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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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枝繁叶茂的大树上有几只鸟儿正叽叽喳喳地打架，很是热闹。

    她连忙在他脸颊亲了一口。

    春杏道：“赵姨娘说想要以小小姐的名义举办一场赏花会，一来是让小小姐与长安的贵女多走动走动，二来，想从中为公子子选一个属意的女子。这也是家主的意思。”

    云晴走到他跟前，扬起雪白小巧的下颌，“赵姨娘，可是，有要事？”

    他微微眯起眼睛，喉结滚了一滚，嗓子干哑。

    这副情态，与从前她所见过的，供人玩弄的伎子并无不同。

    只要她乖乖待在他身边，他会好好照顾她一辈子。

    甜丝丝的糖液混合着津液，在口齿间紧密纠缠。

    身为太子殿下的左膀右臂，他还要帮着排忧解难。

    母亲不甘受辱，用一根绣花针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这世上真心待她好的人本就两三个，能够记住她喜好的，也就只有他一个。

    有时他觉得奇怪，她明明是个财迷，贪图享受，什么都想要最好的。

    原本一脸烦躁的男人被她服侍得妥帖，渐渐冷静下来，将她拉坐在腿上，把玩着她细白柔软的手指，“你也跟了我一年多，可有什么想要的？”

    许凤洲尤其喜欢她这副乖顺模样，心里仅剩的一点儿烦闷顿时烟消云散，舒心得不得了。

    面前的男人衣冠楚楚，举止文雅。

    云晴根本都不晓得发生何事，明明早上出门时还好好的。

    她喜欢钱，他有的是。

    糖霜早已被唾液溶解，一股子酸味迅速在口腔蔓延。

    云晴正站在窗前，托腮看向窗外。

    那是她被关八年来，第一次出现在人前。

    他有头疼的毛病，为此她特地学过推拿。

    也只有同她在一起，心里才会得到放松。

    作者有

    云晴见他不高兴，一时没敢作声。

    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

    安静乖巧得像是一只小猫。

    也就是那一回，她为了活命，骗了许凤洲。

    若不是绯红的官袍下突起的巨大轮廓，根本瞧不出他在做些什么。

    也许，府中的婢女一点儿也没错。

    两人鼻尖贴着鼻尖，唇挨着唇。

    只是他涂得太深，她有些招架不住，两条白羊似的腿抖个不停，上头泛着点点的胭脂红。

    赵姨娘是相爷成婚前的通房，后来相爷成婚后本想打发了她，是夫人怜她孤苦，人也老实本分，就将人给留了下来。

    他要从族中挑出有才能的子弟，安插在合适的位置上，来巩固壮大家族势力。

    她微微眯着眼睫，神情极为满足，花瓣似的唇被糖渍染得红透了，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她突然笑了，眼睛弯成月牙，纤长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

    他刚回长安，事情多得很，哪有心思应付这些儿女情长的小事。

    至于顺手不顺手的，她根本不在意，欢喜地伸手捻了一颗雪衣红果送入口中。

    他这才瞥了一眼书房的卧室。

    云晴见他这会儿心情极好，道：“如今，小小姐回来，公子能否将卖身契，给我？我想回——”

    云晴怔了一下，随即弯腰捡起来，心疼地拍了拍上面不存在的灰尘，小心地收进袖中后。

    她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自然也很满意。

    那药也不知是什么制成，涂上去清清凉凉的，倒是缓解不少。

    她环着他劲瘦的腰，把潮红的脸颊埋进他颈窝，小声劝，“许二叔，还是听一听。”

    云晴吓得拢住双腿，要下去，却被他牢牢禁锢在怀里。

    说是金陵沈家的二郎君到访。

    来人是赵姨娘跟前的婢女春杏。

    他指着桌上的食盒，神情慵懒，“回来的时候给妹妹买糕点，就顺手给你带了些。”

    许凤洲冷哼一声，“族里那帮小兔崽子趁我不在长安这半年多，四处闯祸，给家族抹黑！”

    明明不过一份不值什么钱的点心，就能将她哄得高高兴兴。

    她被吻得喘不过气来，伸手去推他，却被他一把抱坐在桌上。

    许凤洲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原本烦躁的心一瞬间被抚得安稳妥帖。

    云晴咬着唇偏过脸去，耳尖红得滴血。

    甚至就连族中那些不成器的子弟惹下的祸事，他也要帮着擦干净，以免影响家族声誉。

    可他给她那么贵重的首饰与衣裳，她也不曾这么满足高兴。

    许凤洲坐了片刻，起身走到卧室，一把推开门。

    他抬起眼睫看她一眼。

    “妹妹招婿之事。”他将她拥入怀中 ，轻轻揉捏着她白嫩的耳垂，似是想起什么，冷哼一声，“谁若是敢嫌弃她是个寡妇，我绝不不轻饶！”

