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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这个，季言初有点想笑，心头的阴霾也因此稍稍消弭。
“我的言言那么乖，那么好，聪明又懂事，以后可能会成为企业家、医生、老师，或者更有成就的人，绝不该是沦为一个地痞流氓的结果。”
从侧面看过去，他五官轮廓的优点被完全突显出来，自额头开始的线条，一路高低起伏，流畅优美，一直蔓延到他的喉结。
季言初不知在想什么，神色漫不经心，有些失焦地眺望前方，淡淡道：“温馨走的时候，姥姥已经病了好几年，分不清谁是谁，我也索性没提。”
…
少年回过头，额间的碎发被风吹乱，荡在那双自带深情的眉眼间,他微偏着头,唇角扬起来,勾勒出一个极好看的弧度：“你刚是不是又偷偷叫我名字了？”
“……”
看了，连自己也要觉得自己是个可怜虫。
但其实并不是。
他从不乐意把自己的伤口揭开给人看。他擅于伪装，把自己伪装成一个阳光爽朗又温和善良的人。
“哇！”季言初真心有些期待，不知不觉又笑道：“也不能太漂亮，回头我舍不得吃怎么办？”
顾挽小心地睨着他，顿了顿，又小声说：“她好像不知道你妈妈已经……”
顾挽在一旁踩着小碎步直跺脚，小姑娘水水嫩嫩的，不经冻，鼻尖眉眼都是通红的。
“季言初。”
第20章 第20章
等了好一会儿，宽阔寂寥的大马路上，远远的还不见有车过来。寒风刺骨的吹着，北方室外待长了时间，能把人冻得怀疑人生。
那边默然一瞬，很快，他宠溺地笑了声：“傻子，早点睡吧，你明天说，也还是第一个。”
“祝你幸福未来圆满；祝你永远快乐！”
顾挽一直觉得,这个世上，性格不同的孩子有千万种，各种教育不同的父母有千万种，但总归,没有哪个父母是不爱自己孩子的。
季言初皱着眉，没什么情绪地说着这话，再次把围巾绕她脖子上，毋庸置疑地命令：“老实戴着。”
他随口无心的一句，顾挽听出不少寂寥，才弯起的唇线又缓缓拉直：“言初哥，以后每年你生日，我都要做那个第一个跟你说生日快乐的人。”
之后打架斗殴，抽烟喝酒，像是跟谁较着劲儿般，什么事情荒唐他干什么，带着自我放弃的鄙夷，不顾一切地朝着那个最黑暗的方向跑。
顾挽低着头，心里像被一层厚厚的棉花捂住，堵得慌：“我以为，至少这位……是极其疼爱你的。”
在他和一帮小混混约群架的时候，六七十岁的老人家，拦在他的面前，伤心欲绝的哭道：“今天你要是去，就从姥姥的尸体上踩过去。”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季言初，成年快乐！”
往下坠的那一刻，他看到温馨扭曲又释然的一张脸，仿若被噩魇困缚多年终得解脱。
顾挽莫名揪了揪自己的耳垂，支支吾吾嗯了声：“那你明天来我家吧，哥哥说要给你办个生日会，还叫了文涛哥他们。”
从火车站打车到顾家，已经是十一点半，季言初把他们兄妹放下，未做停留，径直回了季家别墅。
耳朵甫一贴上听筒，少女稍显稚嫩的嗓音，别扭地唱着还有点跑调的生日快乐歌便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后来，是姥姥拉住了他。
说来也奇怪，在那一刻，他才猛然意
她忽然顿住脚,又含糊不清的叫他全名,如低喃般的声音夹在凛冽呼啸的寒风里,被吹得七零八落。
他这一句，听上去像某种约定。
于是再多体谅，他也说服不了自己。他也是个活生生的人，扎一刀，也会连皮带骨，疼得掉眼泪。
“说了不好玩儿，你非得跟来。”
季言初伸手拦住车，将顾挽推送着坐进去，然后自己也跟着坐进来。
仿佛这样，就真能从中剥离与他的关系。
他偏头看向顾挽，对上她水光洌滟的眸子，似笑非笑的反问：“那不然呢？”
“姥姥好像只记得你和你妈妈。”
顾挽不再反抗，乖乖把嘴巴和鼻子都缩进他的围巾里，深深呼吸，还能闻到独属于他的淡淡皂香。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座机号，也没多想，直接按了接听。
一开始，他不知道季时青为什么不喜欢他，在他还未记事的时候，就已经和温馨分道扬镳。
顾挽点点头，可以肆无忌惮的耍赖：“我刚什么也没说。”
当晚十一点，他们回到迎江。
顾挽最不擅长唱歌，最简单的生日快乐也能唱得五音不全，她难为情地挠了挠头，小声道：“等过十二点啊，想做第一个跟你说生日快乐的人。”
