在这个性格来看。

    那是他——曾经的蛇仓翔太送给她的礼物。

    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的声音因为漫上来的困意戛然而止，听着也没有这么有威胁性了。

    大约是这些光之巨人们的通病，他们在面对自己的人类搭档时总是会忍不住的偏爱他们——或许形式与表现会稍微不同，但毫无疑问，他们总是会忍不住对自己的人间体们产生无条件的偏爱，这点放在赛罗身上也是成立的。

    “哥斯拉的出现，你的出现，这些年出现在世界各地的怪兽和来自宇宙的怪兽，他们的存在互相吸引互相遏制，这个地球上很快就不会仅仅只是人类的地球了，我哪有这么多时间可以休息。”

    这也是她为什么离开军械库的理由。

    “准确地说，这里不是我的精神世界，”韩璐瑶看着自己手中属于赛文加的数据漫不经心地回答，“这里是我的思维殿堂才对。”

    “五点三十二分，”伽古拉报时精确到分钟，是他曾经做驾驶员时候遗留下来的习惯，“栗山长官那边应该已经准备好会议需要的材料了。”

    “——所以说你现在才更需要休息啊。”

    但他又很快知道了韩璐瑶这个实用主义者为什么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摘下这块纯粹是摆设的腕表的原因。

    以他不坦诚的性子而言，他在自己的人类搭档们面前甚至说得上是非常坦率了。

    能把精神也透支到这种程度显然不是他附身在她身上后就能做到的，她大概在自己进入她的身体之前就已经透支精神有一段——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我会在你身边帮你的，璐瑶。”

    ——怎么回事啊，自己这个搭档性格古怪也就算了，怎么连精神世界也都格外的标新立异啊？！

    他出于习惯阴阳怪气了韩璐瑶一句，意料之外没得到她的顶嘴，只得到了她一个消沉的视线，然后就看到她气压非常低地从床上爬了起来然后就要脱掉身上的睡衣——

    因此韩璐瑶还是补充解释了一下：“你就当这里是我整理存放了我所有知识和记忆的地方吧，还算不上是精神世界。”

    *

    不过赛罗不知道这件事，由此韩璐瑶可以推断出他平常在自己身体中能够感应到的事情其实有限——至少他是不知道自己主动关闭精神世界的状态和进入睡眠时的状态是不一样的。

    ——那是块不会走的表，伽古拉非常轻易地就看到了表盘上的指针一动不动。

    “让人把我的东西寄存到我的快递点。”

    “你没见过吗？”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还真是个会个人惊喜的搭档啊。”

    伽古拉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的庆幸自己反应的速度，一把抓住韩璐瑶的衣襟把她身上的睡袍强行固定在她身上一边怒道：“你是一个人生活久了连生活常识都没有了吗？！”

    不过她现在这个样子反正是绝对不能进入工作状态的，这段时间他是绝对没空操心这家伙的生活状况……当然以后也绝对是没空的！总而言之他是绝对不会像曾经的康子和蛇仓翔太一样操心她的生活。

    那种与众不同的温暖让韩璐瑶一直紧绷的神经渐渐舒缓了下来，但她很快就意识到了不对，她不是那么——

    但她没想到赛罗竟然敢这么做。

    倒是韩璐瑶一幅对这个场景非常熟悉的样子，自顾自地走向书橱的包围中唯一一把空闲着的沙发浑身软绵绵地窝了进去，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拿起了一本封面一片空白的书翻看了起来。

    伽古拉想到了很早之前韩璐瑶对蛇仓翔太说的那些话。

    四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并不能算长，至少对伽古拉来说不算长。但是对不知道已经都就没有好好休息过的韩璐瑶来说，这可能是她最近睡过的最长的时间了。

    伽古拉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停顿，但是又很快若无其事地掩饰了过去。韩璐瑶抬手只是个习惯性地动作，瞥了一眼手上停止的腕表后又问伽古拉：“现在几点了？”

    “哪有这么多时间可以休息。”韩璐瑶抬头对上赛罗的视线，一时间让赛罗觉得自己的搭档甚至不能算是一个人，而是一台正在轰鸣着高速运转的机器。

    他总觉得自己以后做让她生气的事情频率应该不会少。

    不过大概也是出于这个原因，所以她甚至在伽古拉张嘴叫她起床之前就已经提前被赛罗唤醒了。

    韩璐瑶一摸口袋原本想掏出手机，但是口袋空空如也让她想起了这是身新衣服，除了衣服上面没有任何东西，于是又理直气壮地冲伽古拉伸出手说：“手机借我。”