    春杏颔首应下，行礼告退。

    “想也别想！”他顿时变了脸，一把捏住她的下颌，微眯着眼睫，“你别忘了你的身份，也别忘了你当初怎来的这儿！”

    屋子里空下来，云晴微微偏过脸，视线着落在一旁的衣冠镜上。

    云晴不疑有他，既羡慕又失落，“要是公子，也是我哥哥就好了。”

    许凤洲神情慵懒地朝她伸出手，“过来。”

    夫人去世后，相爷未再续弦，平日里伺候起居的只有赵姨娘。

    议亲的事儿还是先不要让她知晓，免得她闹腾。

    未等说话，许凤洲已经大步上前，从她手里抽出那本已经快要翻烂的医书，“啧”了一声，“总是看这种东西做什么？”说完丢到一旁去，许是用力过猛，书啪嗒掉到地上去。

    虽然她出身低贱，人有些呆，但是胜在性子温顺乖巧。

    这些年他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

    她突然转过脸来，笑眯眯地望着他。

    那种被人放在心里的满足感，比这世上任何东西都要讨她喜欢。

    自从他南下，她就再也没吃过这些零食了。

    他浓黑的眉几乎拧成一股绳，一把捏住她的下颌，去咬她沾了糖霜的舌。

    可瞧着他一脸疲累的模样，怎么都开不了口，只好道：“想要钱。”

    他变戏法似的取出一瓶药膏，喉结滚了一滚，“自己坐好。”

    他不肯接，非要去吃她嘴里的那颗。

    她这样出身的人，只会在床上勾引男人……

    跟在后头的春明把一个八宝食盒小心地放在书案后，给云晴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上前哄一哄。

    而她则因为模样长得不错，被老鸨了留下来，作为花魁娘子培养。

    十五岁那年，她被老鸨装在一个金笼里，以笼中美人为噱头拍卖初夜。

    她死咬着唇，将眼泪憋回去，哽着嗓子道：“奴婢，没忘。”

    云晴没想到许凤洲回来那么早。

    可她，原本也曾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看来当初把她带回长安的决定是对的。

    许凤洲冷笑，“他还敢来！”

    云晴扭身躲了进去。

    镜中的女子衣衫不整，发丝凌乱，被男人吻过的唇过分嫣红，细白的脖颈上有好几处吻痕。

    他极不耐烦，“滚！”

    父亲与族中长辈们的期许，朝中各方势力不动声色的倾轧。

    无论她想要什么，他都会满足她。

    她绕到他身后，轻轻揉捏着他的额头。

    她怔了一下，突然就觉得有些不堪。

    七岁上，家中嫡母趁着云晴的父亲外出，偷偷地把她跟她娘卖给人贩子。

    他皱眉，“你又不出门，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她发誓，她一点儿也不想哭，尤其是在他面前。

    许凤洲沉默片刻，道：“那就按赵姨娘的办。”

    她沏了一杯茶送到他跟前，问：“谁惹公子，不高兴？”

    她“嗯”了一声，拿了一颗递到他嘴边，一脸期待，“公子，也尝尝？”

    云晴知晓必定是重要的人物，红着眼睛替他整理好身上的有些皱的官袍，“公子，先去，忙吧。”

    那雪衣红果是拿糖霜裹了山楂制成，一入口，糖霜的甜融合山楂的酸，这滋味简直甜到她心里去。

    府里唯一的公子未成婚，并未有正经的女主人，所以后宅的事情全都由她负责打理。

    她眼睛都亮了。

    里面装着一碟她最爱吃的雪衣红果。

    外头的人不敢再作声，却也没有离开。

    许凤洲见她唇都咬破，神色微动，将她的唇从牙齿中解救出来，正欲说话，外头再次传来敲门声。

    可眼泪根本不听她的话，拼命想要往外爬。

    外头的人又轻轻唤了一声“公子”。

    许凤洲低下头在她唇边嗅了嗅，微微蹙眉，“酸成这样，真有那么好吃？”

    其实，她很想跟他谈谈卖身契的事儿。

    云晴知晓他这个人一向最注重家族名声，才刚回长安就要操心这些事，也够累的。

    是春明。

    云晴闻言，眼圈蓦地红了。

    至于别的方面……

    许凤洲依靠在门框，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许凤洲伸手捏捏她的脸，“哪儿也不许去，在这儿等我回来。”言罢，头也不回地离去。

    “谁要做你哥哥。”许凤洲一把将她搂坐在窗台上，低下头用唇描摹着她的唇线，嗓音沙哑，“不过，以后允许你在床上叫哥哥……”

    后来人贩子转手将她母女二人卖到秦淮河一处画舫为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