季言初缓缓敛尽嘴角的笑意，不再半真半假的开玩笑，而是很认真的跟她说了句：“顾挽，谢谢你啊。”
因为她的话，季言初愣怔半秒，随即，又是许久的失神。
把你以前缺失的那些，统统补回来。
打骂其实都不是最伤人的，最刺痛人心的是眼神，是温馨看他犹如看最肮脏糜烂的垃圾一般，怨恨又嫌恶的眼神。
然后那一天，他被温馨从二楼阳台推了下去。
即便被抓包，顾挽仍旧一脸淡然，缓缓走过来：“你听清了？”
他无所谓地撇了下嘴角，仿若自己安慰自己：“没关系，有姥姥疼我就够了。”
到家刚回自己房间，还未洗漱，他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行。”他不以为意的笑，也不跟她计较，“那我就当什么也没听见。”
同学老师喜欢，其他家长朋友喜欢，所有的人都喜欢，但温馨依旧不喜欢。
“没关系的，反正以后每年都会有。”顾挽说。
“上次听见你和季叔叔吵架，我感觉你是在为你妈妈抱不平。”
那是不想让他活吗？是不是也因为这个,所以他才恐高？
从敬老院的二楼下来,顾挽一直沉默不语地跟在他身后，心口像坠着一块千斤巨石，说不上来难过多还是无名的憋屈更多。
顾挽躲闪着不要，他前一秒刚系好，后一秒她就把围巾解下来还他，又开始跟他顶嘴：“我觉得挺好玩的，至少我刚才把姥姥哄的很开心，姥姥开心我也开心。”
“你等我长大好不好？”
他走过去，把自己的围巾取下来给她，直接从头裹到脖颈，然后在她脖子后面系了个粗大的麻花结。
年纪小，不懂事的时候，也试图去万般讨好，尽力做个听话懂事，学习生活都不让人操心的乖孩子。
他走到路边等车，和之前从市里来这边不同，现在从郊区往市里走，出租车很少。
为什么最无辜的人，要受到这样的伤害？
顾挽猛地想起什么，轻瞟他一眼，状若随意的问：“所以，之前你拒绝林语姐姐说的，你爱的那个在暨安的人……就是姥姥咯？”
有一段时间，温馨一看到他就会情绪激动。
等我长大了,等我有爱一个人的能力了，到时候，我把所有的爱都给你！
他季言初这个人，好像由此真的被丢到了垃圾堆里，从心底开始一寸寸向外腐烂。
温馨那一推，直接将他彻底推进万丈深渊，把他心底里仅存的那点温度企盼也带走了。
从楼上推下来……
冷漠疏离得好像在叫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顾挽只觉匪夷所思，没有见过这种做人父母的，把孩子的一颗心，当做垃圾一样肆意践踏之后，又避如蛇蝎般厌弃。
难以想象,还会有父母是这样的。
顾挽紧了紧电话筒，无意识的点头。
空荡孤寂的房间，电话里缓慢轻柔的歌声宛如流水般，润物无声地淌过他早就干涸荒芜的心，带起熨帖的温度，让他终于有了丝感知暖意的能力。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说完，满怀期待地盯着他。
顾挽盯着他脖颈间那点凸起，目光久未收回：“你一直……都是那样叫你爸妈吗？”
“我姥姥老年痴呆，谁哄她都很开心。”
顾挽不敢去想他当时会是怎样的心情，就算是有那样的隐情,他又何其无辜。
这种意气用事的口吻，像是小孩子在撒娇，季言初笑了，也附和着逗她：“好，如果有人比你早，我也假装看不见。”
后来慢慢长大一些，从温馨那些歇斯底里的谩骂中渐渐得知，似乎都是因为他，季时青才选择离开这个家。
然后趁着即将要挂电话，忽又忍不住，壮着胆子说：“从这一刻起，属于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此后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她这么理直气壮的问，季言初反倒有丝不确定，眉尾一挑，承认：“风大，没太听清。”
她眼里的怜悯同情那么明显，季言初别开视线不去看。
安安静静的等她唱完，不知何时，眼眶里翻涌着热意，隔着电话，也怕被人发现，他捂住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才佯装平静的问：“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他自嘲地嗤笑了声，偏头看她的眼神清透却薄凉：“这点他们夫妻倒是默契，似乎更习惯我直呼其名，不喜欢我叫他们爸妈。”
温馨，季老板。
即便再不听话,再调皮捣蛋,就像顾远，她爸妈也还是把他当宝贝一样宠着。
远处的马路上，终于有辆车缓缓开了过来。
