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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靖尘狐疑地瞥了

    “热乎的包子咧!瞧一瞧看一看啊!”

    “是,是。”

    老大夫帮他处理好伤口后,转身走到方桌旁,取出一瓶膏药,递给李靖尘,见他接了过去,他又严肃地将金元宝还给李靖尘:“不必不必,一点小伤。”

    “来人,送他们上路吧。”

    李靖尘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她的目光,语气毫无波澜地说道:“还在刑部牢狱,皇上自有定夺。”

    “大人,包子来了。”

    “肃静!”门外传来一声严厉威严的呵斥,众人面面相觑,纷纷闭上了嘴,恭恭敬敬直着身子跪好,又禁不住好奇心微微抬起眼眸观察走进的男人。

    “大夫,我。”李靖尘垂下眼眸,看着细心替他涂抹膏药的老大夫,闷声问道,“会留疤吗?”

    李靖尘点点头,摆手示意身旁行礼的侍卫退下去,案子结束,也该处理贾家后边的事情了。

    李靖尘歪着脑袋冷笑,用仅是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缓缓说道:“贾夫人,贾丞相到底做了什么,二公子又做了哪些事,你应该是最知道的,若是还想让二公子好好活着,就不应该再胡乱发疯才是,这说的话要是被人当作把柄,二公子还怎么保住这条性命?”

    李靖尘撂下一句话,便转身快步离去,转头小声对身旁的书礼说道:“快去找大夫!”

    “不许哭。”

    “大人,香儿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她一般见识!”

    丞相府内,贾夫人带着众家眷跪坐在贾府门口。

    由简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李靖尘这才放下心来,连声道谢道:“多谢多谢。”说着,他便眼神示意书礼,书礼会意,放了一个金元宝在旁边的方桌上。

    “贾易在哪?”贾夫人似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问出这个问题的,苍老而宛如枯枝的手颤了一下,松开两个女儿,抬起头紧盯着李靖尘。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后,马车停了下来。

    老泪纵横,红了眼眶,贾夫人咬唇沉默了许久,内心挣扎,一鼓作气跪倒在地,苦苦哀求哭诉道:“贾易是贾家二公子,也是这贾府唯一在世的公子,罪妇知道自己没有权力要求大人为此做什么事,可老爷在世时帮助过大人不少,加官进爵,扶持上位,还请大人高抬贵手、宽宏大量,看在这滴水之恩上,能为贾家保住最后这个公子的性命!”

    昔日的精致华丽的斗篷棉裙,变成了一层层的麻布衣裳。

    李靖尘停在了贾夫人的面前,冷眼俯视着她,而后抬眸扫视贾家家眷每一个人。

    眼底闪过一丝狠意,李靖尘只手便握住了贾夫人的脖颈。

    “阿娘,我不想去岭南。”其中一个姑娘突然放声大哭,不一会儿,便哭得没了劲,她颤抖地将整个身子蜷缩在贾夫人的怀中,瑟瑟发抖。

    贾夫人难以置信地抬起头,呆愣了好几秒,突然皱着眉狂笑:“白眼狼!老爷帮你做了这么多,你竟这样狠心抛弃恩人。”她突然疯狂地摇晃着身子站起,一边看向周围的侍卫一边指着李靖尘破口大骂。

    此时天色亮了不少,集市上满是小摊小贩,路上是来来往往忙碌地牛车,运送着各种各样的东西。

    李靖尘慢悠悠地抬手摸了摸疼痛来源的地方,这才发现伤口开的这样大,他怨恨地瞪了眼贾家大姑娘,吓得那姑娘心虚地低下头来。

    “李大人。”

    “呀!真的呀?!”

    “大人,还是坐在马车上吧,天气寒冷,对伤口的愈合不好。”

    “啊!天呐!亏我明天还打算驾车通过那条道路,现在想想,真是邪门,不能去了。”

    “是呀是呀,那地方的人一定是造了孽,遭天谴了!”

    “阿娘!”

    老大夫虽然上了年纪,可也经历过年轻的时候,一下子便明白了他心中的顾虑。他和蔼地笑了起来,故意打趣着说道:“是害怕心爱的姑娘会嫌弃吧?”

    高头大马,金色的车顶,再配上偌大华贵的车身,那早餐摊的老板看呆了眼,连原先在吆喝的嘴也不由自主地闭上了。

    “大人。”书礼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恨不得抱着李靖尘嚎啕大哭。

    李靖尘看了看四周简陋的店面,温柔地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日后定还得回来复查,需要麻烦您很多地方,这是当作我后边的医药费,提前存在你这。”

    头下意识往后仰,还是没来得及完全躲开,白皙俊俏的左脸上被划开了一道伤口,鲜血顺着脸颊流到下巴,滴落在地上。

    李靖尘虽是个柔弱书生,可到底正值壮年,且对面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妇人,对付起来自然不在话下。

    李靖尘见他坐好,便打开食盒放在两人之间,浅笑道:“快吃吧,陪我忙了这么些天,你一定也累坏了。”

    马车缓缓停在了早餐摊旁。

    “啊!!!”其余人吓得放声大叫,却没有一人效仿那姨娘逃跑,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面露惊恐地抱在一起。

    书礼心虚得直冒冷汗,急忙笑呵呵地解释道:“没什么没什么,只是方才没有站稳。”

    书礼撇了撇嘴,笑嘻嘻地坐上了马车,对着车夫说道:“走吧。”

    “好嘞好嘞!”老板顿时兴高采烈,利索地将热乎的包子放入食盒。

    发愁了好几日,食不下咽,贾夫人瘦了不少,这样一掐住,便觉得喘不上气,拼命挣扎着想要打开李靖尘的手。

    “大人饿不饿,今日                                                还没用早膳,大人想吃什么?”

