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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抬头，就能看到被阳光照亮的那截楼梯,小姑娘乖乖巧巧的背着画板，从上面慢吞吞的走下来，即便看到他,也似乎永远是一脸不为所动的淡然。
她盯着眼前的某处虚空直发愣，向姥姥娓娓说道：“我认识他的时候，温阿姨已经去世了，我也不知道多久，当时言初哥十八岁，是被——”
话音未落，姥姥诧异扬声：“季时青死了？”
“这些年，言言应该过得很辛苦吧？”
说到此处，她下意识瞥了一眼姥姥，才继续道：“是被季叔叔从暨安接到迎江去读高三。”
“是不是温阿姨觉得，既然那个人死了，就死无对证，她可以放心大胆的生下孩子，可人算不如天算，最后，秘密还是被季叔叔知道了？”
车子开到敬老院，上楼刚进房间，姥姥忽然又说想吃蛋糕，她让季言初去给她买，还叮嘱她要买两份。
她之前说话，很少这么言语明朗，逻辑清晰，顾挽犹疑不定地打量她一眼，谨慎的问她：“姥姥，您……想起什么来了吗？”
姥姥欣慰地叹了口气，蓦地问顾挽：“挽挽，言言他妈妈……是不是走很久了？”
姥姥坐在窗前的轮椅上，看到季言初高大的身影从院子门口走了出去，她神情有片刻的恍惚，记忆忽而清晰又凌乱。
姥姥耷拉着眼皮，视线垂落在地上，沉默了半分钟，才说：“他们结婚三年多，一直怀不上孩子，季时青是个自尊心极强，极好面子的人，他不敢去医院检查到底是不是他的问题，自己不去，也不让馨馨去。”
所以每次，最后都是季言初忍气吞声的妥协。
老人被病魔折磨了几个月，虽然亲人离世难免伤痛，但至少不用再看着老人家生不如死，到最后走了，闻雅一家反倒替她松了一口气。
顾挽极轻地嗤笑了下：“于是，季叔叔要离婚，她不肯，他们互相折磨的同时，又把所有的愤怒怨恨化作暴力施加在从始至终才是最无辜的那个孩子身上，对吗？”
她记得姥姥糊涂的时候是不知道温馨去世了的，而且季言初也说过，他并没有在姥姥面前提及过温馨去世的事。
忽然有点后悔去听这个故事，也发现自己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宽容豁达。
顾挽有点摸不准她现在的心情，迟疑地点了下头：“嗯，差不多快六年了。”
只是姥姥有点接受不了,得到消息的那天,就已经偷偷抹过几次泪,后来去殡仪馆告别，情绪就更加低落，全程几乎没怎么说话。
顾挽抿紧唇，忍了忍，却还是问了句：“他们后来感情出问题，是因为温阿姨她……”
不知想起什么，姥姥不禁失笑，片刻，又略微拉下了嘴角：“可我从一开始就不看好他们，其实他们两个人的性格很像，都是偏执又疯狂的人，爱则爱得热烈纯粹，可一旦感情出现问题，又都会歇斯底里的不退不让。”
虽然因为闻雅的关系，良娣奶奶一直对她没个好脸色，但是想起第一次见她，小老太太说话很急，牙齿还总漏风的样子，依然觉得很可爱。
顾挽眼皮颤了颤，抬眸看向姥姥，似乎故事接下来的走向，她也能猜到个大概。
或许只是因为没有一个知情人可以让他追问，也或许，即使有那么一个人，问了，势必又要引出另一段尴尬来。
所以他这么多年，才一直克制着自己，不闻不问。
第61章 第61章番外一
七月底，良娣奶奶去世的噩耗传来。
所以顾挽有些为难，恰恰又是良娣奶奶刚走她正伤心的档口，所以尤其害怕自己有什么言语不当，会刺激到老人。
没提防她会猛然间问出这样一句，顾挽呆呆地看向她，一时不确定该怎么回答。
