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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阿姨是肖磊雇的护工。他后妈吕艳全身瘫痪，不能自理。一开始送到公立养老院，后来觉得对不起肖莹，又给接回来了。
朱有路又看了他一会儿，问道：“新老板大美女？”
“不用重配，镜片都好好的，就腿儿松了点。”朱有路不太敢看他，埋头往外掏书本，“大哥，学校要交月考的卷子费。”
他现在一个月工资一万，这在D城属于高收入，他开始也觉得不少。
肖磊心底一酸，从屁股兜掏出钱包，抽了张二十的给她。
“没有。”肖磊搪塞道，“跟活儿没关系。”
肖磊看着面前喧嚣的街道，眸光闪了闪。
“哥！”她颠颠地往这边跑，马尾甩着圈，书包里的文具盒叮当直响。
肖磊从床上跳下来给他热饭：“新学校适应不？”
“粉笔管理员。”
肖莹听到声音，四下找了一圈，终于和肖磊对上了眼。
肖莹看他不乐意说，也不再追问。兄妹两人吃完，肖莹去给吕艳喂饭，肖磊收拾完碗筷回房。
肖磊想得入神，不自觉扣着墙皮。他小时候就有这个病，想事儿的时候喜欢抠墙，像是要把心上那层衣子剥下去。
没想到那些他曾以为的，不过是他自以为。
“有个屁有。拿着。吃不了几个钱。”
就像黎英睿颧骨上的那颗小痣。靠！！！
今天一天的事儿，放电影似的，一幕接一幕在脑子里闪。
肖磊就像是应激了，甩手拍了他脑袋一巴掌：“男的！”
肖磊看着那米粒大的一点灰，在一片白里，没由来的好看。
首先排除朱有路。其次肖莹才十岁，喂个饭擦个脸还行，其他的做不了，也不能让她做。
“跟学习有毛关系。”肖磊硬把钱塞到她校服兜里，“你二哥也没屈着。”
“没有。”
朱有路推了下
“什么干部？”
“那你胳膊咋划的。”
一会儿想起丁良策的嘱咐，一会儿想起被辞退的中年男人，一会儿又想起自来熟的董玉明。
“周末带你重配一个。”
肖磊在床上翻了个身，觉得心像是浸水的毛巾，又湿又沉。
但问题随之而来——谁伺候？
朱有路从下铺探头看他：“咋了？”
“哥，我今天当班干部了。”她说道。
老宝贝们估计都猜到了。磊子打的就是段甜甜他哥段鸡屎儿。
那就雇护工吧，一天一百五。贵，可也只能这样了。
第08章
校门口挤满了接孩子的轿车，电动车，还有两排脏摊儿。烤冷面，小蛋糕，炸鸡柳，淀粉肠...熙熙攘攘，把街道堵成沙漏。
他知道朱有路要说什么。无外乎什么不用，不需要，晚上回来吃正好。
“进来半天了。”朱有路下了床，扒着栏杆看他，“合计啥呢？新活儿不好干？”
房租，护工，医药费，还债。这是大头。还有水电费，伙食费，学费，杂费...甭说盈余，那是穷得叮当响。
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了起来，铁床嘎吱一声。
“行了。”肖磊拽了下她马尾，“快走两步，回家把豆角撅了。”
“给二哥吧。”肖莹仍不肯要，“二哥学习好，我学习不好。”
这房子大白刮得厚，再加上他刚住进来，还没抠掉多少。今天就想黎英睿这会儿功夫，一小块白掉了，露出灰色的砂石。
可俗话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他很快就发现，一万屁都不算。
【作者有话说】
“你咋没买？”肖磊问她，“想吃就吃。”
卧室特小，塞俩小伙子有点勉强。肖磊花50块淘了个上下铺，他睡上铺，朱有路睡下铺。
人就不会犯我。曾以为就算世道险恶，但终究还是好人多。
他的方向，到底在哪儿呢。
至于段鸡屎儿打的是谁，丁大狗为什么要起诉段鸡屎儿，又想从大公主那里得到什么。
他掏了俩土豆，蹲垃圾桶跟前削皮。这会儿肖莹也进了厨房，凑他旁边摘豆角。
“120。”
“就屈你了。”肖莹攥着那张二十块，垂着头闷声道，“我和妈，都靠屈你活着。”
“多少？”
家里总共三个屋。一个朝南，是客厅，给肖莹和吕艳住。俩朝北，分别是厨房和卧室。
“行。”肖磊把馒头扔蒸锅里，点火后转过来打量他，“眼镜上粘的啥？”
每个摊前都围着一堆孩子，穿着麻袋片似的蓝白校服，推搡着，叫唤着。
