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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奇小区社区前的小广场此刻排满了人。六条队伍中有一条绿色通道，设了凳子，专门开给65岁以上老人和孕妇。异变第六日，多数家庭家中菜已经告罄。即便米面还有，无水无电也没法做饭。
桑阿姨见她心情不大好，对乔宏图笑道，“小孩子还是脸皮薄。明天我去找杨阿姨，跟她好好说道说道。了不起就是让派出所出个证明，看她还能说什么。”
此时基础网络还未全部连通。收到指令的分域都会无差别向周边六个分域进行人工传递，不管是电瓶车还是摩托车，还是自行车亦或是人的双脚。讯息可能会迟到，但一定会抵达它应该抵达的地区——江城市各分域最迟两个小时内能接受到指令。
部队、公安与相关部门启动誓师大会。每个人亲笔写下保证书，在物资配送工作中严守组织纪律，服从组织命令，坚决保证将基础生活物资安全、顺利地送到市民的手中。
“除了白米饭也可以搞点粗粮，我们年纪大的血糖高，平常都不吃精白米。”
“阿姨，你、你胡说八道什么？”郑殊气得满脸通红。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是我不体谅人吗？我还不是为节约大家的时间着想…乔爹爹和桑阿姨也是太马虎。不了解的人留下，最后还不知道会吃什么亏。依我看还是让派出所去分配，该是哪里管就哪里管……”
“我家小宝还在家等着呢，怎么这么慢？”
“我儿子吃得多，多给一份吧。”
异变应急指挥中心第一条命令下达后，整个城市凡涉及基础生活物资的供应和存储场地，全部对外关闭。从菜场到超市，从批发市场到生产厂家，乃至市郊的种植户与养殖户们。他们所有的产品、商品均由指挥中心物资组统一登记，再进行转运、入库和配送。任何个人和组织都不允许私自交易。
“诶，杨阿姨，你插什么队啊……身体不舒服？我身体也不舒服呢。”
20升水用起来不多，提起来并不轻松。楼道里是有窗户，可与没有区别也不大。临走前桑阿姨想让她带上蜡烛。可想到端着蜡烛同时提着水爬30层，郑殊觉得黑暗也没有那么可怕了。将水放进卫生间，她喘了两口，拎着另一只空桶又出门了。
“我有没有胡说八道，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是回自己家也好，让派出所安排也好，只别跑我们这来占便宜就是。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
她顿了下，“八点钟有消防队的人送生活用水。一会儿我带两个桶下去。”
凌晨时分的小区异常安静。每当衣料摩擦发出稍大一点的声音，郑殊都会停下来，没听到房间里传来动静，才继续穿戴。
桑阿姨抱怨道：“这打水时间安排得也太晚了。大半夜楼道黑咕隆咚的，又危险又吓人。郑殊你怕不怕？”
“那也不是说用就能用的。净化水也要设备和场地。以眼下的交通条件，建起来只怕要到猴年马月。要靠每个家庭自己去取水净化——你看看我俩下楼都难，还能去湖边打水吗？”
“怎么哪么多青菜，给点肉啊。我们全家都是无肉不欢的。”
“你这不是我们社区的怎么能在我们社区打饭了呢，这不等于占了我们社区的物资？”
“唉呀，都是辣的。我从来不吃辣的，把番茄鸡蛋多给点我吧。”
等郑殊将第二桶水放在卫生间，已经是十一点多钟了。乔宏图看着她满头大汗，“你这孩子就是太实诚。”
“你还出去干嘛？”桑阿姨拿着蜡烛追出来。
“乔爹爹和桑阿姨都同意收留这个孩子了。您别看这孩子长得高，人还没满18岁，您多体谅体谅。况且乔爹爹和桑阿姨都住在顶楼，每天三十层楼梯爬上爬下，倒痰盂、打饭、打水、领物资……至少三四趟。没个年轻人帮衬也挺难。到时候我们社区不也得派人帮忙去送吗？她在这，我们正好多留出一个人为大家服务。”
