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文章（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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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熙语当天晚上就将已经刊登的部分和寄去报社的底稿的同版复印件拿去了陈家。

    他向祝熙语传达了领导的认可和出版社不菲的条件。报社目前给祝熙语的稿费是千字五元，在报社稿费里属于第二档，这还是出于他们长期合作且北城报社家底丰厚。要知道这几年，许多地方的报社都只是勉强维持生计而已，稿费一降再降。

    韩宥握住她的手从桌子后转出来，“看见就看见呗，我们是合法的革命伴侣，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陈家。陈江这两日回家都看见自己妻子在看祝熙语的文章，他有些稀奇，妻子对于文章是很挑剔的，很少会反复看同一篇文，“怎么，是有什么问题吗？”

    这个故事节奏慢些，他们看过后面的故事，对这个小说的未来十分看好。他作为祝熙语的编辑，这也必将成为他职业生涯的新成就。

    之后祝熙语便投入了更多的心血到这个故事里。这是她第一次写这种体裁，不同于之前她熟练擅长的偏议论或者解读的投稿文章，这次是一个完全由祝熙语创作的中长篇小说。

    陈江是韩宥的顶头上司，祝熙语的事自然也在他的职责内。韩宥第二日就去和他说明了这件事，陈江没什么反对的，只交代以后送稿去北城之前需要拿给他审阅。其实也不是他审阅，而是他的妻子任曼。

    祝熙语的脸上泛着红意，她不死心，“相框一直放在这里的吗？”

    “真的吗？”祝熙语很高兴，不是为了销量，而是为了后半句。她以前虽然稿费也很可观，但从未收到过读者来信，“可以让王编辑邮寄过来吗？”

    韩宥正在接电话，见到祝熙语进来指了指沙发，祝熙语便先坐下，她的视线顺着韩宥垂下的手也跟着往下。

    他继续往祝熙语的兴奋上加火，“王编辑来电是想和你商量稿费的事，首都日报希望和你签下独家版权。”

    办公区很安静，来来往往的人不少，相熟的人看见祝熙语也只是笑着点点头就离去，祝熙语第一次感受到了属于部队的肃穆。她加快脚步。

    其实祝熙语已经做好了决定，等韩宥下班回家，她立马和他分享了自己的看法，“听起来是第一档稿费，但也只是千字多了三块而已，而且买断的话就等于这个故事以后盈利多少就再也与我无关了。”

    是的，自她有了创作这样一个故事的念头以后，也就刚开始还会有些自己的设定。写着写着故事里的角色就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祝熙语不再是创作者，而是他们人生的旁观者、讲述者。

    她叹口气，“我只是很久没从一个编辑的角度去分析一篇文章了，有点怀念以前的日子。”

    和报社的合同还没签定下来。版税十多年前就已经取消，再加上这几年的背景，作为全国最大的报社，领导班子早已习惯了凌驾于作者之上。祝熙语这个方案对他们来说其实损害了他们一部分利益，有人同意也有人坚决反对，也就这样耽误了下去。

    “可行，你们利益捆绑，就算是为了他们自己能多拿点，也会尽力保障你的利益。”

    任曼出身书香世家，父母都是名校教授，只不过由于都有留洋经历，直系亲属也有定居国外的，三年前被下放到了边疆兵团。她原来就在报社工作，形势不明时被陈江果断接到部队里，才免于一难。让她帮忙审个稿，实在是很简单。

    她写小说的方式很特殊，并不是常见的先列大纲再补充细节，而是完全顺着脑海里的画面去讲述、描绘。

    好在高世元控制了侯语希这个变量以后，她恢复了以前简单的生活。韩宥对外对里几乎是万事都包，祝熙语根本无需担心除了写作之外的事。

    这是韩宥第一次主动叫祝熙语过去办公楼，他是个公私分明的人，私下里温柔，工作时也专注。

    他带祝熙语已有四年，这个姑娘从一开始就展现了超强的笔力，但没想到除了观点犀利、逻辑清晰以外，她改写小说后还给了他更大的惊喜。

    “我就是有些担心，部队有没有就这个问题有过什么规定？”夫妻一体，祝熙语很担心自己会影响韩宥的工作，毕竟现在大环境并不算明朗。

    她噔噔走过去，伸向相框的手被韩宥截住，“怎么了？”他正好结束了通话。

    祝熙语终于知道为什么许多未曾见过的人都能在第一面叫出她的名字了，原来是韩宥干的好事！

    韩宥欣赏地点头，“你考虑得很到位，他们能找上门来其实也能说明你这个故事很有市场，他们有利可图。但如果你想代理的话就要先替报社考虑他们的利益，不然                                                他们若是从中作梗，就反而麻烦了。”

    她看见了熟悉的木相框，在红棕色办公桌的左上角。祝熙语和一月前笑着的自己对视，她刚坐下的身子又腾得站了起来。

    但同样，这也占据了祝熙语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她的创作不再有固定的时间和地点，哪怕手上在做别的事，当眼前突然冒出某个画面后，祝熙语就会立马沉浸进去。