穷到什么份儿上，肖磊脚上就一双鞋，都没换洗的。脏了刷刷，第二天没干就湿着穿。后脚跟的鞋底已经漏了，下雨天直进水。
在一个铁板鱿鱼的摊子，层层叠叠的人群后，扎着马尾的小姑娘抻着脖子，聚精会神地看铁板上滋滋冒烟的鱿鱼须。
肖磊被她逗笑了。
肖莹看他笑，试探着问道：“哥，新工作是不是不好做？”
肖磊从钱包里抽了三百放桌上：“晚自习之前买点吃的。别饿着。”不等朱有路说话，就回了屋。
“哎你咋知道？还真有。前门的叫总桶，后门的叫副总桶。”
朱有路不是这家的人，面对肖磊时，比肖莹更加卑微战兢。
晚上十点，门锁响了两下，朱有路回来了。
啪！请听后边儿分解。
但想的最多的还是黎英睿。他的声音，模样，身材，表情。以及晚风里那个笑。
迈上最后一个台阶，人群散开了，各有各的方向。
肖磊伺候？靠北，肖磊才不想做呢。不是亲妈，没感情还尴尬。而且擦屎尿这事儿，太恶心了，别说做，瞅着都上火。
等肖磊到实验小学的时候，已经放学好一会儿了。
“我没想吃。”肖莹道，“都福尔马林泡的。”
“跟工作没关系。”
肖莹跑到里屋跟吕艳说话，肖磊进厨房洗手做饭。
肖磊现住在一个70年代建的老小区。虽然是老楼，但租金可不便宜。五十平米，一个月三千。
穿过破旧肮脏的楼道，肖磊掏出钥匙开了门。肖莹踩掉运动鞋进了屋：“姚阿姨来过了。”
肖磊以为她在排队等吃，便没吱声，隔着一条街道等。等了两三分钟，肖莹离开了，手上空空如也。
“你们班垃圾桶都得配个官。”
“挺适应的。”朱有路轻手轻脚地放书包，“大哥，你新工作还行不？”
“不用，哥。”肖莹扭躲着不肯接，“我有钱。还有。”
肖磊被吓一跳：“你啥时候进来的？”
肖磊咬牙也要租这儿，无外乎这里处于实验小学和重点高中之间。肖莹和朱有路都是走读，离得近些，小的能安全点，大的能多睡会儿。
“肖嘎嘎！”肖磊喊了一嗓子。
“胶布。”朱有路笑了下，“洗脸前儿掉地上了，没瞅着踩了一脚。”
这男的嘴唇儿咋那么红？不会是肝火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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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有路又看了他一会儿，问道：“新老板大美女？”
“不用重配，镜片都好好的，就腿儿松了点。”朱有路不太敢看他，埋头往外掏书本，“大哥，学校要交月考的卷子费。”
他现在一个月工资一万，这在D城属于高收入，他开始也觉得不少。
肖磊心底一酸，从屁股兜掏出钱包，抽了张二十的给她。
“没有。”肖磊搪塞道，“跟活儿没关系。”
肖磊看着面前喧嚣的街道，眸光闪了闪。
“哥！”她颠颠地往这边跑，马尾甩着圈，书包里的文具盒叮当直响。
肖磊从床上跳下来给他热饭：“新学校适应不？”
“粉笔管理员。”
肖莹听到声音，四下找了一圈，终于和肖磊对上了眼。
肖莹看他不乐意说，也不再追问。兄妹两人吃完，肖莹去给吕艳喂饭，肖磊收拾完碗筷回房。
肖磊想得入神，不自觉扣着墙皮。他小时候就有这个病，想事儿的时候喜欢抠墙，像是要把心上那层衣子剥下去。
没想到那些他曾以为的，不过是他自以为。
“有个屁有。拿着。吃不了几个钱。”
就像黎英睿颧骨上的那颗小痣。靠！！！
今天一天的事儿，放电影似的，一幕接一幕在脑子里闪。
肖磊就像是应激了，甩手拍了他脑袋一巴掌：“男的！”
肖磊看着那米粒大的一点灰，在一片白里，没由来的好看。
首先排除朱有路。其次肖莹才十岁，喂个饭擦个脸还行，其他的做不了，也不能让她做。
“跟学习有毛关系。”肖磊硬把钱塞到她校服兜里，“你二哥也没屈着。”
“没有。”
朱有路推了下
“什么干部？”
“那你胳膊咋划的。”
一会儿想起丁良策的嘱咐，一会儿想起被辞退的中年男人，一会儿又想起自来熟的董玉明。
“周末带你重配一个。”
肖磊在床上翻了个身，觉得心像是浸水的毛巾，又湿又沉。
但问题随之而来——谁伺候？
朱有路从下铺探头看他：“咋了？”
“哥，我今天当班干部了。”她说道。
老宝贝们估计都猜到了。磊子打的就是段甜甜他哥段鸡屎儿。