她顿了一秒，像是忍不住提前剧透，压着嗓音说了个秘密：“我前几天就去给你定了个蛋糕，超大，非常漂亮。”
] 想起这个，季言初有点想笑，心头的阴霾也因此稍稍消弭。
“我的言言那么乖，那么好，聪明又懂事，以后可能会成为企业家、医生、老师，或者更有成就的人，绝不该是沦为一个地痞流氓的结果。”
从侧面看过去，他五官轮廓的优点被完全突显出来，自额头开始的线条，一路高低起伏，流畅优美，一直蔓延到他的喉结。
季言初不知在想什么，神色漫不经心，有些失焦地眺望前方，淡淡道：“温馨走的时候，姥姥已经病了好几年，分不清谁是谁，我也索性没提。”
…
少年回过头，额间的碎发被风吹乱，荡在那双自带深情的眉眼间,他微偏着头,唇角扬起来,勾勒出一个极好看的弧度：“你刚是不是又偷偷叫我名字了？”
“……”
看了，连自己也要觉得自己是个可怜虫。
但其实并不是。
他从不乐意把自己的伤口揭开给人看。他擅于伪装，把自己伪装成一个阳光爽朗又温和善良的人。
“哇！”季言初真心有些期待，不知不觉又笑道：“也不能太漂亮，回头我舍不得吃怎么办？”
顾挽小心地睨着他，顿了顿，又小声说：“她好像不知道你妈妈已经……”
顾挽在一旁踩着小碎步直跺脚，小姑娘水水嫩嫩的，不经冻，鼻尖眉眼都是通红的。
“季言初。”
第20章 第20章
等了好一会儿，宽阔寂寥的大马路上，远远的还不见有车过来。寒风刺骨的吹着，北方室外待长了时间，能把人冻得怀疑人生。
那边默然一瞬，很快，他宠溺地笑了声：“傻子，早点睡吧，你明天说，也还是第一个。”
“祝你幸福未来圆满；祝你永远快乐！”
顾挽一直觉得,这个世上，性格不同的孩子有千万种，各种教育不同的父母有千万种，但总归,没有哪个父母是不爱自己孩子的。
季言初皱着眉，没什么情绪地说着这话，再次把围巾绕她脖子上，毋庸置疑地命令：“老实戴着。”
他随口无心的一句，顾挽听出不少寂寥，才弯起的唇线又缓缓拉直：“言初哥，以后每年你生日，我都要做那个第一个跟你说生日快乐的人。”
之后打架斗殴，抽烟喝酒，像是跟谁较着劲儿般，什么事情荒唐他干什么，带着自我放弃的鄙夷，不顾一切地朝着那个最黑暗的方向跑。
顾挽低着头，心里像被一层厚厚的棉花捂住，堵得慌：“我以为，至少这位……是极其疼爱你的。”
在他和一帮小混混约群架的时候，六七十岁的老人家，拦在他的面前，伤心欲绝的哭道：“今天你要是去，就从姥姥的尸体上踩过去。”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季言初，成年快乐！”
往下坠的那一刻，他看到温馨扭曲又释然的一张脸，仿若被噩魇困缚多年终得解脱。
顾挽莫名揪了揪自己的耳垂，支支吾吾嗯了声：“那你明天来我家吧，哥哥说要给你办个生日会，还叫了文涛哥他们。”
从火车站打车到顾家，已经是十一点半，季言初把他们兄妹放下，未做停留，径直回了季家别墅。
耳朵甫一贴上听筒，少女稍显稚嫩的嗓音，别扭地唱着还有点跑调的生日快乐歌便传进了他的耳朵里。
后来，是姥姥拉住了他。
说来也奇怪，在那一刻，他才猛然意
她忽然顿住脚,又含糊不清的叫他全名,如低喃般的声音夹在凛冽呼啸的寒风里,被吹得七零八落。
他这一句，听上去像某种约定。
于是再多体谅，他也说服不了自己。他也是个活生生的人，扎一刀，也会连皮带骨，疼得掉眼泪。
“说了不好玩儿，你非得跟来。”
季言初伸手拦住车，将顾挽推送着坐进去，然后自己也跟着坐进来。
仿佛这样，就真能从中剥离与他的关系。
他偏头看向顾挽，对上她水光洌滟的眸子，似笑非笑的反问：“那不然呢？”
“姥姥好像只记得你和你妈妈。”
顾挽不再反抗，乖乖把嘴巴和鼻子都缩进他的围巾里，深深呼吸，还能闻到独属于他的淡淡皂香。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座机号，也没多想，直接按了接听。
一开始，他不知道季时青为什么不喜欢他，在他还未记事的时候，就已经和温馨分道扬镳。
顾挽点点头，可以肆无忌惮的耍赖：“我刚什么也没说。”
当晚十一点，他们回到迎江。
顾挽最不擅长唱歌，最简单的生日快乐也能唱得五音不全，她难为情地挠了挠头，小声道：“等过十二点啊，想做第一个跟你说生日快乐的人。”
季言初缓缓敛尽嘴角的笑意，不再半真半假的开玩笑，而是很认真的跟她说了句：“顾挽，谢谢你啊。”
因为她的话，季言初愣怔半秒，随即，又是许久的失神。
把你以前缺失的那些，统统补回来。