郑殊从桑阿姨身边轻轻爬起，静静坐了一会儿，见桑阿姨没有动静，便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她光着脚走到床对面的书桌旁，垫脚小心翼翼拿下了最上面一只纸盒子。她穿过客厅，把纸盒放到门口，转头又回房间拿起衣服和袜子，走到客厅穿上。
接到指令后，车辆仿佛一条条小河从江城市不同的地点出发，前往不同的目的地，在装载好物资后，整齐又快速地奔赴远方。它们跨过一条条街道，穿过一座座建筑。有的停下来卸下货物，然后返回开始下一趟。有的继续前行，跨越一道、两道、三道或者更多的交界线。它们中有一部分看着交界线附近的坎坷地形，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在下一次异变前抵达目的地，还有一部分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哪里……可河流不会因为不知道终点在哪里，就不出发。它告诉自己，只要一直淌下去，就能灌溉所有的土地。
此刻，东方依旧浓黑如墨。
吵架差点变成推耸之际，一个网格员小姑娘赶紧跑过来，温言劝说，缓和气氛。
郑殊在背后握紧了拳头，“不用了不用了，三十层楼跑上跑下太麻烦了。我看她也就是说说而已。说就说吧，我又不会掉一块肉。”
“他们说我不是这个社区的……”郑殊低声把打饭的经过说了一遍。
最后还是网格员小姑娘开口解释，“杨阿姨，这孩子虽不住这儿，但经常往这送快递，也算熟人。就算派出所分配，大概率也会安排回我们社区。我们社区也不止她一人，好几户人家都有亲友被迫留在这的。”
郑殊注意到周围的人群，多数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少数几个露出不赞同目光，却也没有替她发声的意思。
各分域刚成立的指挥中心分部一面规划物资接收方案和指定的饭菜制作流程，一面紧锣密鼓统计居民的人数和配送点。家家户户都在准备保温饭盒或者保温包。通知头一天晚上才到达的，第二天晚上就开始执行了。
郑殊也没料到这场口角最后落到自己身上，“我是第一次异变时被隔在这里的。暂时住在二栋桑奶奶和乔爹爹家。”
郑殊笑了笑，没有接话。
“这到是个好办法。”桑阿姨笑了，“行了，今天先睡吧。下次发蜡烛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早点熄了。”
回到家后，乔宏图一眼看出她表情不对，“怎么了，郑殊？”
“人家那要么是血缘关系，要么是知根知底的。她也是吗？”
“流浪人群派出所会管，没必要赖在我们这啊？你为什么不去派出所——不会是不敢去吧？”插队大妈阴阳怪气地说。
“要不等下雨了我们放点容器在天台？”郑殊出主意。
“你说不占就不占啊？多一个人，厨师就得多做一份饭，排队就会多排一个人。这个小区的居民就有一个人因为你吃冷饭。你自己没家吗？到你自己的社区领啊？为什么非要挤到我们社区？”插队大妈咄咄逼人。
“还好。”郑殊说，“听说我们社区分配到的消防车只有五辆。这还没小区的数目多，只能轮流来。我们算好的了，领琇小区被安排到凌晨三点呢。”
乔宏图看着水桶叹气，“供水管被切断，自来水厂也没办法送水。这水还不知道是从哪临时弄的，估计也维持不了多久。”
然而人一多速度就慢。速度慢不免怨言丛生。
“阿姨，我要是能回去我早就回去了。”
“桑奶奶已经把我的身份证号报上去了，不会占别人的物资份额的。”
“那个杨阿姨我知道。”桑阿姨拍着她的肩膀，“整个小区里最爱占小便宜的就是她了。但只准她占别人的，别人要是不小心碍了她一点什么事，那恨不得把天花板吵破。大家都不爱搭理她，你也别放心上。”