那就雇护工吧，一天一百五。贵，可也只能这样了。
第08章
校门口挤满了接孩子的轿车，电动车，还有两排脏摊儿。烤冷面，小蛋糕，炸鸡柳，淀粉肠...熙熙攘攘，把街道堵成沙漏。
他知道朱有路要说什么。无外乎什么不用，不需要，晚上回来吃正好。
“进来半天了。”朱有路下了床，扒着栏杆看他，“合计啥呢？新活儿不好干？”
房租，护工，医药费，还债。这是大头。还有水电费，伙食费，学费，杂费...甭说盈余，那是穷得叮当响。
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了起来，铁床嘎吱一声。
“行了。”肖磊拽了下她马尾，“快走两步，回家把豆角撅了。”
“给二哥吧。”肖莹仍不肯要，“二哥学习好，我学习不好。”
这房子大白刮得厚，再加上他刚住进来，还没抠掉多少。今天就想黎英睿这会儿功夫，一小块白掉了，露出灰色的砂石。
可俗话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他很快就发现，一万屁都不算。
【作者有话说】
“你咋没买？”肖磊问她，“想吃就吃。”
卧室特小，塞俩小伙子有点勉强。肖磊花50块淘了个上下铺，他睡上铺，朱有路睡下铺。
人就不会犯我。曾以为就算世道险恶，但终究还是好人多。
他的方向，到底在哪儿呢。
至于段鸡屎儿打的是谁，丁大狗为什么要起诉段鸡屎儿，又想从大公主那里得到什么。
他掏了俩土豆，蹲垃圾桶跟前削皮。这会儿肖莹也进了厨房，凑他旁边摘豆角。
“120。”
“就屈你了。”肖莹攥着那张二十块，垂着头闷声道，“我和妈，都靠屈你活着。”
“多少？”
家里总共三个屋。一个朝南，是客厅，给肖莹和吕艳住。俩朝北，分别是厨房和卧室。
“行。”肖磊把馒头扔蒸锅里，点火后转过来打量他，“眼镜上粘的啥？”
每个摊前都围着一堆孩子，穿着麻袋片似的蓝白校服，推搡着，叫唤着。
穷到什么份儿上，肖磊脚上就一双鞋，都没换洗的。脏了刷刷，第二天没干就湿着穿。后脚跟的鞋底已经漏了，下雨天直进水。
在一个铁板鱿鱼的摊子，层层叠叠的人群后，扎着马尾的小姑娘抻着脖子，聚精会神地看铁板上滋滋冒烟的鱿鱼须。
肖磊被她逗笑了。
肖莹看他笑，试探着问道：“哥，新工作是不是不好做？”
肖磊从钱包里抽了三百放桌上：“晚自习之前买点吃的。别饿着。”不等朱有路说话，就回了屋。
“哎你咋知道？还真有。前门的叫总桶，后门的叫副总桶。”
朱有路不是这家的人，面对肖磊时，比肖莹更加卑微战兢。
晚上十点，门锁响了两下，朱有路回来了。
啪！请听后边儿分解。
但想的最多的还是黎英睿。他的声音，模样，身材，表情。以及晚风里那个笑。
迈上最后一个台阶，人群散开了，各有各的方向。
肖磊伺候？靠北，肖磊才不想做呢。不是亲妈，没感情还尴尬。而且擦屎尿这事儿，太恶心了，别说做，瞅着都上火。
等肖磊到实验小学的时候，已经放学好一会儿了。
“我没想吃。”肖莹道，“都福尔马林泡的。”
“跟工作没关系。”
肖莹跑到里屋跟吕艳说话，肖磊进厨房洗手做饭。
肖磊现住在一个70年代建的老小区。虽然是老楼，但租金可不便宜。五十平米，一个月三千。
穿过破旧肮脏的楼道，肖磊掏出钥匙开了门。肖莹踩掉运动鞋进了屋：“姚阿姨来过了。”
肖磊以为她在排队等吃，便没吱声，隔着一条街道等。等了两三分钟，肖莹离开了，手上空空如也。
“你们班垃圾桶都得配个官。”
“挺适应的。”朱有路轻手轻脚地放书包，“大哥，你新工作还行不？”
“不用，哥。”肖莹扭躲着不肯接，“我有钱。还有。”
肖磊被吓一跳：“你啥时候进来的？”
肖磊咬牙也要租这儿，无外乎这里处于实验小学和重点高中之间。肖莹和朱有路都是走读，离得近些，小的能安全点，大的能多睡会儿。
“肖嘎嘎！”肖磊喊了一嗓子。
“胶布。”朱有路笑了下，“洗脸前儿掉地上了，没瞅着踩了一脚。”
这男的嘴唇儿咋那么红？不会是肝火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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