打骂其实都不是最伤人的，最刺痛人心的是眼神，是温馨看他犹如看最肮脏糜烂的垃圾一般，怨恨又嫌恶的眼神。
然后那一天，他被温馨从二楼阳台推了下去。
即便被抓包，顾挽仍旧一脸淡然，缓缓走过来：“你听清了？”
他无所谓地撇了下嘴角，仿若自己安慰自己：“没关系，有姥姥疼我就够了。”
到家刚回自己房间，还未洗漱，他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行。”他不以为意的笑，也不跟她计较，“那我就当什么也没听见。”
同学老师喜欢，其他家长朋友喜欢，所有的人都喜欢，但温馨依旧不喜欢。
“没关系的，反正以后每年都会有。”顾挽说。
“上次听见你和季叔叔吵架，我感觉你是在为你妈妈抱不平。”
那是不想让他活吗？是不是也因为这个,所以他才恐高？
从敬老院的二楼下来,顾挽一直沉默不语地跟在他身后，心口像坠着一块千斤巨石，说不上来难过多还是无名的憋屈更多。
顾挽躲闪着不要，他前一秒刚系好，后一秒她就把围巾解下来还他，又开始跟他顶嘴：“我觉得挺好玩的，至少我刚才把姥姥哄的很开心，姥姥开心我也开心。”
“你等我长大好不好？”
他走过去，把自己的围巾取下来给她，直接从头裹到脖颈，然后在她脖子后面系了个粗大的麻花结。
年纪小，不懂事的时候，也试图去万般讨好，尽力做个听话懂事，学习生活都不让人操心的乖孩子。
他走到路边等车，和之前从市里来这边不同，现在从郊区往市里走，出租车很少。
为什么最无辜的人，要受到这样的伤害？
顾挽猛地想起什么，轻瞟他一眼，状若随意的问：“所以，之前你拒绝林语姐姐说的，你爱的那个在暨安的人……就是姥姥咯？”
有一段时间，温馨一看到他就会情绪激动。
等我长大了,等我有爱一个人的能力了，到时候，我把所有的爱都给你！
他季言初这个人，好像由此真的被丢到了垃圾堆里，从心底开始一寸寸向外腐烂。
温馨那一推，直接将他彻底推进万丈深渊，把他心底里仅存的那点温度企盼也带走了。
从楼上推下来……
冷漠疏离得好像在叫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顾挽只觉匪夷所思，没有见过这种做人父母的，把孩子的一颗心，当做垃圾一样肆意践踏之后，又避如蛇蝎般厌弃。
难以想象,还会有父母是这样的。
顾挽紧了紧电话筒，无意识的点头。
空荡孤寂的房间，电话里缓慢轻柔的歌声宛如流水般，润物无声地淌过他早就干涸荒芜的心，带起熨帖的温度，让他终于有了丝感知暖意的能力。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说完，满怀期待地盯着他。
顾挽盯着他脖颈间那点凸起，目光久未收回：“你一直……都是那样叫你爸妈吗？”
“我姥姥老年痴呆，谁哄她都很开心。”
顾挽不敢去想他当时会是怎样的心情，就算是有那样的隐情,他又何其无辜。
这种意气用事的口吻，像是小孩子在撒娇，季言初笑了，也附和着逗她：“好，如果有人比你早，我也假装看不见。”
后来慢慢长大一些，从温馨那些歇斯底里的谩骂中渐渐得知，似乎都是因为他，季时青才选择离开这个家。
然后趁着即将要挂电话，忽又忍不住，壮着胆子说：“从这一刻起，属于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此后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她这么理直气壮的问，季言初反倒有丝不确定，眉尾一挑，承认：“风大，没太听清。”
她眼里的怜悯同情那么明显，季言初别开视线不去看。
安安静静的等她唱完，不知何时，眼眶里翻涌着热意，隔着电话，也怕被人发现，他捂住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才佯装平静的问：“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他自嘲地嗤笑了声，偏头看她的眼神清透却薄凉：“这点他们夫妻倒是默契，似乎更习惯我直呼其名，不喜欢我叫他们爸妈。”
温馨，季老板。
即便再不听话,再调皮捣蛋,就像顾远，她爸妈也还是把他当宝贝一样宠着。
远处的马路上，终于有辆车缓缓开了过来。
她顿了一秒，像是忍不住提前剧透，压着嗓音说了个秘密：“我前几天就去给你定了个蛋糕，超大，非常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