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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轰”的一声,暗室里又有一道暗门打开。

    三人于是回到上头的屋子里,暗门一开,姜玥率先走了出去,却骇然发现躺在地上的方士心口插着一把匕首,鲜血留了一地。

    姜玥:“……做得好!”

    都察院司谏堂。

    王崇气得悔恨,“早知如此,刚刚就应该将他也一同带下去的!”

    高庄一家三代皆是猎户,平日就居住在山上,与几名猎户家相邻。

    姜玥勾唇一笑,终于让她发现端倪了。

    姜玥揉了揉额角,试探长青道:“你怎地会在此处?”

    于是长青就飞身翻过了墙,徒留姜玥和王崇愣在原地。

    “大人担心你。”

    “这……”王崇一时被问住了,“这我便不知了。”

    姜玥自然不会如此轻信长青的话,但她面上带了掩饰不住的笑意,却又假做担忧道:“你不在大人身边,大人若是出事可如何是好?”

    姜玥一路回了会合堂,王崇瞧见她,于是迎了上来,两人互作一揖,便开始谈起正事。

    “姜评事,还是我去吧,你一个女子若是在里头出了事可怎么办?”

    姜玥站起身来,面色沉重,既然有人灭口,就意味幕后真凶或许不是方士。

    “劳烦王评事现在就去调官差来,将这里围住,把方士带回去。”

    长青道:“打晕了。”

    两人还未回神,便已经到了百草堂内。

    但那时青湘已对一名四海为家的商人动了心,但商人重利轻别离,一声不吭地便离开了,徒留青湘在柳月坊蹉跎,而此时高庄便日日入柳月坊安抚她,甚至花光了家里的积蓄。

    长青怎地在此?

    上京城里有一家药铺,名为百草堂,它在一年之内竟进了两吨丹砂,哪怕是用药也不至于买如此多的丹砂,而若是真制成水银,两吨丹砂便能制成一吨又一千六百斤水银。

    陆沉青敛了眉,“只是伤了手,无需如此。”

    陆沉青望了望堂外,敛眉道:“你若是饿了,便先回去吧。”

    “看来水银的提炼之所便是在这了。”

    别了王崇,姜玥打开卷宗开始查看高庄的生平。

    “是。”

    姜玥和王崇也跟了进去。

    这屋子宽阔敞亮,正中放着一鼎药炉,四面都放置着架子,摆满了药材和罐子。而药炉之后有个被捆绑起来的中年男子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姜玥又看了另一份关于丹砂及水银的买卖卷宗。

    于是便有人道,高庄许是自杀的。

    姜玥顿时语速极快道:“下官立刻去办,大人记得喝汤。”

    姜玥赶忙去探了他的鼻息,冷声道:“死了。”

    两人于是换了便服,一路到了百草堂门前,但百草堂大门紧闭,未曾开业。

    据邻里的证词,高庄此人热情豪迈,与邻里关系甚好,只是近来因青湘之死颓丧不少,日日酗酒,醉了便痛哭,整个人如同疯了一般。

    王崇不忿地离开了。

    陆沉青无奈摆了摆首,目光却瞥了眼案上的食盒。

    水银的用处极多,可用于保持尸体不腐、治病等,但用量都不大,水银的买卖流通并无异常,反倒是丹砂的买卖有些不同寻常。

    姜玥不自觉地用手磨磋着手腕,待到摸到光滑的肌肤时一顿,这才想起她今世已然去了腕间的红绳,于是垂了手。

    姜玥一噎,“……没。”

    “大人,已经午时了,您不回府用膳吗?”

    可惜一月之后,青湘却身亡了。

    “嗯。”姜玥脸上也是舒畅的笑意,总算是有点眉目了。

    若不是不合时宜,姜玥真想拍手叫好,这短短时间内就能把人打晕捆起来,又能找到暗室机关,属实厉害。

    “姜玥?”

    王崇道:“是,据说百草堂里有位方士,整日沉迷于炼药,有时里头还会传来爆炸声,故而无甚百姓愿意去那买药。”

    “他比你强。”

    陆沉青抬眼看他,“那你等着?”

    姜玥一凛,收回心神,她是来利用陆沉青的,可别真把自己搭进去了。

    “进如此大量的丹砂需要不少银钱,百草堂既然无人买药,那他又是靠什么营生存活?”

