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门的冤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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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什么？”

    姜南晚上直播一直没有看微信消息，看到截图才切到群聊去翻了翻。

    姜南根本没有出去的余地。

    周围喧闹的声音像是突然被静止，姜南看着他，思绪有些恍惚。

    最后成功失眠。

    等他收拾完出来，发现周淮之那边又发来了消息，问他拿到药膏了没有。

    他的眼睛里还带着朦胧睡意，呆呆看着周淮之的样子像是一只无害的猫。

    姜南蓦地抬头，与身旁的周淮之四目相对。

    看到周淮之言简意赅的“可以”两个字有些恍惚。

    每天往你私信表白的人都能绕学校一圈了，周淮之两句话算什么！稳住！不要飘！

    姜南丢开手机拿手盖住脸，脑补了一下自己和周淮之单独吃饭的场景。

    一想到自己那封被扫落在地的信，姜南的怨念又回来了。

    偏偏就是简单的“可以”两个字，让姜南感觉心口麻麻的。

    “你笑什么？”陆野指了指嘴角。

    让他时不时低头看看靠在自己肩膀上睡觉的人。

    【姜汁撞南：我很忙的。】

    姜南从他身边走过，提着相机包下了车。

    找到倚靠的东西，熟睡中的姜南下意识蹭了蹭。

    【姜汁撞南：行吧，我看看行程安排。】

    周淮之上前两步，伸手扶住他一晃一晃的脑袋。

    想想都很动心……

    姜南还没有醒。

    和群里陆野叫他请吃饭一样，依旧是言简意赅的两个字。

    带队的老师在点名，年少时的姜南听到他应了一声：“到。”

    于是他也不急着去洗澡，盘腿坐在单人沙发上给周淮之回消息。

    眼看周淮之的身影越来越近，姜南收回视线，无声地嗤笑了一声，转身往前面走。

    过近的距离让姜南没有反应过来，眨了眨眼。

    陆野看了他一眼，还想再说什么。

    睡前他本市符合约会的餐厅都看了一遍，又将和周淮之短短的几句聊天记录看了两遍。

    他偏头看向姜南，视线从姜南挺翘的鼻梁一路往上，停在眉尾处。

    姜南前一天晚上失眠到凌晨四点，困到极致的他一上车就靠着椅背闭上眼，不到两分钟就顺利进入睡眠。

    是什么东西值得他写一个月？

    攀岩队的室外拍摄地点定在市郊的溪南山。

    大家八点在攀岩馆门口集合，统一乘坐攀岩队的中巴车。

    周淮之一手扶着姜南，顺势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然后调整坐姿，让姜南恰好靠在他的肩上。

    陆野：“……”

    周淮之唇角的弧线一秒消失：“你看错了。”

    姜南在调试无人机，调完后过去简单和大家

    【Zhou：好。】

    所以他一路过来是靠在周淮之肩膀上睡的？

    周淮之又问：“看什么？”

    手指在发送的按钮放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打消了念头，动手给周淮之改了个备注——【有眼无珠周淮之】

    看你妹。

    再说了，腿上那点磨伤只是看起来严重，休息几天也就好了，他哪有那么娇气。

    溪南山是攀岩队常来的野外训练基地，到了拍摄的位置，陆野招呼大家整合队伍。

    行吧，白天忙社团工作，晚上还要女装直播，确实挺忙的。

    周淮之个高腿长，原本还算宽敞的座椅空间对他来说略显拥挤，屈起的膝盖顶在前面的椅背，另一只脚甚至还放在过道的位置。

    梦境和现实连接，姜南的思绪逐渐清晰。

    【Zhou：看你意思。】

    周淮之看到这条信息，唇角扬了一下。

    姜宝同学！你可是国内十大平台的热门女主播！粉丝近千万！

    果然看到了那颗小小的青春痘。

    可惜姜南并不知道。

    那周淮之刚才为什么不说？

    他发来的是攀岩群里的陆野让他请吃饭截图。

    周淮之给他……靠了一路？

    “哦。”姜南从座椅上起身，用腿碰了碰周淮之的膝盖，懒洋洋地说：“劳烦让让。”

    但坐他旁边的周淮之总有股温热的气息扑扇在自己颈边的感觉。

    姜南回头望去，恰好看到周淮之从车里下来。

    姜南不明所以：“什么？”

