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领证

[    【作者孖宁提示：如果章节内容错乱的话，关掉阅读模式,关闭广告拦截即可正常】

]    但她也不想要这样的婚姻，不想要这样献祭式的爱情，不想要成为攀附在爱人身上的凌霄花。

    “那我走了，你在家把门关好，有人敲门的话一定要问清楚。”韩宥将晚间的火笼生好，“窗户不要动，要是冷就再加一层被子。”

    连着两晚，祝熙语都休息得不是太好，韩宥看在眼里，周一晚上很早就将人抱到了床上。

    祝熙语还有些迷糊，顺着熟悉的角度抬头亲上爱人的下巴，“新年快乐，韩宥。”

    是祝熙语托赵韵从北城买来的苏国那边进口过来的呢子大衣，微阔的版型将韩宥的好身材尽致显现，介于墨和灰之间的颜色放大了他气质里那点温和，祝熙语越看越喜欢。

    韩宥的心因为她这句话又酸又涨，哪怕他对外再强势再自信，面对爱人的时候，还是会敏感地在意许多事。在意他们的年龄差、在意他的家庭不够幸福、在意他的工作性质注定了要祝熙语迁就他更多...

    韩宥轻笑出声，鼻息打在祝熙语胸口，激起更多战栗。他收回手，熟悉的啪嗒声激起了祝熙语的记忆，仿佛条件反射般送出更多的晶莹。

    以前她无论往哪边滚身后都贴着一堵温热坚实的胸膛，而现在床的另外半边冷冰冰的。祝熙语缩在自己的那半边，抱着怀里的热水袋，忍/不住去想，韩宥查寝结束了吗？他回到宿舍了吗？宿舍里的被子够厚吗？他也在想自己吗？...

    今晚是自祝熙语来到家属院后两人第一次分开住，比起韩宥的操心，祝熙语显然放松多了，她把韩宥送出门后立马就回到床上继续窝着，今日广市大雪，十分寒冷。

    “先照相！”今日祝熙语盘了一个很繁复的发髻，当然不能浪费啦！“先照相，再吃饭，最后剪发。”

    但每一次，无论他是否说出口，祝熙语都会准确接收到他的情绪，并坚定地肯定他。他知道自己是这段感情里更加沉沦的那一方，但他也一直能感受到祝熙语克服性格中本能的、勇敢的回应。

    两人的相处更和“分寸”两个字毫无关系，除了工作和正经事，两人几乎是形影不离，私下里更是腻歪。韩宥一向喜欢肌肤接触，祝熙语对此也越来越习惯、甚至是依赖。正如此时，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完全无法顺利入眠。

    说实话，祝熙语从未想过自己的婚后生活是如今这样的。她对婚姻的最大感触来自三对夫妻。

    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否也是如同自己妈妈那样的“因爱生、为爱死”的命运，但因为是韩宥，她愿意勇敢。

    等韩宥穿上了她准备的常服，她的眼睛更亮了，“我就知道的，你穿这个绝对好看！”

    韩宥低头亲亲祝熙语的眉心，“满满，新年快乐。”

    也许是因为这些年她一直在忍/耐的原因，她发现韩宥骨子里的血性无时无刻不在吸引她。而他性格里的温柔、周全、体贴则给了她足够的勇气和安全感，蛊惑着她也回以那颗赤忱的心、炽热的爱意同等的热烈。

    祝熙语哭笑不得，“好啦好啦，你都说了好多次了，快去宿舍那边吧，外面雪越来越大了。”

    -------------------------------------

    韩宥低头看她，“会觉得委屈吗？”如果不是嫁给了他，就不用忍受夫妻分离之苦。他的工作性质就注定了这样的夜晚还会有很多次。

    这句话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彻底睁大了眼睛，第一次在这个冬天一下都没拖延地起了床。

    他不懂什么纪念日，只是单纯地希望能在新的一年的第一天，拥有“祝熙语丈夫”这个身份。

    夫妻本应平等，但侯海却完全凌驾于乔淮娟之上。他们俩人一个高高在上，一个曲意逢迎，展现在外是男主外女主内，本质是各取所需、利益互换。

    祝熙语并不怨恨自己的妈妈，即使她丢下自己离开的时候脸上更多的是解脱和欣喜。

    韩宥缓缓靠近，感受到爱人具象化的紧张，眉间微跳，“不怕”。

    祝熙语享受着韩宥的爱意、享受着和韩宥的婚姻，也并不吝啬自己的爱和勇气。她抛弃了自己一直以来的警惕、推翻了自己的固有认知，任凭自己追随着韩宥坠落。

    祝熙语将脸埋进他颈窝，“当然不委屈，就是会想你。”她有些害羞，“好啦，我们赶紧睡吧，我好困。”

    侯海夫妻则是另一个极端，看起来感情不错的夫妻俩其实更像是上下级。侯海给乔淮娟地位、金钱，乔淮娟则要还给侯海三餐、后代以及指哪打哪的配合。

    韩宥特意关了闹钟，任凭祝熙语睡够，他醒来后也没有起床，只将人抱在怀里继续假寐，享受难得悠闲的早晨。

    夫妻亲密时韩宥的强势更明显，他总是踩着祝熙语的极限动作，喜欢逼得祝熙语溃不成军，完完全全控制着局势...

