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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真的不行，宝宝。”孟青一边说，一边又拿起体温计，眯起眼仔细辨别了一下。
孟女士一顿，回头，古怪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又转过身去，打开衣柜。
“不好意思小沈老师，”蒋唱晚聚精会神，一个字一个字地打，“……我是唱晚妈妈，她的手机被我收了。”
过了两秒，声音就没有那么坚定了。
既承接了前面拍一拍和准备装睡的那个都不是本人，又为明天装病找借口不上课做了铺垫，实在太完美了吧！
“……没有！”
门把手下压，房门被推开，孟女士抱着手臂走进来。
“喂，大宝啊，你妹病了……”
用劲不算轻，脸颊上立刻漫起红色。
寥寥几句，只有几个字，却好像能看出对面人的情绪，非常浅淡，但又有点忍无可忍似的。
孟女士伸手接过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她的手，都被吓得一哆嗦，扫了一眼水银温度，“你要自焚了啊？”
很明显的烫。
蒋唱晚再也演不下去，从床上窜起来，抢过孟女士的手机，“没有！哥！妈妈打错了！没事了！我们有空再一起玩儿啊！先挂了拜拜！”
“你这都烧到四十三度了！烧傻了怎么办啊，不行不行。”
【纽特学长的嗅嗅】：有的话建议你们明天再说哦，小孩子熬夜不太好的。
好一个承上启下，承前启后啊！
她的热水袋，暖手袋，暖宝宝，还有发热鞋垫落了一地，好不狼狈。
“哈哈……”她干笑了两声，缩了缩脖子，把自己往被子里埋，“……这就不用了吧，妈妈，我休息休息就好了。”
楼上的回复停顿了片刻。
又！被！揭！穿！了！
“叮咚”一声，手机提示音响，提醒对面发来消息。
“……还是不吃了，我今天身体不舒服，阿姨。”
一阵微弱的电流卡顿声过后，扬声器里传来一个嗓音低沉的男声，语调平直，漫不经心，
孟女士嗤了一声，把瑜伽垫收起来，“别管她，你先摆盘，我去叫她。”
但还是不能松懈。
三个字就斩断她所有退路，沈衍舟，真是好狠的一个人啊！
蒋唱晚美滋滋地从床上坐起来，哼了两句歌，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
……痛啊。
说话间，她电话已经拨了出去，还有意无意地摁了免提。
蒋唱晚垂着眼，小声拖长音夸沈衍舟，诚恳而又真挚，楚楚可怜的模样。
以她对程姗姗的了解，她是绝对会站在她这边的，也就是会同仇敌忾，非常地恨沈衍舟。
蒋唱晚焦急得都要苍蝇搓手了，触电似的，就差没接住手机，大半夜在床上滚来滚去，好几个来回之后，才勉强平复下无法言说的心情。
他们家一直用的是非常古早的水银体温计，因为孟女士不太相信那种在额头上“biu”一下就能检测出温度的现代仪器，她这个人在某些时刻还是非常严谨的。
她表面上无精打采地垂着眼，实际上心里已经快乐开花了。
脸确实红，眼睛里也确实有水光。
“我的头好痛，是不是发烧了？”
“……”
蒋唱晚的声音恹恹的，从楼上传来，“今天不吃了阿姨。”
踢踏着拖鞋的脚步声渐近，蒋唱晚竖起耳朵听，约莫着孟女士已经上了楼，赶紧往床上一倒，犹豫两秒后，终于狠下心，伸手呼了自己两个大耳巴子！
蒋唱晚一喜，又马上把情绪按压下去，眨了眨眼，依旧用虚弱的声音道，“……好像在我衣柜第二个抽屉里。”
被子里，孟女士看不见的地方，蒋唱晚的身旁布满了热水袋、暖手袋、暖宝宝甚至崭新的发热鞋垫，一切能用于学校过冬的装备全都被她翻了出来，就为了让自己体温升高。
在蒋唱晚大喜过望却还要硬压着的诧异眼神望过来之前，又继续道，
“我其实是很想上课的，妈妈。我现在也慢慢地发现了，小沈老师其实是真的很不错。”
“晚晚！下来吃饭了！”
他信了！
“怎么忽然感冒了？空调吹多了？”
怎么跟她想的不一样？
蒋唱晚大乐，喜上眉梢，继续敲着键盘，乘胜追击。
【Z。】：再演就发给孟阿姨看了。
那么，她恨一个人的时候，绝对会恨之入骨！相应的，发出去的搜查令也不会太好看，没当场骂人都算好的。