    “你这个人是没有隐私观念的吗？！”

    赛罗被她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吓了一跳，周围原本一片漆黑的环境渐渐明亮起来，书柜像是参天大树一轮轮的年轮以他们两个为中心向四周辐射开来，码放得整整齐齐连绵不断，乍一眼看过去，赛罗竟然一时间看不到这些书柜的尽头在哪里——不管是高度还是长度。

    那种背鳍发麻的感觉一瞬间又升了起来，赛罗忍住自己想要开溜的冲动，一言难尽地看着韩璐瑶，终于还是忍不住吐槽道：“我说你这样休息不就根本没有意义了吗？！你在旧金山的那几天就没有好好休息过，不管怎么说现在至少也应该休息一下了吧！”

    赛罗伸手接住韩璐瑶断片后向前倒下的身体，轻的像个纸片，摸起来也没什么热气，显而易见她虽然说的非常强硬，但是本质上不管是她的精神还是她的身体都已经透支到了极限。

    赛罗忍不住想叹气，觉得等她醒来之后肯定会很生气。

    “你真的休息好了吗？”伽古拉非常怀疑：“你这样子居然还敢说自己不需要休息？”

    “身体在休息不就行了，”韩璐瑶说的非常冷酷，“这么点时间我要是意识也休息了不是很浪费，等下还要开会，我正好把赛文加的数据资料温习一遍。”

    特空机的数据，她的实验室，还有后续和帝王那边交接——除非她打算在军械库当个隐形人，不然到时候一露面帝王那边肯定就知道她跑到哪里来了，这件事情后续处理起来也麻烦得很，还有她那些关于泰坦巨兽的研究……

    因此韩璐瑶这会儿起来后，伽古拉看她的脸色总觉得她比之前还还没有睡的时候还要差。

    与人类皮肤的触感似乎有些许相似担忧截然不同的掌心按在了韩璐瑶的脑袋上，像是日光一样温暖炽热的温度顺着对方的掌心传递到自己身上，又带着几分安抚意味地一下一下轻轻抚摸着她的发顶。

    他没有在自己任何一个搭档的意识中经历过这些，一时间有些震撼。

    “但你不是要休息吗？”赛罗想到她进入这里之前的说的话：“你这样根本算不上是在休息吧？”

    她像是这时候才刚反应过来一样这个房间里面不仅仅只有她一个人的存在，不耐烦地拽过自己甩在——哦，之前那身换下来的伊拉克战损风衣服已经被处理掉了，现在放在椅背上的应该是刚买回来的新衣服——然后冲进了卫生间。

    韩璐瑶一想到自己被赛罗强制塞进了睡眠状态中就忍不住黑了脸下来，不过仔细想想自己先前的警告，她那个时候只是说了不允许他在自己实验的时候强行控制自己，这个漏洞也是自己创造的，她也没有能责怪赛罗的理由。

    她甚至还非常少见地主动问了赛罗一声，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柔和的气息。

    韩璐瑶并没有完全睡着——或者说她的生理状况看起来应该是已经睡着了的样子，但是她的精神回到自己的精神世界时还是非常亢奋。

    韩璐瑶接过他的手机熟练地登上了一些会被和谐的网站，通知自己提前就已经联系好的线人把她一些在帝王背地里进行的违规实验资料寄存到自己的“快递点”，然后又非常熟练地刷了伽古拉的卡给自己下单了一台新手机寄到军械库——顺便再吐槽一下日本人这个十年都不带长进工资，真不知道

    “而且之前在旧金山发生的那些事情我也要重新整理一下——啊对了，正好你也在这里，我还有些问题要问你，首先就从你的来历开始吧。”

    伽古拉原本也想好好休息一下，但这会儿彻底睡不着了。

    韩璐瑶甚至没花两分钟就一边扎着头发一边从里面冲了出来。她抬起手腕的时候衬衣的袖子往上滑了一截，露出了一截手腕和戴在腕子上的手表。

    不过生气就生气吧。

    赛罗犹豫了一下还是好奇地凑了过去，韩璐瑶瞥了他一眼倒是不在意他看过来的眼灯，只是赛罗看了眼书页上密密麻麻的数据和天书一样的公式顿时觉得头晕眼花起来。

    光关于她工作和实验的那些事情就已经足够能让人操心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