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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希。”

    在她没看到的地方。

    但她走得了吗?

    夏恬看向她,“八年前,你喜欢过我吗?”

    ……

    可是,她有这个脸吗?

    “你不敢回答吗?”夏恬自嘲地笑,“那我来替你回答怎么样?”

    夏恬看着她说,“什么喜欢?哪来的喜欢?刚见过一面,怎么可能会真的喜欢?那只不过是我间隔已久的空窗期,你正好送上门了,长的不错,还唯我是从,顺带手的事儿。”

    两人再次默契十足地选择安静。一如当年在北令那个山上的夜晚。

    昏暗的环境里,表面上,两人是在针锋相对。

    迟希皱着眉,有点语无伦次,“……对!啊不是,不是我朋友,是我,朋友的妈妈。”

    夏恬闭了闭眼,所有的顾虑,芥蒂,现在她都不想关注。也不想管这么多年积攒了多久的心结。

    钟语宁揉着自己的脖子,“本来就没什么事儿,是你非得当个惊弓之鸟,你看,真撞上了不也没地震没海啸吗?”

    “那你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

    “……”

    “……”

    迟希愣愣的,“什么?哦,我去。”

    她现在真的特别特别,想替十八岁的自己,问一个答案。

    本是乐呵呵地走进门,小卖部的阿姨磕着瓜子在看夏家的笑话,她就随便拿了点东西,在货架旁站着磨蹭。

    2015年,盛夏。

    “干什么?呵,”钟语宁眼神凛冽,“我看看江清一中的头号大姐大,是怎么当舔狗的。”

    “不是,我只是个助手。”

    “是和她没有关系。”迟希教育她,“我的命我认了,不把你家后事解决我什么都干不成!这和夏恬没有任何关系!不要再去招惹她了啊?”

    两年不见,这个女人躲到这种地方,还这么心安理得地活着。

    “她确实是要走啊,谁知道因为什么事耽搁了!怎么能怪我呢?”

    迟希错开眼睛,声音藏不住的发抖,“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车门打开,下来一个高马尾,一身潮牌,背了个单肩包,叼着棒棒糖瘦瘦的小姑娘。

    “e……”迟希现在要恨死钟语宁这假传消息的小鬼了,“没,在说一个你不认识的人。”

    打发时间。

    迟希看了钟语宁一眼,这小鬼翘着二郎腿在玩手机,乐呵呵地还在唱歌,一点没有要眼神交流的意思。

    她很乱很乱,往停车场里走。

    “夏恬!”

    刚刚她的问题,钟语宁只给了她一句话当做答案。

    这个小姑娘的神态,姿势,都和学生大相径庭,进巷子后便开始找,在一堆堆自行车里找她刚刚看见过的那辆。

    钟语宁再是低低的抽泣。

    说完,她眼尾红了,“对不对?或者还有,有个这样的人玩一玩,那以后说出去也是多有面子的一件……”

    “你当年究竟跟迟希说了些什么?”

    “我不想去丁然家了。”夏恬说,“我们回家吧。我想和你聊一聊。”

    “你!你还说她已经走了呢!”

    “你不知道。”迟希的声音轻飘飘的,“破了的镜子怎么圆?”

    在同龄人中,她的长相,身高,都已经十分突出。

    说完,夏恬直接出了病房,一步都不曾停留,大步往更衣室那边走。

    她知道打不过。

    一家小卖部门口,她一眼看见了拎着一瓶水走出来的迟希。

    “怎么了这是?迟希呢?”

    在一群中年老年人面前,一点不顾这些人的看法,把他们当空气,只是在找自己想见的那个人。

    “八年前,你喜欢过我吗?”

    夏恬也不想笑了。

    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夏家出来的t字路口上。

    人很多,迟希拉着她将她扯到小巷深处。

    “手术很成功,不用担心了。”转过身去,夏恬深呼吸了一下,“迟希,你今天,还去不去丁然那了?”

    迟希低下头,依然选择逃避,“小恬儿,你说过的,过去的都过去了。”

    像被训了,还在吧嗒吧嗒掉眼泪。

    这话落到迟希耳朵里,她的脑仁儿抽疼了一下,有点不知所措地往左转头。

    眼看着,人就要走远了。

    原本,钟语宁是想从后面突袭,用她的书包捂住人,把人拖进小巷,再好好收拾她一顿出气。

    “怎么?你怕了?”

    迟希拆下安全带下车,几步上前,一下抓住夏恬的手腕,“哎,走路想什么呢?”

    钟语宁蔫巴地不行,“说不定夏恬姐姐根本不会在意呢,她拿捏我妈可比你轻松多了。”

    两人对视上,夏恬的目光平淡,执着,仿佛又变成了那个抽泣着,无力的看向她,质问她的小女孩。

    不过,钟语宁也没有再出手。

    “你一个人来的?”

