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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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每一回，都会拿调羹一点点撇干净，很是合他的胃口。

    至于喜不喜欢，对于他许凤洲而言，根本不重要。

    自他回来后，她总也起不来床，秋霜都笑话她了。

    她将食盒搁在桌上，掀开最上头的盖子。

    书房里还亮着灯。

    他故意用眼睛去蹭她的脖颈。

    许相爷问：“可有问题？”

    但是骨子里其实一点儿也没变，做起事情来不留余地，为人诟病。

    如今父亲这么一问，他不知怎么想到自己房里养的那只小猫。

    云晴真怕他会这么做，偏过绯红的脸颊，任由他为所欲为。

    许相爷成婚晚，亡妻身子又不好，年近三十才得了这么一个宝贝儿子，难免过分宠溺。

    明明昨日她就放在这儿了，怎会不见了？

    自己儿子什么脾性，当父亲的自然最清楚,若是娶个同样个性要强的来，婚后必定不睦。

    云晴圈着他的脖颈，羞涩地在他嘴上亲了一下。

    一直折腾到暮色四合，许凤洲才心满意足。

    云晴被他逗得“咯咯”笑起来，讨饶，“阿耶，痒！”

    许凤洲忙捉着她的手查看，果然瞧见她白嫩的指尖多了红痕。

    云晴瞧着他担忧的模样，心里暖洋洋，依偎在他怀里，问：“许二叔，为何不许我，去帮忙？”

    原本只是浅尝则止，谁知亲着亲着便有些忍不住，将她压在书案上。

    他这才想起今早出门前，她曾说过要炖些药膳给他暖胃。

    许凤洲闻着味有些饿了，扫了一眼那汤盅。

    他连两家姑娘生得是圆是扁都没瞧清，谈何属意？

    许凤洲倚在门旁瞧了好一会儿，问道：“大半夜不睡觉，做什么？”

    她一脸疑惑地蹲在书架前。

    “真不要？”他舔/弄着她的耳朵，嗓音沙哑，“前日夜里，是谁咬着我不放，还溺湿了床褥？”

    他眼睫生得极长，刺得云晴脸颊有些痒。

    他皱眉，“是不是雪天路滑，汤洒了，所以烫到手？”

    从前忙着寻自己的妹妹，根本无心思考虑终身大事。

    许相爷缓缓道：“性子如何，也要相处了解方能知晓。明儿你不是要同妹妹还愿。让赵姨娘以你妹妹的名义发帖子，邀请两家小姐同去，也好了解一二。”

    云晴并不知今日的宴会实则是为他相看各家贵女，信以为真，心里如同浸了蜜一样甜，小声道：“帮一下，也无妨。”

    从某种意义上来看，他比他这个父亲，更加适合做许家家主。

    一推门进去，他就瞧见正猫着腰在书架前翻找东西的瘦弱身影。

    他其实对于自己的婚事未曾有太大的期许。

    许凤洲用完晚膳后被父亲留下来吃茶。

    清亮的鸡汤上头浮着红枣与枸杞，让人看着就食指大动。

    许相爷搁下茶碗，缓缓道：“二郎心里可有人选？”

    他为人挑剔，炖好的鸡汤一定要把上头浮出来的油才肯吃。

    想要与许家联姻的，不是世家大族，就是皇亲贵族。

    许凤洲回书房时，已经很晚。

    云晴偏过脸看他一眼，哭红的眼湿漉漉地，乖得不得了。

    他一边扣着蹀躞玉带，一边道：“今晚我要陪父亲与妹妹用晚膳，你自己用晚膳吧。”

    若是她真闹起来，那他就多许她些钱财。

    她想着他胃不好，一时舍不得松手，所以被烫了。

    许凤洲想起已经承诺云晴的事儿，一声没说话。

    他还很年轻，一出生便拥有旁人穷其一生，都无法企及的权力，财富，地位。

    毕竟，他已经用惯她，而且她也真心实意待自己好。

    许凤洲在她离开前，一把捏住她的下颌，含住她的唇瓣轻轻吸吮。

    如今寻回妹妹，自然该成婚，传承子嗣。

    许凤洲颔首，“如此也好。”

    云晴羞得去捂他的嘴，却被他拉至头顶。

    想管也管不了了。

    后来妻子早逝，妹妹走失，他一夜之间好像长大了，开始收敛脾性，为他分忧，肩负起家族责任。

    许凤洲俯下身在她额头亲了一下，方起身离去。

    许凤洲不自觉松了一口气，把她抱坐在腿上，亲亲她冻得冰凉的脸颊，“饿疼了。喂我。”

    云晴一听可出府，哪有不答应的道理，高兴得不得了，“许二叔，真好！”