    操。

    明明像是质问，却又带着难掩的委屈。

    一旦碰见这个人，记忆的盒子便会自动开启，连钥匙都是多余

    今天也不例外。

    【记得明天再来问问，万一轮到你了呢。】

    人员到齐后，司机启动车子出发。

    人总是这样，即使明知道不可能，可仍旧停不下蠢蠢欲动的心。

    对姜南来说，明明是周淮之先加的好友，自己却上赶着问他为什么不回复。

    【姜汁淮南：想吃什么都可以吗？】

    姜南下了车，正在安排人拿拍摄的器材的陆野见他下来，笑嘻嘻地问：“姜宝睡醒啦？我们王牌的肩膀还可靠吗？瞧你睡得香的咧。”

    少年时代的周淮之穿着蓝白校服，身影如青松般挺拔。

    这是专门来关心自己的？

    周淮之的疑惑一闪而过。

    送上门的冤大头，不宰白不宰。

    周淮之也没有多想：“到了。”

    “哦。”陆野看了看睡着的姜南，莫名其妙地挠了挠头。

    周淮之比了个安静手势。

    【Zhou：[图片]有什么想吃的？】

    等等！

    周淮之看着他的背影，琢磨了下他刚才那句“我写了一个多月，你就不能看一眼吗”的话。

    于是他干脆不回复，动手拆了假发，又去卸了个妆。

    那一刻他记住了周淮之这个名字。

    重点是周淮之居然还真答应了，他是什么冤大头吗？

    只是在这一系列的过程中，他的动作不自觉比平时快了许多。

    他看着窗口半晌，手指慢慢敲下一行字。

    车子在半山腰的停车场停下，大家陆陆续续起身下车。

    姜南睡得很熟，呼吸平稳，并没有因此醒过来。

    从学校到溪南山一个半小时，全程姜南都在睡觉，他戴着耳塞睡得很安分，连呼吸都很轻。

    -

    姜南给手机充上电，起身去洗澡。

    周淮之确实没有故意不回复，他加姜南的时候姜南正在直播，后来他虽然开着姜南的直播间，却是放在一旁去忙自己的事情。

    这么善良当初怎么不答应自己呢？不谈恋爱当个朋友也好啊！好歹给自己发个好人卡啊！

    姜南一愣。

    姜南深吸了口气，冷静了一下，一秒重回高冷人设。

    周淮之眼下像是不忙了，信息回得很快，似乎他刚才确实是在忙。

    而且自己也还没有谢过对方。

    原来只是被自己尘封在记忆的角落罢了。

    周淮之无声地勾了下唇，收回视线就看到前面座位的陆野正盯着自己。

    “周淮之。”

    他愣愣地看着周淮之穿过人群，站到了高一（1）班的队伍里。

    姜南这会儿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看来确实是同一个人。

    【姜汁撞南：拿了，谢谢。】

    陆野道：“你不是睡了一路吗？淮之一动不动给你靠了一路，令人感动。”

    他腹诽了一句，嘴上说道：“没什么，说梦话呢。”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是以周淮之上车就看到他靠着椅背睡着了，身体歪歪斜斜的，随时都要滑倒的样子。

    他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早就忘记关于周淮之的一切。

    这让姜南在周淮之面前有种棋差一着的不爽感。

    【Zhou：不用客气。】

    存在感不能说很强，但是无法忽视。

    毕竟，周淮之给的药膏，确实挺好用的。

    梦中他递给周淮之的情书被扫落在地，还来不及捡起，突然被人推了一把，整个人一激灵就脱口而出：“我写了一个多月，你就不能看一眼吗？！”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周淮之。

    柔软的发丝拂过周淮之的脖子，带来一丝丝难掩的痒意。

    【Zhou：可以。】

    周淮之伸手推了推他：“醒醒。”

    当年的身影和眼前的人重叠，姜南说不清这一瞬间心里是什么感觉。

    所以到底是看什么？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姜南这几天因为和周淮之重逢，已经连续三天梦到当年自己被周淮之拒绝的场景了。

    按照两人的关系，话题聊到这里似乎就应该结束了，但是姜南心里并不愿意。

    给攀岩队拍照是他在社团的工作，穿安全带上墙拍摄也是他想要拍更好的照片，怎么也扯不到周淮之的责任上。

    姜南觉得自己也应该晾一晾周淮之。

    难过算不上，酸涩却无法忽视。

    时间好像倒流到了高一那一年，他们班和周淮之所在的班级联合搞实地践学，周淮之也是最后一个从学校的大巴车下来的。

    【姜汁撞南：是单独请我，还是请群里的人？】

    周淮之从位置上起来，给他让了路。

    隔天。

    顺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