“前面的人不要挑挑拣拣啊。现在什么时候，还当餐馆点菜啊。有什么吃什么，搞这么慢，后面的人只能吃冷的了。”
“你操什么心？江城市那么多湖，水质多数都是三级以上，就地取材沉淀、消下毒不就能用了？”桑阿姨说，“实在不行，我们再买点防拉肚子的药。”
“再打一桶。”郑殊头也不回地飞奔下楼梯。
这个时间点的传说小区一个人都没有。不过即便有人，也看不清。郑殊拧开自己送外卖的电瓶车，里面还有电。她深吸一口气，电瓶车穿过交界线，进入了另一片分域。
郑殊低着头，在众人的打量和交头接耳中一直排到了打饭的地方，用今天物业发的餐票领了三份饭和水。
乔宏图笑道，“我孙子眼下不在家，桑阿姨女儿一般周末来但现在也不在。空出来两个名额，难道不够让你一个人用？下次再遇到她，你就这么怼回去！”
郑殊勉强挤出一个笑，“嗯，我知道了。乔爷爷，桑奶奶，赶快吃饭吧。饭快凉了。”
直到把鞋子穿好，她打开门，拿起纸盒子，向墙角的玻璃橱柜看了一眼，走了出去。
“不舒服带个凳子下来啊。这么多人哪个站得舒服了？”
打水的队伍更长。郑殊排到跟前才知道每个人只让打一个大桶，大概20升左右。整个小区3500多人，一辆消防车的储水量根本供应不了那么多人，只能来回跑。没打到水的也不敢走，只能干等。郑殊十点多才回家。一路上她看到有年轻夫妇拎着两桶水回家，有带着青春期少年的壮年夫妇家庭拎三桶水回去了。看了看自己手里孤零零的水桶，郑殊望了眼二栋的顶楼，又望了眼小区大门的方向，眼神像是做了什么决定。
“诶，你是我们社区的吗？”企图插队的大妈突然看见队伍里的郑殊。
四个小时后，房间只有平稳的呼吸声。
大概考虑到没有水洗碗，社区发的都是可降解的一次性饭盒，吃完直接扔掉。但发的矿泉水的瓶子他们都留下来了，尤其是5l的。乔宏图认为现在工厂不能开工，矿泉水越喝越少，往后肯定要自己带容器去接。但时间长了依旧是问题。
] 传奇小区社区前的小广场此刻排满了人。六条队伍中有一条绿色通道，设了凳子，专门开给65岁以上老人和孕妇。异变第六日，多数家庭家中菜已经告罄。即便米面还有，无水无电也没法做饭。
桑阿姨见她心情不大好，对乔宏图笑道，“小孩子还是脸皮薄。明天我去找杨阿姨，跟她好好说道说道。了不起就是让派出所出个证明，看她还能说什么。”
此时基础网络还未全部连通。收到指令的分域都会无差别向周边六个分域进行人工传递，不管是电瓶车还是摩托车，还是自行车亦或是人的双脚。讯息可能会迟到，但一定会抵达它应该抵达的地区——江城市各分域最迟两个小时内能接受到指令。
部队、公安与相关部门启动誓师大会。每个人亲笔写下保证书，在物资配送工作中严守组织纪律，服从组织命令，坚决保证将基础生活物资安全、顺利地送到市民的手中。
“除了白米饭也可以搞点粗粮，我们年纪大的血糖高，平常都不吃精白米。”
“阿姨，你、你胡说八道什么？”郑殊气得满脸通红。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是我不体谅人吗？我还不是为节约大家的时间着想…乔爹爹和桑阿姨也是太马虎。不了解的人留下，最后还不知道会吃什么亏。依我看还是让派出所去分配，该是哪里管就哪里管……”
“我家小宝还在家等着呢，怎么这么慢？”
“我儿子吃得多，多给一份吧。”
异变应急指挥中心第一条命令下达后，整个城市凡涉及基础生活物资的供应和存储场地，全部对外关闭。从菜场到超市，从批发市场到生产厂家，乃至市郊的种植户与养殖户们。他们所有的产品、商品均由指挥中心物资组统一登记，再进行转运、入库和配送。任何个人和组织都不允许私自交易。
“诶，杨阿姨，你插什么队啊……身体不舒服？我身体也不舒服呢。”