    *

    夏恬这会已经过来了,朝她淡淡笑着,“嗯?”

    有个车反复向她打指向灯,她也没注意到。

    夏恬抬头,定定地看了她一眼。

    迟希陪着夏恬回家取她要的东西,在她家附近的小卖部等她。

    这是十五岁的钟语宁。

    迟希一时间没应。

    ——

    “怎么了?”夏恬眼睛一眨,仿佛刚刚没红过,“难道不是这样吗?”

    结果,她书包还没举起来,只是人靠近了,手抬起来了,就被警惕性很高的迟希反手制住。

    夏恬却是自发地,走向她的车,她只能默默跟在她身后。

    只是,迟希看见是她,下意识松了手。

    病房里,随着她的离开,陷入了几秒的安静。

    “哦。”夏恬点头,“我还想说,我这不是在呢吗?刚做完手术我能去哪?”

    那双哥哥很喜欢的眼睛里,满是惊吓和错愕,似是见到了什么洪水猛兽。

    但意识到这问题是什么,她后知后觉地惊呆,“你说什么?”

    “你在说我吗?”

    巷子虽深,可电动车却寥寥无几,很快她找到了,但是没见人。

    迟希突然松下这口气,脊背弯下去,撑在床板上。

    “迟希。”夏恬轻声唤她。

    “嗯。”

    “妈的,又跑哪去了?”

    “你要干什么?”



    迟希怔怔道,“你给……钟兰花做的手术?”

    “你不是说手术不是她做的吗?”迟希咬牙切齿道。

    ——“迟希姐,小的时候给我写过情书,我知道她喜欢女生,我拿这个羞辱她了……”

    越想她越来气,明晃晃朝迟希走了过去。

    钟语宁的神情厌恶到了极点,迟希满心刚被沉淀下来的愧疚和害怕,一点点在被她勾出来。

    听见她说话,钟语宁抬起头,“她开车去了,在地下停车场等你。”

    换好衣服,夏恬来到病房,可房间里只有钟语宁一个人。

    迟希像听不下去一样,出声打断她。

    “救谁不好,非得救一个,骨子里就贱的人。你说,他要是九泉之下知道,自己从小喜欢到大的人竟然给他亲妹妹写过情书,他还会不会甘愿赴死啊?”

    夏恬笑了笑,“你说,我就当听了个闲话,绝不会放在心上。”

    看到迟希忍耐的狼狈样子,钟语宁还是不觉得解气,“我不是我哥,他生下来就不会说硬话,就连死都死的软了吧唧。”

    还没走,迟希单手抓着她的后脖子,瞬间控住了她,“哪里去?”

    钟语宁说,“夏恬姐,这一切都怪我,你能不能,别生迟希姐的气了,你们和好吧,好不好?”

    “怎么了?”迟希轻轻回。

    迟希似是松了口气,这个问题与钟家无关。

    这一眼过于意味深刻,迟希也一怔,刚刚调节好的情绪,此时再度紧张起来。

    “钟家和迟家可是世交,我从亲戚那知道迟家在北令的地址,不是难事吧?”

    在车后胎上踢了一脚,小姑娘眼睛犀利地往四处瞥。她就是有这样的胆量。

    *

    “你,怎么在这?”夏恬还是浅浅笑着,在说,“钟阿姨,你朋友?”

    钟语宁瞬间动弹不得。

    钟语宁苦巴巴叫,“迟希姐姐~我真的冤枉!”

    一个迟到了很久,隐匿了很久,在她心尖上杵了很久,是非告白的问题。

    “确实不是啊!”钟语宁据理力争,“刚刚夏恬姐姐也说了,确实不是她主的刀!”

    她有点,不太愿意看到迟希这么窘迫。潜意识里,她还是希望迟希依旧是骄傲的。

    夏恬从医院出来的时候,脑子是懵的。

    钟语宁装作很忙碌的样子,一会拿纸一会拿棉签,突然又发现水壶空了,“我去打个水。”

    “……”

    车内,狭小的空间,迟希并没有着急按下开关启动车。

    “哦。”夏恬过来问她,“你这是怎么了?哭什么?”

    钟语宁的气焰顿时一飞冲天,“好啊迟希,你还敢打我!”

    “……”夏恬皱着眉头,她只说,“我觉得,是你没放下这件事。小姑娘,我和迟希,我们俩当事人都放下了?你为什么放不下?”

    迟希把人放开。

    “小恬儿。”似是央求,带着苦涩,迟希低下头,“你想知道,我说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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