“后来……”
顾挽探听之前，也在心里考虑衡量了许多。会不会显得自己很多事？这算不算侵犯季言初的**？他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
季言初心里有点难受，临走前悄悄交代顾挽，让她陪着老人多说说话。
她仿佛痛心又气愤地摇头：“他们三个倒都是走得干干净净，我可怜的言言到底是做了什么孽，要摊上他们这样的父母？
时间仿佛能回到他十八岁的那年,他总靠在背阳的墙边等顾挽下课。
上班的画室与季言初的律所就隔了一条街，隐在市中心最繁华的cbd大楼后面，颇有闹中取静的韵味。
“馨馨和季时青是高中同学，说起来，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个人高中那会儿就在一起。为了这事儿，班主任没少请家长。”
“冤孽啊，都是冤孽！”
“言初哥在迎江也没读多久，一年都不到，季叔叔又因为公司出问题被相关部门稽查，然后跟着……也去世了。”
“但年少时的感情嘛，比较单纯无畏，似乎越是有外力阻挠，反倒更加情比金坚似的。”
顾挽这天也请了假，陪着季言初和姥姥一起来送别。
“嗯，非常辛苦。”
果然，提到季时青，姥姥眉头一皱，脸色也变得难看，但到底，也没打断顾挽的话。
他们的爱绝不会因为这个而丝毫受到影响，好的坏的，那是他的，自然也是她的。
顾挽耳尖，一下就听出了这话里的怪异之处。因为季言初非比寻常的身世，她几乎是下意识断定，姥姥话里的那第三个人，应该就是季言初的生父了。
见她僵在那里半天没说话，姥姥面色柔和下来，指了下旁边的椅子，和蔼的说：“你们不用瞒着我，我都知道。”
姥姥沉默无言，验证了她的猜测没错。
那些细枝末节虽然记得模糊，但这一点，她却尤为笃定。
仿佛上一刻，眼前还是他十几岁的样子，每次来看她，总带着一身的伤，怎么问，都倔强的说是不小心摔的。
季言初很担忧姥姥的状态，把她一个人送回敬老院不放心，车上好说歹说的劝。
等他走后，房间里陷入短暂的安静。
姥姥偏头看着窗外，不知是不是又想起了良娣奶奶，叹了口气，喃喃的说：“我们那帮老伙计在一起也待不了几天，多待一天就赚一天，你们就别为难我了。”
回来的路上，车上的气氛尤为沉重，顾挽是第一次去殡仪馆送别逝者，情绪一时也有点缓不过来。
“凭什么？”顾挽忽然气愤的问。
他那么渴望爱，渴望家庭的一个人，说不在意，那绝对是假的。
不敢问，不能问，但并不代表他不想。
她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说到后面，眼圈有点发热，分不清是因为对温馨季时青的气愤多，还是对季言初的心疼更多。
老人对这个时间跨度意外地睁了下眼，表情顿在那里一时忘了反应，之后好半晌，才仿佛从某段回忆里抽回思绪，唏嘘怅然地深深叹了口气。
一眨眼，单薄清瘦的少年长大了，不再是脆弱可欺的小可怜，不仅变得伟岸强大，甚至身边都有了风雨不弃的那个人，也不再落寞孤独。
“我不回去了。”
“嗯。”姥姥慢悠悠地点头，视线不知不觉又朝窗外很远的地方飘：“……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每当夕阳西下，暖橘色的光斜斜照进巷子,季言初从这里走过,去接顾挽下班的时候，也还是会有种虚实交错的恍惚感。
‘出轨’两个字她说不出口，那毕竟是季言初的妈妈。仿佛这个污点一说出来，那不堪的污渍也会沾染到季言初的身上。
