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久别（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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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圩说：“看你现在的样子，应该过得不错吧？”说完似乎又觉得不妥，急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看到你过得好，我……我也就放心了。”

    停顿许久，他才好似梦呓般地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段圩！”不等他继续说完，晨曦就再次出言打断了他。这一声彻底将对面人的思绪打乱。段圩扬起脸来，目光炯炯地直视着她，满脸写着期待。

    曦晨两字就像一记重锤，猛地将她敲醒。晨曦随即皱眉，毫不留情地厉声提醒他，“段先生！”

    然而这一刻，她却是如此庆幸。庆幸当初那么多的不甘成就了今天的自己。也因为那些不甘，让她彻底看清了一个人表皮下的真实。亦庆幸自己，最终得以解脱！

    段圩离开了。

    她不知道段圩的这句“对不起”是出于何种原因说出口的。内心突然涌起的好奇，驱使她想要开口询问他关于田梦的事。可就在晨曦欲开口的同时，段圩突然出声喊她：“曦晨……”

    对不起？听到这话的晨曦不紧不慢地放下手里的茶杯。她抬起头来，认真地打量起了对面的人。

    起身离开前，段圩不甘心地再次试探着问，“那项目……”

职业性的微笑坐在那儿。两人沉默，相对无言了好一阵。

    下一秒，却听晨曦用一种厌恶的口吻说：“面具戴久了，那就是脸了。”

    晨曦没再正眼看他，只说：“在商言商，只要符合天景的利益，何乐而不为。”

    这么多年过去，他的外貌并没太大的变化，帅气依旧。只是举手投足间渗透出了过多的市井气。市井？可能这么说不太合适。可一时半会儿晨曦实在找不出恰当的词来形容。

    晨曦背门而立，静默地站在办公室那面巨大的玻璃幕墙前。透过宽阔的玻璃幕墙，隐约可见远方那一抹稍纵即逝的火红色晚霞。

    段圩被她的态度震到，眼里填满了慌乱。气氛瞬间陷入凝固。又是一阵沉默后，段圩说：“那个……如果当初。我是说当初……我们没有分手……我们是不是……”

    突然地，她的内心变得无比轻松与坦然起来。曾经那些积聚在心中许久的不甘，都在此刻化为了灰烬。不甘他的背叛，不甘自己输给了别人，不甘当初的无能为力，以及不甘最终被抛弃伤害。

    晨曦依旧沉默，专注地欣赏着自己手里的茶杯。见对方没作声，段圩轻咳了一下，借此来缓解眼前的尴尬。

    这话好似盛夏午夜的惊雷，惊地段圩倏然僵在了那里。他张了张嘴，脸由于心脏的痉挛变得苍白。他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只觉得脊梁上有冷汗不断冒出。缓了好一会儿，才说：“真的没想到，天景的ceo会是……是你……”天知道此刻的他内心有多么的后悔。当初那些自以为是的聪明，自以为是的利益取舍，现在看来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