20升水用起来不多，提起来并不轻松。楼道里是有窗户，可与没有区别也不大。临走前桑阿姨想让她带上蜡烛。可想到端着蜡烛同时提着水爬30层，郑殊觉得黑暗也没有那么可怕了。将水放进卫生间，她喘了两口，拎着另一只空桶又出门了。
“我有没有胡说八道，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是回自己家也好，让派出所安排也好，只别跑我们这来占便宜就是。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
她顿了下，“八点钟有消防队的人送生活用水。一会儿我带两个桶下去。”
凌晨时分的小区异常安静。每当衣料摩擦发出稍大一点的声音，郑殊都会停下来，没听到房间里传来动静，才继续穿戴。
桑阿姨抱怨道：“这打水时间安排得也太晚了。大半夜楼道黑咕隆咚的，又危险又吓人。郑殊你怕不怕？”
“那也不是说用就能用的。净化水也要设备和场地。以眼下的交通条件，建起来只怕要到猴年马月。要靠每个家庭自己去取水净化——你看看我俩下楼都难，还能去湖边打水吗？”
“怎么哪么多青菜，给点肉啊。我们全家都是无肉不欢的。”
“你这不是我们社区的怎么能在我们社区打饭了呢，这不等于占了我们社区的物资？”
“唉呀，都是辣的。我从来不吃辣的，把番茄鸡蛋多给点我吧。”
等郑殊将第二桶水放在卫生间，已经是十一点多钟了。乔宏图看着她满头大汗，“你这孩子就是太实诚。”
“你还出去干嘛？”桑阿姨拿着蜡烛追出来。
“乔爹爹和桑阿姨都同意收留这个孩子了。您别看这孩子长得高，人还没满18岁，您多体谅体谅。况且乔爹爹和桑阿姨都住在顶楼，每天三十层楼梯爬上爬下，倒痰盂、打饭、打水、领物资……至少三四趟。没个年轻人帮衬也挺难。到时候我们社区不也得派人帮忙去送吗？她在这，我们正好多留出一个人为大家服务。”
郑殊从桑阿姨身边轻轻爬起，静静坐了一会儿，见桑阿姨没有动静，便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她光着脚走到床对面的书桌旁，垫脚小心翼翼拿下了最上面一只纸盒子。她穿过客厅，把纸盒放到门口，转头又回房间拿起衣服和袜子，走到客厅穿上。
接到指令后，车辆仿佛一条条小河从江城市不同的地点出发，前往不同的目的地，在装载好物资后，整齐又快速地奔赴远方。它们跨过一条条街道，穿过一座座建筑。有的停下来卸下货物，然后返回开始下一趟。有的继续前行，跨越一道、两道、三道或者更多的交界线。它们中有一部分看着交界线附近的坎坷地形，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在下一次异变前抵达目的地，还有一部分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哪里……可河流不会因为不知道终点在哪里，就不出发。它告诉自己，只要一直淌下去，就能灌溉所有的土地。
此刻，东方依旧浓黑如墨。
吵架差点变成推耸之际，一个网格员小姑娘赶紧跑过来，温言劝说，缓和气氛。
郑殊在背后握紧了拳头，“不用了不用了，三十层楼跑上跑下太麻烦了。我看她也就是说说而已。说就说吧，我又不会掉一块肉。”
“他们说我不是这个社区的……”郑殊低声把打饭的经过说了一遍。
最后还是网格员小姑娘开口解释，“杨阿姨，这孩子虽不住这儿，但经常往这送快递，也算熟人。就算派出所分配，大概率也会安排回我们社区。我们社区也不止她一人，好几户人家都有亲友被迫留在这的。”
郑殊注意到周围的人群，多数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少数几个露出不赞同目光，却也没有替她发声的意思。