可最终，这些杂七杂八的想法都被她摒弃在脑后，不管他的身世有多不堪，他依然是他。
这个问题，季言初不是和她争论过一两次，老人每次都态度很坚决，软磨硬泡都无济于事，偏偏又不能跟她急，她还有个高血压。
顾挽不忍心。
要到多年以后的现在,他才明白,那双故作冷淡的眼睛里,当时到底掩藏了多少秘而不宣的情绪……
平时他们给姥姥买蛋糕就习惯性买两份，一份给她，一份给良娣奶奶。
“姥姥，要不您还是搬回来住吧？”
“可没过多久，馨馨竟然发现自己怀孕了，她本来是完全没想过要这个孩子的，结果偏偏也是巧了，和她一夜的那个男的也是个短命鬼，聚会之后还没一个月，竟然出车祸死了。”
停顿片刻，等顾挽搬着椅子坐到了她旁边，才又笑着说：“回来的车上，我突然想起来了，我看过的那张，是我女儿温馨的遗照。”
于是，在那个余晖铺满窗棂的下午，姥姥将多年前的故事，说给了顾挽听——
不等顾挽说话，她径直解释：“今天在殡仪馆看到良娣那张遗照，我想了很久，仿佛以前……也在哪里见过这种照片。”
也不知怎么，她想起多年前，知道自己身世后沿街游荡的季言初，以及上一次，他因为一句‘你不再是一个人’而失控和压抑的呜咽。
说到这里，姥姥似乎有些艰难，顿了顿，却还是继续往下道：“后来有一次，他们同学聚会，季时青生意忙，就让馨馨一个人去了，我不知道那晚是怎么促成事情发生的，事后馨馨很后悔，跟我哭了好几次。”
暑假的第二个星期,顾挽就把兼职工作稳定下来了。
他们，三个？
姥姥说：“其实故事很简单，不过是一场狗血俗套的造化弄人罢了。”
通往画室的楼下，也有一条不长不短的巷子,好在不是迎江那种偏僻寂静的,人来人往,豁亮而喧闹。
顾挽也从旁帮腔：“是啊姥姥，您回来住吧，您一个人在敬老院，言初哥就总挂着，干啥心里都不踏实。”
顾挽无言，缓缓握住姥姥的手，视线垂得很低，沉默良久后，才若有似无地点了下头。
] 一抬头，就能看到被阳光照亮的那截楼梯,小姑娘乖乖巧巧的背着画板，从上面慢吞吞的走下来，即便看到他,也似乎永远是一脸不为所动的淡然。
她盯着眼前的某处虚空直发愣，向姥姥娓娓说道：“我认识他的时候，温阿姨已经去世了，我也不知道多久，当时言初哥十八岁，是被——”
话音未落，姥姥诧异扬声：“季时青死了？”
“这些年，言言应该过得很辛苦吧？”
说到此处，她下意识瞥了一眼姥姥，才继续道：“是被季叔叔从暨安接到迎江去读高三。”
“是不是温阿姨觉得，既然那个人死了，就死无对证，她可以放心大胆的生下孩子，可人算不如天算，最后，秘密还是被季叔叔知道了？”
车子开到敬老院，上楼刚进房间，姥姥忽然又说想吃蛋糕，她让季言初去给她买，还叮嘱她要买两份。
她之前说话，很少这么言语明朗，逻辑清晰，顾挽犹疑不定地打量她一眼，谨慎的问她：“姥姥，您……想起什么来了吗？”
姥姥欣慰地叹了口气，蓦地问顾挽：“挽挽，言言他妈妈……是不是走很久了？”
姥姥坐在窗前的轮椅上，看到季言初高大的身影从院子门口走了出去，她神情有片刻的恍惚，记忆忽而清晰又凌乱。
姥姥耷拉着眼皮，视线垂落在地上，沉默了半分钟，才说：“他们结婚三年多，一直怀不上孩子，季时青是个自尊心极强，极好面子的人，他不敢去医院检查到底是不是他的问题，自己不去，也不让馨馨去。”
所以每次，最后都是季言初忍气吞声的妥协。
老人被病魔折磨了几个月，虽然亲人离世难免伤痛，但至少不用再看着老人家生不如死，到最后走了，闻雅一家反倒替她松了一口气。
顾挽极轻地嗤笑了下：“于是，季叔叔要离婚，她不肯，他们互相折磨的同时，又把所有的愤怒怨恨化作暴力施加在从始至终才是最无辜的那个孩子身上，对吗？”
