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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同意。”

    冯开河在一棵树下负手站定,没有问赵衡为什么逃走;没有问赵衡这段时日去了何处;也没有像之前一样指责赵衡对不起大宣,对不起先帝,而是问他:“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救她?雁痕不是什么行善之所,我冯开河也不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

    那次被雁痕带回去之后,赵衡被冯开河用杀威棒打得几乎丢了半条命。

    沈平毓别开视线,垂眸望着一去不返的潺潺溪水,涩然道:“后来呢?”

    冯开河意味深长地盯了赵衡半响:“服下雪上一枝蒿意味着什么,无需我多言吧。”

    赵衡不合时宜地忆起无光山那间逼仄的房间,他被关在房间里的那些时日,除了对着一扇半开的窗户发呆,便只能不同地翻看木架上的史书典籍,来消磨那根本看不见个头的光阴。

    旋即,冯开河的眼神落在不远处靠在树下毫无意识的沈平毓,一字一顿:“你最好别告诉我,你回来是求我救人的。”

    佛若不渡众生,那便与他做一场交易吧,他愿从此做个佛前青灯客,只求用他一半寿命去换沈平毓的一线生机。

    见赵衡默认,冯开河抬眼望向天空,乌云低垂,几乎要坠到无光山上:“她是沈家人吧?救她可以,不过我也有个条件。”

    纵使,赵衡从未见过他那名义上的生父,也几乎没见过冯开河所说的“芸芸众生”。

    “我愿意服下雪上一枝蒿,从此,真正加入雁痕。”

    有一日,他在那书架上一处偏僻之隅,翻出本积尘甚厚的书,那书里写着“佛渡众生”,他信了,那是赵衡第一次动了从这不见天日的囹圄中逃出去的念头,他也这般做了,当晚,赵衡便从那扇窗翻了出去,一路逃下无光山,逃出幽州。

    “她之后要留在雁痕,替雁痕谋事。而你,入朝为官,做雁痕在大梁朝廷的眼睛。我教了你这么些年,你也该为雁痕做些什么了。”

    固然,冯开河可以强迫他服下那雪上一枝蒿,但与他自愿服下相比,全然不同。“自愿”便意味着,从此,他从与雁痕几位长老并肩,转而到依附于他们,即便日后他荣登大统,雁痕手里,依然有着他的把柄。

    “你身在雁痕,我却一直没有让你喝下那雪上一枝蒿,是因我亲眼看着你长大,养育了你十几年,将你视为钟家的下一任君主。我以为,我们是同舟共济的情谊。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不懂我的良苦用心,路叟之忧你看不见,大梁皇帝在位                                                不谋其事你看不见,你只看得见眼前的享乐与自由。”

    记忆中冯开河的那张脸,与眼前说话之人渐渐重叠:“钟衡,这些年我虽对你严苛了些,但你既秉此位,就应当为此位鞠躬尽瘁。你身上扛着着大宣的责任,背负着挽救天下生民的责任,你同寻常人家的百姓不一样。”

    今夜无雨亦无风,周遭寂然无声,静得赵衡能听见自己清晰如鼓的心跳。

    见赵衡搂紧怀中沈平毓,不愿放下,冯开河冷笑一声,提醒道:“你若觉得同我没什么好说的,那便回到你的房间里,我不逼你。你怀里这姑娘也就随她自生自灭吧。”

    那一瞬,赵衡仿佛回到了那些个他们二人隔案而坐的年月,冯开河指着史书问他:“此天下何以治乎?”

    冯开河的这些说辞,赵衡从小到大不知听了多少,在冯开河的认知里,苍生倒悬只是缘于大梁皇帝昏庸无道,他闭上自己的眼睛不去看这世道的变迁,捂上自己的耳朵不去听那战争的残酷,只是积年累月地守着无光山,做着光复前朝的春秋大梦。

    赵衡抬头,望着眼前之人,恳切道:“老师,我——”

    “不可。”赵衡几乎是下意识地张口否认,“她不能留在雁痕,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雁过风有声》

    赵衡的一颗心,一沉再沉。“钟衡”这个身份,是他唯一能拿来与冯开河交易的筹码,冯开河说的没错,眼下他一无所有,没资格去要挟冯开河。

    ......

    “我是看在钟家的情面上同你做这场交易,否则,就算你从此消失又如何?‘钟衡’这个身份固然重要,可你不在的这些时日里,我也想清楚了一件事,‘钟衡’可以是你,亦可以是任何人。”

    赵衡闻言,踌躇半响,只能将人暂且交给那几位长老带入朱雀堂,转身跟着冯开河走到院中。

    此时,守着沈平毓的长老从朱雀堂内疾趋而至:“冯长老,那姑娘状况不太好了!”

