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久别（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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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晨的那场巧遇，仿佛是老天爷提前寄出的一封预告信。在同一座城市这么久都不曾遇见过的两个人，竟然会在半个小时里连着遇到两次！想来也是搞笑。

    对面人的无动于衷让原本想好好八卦一场的边左左也没了兴致。起身离开时，边左左突然想起了什么。

    “嗯，不是她。”

    果不其然！晨曦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看来今天是绕不过段圩这个话题就对了。这已经是她一天里第二次听到段圩这个名字。曾经他的名字就像一个梦魇，但凡她想起，就感觉心脏好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捏住，疼得无法呼吸。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就是偶然。”

    说实话，晨曦对于边左左去不去参加段圩婚礼这件事真的没什么特别的看法。虽说时隔数年，再次听到身边人提起段圩两字时她依然倍感不适。但这种不适早已不是从前的那种状态。更多的反而是一种惊讶？对，就是惊讶。这就好比一个与你多年不联系的旧识，突然有天你从别人那里得知他要结婚的消息一样。

    没想到晨曦竟回答得如此干脆，边左左一时哑然。自己原本准备的一大段措辞现在看来都不需要了。

    晨曦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自己最后一次听到他的消息，也已经是好多年前了。具体多久她都已经忘记了。只依稀记得是边左左去参加一个商务宴会。在那里遇到了一个同专业的师兄。两人聊着聊着就说到了他。后来边左左回来告诉她，说他当上了东塍集团最年轻的市场部经理，一时间风光无限。

    在晨曦二十岁的青春时光里，段圩这两个字一度是所有完美的代表。他是她的初恋，是她全部美好想象中既定的男主角，是她所有憧憬里的终极目标。然而，当现实的大手无情地撕下那张缠绕在他脸颊上的面具后，她被迫认清了一切。

    “对了，新娘不是当年的那……”

    压制住内心的不适，晨曦轻描淡写地吐出三个字：“没兴趣。”

    边左左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你怎么知道？”

    大学毕业后不久，晨曦就出国了。在国外的那些年，时间过得飞快。几乎是一眨眼，她就这样孤身一人在异国他乡度过了五年。再回来时，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那你就没有什么好奇的？譬如他为什么会邀请我之类的？”

    窗外，春日的暖阳悬挂在空中。金色的阳光铺洒下来，仿佛给这座城市披上了一条金黄色的袈裟。耀眼明媚得让人一时竟有些挪不开眼。

    对于这样的解释，边左左显然并不满意。接过文件往桌上一放继续追问道，“偶然？这么巧的吗？”

    大概早就预料到了她的答案，边左左试探着问：“那……如果我去参加婚礼，你怎么看？”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边左左双手撑在桌上，用一副你今天要是不说清楚老娘就不走了的架势“恶狠狠”地盯着晨曦。

    晨曦清楚地记得那人在看到她的一刹那，眼神中流露出的慌乱。几乎是同一时间，女人的第六感告诉自己，段圩的新娘不是她。

曦还没来得及坐下，边左左就火急火燎地跟了进来。“你怎么才来？手机也打不通，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很久！”

    “没有。”

    后来的这些年，她偶尔也会从国内大学的校友群里得知些许有关于他的消息。不过也都是些零星的故事碎片，充其量不过是些八卦谈资罢了。

    “当然！不然我急着找你做什么！”边左左没好气地在她对面坐下。“你知道段圩的结婚对象是谁吗？”

    原来再美好的感情，终究抵不过世俗的利益。什么爱情、喜欢，说到底都不过是你侬我侬时的花言巧语罢了。

    晨曦走到办公桌后，操起桌上的一份文件打开，“去工作室了。有事？”

    “就……偶然知道的。”晨曦半靠在桌边，拿起桌上的钢笔，在文件末尾的落款处签上自己的名字。完了转手交给边左左，“出门的时候帮我把这个带给凯文，谢谢。”

    “不怎么看。”

    “什么？”

    思绪突然的停滞，突然地茫然，以及突然地惊慌。

    仅此而已。

    “不是田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