她记得姥姥糊涂的时候是不知道温馨去世了的，而且季言初也说过，他并没有在姥姥面前提及过温馨去世的事。
忽然有点后悔去听这个故事，也发现自己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宽容豁达。
顾挽有点摸不准她现在的心情，迟疑地点了下头：“嗯，差不多快六年了。”
只是姥姥有点接受不了,得到消息的那天,就已经偷偷抹过几次泪,后来去殡仪馆告别，情绪就更加低落，全程几乎没怎么说话。
顾挽抿紧唇，忍了忍，却还是问了句：“他们后来感情出问题，是因为温阿姨她……”
不知想起什么，姥姥不禁失笑，片刻，又略微拉下了嘴角：“可我从一开始就不看好他们，其实他们两个人的性格很像，都是偏执又疯狂的人，爱则爱得热烈纯粹，可一旦感情出现问题，又都会歇斯底里的不退不让。”
虽然因为闻雅的关系，良娣奶奶一直对她没个好脸色，但是想起第一次见她，小老太太说话很急，牙齿还总漏风的样子，依然觉得很可爱。
顾挽眼皮颤了颤，抬眸看向姥姥，似乎故事接下来的走向，她也能猜到个大概。
或许只是因为没有一个知情人可以让他追问，也或许，即使有那么一个人，问了，势必又要引出另一段尴尬来。
所以他这么多年，才一直克制着自己，不闻不问。
第61章 第61章番外一
七月底，良娣奶奶去世的噩耗传来。
所以顾挽有些为难，恰恰又是良娣奶奶刚走她正伤心的档口，所以尤其害怕自己有什么言语不当，会刺激到老人。
没提防她会猛然间问出这样一句，顾挽呆呆地看向她，一时不确定该怎么回答。
“后来……”
顾挽探听之前，也在心里考虑衡量了许多。会不会显得自己很多事？这算不算侵犯季言初的**？他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
季言初心里有点难受，临走前悄悄交代顾挽，让她陪着老人多说说话。
她仿佛痛心又气愤地摇头：“他们三个倒都是走得干干净净，我可怜的言言到底是做了什么孽，要摊上他们这样的父母？
时间仿佛能回到他十八岁的那年,他总靠在背阳的墙边等顾挽下课。
上班的画室与季言初的律所就隔了一条街，隐在市中心最繁华的cbd大楼后面，颇有闹中取静的韵味。
“馨馨和季时青是高中同学，说起来，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个人高中那会儿就在一起。为了这事儿，班主任没少请家长。”
“冤孽啊，都是冤孽！”
“言初哥在迎江也没读多久，一年都不到，季叔叔又因为公司出问题被相关部门稽查，然后跟着……也去世了。”
“但年少时的感情嘛，比较单纯无畏，似乎越是有外力阻挠，反倒更加情比金坚似的。”
顾挽这天也请了假，陪着季言初和姥姥一起来送别。
“嗯，非常辛苦。”
果然，提到季时青，姥姥眉头一皱，脸色也变得难看，但到底，也没打断顾挽的话。
他们的爱绝不会因为这个而丝毫受到影响，好的坏的，那是他的，自然也是她的。
顾挽耳尖，一下就听出了这话里的怪异之处。因为季言初非比寻常的身世，她几乎是下意识断定，姥姥话里的那第三个人，应该就是季言初的生父了。
见她僵在那里半天没说话，姥姥面色柔和下来，指了下旁边的椅子，和蔼的说：“你们不用瞒着我，我都知道。”
姥姥沉默无言，验证了她的猜测没错。
那些细枝末节虽然记得模糊，但这一点，她却尤为笃定。
仿佛上一刻，眼前还是他十几岁的样子，每次来看她，总带着一身的伤，怎么问，都倔强的说是不小心摔的。