    读者寄信的意义重大，这意味着他们也喜欢或者说好奇这个故事，对这个故事甚至故事背后的人产生了兴趣，而不是打发时间的“可有可无”。

    祝熙语是热爱写作，但这并不意味着她不在乎报酬，她有些迟疑，“我想的是，我只给代理权。”

    果然，第三期文章发表后的第二天，一个小战士敲响了祝熙语的家门，“祝同志，韩副团让我通知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任曼摘下眼镜，“没有问题。小祝虽然笔力还不算老道，但文风清新细腻，且感情充沛，很容易挑起读者的情绪。这个题材本就很新鲜、又有天然的受众，她进步很明显，这个作品一定会成功。”

    韩宥竟然把合照摆在了这里？！虽然是正对着他办公椅的位置，但因为待客的沙发也在这个方向，所以无疑每一个坐在这里的人都会看见这张合照！

    登报三日后的周一，编辑打来电话，表示了报社对于这个故事的肯定，并商定了两周更新一次的频率。

    报社这次联系祝熙语是看中了这个中篇小说的潜力，他们想要用一档稿费和五百元换取祝熙语这个故事的独家版权，并承诺会一直将最佳展示位留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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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熙语颔首，“所以我打算分给报社百分之十五的代理费，无论怎么结算，都在我所获里分出百分之十五给他们。”

    祝熙语对韩宥的温柔和周全有了更进一步的认知，除此之外，他们年龄差距上的好处也显露了出来。韩宥并不会去评价或者指导祝熙语的创作，但他会学着祝熙语那样去把自己当作那个世界里那群角色人生的旁观者，再辅以一个读者的角度和祝熙语单纯讨论主人公们的境遇。

    哪怕是韩宥前些日子表现出极大热衷的情事，他也贴心地减少了频次，至少不会再害得她第二日的作息被打乱。

    “不行！”祝熙语又想伸手去拿，被韩宥挡住，她解释，“这里不止你能看见，那个沙发上的人也正好看见。”

    陈家是一个小院子，院子里收拾得很干净，看似随意的花草无形彰显着女主人雅致的审美。祝熙语去的时候任曼已经睡了，她身体不好，据说是前些年因为父母的事小产了一个孩子，之后心情又一直不好，便从未好利索过。

    韩宥思考一会儿，“还未听说过近些年关于这个的规定，但部队一直非常鼓励军属参加工作，也有部队的人在外面的系统里刊登文章，应该不会有问题。”他顿了顿，“保险起见的话，咱们需要去一趟陈政委家。”

    韩宥点头，顺手拿起桌上的纸巾擦了擦，“这里最好。”

    在办公室，韩宥忍住想要亲她眼尾的冲动，他最喜欢祝熙语的眼睛，最喜欢看这双眼睛缀满星辰，“我已经和王编辑说过了，下周就能拿到了。”

    他见祝熙语还想说些什么，赶紧换个话题，“好啦，我找你来是为了告诉你个好消息的。你来。”

    祝熙语闻言赶紧穿上了自己的外套，散着头发围上围巾就随着小战士去了韩宥办公室。

    十年的军旅生涯让他的阅历比同龄人更丰富，更何况他还在这期间主动提高了自己的文化素养。他的本事并不拘泥于武力值和枪法，他熟读历史、精通兵法，又是一个异性读者，他的加入为这个故事增加了另一种可能。

    祝熙语目前正在写的这个关于知青的故事，构思于上韩村，在离开西岭的那日投给北城日报，首次刊登在11月15日的日报上。

    祝熙语并没有在电话里直接答复王编辑，她借口还要和家里人商量，约了明日回电。

    陈江正在教自己六年级的女儿写作业，祝熙语见状留下东西就赶紧离开了。后来韩宥一直没说起过陈江，祝熙语便也把这件事丢在了脑后。

    《恶毒养女翻身记[年代]》

    韩宥的办公室在二楼，门微掩着，小战士却还是先敲门再打报告，直到听到韩宥淡淡的一句“进”才让开门口让祝熙语进去。

    祝熙语有些迟疑，“王编辑有说什么时候答复吗？”

    陈江不愿意她被旧日裹挟，“你虽然没在报社工作了，但眼光

    电话接通的很快，王编辑就在电话边等着呢。他喜气洋洋的，现在小说才刊登到第三期就已经能看出民众喜爱的苗头。

    他们在祝熙语的脑海里进行着他们的故事，而祝熙语负责将之转化成文字。这样写的好处是，无论是祝熙语还是作为试读者的韩宥，都能感受到写法改变后她的文字也跟着变得更加鲜活和细腻了。

    他从书桌上拿起一张报纸，“这是昨天刊登的第三期文章。”他递给祝熙语，“王编辑刚刚打电话来报喜，比起上一期，这期的反馈更加明显了，销量增加很明显，还有读者往报社寄信了。”

    韩宥拨通电话，“不急，你先听听对方给的条件再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