    书礼也起身走下马车,忽的感受到背后一凉,随即眼角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吓了一跳,一个劲没站稳,差点从台阶上滚下来,好在抓住了马车的扶手。

    贾夫人长叹了口,垂下脑袋靠在姑娘的头上,轻轻安抚着伤心的两人。

    “老板,这些包子我们都要了。”

    那姑娘虽然壮着胆,可真正见了血,她不免也吓了一跳,还没回过神来,手中的沾着鲜血的金钗立即被人打掉,而后被两个侍卫控制,押着跪倒在地。

    李靖尘拿着手帕擦了擦嘴角,便走下了马车。

    原先围着贾家众人的侍卫瞧见李靖尘走过来,纷纷自觉地后退了两步,留出一定位置。

    李靖尘坐进了马车,吩咐好领头的侍卫,便只带着书礼快马加鞭去了仁心堂。

    李靖尘正把她甩开,贾家大姑娘趁人不注意猛地扑了过来,举起手中尖锐的金钗,朝着李靖尘的脖颈刺去。

    紧接着,身后的众家眷也哭泣起来。

    李靖尘并没有因此对她产生同情或是怜悯,他冷哼了一声,眼神里带着几分凉薄的漠然,只手拍去披风上的积雪,淡淡地说道:“二公子若是没做些什么,这条命自然是会好好的,还请贾夫人放心。”

    李靖尘正发呆,只见帷幔被人拉开,伸进来一个食盒。

    “阿娘!”

    “快吃吧。”李靖尘随手拿起一个包子,塞到他嘴里,然后又拿起另一个包子慢慢品尝。

    见李靖尘瞬时脸红到了耳根,老大夫放声大笑:“放心放心,只是皮外伤,伤口很浅,不出三日便好了。”

    “松手!松手!”贾夫人心中顿时着急,她扒拉着抓住大姑娘的那俩侍卫的手,却无动于衷,反而被另外两个侍卫控制住。

    雪花再次飘落而下,使得视线变得更加模糊不清。

    “是。”

    李靖尘熟练地接过食盒,笑着招呼道:“外边冷,你也快点进来。”

    老大夫有些不好意思,笑嘿嘿地看了看四周破旧的摆设,又见李靖尘一身华服,身价不菲的模样,便答应下来。

    “去买几个包子吧,一会儿还有事。”

    那侍卫会意,随即带着人处理了年轻姨娘的尸体,又让举箭的侍卫都住手。

    “听说了吗?那舒心疯人院又着火了!”

    整个京城笼罩在一片浑白色的浓雾之中,太阳才露出半点,天空还是暗淡的青色,农舍里的鸡鸣声此起彼伏,仿佛想要借助沙哑的嗓音叫醒还在睡梦中的京城。

    贾夫人跪坐在最前面,她伸手环抱着左右两个女儿,发白的发鬓上落了些许雪花,没了炭火暖炉,嘴唇冻得发紫,脸色苍白,仿佛立刻就能昏过去,整个人显得更加疲惫苍老。

    还是少年的冲劲,书礼噗嗤一笑,替他把帷幔放好。

    主仆二人走出了仁心堂,踱步在大街之上。

    只听到“咻”的一声,万箭齐发,那姨娘随即倒在血泊之中,没了气息。

    说罢,贾夫人艰难扶着因痛风发作而疼痛的腰和膝盖,严严实实地朝着李靖尘磕了三个响头。

    “怎么了?”李靖尘已经走到了宫门,可还是听到了声响,他下意识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着书礼。

    李靖尘听了这话,不再倔强,立即转身冲上了马车。

    书礼听了这话,立刻就憋住了,他抿着嘴,两眼泪汪汪地看着李靖尘,一动不动。

    突然人群之中出现了混乱,一个年轻的姨娘慌慌张张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往后跑。

    俩姑娘大惊失色,慌慌张张地扑上来,却被还剩下半口气的贾夫人推开了。

    “是,是。”贾夫人支支吾吾惊恐地答道。

    身旁的那两个姑娘第一次看见往日高高在上的母亲这样卑微低下,忍不住扑上去抱着母亲哭了起来。贾夫人眼含热泪,忍痛推开了两个女儿,继续恭恭敬敬跪着,一声不吭。

    《南风知晚意(探案)》

    “那还有假,整个京城都传遍了,昨天明明下了大雪,还能起火,烧得那样厉害,那地方一定是中了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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