季言初很担忧姥姥的状态，把她一个人送回敬老院不放心，车上好说歹说的劝。
等他走后，房间里陷入短暂的安静。
姥姥偏头看着窗外，不知是不是又想起了良娣奶奶，叹了口气，喃喃的说：“我们那帮老伙计在一起也待不了几天，多待一天就赚一天，你们就别为难我了。”
回来的路上，车上的气氛尤为沉重，顾挽是第一次去殡仪馆送别逝者，情绪一时也有点缓不过来。
“凭什么？”顾挽忽然气愤的问。
他那么渴望爱，渴望家庭的一个人，说不在意，那绝对是假的。
不敢问，不能问，但并不代表他不想。
她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说到后面，眼圈有点发热，分不清是因为对温馨季时青的气愤多，还是对季言初的心疼更多。
老人对这个时间跨度意外地睁了下眼，表情顿在那里一时忘了反应，之后好半晌，才仿佛从某段回忆里抽回思绪，唏嘘怅然地深深叹了口气。
一眨眼，单薄清瘦的少年长大了，不再是脆弱可欺的小可怜，不仅变得伟岸强大，甚至身边都有了风雨不弃的那个人，也不再落寞孤独。
“我不回去了。”
“嗯。”姥姥慢悠悠地点头，视线不知不觉又朝窗外很远的地方飘：“……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每当夕阳西下，暖橘色的光斜斜照进巷子,季言初从这里走过,去接顾挽下班的时候，也还是会有种虚实交错的恍惚感。
‘出轨’两个字她说不出口，那毕竟是季言初的妈妈。仿佛这个污点一说出来，那不堪的污渍也会沾染到季言初的身上。
可最终，这些杂七杂八的想法都被她摒弃在脑后，不管他的身世有多不堪，他依然是他。
这个问题，季言初不是和她争论过一两次，老人每次都态度很坚决，软磨硬泡都无济于事，偏偏又不能跟她急，她还有个高血压。
顾挽不忍心。
要到多年以后的现在,他才明白,那双故作冷淡的眼睛里,当时到底掩藏了多少秘而不宣的情绪……
平时他们给姥姥买蛋糕就习惯性买两份，一份给她，一份给良娣奶奶。
“姥姥，要不您还是搬回来住吧？”
“可没过多久，馨馨竟然发现自己怀孕了，她本来是完全没想过要这个孩子的，结果偏偏也是巧了，和她一夜的那个男的也是个短命鬼，聚会之后还没一个月，竟然出车祸死了。”
停顿片刻，等顾挽搬着椅子坐到了她旁边，才又笑着说：“回来的车上，我突然想起来了，我看过的那张，是我女儿温馨的遗照。”
于是，在那个余晖铺满窗棂的下午，姥姥将多年前的故事，说给了顾挽听——
不等顾挽说话，她径直解释：“今天在殡仪馆看到良娣那张遗照，我想了很久，仿佛以前……也在哪里见过这种照片。”
也不知怎么，她想起多年前，知道自己身世后沿街游荡的季言初，以及上一次，他因为一句‘你不再是一个人’而失控和压抑的呜咽。
说到这里，姥姥似乎有些艰难，顿了顿，却还是继续往下道：“后来有一次，他们同学聚会，季时青生意忙，就让馨馨一个人去了，我不知道那晚是怎么促成事情发生的，事后馨馨很后悔，跟我哭了好几次。”
暑假的第二个星期,顾挽就把兼职工作稳定下来了。
他们，三个？
姥姥说：“其实故事很简单，不过是一场狗血俗套的造化弄人罢了。”
通往画室的楼下，也有一条不长不短的巷子,好在不是迎江那种偏僻寂静的,人来人往,豁亮而喧闹。
顾挽也从旁帮腔：“是啊姥姥，您回来住吧，您一个人在敬老院，言初哥就总挂着，干啥心里都不踏实。”
顾挽无言，缓缓握住姥姥的手，视线垂得很低，沉默良久后，才若有似无地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