    赵衡耳边嗡鸣声乍起,他望着眼前仍旧不动如山的冯开河。

    那时冯开河说了什么来着?说他忘恩负义,自私自利,担不起光复大宣的重任。给他打到几乎只剩下一口气时,冯开河又忽然跪在他身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苦,说大梁那狗皇帝不是个人;说天下疾苦等着他去救;说他这般怎对得起先帝,怎对得起钟家,怎对得起芸芸众生。

    语罢,冯开河耷拉着眼皮瞥了赵衡一眼,便转过身,背着手拾阶而上,向朱雀堂的方向走去。

    赵衡抬眼对上冯开河的目光,他了解冯开河,正如冯开河了解他,他既带了沈平毓来此,便是怀揣着让冯开河松口的底气:

    当时他几乎马不停蹄地带着沈平毓跑了三日,他们骑得那匹马都活生生累瘦了一圈。方一到无光山,就看见冯开河带着雁痕的另外几位长老站在门前等他。

    冯开河忽然笑了,森然道:“钟衡,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心知肚明。你既然选择回到雁痕来求我,就是没有其他办法了。我猜,你是用雪上一枝蒿去解了黑尾鸢的毒吧?除了雁痕之外,再没人能救她。”

    不过,或许是长夜无边,又或许是穷途末路,病急乱投医,赵衡望着眼前有着慈悲之相的佛像,忽觉一星火苗在心底窜起。

    “不过说到底,还是我对不住你,明明答应了带你离开雁痕,”赵衡苦笑道,“结果两人都搭里面了。”

    “你以为,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

    好似只是与沈平毓相遇,便耗尽了赵衡毕生之运,不久,他就被雁痕派来寻他之人抓回了无光山。

    沿途每逢庙宇,他都会进去对着佛像稽首三拜,祈求普渡众生之佛,亦能渡他,不求荣华富贵,不盼长命百岁,惟愿能摆脱他这个“前朝遗孤”身份的桎梏,像个寻常百姓般自由地活着。

    冯开河见赵衡低敛眼眸,又是一副听君处置,油盐不进的模样,总结道:“我对你很失望,也对你失去了信任。还记得我教过你什么吗?万事皆有代价,你今日想让我救她,那你的代价是什么?”

    ……

    对于冯开河的这个态度,赵衡早就料到了,冯开河此人,最矛盾的地方就在于,他不想做普渡众生的观音菩萨,却将拯救苍生倒悬为己任。

    就当作是,报答她当年之恩了。

    朱雀堂前,冯开河交代身边人:“你们把这姑娘带进去,我同他说几句话。”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带这么些年,都带习惯了,就当替你求个平安。”赵衡的视线从手腕上的那串佛珠上挪开,对上沈平毓被血染得有些发红的双眼。

    赵衡沉默地将沈平毓抱下马,轻放到一棵树边,转身走到几人身前,直挺挺地跪了下去,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他脸上,冯开河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不辨喜怒:“稀客啊,终于舍得回无光山了?”

    冯开河没等他说完便出声打断道:“回朱雀堂。”

    此事对沈平毓而言,或许只是无心之举,甚至转眼便将其抛之脑后,但对赵衡而言,那实为平生唯一一次,抛却他前朝遗孤的身份,有人愿意施予他善意,让赵衡觉得,他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独立于“大宣”与“钟姓”这两道枷锁之外的人。

    也许是上苍可怜他此生从未遇到过真心待他之人,便大发慈悲地施舍给他一次能与沈平毓相遇的机缘。

    不过沈平毓的出现,就好似流星之不可羁,在瞬息间照亮他十年如一日的阴霾,又在眨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松开沈平毓的手臂,并未走向那摆在佛前的蒲垫,只是径直跪在原地,对着那佛像沉默地磕了三个响头,直到这时,他才依稀明白了为何雁痕之人会近乎癫狂地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把他当作能挽大厦将倾的最后一枚棋子。

    换句话说,若有一日,他们真能篡权夺位,他便是将钟姓的江山分给了雁痕。

    之后,赵衡又被关回了那终日无光,犹如牢笼的房间里。冯开河找人钉死了他房间里唯一的一扇窗。那时,赵衡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那本佛经扯了个粉碎。佛渡不渡众生赵衡不知道,反正是不渡他,从此以后,他能信的只有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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