但是对于体温计还是不保险。
片刻后，孟青扯了扯嘴角，抬起眼来，捻了捻指腹的水。
“……”
阿姨和刚做完瑜伽起身的孟女士对视两眼，都有点疑惑，又喊道，“做了你喜欢吃的糖醋排骨哦！”
“……”
想到这里，蒋唱晚倏然回神似的，站在床上，握着孟女士的手机，缓慢地往下看。
“喂？”
蒋唱晚缓慢地在被子里动作，小心翼翼地把体温计从热水杯里抽出来，十分磕碜地在睡衣上擦了擦残留的水。
……信了！
孟女士没说话，伸手摸了摸她额头。
“不知道。”蒋唱晚拖着声音，虚弱地道，“可能是病得太重了。”
拨号的“嘟”声在房间里响起，没几声后，对面接起。
这没理由不信吧？
……沈衍舟。
“嘎吱”一声响，然后停住。
“夹上吧。”
非常完美的措辞和语句，非常合适的理由！
打完检查一遍，觉得这句话绝对符合孟女士在外装文艺知性的形象和措辞之后，蒋唱晚手指一点，摁下发送键。
已经中午十二点，夏日午后的阳光被遮光的窗帘阻挡，只有小部分透过缝隙倾泻进来，落在床上，照亮鼓鼓囊囊的一大团被子。
简直抵得上一百个沈衍舟了！
……这辈子没接过这么烫的山芋好吗！
孟女士扫了眼时间，然后就在她书桌前的椅子坐下了。
入眼是昏暗的房间。
蒋唱晚一边在心里骂，一边把体温计递给孟女士。
烫的。
天知道，屁股针，她哥，这两个东西加起来，不是要她命吗？！
她停了好几秒，转身往外走，“我去拿体温计看看。”
沈衍舟是听别人转述的，没亲自看到，这也能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床铺乱成一团，被子被掀开，露出作案现场。
孟女士站在门口，顿了好几秒，才缓慢走到床边，就着昏暗的灯光，垂眼看床上的人。
蒋唱晚这样安慰自己。
“他很特别，他和其他的老师都不一样……”
蒋唱晚美妙的心情戛然而止，仰天长啸，叹出一口长长的气，倒在床上，不动了。
【纽特学长的嗅嗅】：不过晚晚好像有点感冒，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上课了，您等通知，可以吧？
手机本来就震得猝不及防的，蒋唱晚差点没拿稳，看清了屏幕上的话之后，差点没把手机扔出去。
“不知道啊。”蒋唱晚依旧声音恹恹，听孟女士数落她几句，譬如什么睡觉不盖被子，房间不通风，空调一开就是一整天，还开到十八度，诸如此类。
蒋唱晚深呼吸几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盯着对话框看了好几秒，大脑飞速旋转，倏然灵机一动——
忘记沈衍舟有她妈微信了。
第二天中午，阿姨做好了饭菜，在楼下喊蒋唱晚吃饭。
发出去片刻后，对面显示“正在输入中……”。
她演得实在太认真，没看见此时孟女士蹙着眉，正准备让她别说了，吃点药睡一觉时，指尖不经意下落，摸到水银温度计末端，然后就顿了两秒，发现了端倪似的。
蒋唱晚痛得龇牙咧嘴，一边在心里骂沈衍舟，一边裹紧了被子。
递过去的时候她瞄了一眼，绝对是在四十度上下。
而且他开天眼了啊？！怎么知道她准备装睡的？
幸好幸好，他没看到程姗姗发出去的那句“搜查令”。
还好她还有后招。
这次过后，她真的要跟沈衍舟不共戴天了！
“但你这烧太厉害了，宝宝，我给你哥打个电话，让他现在立马过来，我们带你去医院扎一个屁股针先吧。”
“行。”她应道。
蒋唱晚：“？”
【Z。】：差不多得了。
……成了！
五分钟时间转瞬即逝，孟女士起身，向她伸出手，“给我看看。”
天杀的沈衍舟，让我如此费尽心机，天不亮就开始鼓捣，我真的跟你不共戴天！
视线再往上，孟女士抱着手臂，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07
连珠炮似的说完以上一串，蒋唱晚手忙脚乱地摁下挂断键，直到听到机械急促的机械音，才如蒙大赦地呼出一口气来。
好几秒后，直到提示字样又消失掉，变回沈衍舟原本的昵称，对话框里也没有任何言语发出来。
【纽特学长的嗅嗅】：这么晚找她，您是有什么事吗，小沈老师？
蒋唱晚费劲地从被子中伸出手，接过递来的体温计，然后又缩回被子里。
不错，卡得很好。