    “还是我来吧。”

    连日的落败以来,他总算是扳回一局了。

    姜玥:“……”

    青湘因此而感动,对他许诺道,若是他能出得起她赎身的银钱,她便跟他走。

    “知晓的,那是京城有名的药铺,也是个炼药房。”

    那处山坡陡峭,凸起石块甚多,凡是山上的猎户无人不知,途径时都会分外小心,高庄酗酒之后特地跑到山坡处,兴许就是为了自杀。

    “这份卷宗是高庄的生平,以及好友、亲朋、邻里的证词,另外这份便是大人命我查的,关于一年来水银及丹砂的流通及买卖情况。”

    姜玥拿了一点在鼻下轻嗅,有种淡淡的硫磺味。

    王崇听闻姜玥的呼唤立刻便过来了,“姜评事有何事?”

    长松嘻嘻一笑,立即道:“那我还是先去用膳吧。”

    长松坐在椅上,肚子咕咕地叫着。

    王崇站在高墙下扭扭捏捏,姜玥于是道:“不如王评事在外接应我?我进去瞧瞧?”

    王崇:“……”

    他又问:“姜评事可是看到百草堂的丹砂进量过于庞大?”

    王崇答道:“以往廖寺卿也曾查过,但那位方士炼药时常失败,故而进这许多丹砂也是常事,廖寺卿也去瞧过,并无异常。”

    陆沉青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弯了嘴角,心满意足地入了都察院。

    姜玥一噎:“……好罢。”

    “是。”

    但也有人反驳道,高家如今只剩高庄一根独苗,高庄若是死了,高家岂不是断后了?高庄是不可能这么做的!

    姜玥站了起来,“走,去百草堂。”

    “大人不必客气,大人喝完后,我午时来取食盒。”

    姜玥盖上卷宗,她倒是未曾想过高庄还有自杀的可能,但如今来看,自杀也不无可能。

    王崇问道:“这、这是?”

    既然有人进去了,姜玥和王崇便在外头等,不多时,长青便出来了,一声不吭地把他俩拎了进去。

    “多谢。”

    两年前高庄父亲被山间猛虎咬死,母亲病逝,如今高家只剩高庄一人。而一年前,高庄于街上偶遇青湘,便是那一面,令高庄动了心,时常到柳月坊去光顾,就为了见青湘一面。

    暗门里有一条长长的楼梯,直通暗室,暗室昏暗,比想象中更宽敞,里头摆放着不少石榴罐以及水罐,这都是用来提炼水银的器皿。

    “事已至此,悔恨无用,劳烦王评事去寻官差来。”

    “此案本就是我一人揽下,总不该让王评事涉险。”

    她复又扬起笑脸,“大人。”

    “炼药房?”

    姜玥眼神一闪,难道陆沉青暗地里派了长青来监视她?她是哪里露了破绽?

    看来这暗室,其实就是一处用来摆放大量丹砂的仓房。

    姜玥问道:“王评事可知百草堂?”

    “该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姜评事客气了,若是无事,我就先处理别事去了。”

    随即姜玥转身跑了。

    王崇喜道:“太好了,这些日的工夫总算没有白费!”

    姜玥和王崇随着长青入了百草堂,还未走上几步便进了一处屋子。

    但转瞬他又问:“若凶手是方士,那人皮呢?这暗室里并未藏有人皮。”

    王崇闻言,于是欣喜道:“太好了!”

    陆沉青看了眼她手中拎着的食盒,道:“有事?”

    姜玥立刻道:“若能多见大人一面,多跑几趟也是甘愿的。毕竟大人事忙,不得空来送,那下官就得往大人这多跑跑,否则一日不见大人,下官会挂念的。”

    “诶,这不是姜评事吗

    这暗室里头摆放着大量的麻袋,长青用剑一刺,里头朱红色的丹砂便漏了出来。

    陆沉青:“……”

    姜玥道:“我们从墙上翻过去。”

    神祇开口了。www.linghunshuxuan.com

    姜玥一愣,陆沉青不是派长青来监视她,而是保护她?

    “嗯!”

    罢了,日后她行事小心些,别让长青见了端倪便是,毕竟长青这一身武艺,日后或许会有大用。

    姜玥将食盒递给陆沉青,解释道:“昨夜大人救了下官,下官无以为报,于是特地命人熬了补汤,大人尝尝?”

    王崇震惊道:“啊?”

    “大人还没吃,我哪好意思先吃?”

    长青微点头,率先进了暗室。

    “我着人送回大理寺给你便是,不必多跑一趟。”

    “好,多谢王评事。”

    “王评事?”

    陆沉青又问:“那你是不想入都察院了?”

    姜玥正要婉拒,身后传来冷冽的声音,“我来。”

    “是丹砂。”

    长青松开机关,闪身进了另一处暗室。

    “剥皮尸案有眉目了?”

    长青不语,走到架子旁,转了其中一个罐子,于是另一处的架子忽然打开来,露出里面的暗门。

    姜玥说得义正言辞,陆沉青也不好再拒,于是接了食盒,“那便多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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