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自卖自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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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震耳欲聋的拍门声和叫喊声，把阮娇烟惊醒过来。

    娘他们呢？

    她不是和蔚将军死在一起了吗？

    阮娇烟倏地惊跳起来。

    这是——

    她的视线落在眼前这少女脸上。

    一看到她们，阮娇烟泪水刷地就决堤而下，她甩开了周音，朝她们扑去，紧紧地抱住了她们。

    三年前，就是周音带着林府的管家来村子里买奴仆的，男子卖八两，女子卖六两。

    “姐，你不要走，你走了我们怎么办？”阮欢欢也哭了起来，“有人说去当奴婢就是去给别人做牛做马，还有可能会被打死裹张破席子丢掉的，你不要去，姐.....”

    “娘！小欢！”

    巴掌大的脸，上挑的眼尾，偏厚的嘴唇，过分尖的下巴，一件梅红色的棉袄，髻上插着一支莲花形状的银簪，这是与她同村的周音。

    这里真的是她的家啊，穷得米缸都没有一粒米的家！

    阮娇烟蓦地愣住了，这是——

    那个时候她是没有想过要卖身为奴的，但周音是她最好的朋友，知道她满心里都是蔚将军，周音怂恿她，林府是蔚将军的舅父家，只要她进了林府为奴，以后总会有接近蔚将军的机会，凭着她的美貌和聪明，未必没有脱离奴籍的可能，也许那个时候她都能到蔚将军身边去了。

    “阿娇！”周音见她失神的样子，又伸手推了她一把，“你怎么回事？不就是一点小病吗？今天你就算是烧糊涂了，也得赶紧去按手印啊！错过这个机会，你这辈子就没办法见到蔚将军了！你还想不想陪在他身边，还想不想报恩了？”

    阮娇烟被她说动了，为了蔚将军，便把自己卖入了林府。

    她觉得浑身无力，头一阵阵晕眩，支撑着坐了起来，便看到身上盖着的破旧灰蓝色棉被，上面还打着几处补丁。

    破旧灰暗的堂屋，一侧因为长年烧灶熏得发黑的土墙，断了一条腿被接上半截木棍的桌子......

    这不是三年前的事吗？周音不是在一年前踩着她，设局嫁入了林府了吗？

    门被推开，砰地撞到后面的墙，一人闯了进来，挟着寒气冲到了她面前，伸手就来拽她，嘴里还大声咋呼着，“阿娇，你怎么回事？你再不赶紧出去按手印，就不能进林府去当丫鬟了！”

    “这家是有姑娘要按手印进林府的吗？”一个男人在门口大声叫着，“去不去？不去我们可走了，进林府虽是侍候主子，可也能吃香喝辣穿绫罗绸缎啊，留在这里就等着饿死，你们可想好喽！”

    阮娇烟还在震惊失神中被她拽了出去。

    “阿娇，你快点，林府的人要走了！”

    阮娇烟下意识地甩开了她的手，但是她的话却还是在耳畔炸开了，震得她整个人都有些失神。

    娘和妹妹的身子是温热的，是记忆里那样瘦，抱着都硌到了骨头。

    周音。林府。按手印，当丫鬟。

    周音叫嚷着，见阮娇烟还是没动，干脆就用力拽着她往外走，“走走走，现在林府的管家就在你家门口，你先出去按了手印再说！”

    “咳咳咳，娇烟，你不要去，我们就是再穷，也不能入奴籍啊，娇烟.....”另一屋里，一个十一二岁左右的瘦弱少女扶着一个面容灰白的女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