“……妈妈。”蒋唱晚睁开惺忪迷蒙的眼，小声喊她，“我好像生病了。”
以及被子里窝着的那个人。
] “这真的不行，宝宝。”孟青一边说，一边又拿起体温计，眯起眼仔细辨别了一下。
孟女士一顿，回头，古怪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又转过身去，打开衣柜。
“不好意思小沈老师，”蒋唱晚聚精会神，一个字一个字地打，“……我是唱晚妈妈，她的手机被我收了。”
过了两秒，声音就没有那么坚定了。
既承接了前面拍一拍和准备装睡的那个都不是本人，又为明天装病找借口不上课做了铺垫，实在太完美了吧！
“……没有！”
门把手下压，房门被推开，孟女士抱着手臂走进来。
“喂，大宝啊，你妹病了……”
用劲不算轻，脸颊上立刻漫起红色。
寥寥几句，只有几个字，却好像能看出对面人的情绪，非常浅淡，但又有点忍无可忍似的。
孟女士伸手接过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她的手，都被吓得一哆嗦，扫了一眼水银温度，“你要自焚了啊？”
很明显的烫。
蒋唱晚再也演不下去，从床上窜起来，抢过孟女士的手机，“没有！哥！妈妈打错了！没事了！我们有空再一起玩儿啊！先挂了拜拜！”
“你这都烧到四十三度了！烧傻了怎么办啊，不行不行。”
【纽特学长的嗅嗅】：有的话建议你们明天再说哦，小孩子熬夜不太好的。
好一个承上启下，承前启后啊！
她的热水袋，暖手袋，暖宝宝，还有发热鞋垫落了一地，好不狼狈。
“哈哈……”她干笑了两声，缩了缩脖子，把自己往被子里埋，“……这就不用了吧，妈妈，我休息休息就好了。”
楼上的回复停顿了片刻。
又！被！揭！穿！了！
“叮咚”一声，手机提示音响，提醒对面发来消息。
“……还是不吃了，我今天身体不舒服，阿姨。”
一阵微弱的电流卡顿声过后，扬声器里传来一个嗓音低沉的男声，语调平直，漫不经心，
孟女士嗤了一声，把瑜伽垫收起来，“别管她，你先摆盘，我去叫她。”
但还是不能松懈。
三个字就斩断她所有退路，沈衍舟，真是好狠的一个人啊！
蒋唱晚美滋滋地从床上坐起来，哼了两句歌，觉得自己真是个天才。
……痛啊。
说话间，她电话已经拨了出去，还有意无意地摁了免提。
蒋唱晚垂着眼，小声拖长音夸沈衍舟，诚恳而又真挚，楚楚可怜的模样。
以她对程姗姗的了解，她是绝对会站在她这边的，也就是会同仇敌忾，非常地恨沈衍舟。
蒋唱晚焦急得都要苍蝇搓手了，触电似的，就差没接住手机，大半夜在床上滚来滚去，好几个来回之后，才勉强平复下无法言说的心情。
他们家一直用的是非常古早的水银体温计，因为孟女士不太相信那种在额头上“biu”一下就能检测出温度的现代仪器，她这个人在某些时刻还是非常严谨的。
她表面上无精打采地垂着眼，实际上心里已经快乐开花了。
脸确实红，眼睛里也确实有水光。
“我的头好痛，是不是发烧了？”
“……”
蒋唱晚的声音恹恹的，从楼上传来，“今天不吃了阿姨。”
踢踏着拖鞋的脚步声渐近，蒋唱晚竖起耳朵听，约莫着孟女士已经上了楼，赶紧往床上一倒，犹豫两秒后，终于狠下心，伸手呼了自己两个大耳巴子！
蒋唱晚一喜，又马上把情绪按压下去，眨了眨眼，依旧用虚弱的声音道，“……好像在我衣柜第二个抽屉里。”
被子里，孟女士看不见的地方，蒋唱晚的身旁布满了热水袋、暖手袋、暖宝宝甚至崭新的发热鞋垫，一切能用于学校过冬的装备全都被她翻了出来，就为了让自己体温升高。
在蒋唱晚大喜过望却还要硬压着的诧异眼神望过来之前，又继续道，
“我其实是很想上课的，妈妈。我现在也慢慢地发现了，小沈老师其实是真的很不错。”
“晚晚！下来吃饭了！”
他信了！
“怎么忽然感冒了？空调吹多了？”
怎么跟她想的不一样？
蒋唱晚大乐，喜上眉梢，继续敲着键盘，乘胜追击。
【Z。】：再演就发给孟阿姨看了。
那么，她恨一个人的时候，绝对会恨之入骨！相应的，发出去的搜查令也不会太好看，没当场骂人都算好的。
但是对于体温计还是不保险。
片刻后，孟青扯了扯嘴角，抬起眼来，捻了捻指腹的水。
“……”
阿姨和刚做完瑜伽起身的孟女士对视两眼，都有点疑惑，又喊道，“做了你喜欢吃的糖醋排骨哦！”