    再者，后宅安宁，他才能专心仕途与家族。

    云晴服侍他漱了口，一边拿帕子替他擦拭着嘴，一边好奇地问起宴会之事。

    云晴躺了约有两刻钟的功夫才缓过劲儿来，想起答应小英的事儿，撑着疲累的身体从床上起来。

    随即他自己的反应感到诧异。

    许凤洲一时怔住。

    许凤洲将她抱坐在腿上，用指腹轻轻地摩挲着那一块头皮。

    待他说完，许相爷温声问道：“那么二郎，更属意哪一家的姑娘呢？”

    云晴脸微微红，勺了一勺鸡汤吹凉，喂到他嘴边，小声抱怨，“下回，莫要吃，那么多酒。”

    他眉头紧蹙，“也不知小心些！”

    头顶已经起了一个包，好在不算太严重。

    许凤洲睨她一眼，“管我？”话虽如此，还是张嘴吞了下去。

    这么多年来，多少麻烦的军国大事砸到他头上，他都游刃有余，竟为这点儿根本算不得事的问题慌乱。

    云晴见瞒不过他，“嗯”了一声。

    许凤洲忙大步走过去替她查看。

    她忙制止，双颊绯红，眼睫颤得厉害，“不，不要了。”

    他却不许她偏过去，捏住她的下颌，让她看着自己是如何要她。

    许凤洲捉着她的手指，轻轻地吹了两口气，“你的一切都是我的，没我的允许，一点儿也不许伤着。”

    一盅鸡汤被他吃得干干净净。

    虽说家族利益重要，但是在一个父亲的眼里，儿女的终身幸福也同等重要。

    他一时又想起她昨夜为照顾自己，几乎一夜没睡，熬得眼睛都红了，一颗冷硬的心不免有些动容。

    也不曾尝过失败的滋味，眉眼间意气风发，踌躇满志。

    也不知她在翻找些什么，竟连他回来都不曾发现。

    “真是笨，汤有手重要吗？”

    云晴这时上前，把手放在他胃部，抬起满是忧色的澄澈眼眸，“还疼吗？”

    云晴哪里晓得他突然出现，也不敢反驳。

    “还好。”许凤洲心不在焉地应和，伸出指尖抚摸着她微红的眼，“哭了？”

    这会儿暮色四合，书房内暗沉沉。

    云晴累得手指头都不想动，静静地躺在他怀里，听着他如同战鼓一般的心跳。

    “长安的贵女，是不是，生得特别好看？”

    云晴吓了一跳，猛地起身，不小心磕到柜子，疼得眼眶都湿了。

    彼此情投意合固然好，若是无法，至少做到相敬如宾。

    大约休息了两刻钟的功夫，许凤洲起身更衣。

    云晴这会儿已经提着食盒入内。

    许凤洲挑眉，“光是嘴上觉得我好？”

    她举着烛火在书架上找好一会儿，也没找到她的那本书医书。

    “又瞎叫！”许凤洲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温声道：“明日我要带妹妹去大慈恩寺还愿，可想去？”

    好在这么多年，除却为了妹妹不肯娶亲外，他事事以家族利益为先，从来不会感情用事。

    云晴舒服地窝在他怀里，

    许凤洲抿了一口茶，道：“依照目前来看赵伯爵家与靖国公家倒是不错。赵伯爵乃是朝廷新贵，风头正盛。从长远利益来看，靖国公出自河东崔氏，根深蒂固，世家与世家联姻，自然更好。”顿了顿，又道：“只是他家那位世子实在太胡闹，名声着实不好。”

    他谈论自己的婚事，就像是处理族中事务，事事从利益的角度出发，丝毫不夹杂私人情感。

    她已经沐浴过，换了一件墨绿色的齐胸襦裙，后颈处露出的那截脖颈莹白若玉。

    再加上他政务繁忙，对他疏于管教。

    他沉默片刻，道：“性子温婉些即可。”

    “那也不许，你只需要服侍我一个就好。”许凤洲轻吻着她白嫩的脸颊，说不出的舒心。

    许相爷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与自己年轻时容貌相似，但是性情截然不同的儿子。

    许凤洲顿了一下，道：“那些粗活有什么可干，伤了手可如何是好？”

    许凤洲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

    他拨弄着她脚踝上叮当作响的金铃，“不许不要，不然明日也让你下不去床……”

    她本来都答应柳嬷嬷了，谁知被他拦了下来，说没他的允许，以后都不许去前头帮忙。

    他是主子，成婚乃是天经地义之事，难不成害怕她一个婢女知晓不成？

    云晴伸手去推他的脸，反被他捉住两只手背到身后去。

    许凤洲心里没来由地涌起一丝慌乱。

    等到旁人带着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儿子上门告状时，他才知晓，自己的儿子已经成了长安的霸王，乖张暴戾，傲慢跋扈，混起来谁都敢打。

    一瞬间，一股子诱人的鸡汤香味弥漫开来。

    她闻言，有些羞愧，“方才不小心，滑倒，磕了手。”

    不像是磕的，倒像是烫伤。

    她出身不好，性子实在太娇弱，若主母性子要强，定要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