各分域刚成立的指挥中心分部一面规划物资接收方案和指定的饭菜制作流程，一面紧锣密鼓统计居民的人数和配送点。家家户户都在准备保温饭盒或者保温包。通知头一天晚上才到达的，第二天晚上就开始执行了。
郑殊也没料到这场口角最后落到自己身上，“我是第一次异变时被隔在这里的。暂时住在二栋桑奶奶和乔爹爹家。”
郑殊笑了笑，没有接话。
“这到是个好办法。”桑阿姨笑了，“行了，今天先睡吧。下次发蜡烛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早点熄了。”
回到家后，乔宏图一眼看出她表情不对，“怎么了，郑殊？”
“人家那要么是血缘关系，要么是知根知底的。她也是吗？”
“流浪人群派出所会管，没必要赖在我们这啊？你为什么不去派出所——不会是不敢去吧？”插队大妈阴阳怪气地说。
“要不等下雨了我们放点容器在天台？”郑殊出主意。
“你说不占就不占啊？多一个人，厨师就得多做一份饭，排队就会多排一个人。这个小区的居民就有一个人因为你吃冷饭。你自己没家吗？到你自己的社区领啊？为什么非要挤到我们社区？”插队大妈咄咄逼人。
“还好。”郑殊说，“听说我们社区分配到的消防车只有五辆。这还没小区的数目多，只能轮流来。我们算好的了，领琇小区被安排到凌晨三点呢。”
乔宏图看着水桶叹气，“供水管被切断，自来水厂也没办法送水。这水还不知道是从哪临时弄的，估计也维持不了多久。”
然而人一多速度就慢。速度慢不免怨言丛生。
“阿姨，我要是能回去我早就回去了。”
“桑奶奶已经把我的身份证号报上去了，不会占别人的物资份额的。”
“那个杨阿姨我知道。”桑阿姨拍着她的肩膀，“整个小区里最爱占小便宜的就是她了。但只准她占别人的，别人要是不小心碍了她一点什么事，那恨不得把天花板吵破。大家都不爱搭理她，你也别放心上。”
“前面的人不要挑挑拣拣啊。现在什么时候，还当餐馆点菜啊。有什么吃什么，搞这么慢，后面的人只能吃冷的了。”
“你操什么心？江城市那么多湖，水质多数都是三级以上，就地取材沉淀、消下毒不就能用了？”桑阿姨说，“实在不行，我们再买点防拉肚子的药。”
“再打一桶。”郑殊头也不回地飞奔下楼梯。
这个时间点的传说小区一个人都没有。不过即便有人，也看不清。郑殊拧开自己送外卖的电瓶车，里面还有电。她深吸一口气，电瓶车穿过交界线，进入了另一片分域。
郑殊低着头，在众人的打量和交头接耳中一直排到了打饭的地方，用今天物业发的餐票领了三份饭和水。
乔宏图笑道，“我孙子眼下不在家，桑阿姨女儿一般周末来但现在也不在。空出来两个名额，难道不够让你一个人用？下次再遇到她，你就这么怼回去！”
郑殊勉强挤出一个笑，“嗯，我知道了。乔爷爷，桑奶奶，赶快吃饭吧。饭快凉了。”
直到把鞋子穿好，她打开门，拿起纸盒子，向墙角的玻璃橱柜看了一眼，走了出去。
“不舒服带个凳子下来啊。这么多人哪个站得舒服了？”
打水的队伍更长。郑殊排到跟前才知道每个人只让打一个大桶，大概20升左右。整个小区3500多人，一辆消防车的储水量根本供应不了那么多人，只能来回跑。没打到水的也不敢走，只能干等。郑殊十点多才回家。一路上她看到有年轻夫妇拎着两桶水回家，有带着青春期少年的壮年夫妇家庭拎三桶水回去了。看了看自己手里孤零零的水桶，郑殊望了眼二栋的顶楼，又望了眼小区大门的方向，眼神像是做了什么决定。
“诶，你是我们社区的吗？”企图插队的大妈突然看见队伍里的郑殊。
四个小时后，房间只有平稳的呼吸声。
大概考虑到没有水洗碗，社区发的都是可降解的一次性饭盒，吃完直接扔掉。但发的矿泉水的瓶子他们都留下来了，尤其是5l的。乔宏图认为现在工厂不能开工，矿泉水越喝越少，往后肯定要自己带容器去接。但时间长了依旧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