“……”
想到这里，蒋唱晚倏然回神似的，站在床上，握着孟女士的手机，缓慢地往下看。
“喂？”
蒋唱晚缓慢地在被子里动作，小心翼翼地把体温计从热水杯里抽出来，十分磕碜地在睡衣上擦了擦残留的水。
……信了！
孟女士没说话，伸手摸了摸她额头。
“不知道。”蒋唱晚拖着声音，虚弱地道，“可能是病得太重了。”
拨号的“嘟”声在房间里响起，没几声后，对面接起。
这没理由不信吧？
……沈衍舟。
“嘎吱”一声响，然后停住。
“夹上吧。”
非常完美的措辞和语句，非常合适的理由！
打完检查一遍，觉得这句话绝对符合孟女士在外装文艺知性的形象和措辞之后，蒋唱晚手指一点，摁下发送键。
已经中午十二点，夏日午后的阳光被遮光的窗帘阻挡，只有小部分透过缝隙倾泻进来，落在床上，照亮鼓鼓囊囊的一大团被子。
简直抵得上一百个沈衍舟了！
……这辈子没接过这么烫的山芋好吗！
孟女士扫了眼时间，然后就在她书桌前的椅子坐下了。
入眼是昏暗的房间。
蒋唱晚一边在心里骂，一边把体温计递给孟女士。
烫的。
天知道，屁股针，她哥，这两个东西加起来，不是要她命吗？！
她停了好几秒，转身往外走，“我去拿体温计看看。”
沈衍舟是听别人转述的，没亲自看到，这也能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床铺乱成一团，被子被掀开，露出作案现场。
孟女士站在门口，顿了好几秒，才缓慢走到床边，就着昏暗的灯光，垂眼看床上的人。
蒋唱晚这样安慰自己。
“他很特别，他和其他的老师都不一样……”
蒋唱晚美妙的心情戛然而止，仰天长啸，叹出一口长长的气，倒在床上，不动了。
【纽特学长的嗅嗅】：不过晚晚好像有点感冒，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上课了，您等通知，可以吧？
手机本来就震得猝不及防的，蒋唱晚差点没拿稳，看清了屏幕上的话之后，差点没把手机扔出去。
“不知道啊。”蒋唱晚依旧声音恹恹，听孟女士数落她几句，譬如什么睡觉不盖被子，房间不通风，空调一开就是一整天，还开到十八度，诸如此类。
蒋唱晚深呼吸几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盯着对话框看了好几秒，大脑飞速旋转，倏然灵机一动——
忘记沈衍舟有她妈微信了。
第二天中午，阿姨做好了饭菜，在楼下喊蒋唱晚吃饭。
发出去片刻后，对面显示“正在输入中……”。
她演得实在太认真，没看见此时孟女士蹙着眉，正准备让她别说了，吃点药睡一觉时，指尖不经意下落，摸到水银温度计末端，然后就顿了两秒，发现了端倪似的。
蒋唱晚痛得龇牙咧嘴，一边在心里骂沈衍舟，一边裹紧了被子。
递过去的时候她瞄了一眼，绝对是在四十度上下。
而且他开天眼了啊？！怎么知道她准备装睡的？
幸好幸好，他没看到程姗姗发出去的那句“搜查令”。
还好她还有后招。
这次过后，她真的要跟沈衍舟不共戴天了！
“但你这烧太厉害了，宝宝，我给你哥打个电话，让他现在立马过来，我们带你去医院扎一个屁股针先吧。”
“行。”她应道。
蒋唱晚：“？”
【Z。】：差不多得了。
……成了！
五分钟时间转瞬即逝，孟女士起身，向她伸出手，“给我看看。”
天杀的沈衍舟，让我如此费尽心机，天不亮就开始鼓捣，我真的跟你不共戴天！
视线再往上，孟女士抱着手臂，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07
连珠炮似的说完以上一串，蒋唱晚手忙脚乱地摁下挂断键，直到听到机械急促的机械音，才如蒙大赦地呼出一口气来。
好几秒后，直到提示字样又消失掉，变回沈衍舟原本的昵称，对话框里也没有任何言语发出来。
【纽特学长的嗅嗅】：这么晚找她，您是有什么事吗，小沈老师？
蒋唱晚费劲地从被子中伸出手，接过递来的体温计，然后又缩回被子里。
不错，卡得很好。
“……妈妈。”蒋唱晚睁开惺忪迷蒙的眼，小声喊她，“我好像生病了。”
以及被子里窝着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