    这种冷不同于北城的大开大合，是那种会顺着人骨头缝往里钻的带着潮意的阴冷，况且广市这边并不烧炕，于是室内也没有北城那边暖和，祝熙语很不习惯，月初还感冒过一次，韩宥因此又去公社那边买了个火笼，家里现在整日都烧着火笼。

    韩宥非常享受自己妻子眼里的爱慕，但现在时间不允许，他只能交换一个轻浅的吻，“和你相配就好。”他高兴的是今日两人穿着同色同质地的衣服，外人一看就能明白他                                                们的关系。

    韩宥小心翼翼将结婚证夹进特意带来的笔记本里，摸摸祝熙语的脸，“饿不饿？想先照相还是先剪发？”

    ————————————

    韩宥自然听她的，两人在市里呆了大半天才回家。

    -------------------------------------

    最后一对是杨梅夫妇，他们在动乱里互相扶持、在生活里互相照顾、在事业上相互配合，他们相爱但不亲密，有婚姻也有自己的生活。任国权会在休假时自己一个人出门爬山、钓鱼、运动，杨梅在任家也有完全独立的书房，他们从不对对方说爱，相处间却全是温情。

    韩宥的攻击性从不掩饰，她第一次看见他的照片时就能感受到他漫不经心的神态是下掌握一切的底气，两人第一次相处时他也展现了他的霸道和习惯掌握主动权的姿态，后来的每一个节点也都是直接的、炽热的。即使是祝熙语先提的定亲随军，但自她表态后的一切都是韩宥在安排、推进。

    回到家属院的时候才下午三点多，今日是元旦，晚上部队安排了汇演，韩宥要出席，祝熙语也打算去看。

    祝熙语闻言这才安心地继续躺在他怀里，娇嗔，“你天天抱着我睡，你不在家我都不习惯。”

    厨房的窗户是朝着走廊开的，楼下妇人的交谈声、小孩们的嬉闹声、甚至是楼梯间轻重不一的脚步声似乎都近在咫尺。更何况现在天光大亮，祝熙语被韩宥半抱着，垂眼就能看见韩宥的动作神态。

    而祝熙语对此也是享受的，这种最赤/裸的、原始的碰撞、纠缠会让她心跳加速、灵魂颤抖。

    她第一次主动开始了这场情/事，但也只不过是开头的一个吻，韩宥很快就拿回了主动权。

    爸爸妈妈感情很好，但妈妈身体弱外公根本不放心她离开北城，于是和爸爸长期分居。他们很少见面，但爱意并未因为距离而减弱，祝熙语最常见到的就是妈妈因为爸爸的来信而情绪波动，就像是雏鸟等待喂食，信来晚了妈妈就会魂不守舍、会悄悄哭泣，信到了才会恢复精神气，捧着信一遍又一遍地看。等爸爸回家了，那妈妈就会彻底围着爸爸转，连她这个女儿也会顾及不上。

    等祝熙语醒来时天已大亮了。今日是1974年的第一天，腊月初九，也是韩宥选定的领证的日子。

    “晚会在七点。”韩宥将买来的东西在厨房里摆好，慢条斯理地洗着手，语气意味深长。

    这样的祝熙语，让他怎么可能不更爱她？

    说是火笼其实也就是在碳盆外罩了一个竹编的笼子，这样可以提高一些安全指数，还可以供人将手脚或者衣物放在上面取暖，算是还不错的取暖方式，但也因此需要更多的煤球。好在部队里有许多农家出来的未婚小战士，煤炭票对他们来说毫无用武之地，韩宥毫不费劲就能换到足够的量。

    韩宥没回答，喉结依旧重重滚动着，他将祝熙语放到了灶台上，解放出自己的双手。一只抚上后背给祝熙语借力，一只顺着往里，指尖温热。

    果然，无论是在家属院还是市里，两人都收获了一片注目。但两人心心念念的都是领证，直到拿到那张类似奖状的、写着两人名姓的证书，才觉得跳了一早上的心彻底落地。

    见祝熙语似乎误会了，韩宥揽住她解释，“不做别的，就是陪着你补个觉。”

    《恶毒养女翻身记[年代]》

    在一起这么久，祝熙语自然懂他话里的意思，她此刻心里还残留着两人姓名并排的兴奋，这和结婚那日的兴奋不同，今日他们正式成为了受组织认可的夫妻。自此之后，无人可以将他们分离。

    祝熙语在遇到韩宥之前想要的也是这种婚姻，她也以为自己欣赏的是像任叔那样儒雅温和的男性。

    正因如此，在爸爸的噩耗传来以后妈妈的身体就越来越差，像是失去了养分的花朵，一日一日地枯萎下去。小时候祝熙语不懂，但现在她也有了爱人、也被人热烈爱着，她便懂了，妈妈就是外公和爸爸用心血娇养出的娇花，汲取着爱意长大，失去了这个也就失去了活下去的欲望和能力。

    祝熙语的心神都快被韩宥摄住，却又因为现在的环境始终悬着心，她的声音颤着，“不在这里好不好？”

    祝熙语从寒冷想到火笼，又从火笼想到煤票，最后还是落在了韩宥本人身上。她原先因为可以独占一张大床的欣喜此刻完全落下了，她现在只觉得床实在有些太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