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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条路走得也不是那么孤寂了。

    “哈哈。”

    迟希当然也是认识夏恬的。

    “找人?”

    自从约定好下一次见面之后,她就彻底打开了话匣子,追着她吐槽起他们家年级主任戚哥。

    “我又不是老师~”迟希直接打断她,“你汇报那么细做什么?”

    “来吧,正好我一个人也很无聊。”

    整个年级组,她和戚主任的交流可能仅次于眼前这个喋喋不休的人。

    “明天实验班毕业聚会,主任请客,你来不来?”

    她一直将迟希视为对手,除了排名表上的成绩,她不关心迟希的任何事。

    “喜欢他的人很多吧?”

    戚主任大概是知道她的情况,几次家长会也没有要求她的家长必须到,只是叮嘱她有任何事都要跟他说。

    一个是每天来最早走最晚的学习狂魔夏恬。

    “我能打啊。”迟希扬着下巴骄傲道,“就那半米高的小山鸡,我一脚就能踹飞一个。”

    她没有多问,上前抓着夏恬的手臂,一个用力,轻而易举把人拽了起来。

    迟希也没想到。

    “你在人民广场等我就好了,我离那近。”

    见她沉默,迟希坐近了些,“你是叫夏恬吧?”

    夏恬清了清嗓子,“那……之后什么安排?”

    意识到这个想法,她自己都想骂自己一顿。

    听见她给了这样的评价,迟希却咂咂嘴,“他就是傻,年纪轻轻干点什么不好,对象也不找远方也不去,就知道天天盯着我们。”

    从来没有在路上遇到过同学,从来没有邀请朋友来家里做客,从来没有被亲人肯定过。

    感觉脸有点热,她小声道,“问我什么?”

    “哎,”夏恬喊住人,生性温柔的嗓音带了一点嘶哑,“你考得怎么样?”

    夏恬低下头,再次沉默。

    迟希笑,“行。”

    一个是上课睡觉下课听歌热衷于武侠小说的迟希。

    没什么回答,迟希只是扶着她往山下走。

    夏恬听笑了。

    一切都不一样了。

    “真的?”

    静谧的月光下,两人都沉浸在潺潺的流水中。

    从小到大,夏恬都是一个人。

    迟希不满意,“别跟我生疏成这样吧,深夜山顶相遇,咱多有缘分?”

    迟希淡淡道,“正常发挥。”

    她拖着被人殴打的一身伤痕,步履蹒跚地,去爬北令一个海拔两百米的自然山体。

    ……

    迟希笑了。

    “不用麻烦了,你告诉我个地址就行。”

    “是吗?”

    高考那天,由于第一次送考,戚哥无比紧张,踩着单车不停在几个考场必经的那条路上转悠,就怕哪个人堵在了路上错过考试。

    越是这样的冷白皮,有个什么伤痕越明显。夏恬的右小腿上有一条一尺长的紫青红痕,沿着五分裤往上,看不到尽头,还不知道有没有别的。

    夏恬老实回答,“理综还可以,数学最后一道大题有点没把握,英语阅读有点难度,不过整体还行,语文……”

    夏恬抿唇,迟希这姑娘还挺好的,也没传闻中那么不好相处。

    她想破头都想不到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迟希答,“那是,附中所有单身女老师,说不定都巴不得能和他好。”

    “戚主任没有女朋友吗?”

    “那就别矜持了,快。”

    但凡换个别人,不管是亲的不亲的,大概都得就她的伤口讨论个半天。

    迟希支起腿,托着下巴,“都是些男生,我不愿意和他们打交道。”

    一班的女生好像确实很少。

    看见这个有点眼熟的影子的时候,人正在崖边聆听山泉水声。

    第一反应竟然是,要不,跟一个?

    夏恬也知道这个,但她今天中午刚刚跟主任说了自己不去。

    虽然是个富二代但十分热衷于教育事业的一个年轻哥哥。

    6月9日,漫天星辰。

    迟希当即觉得荒唐,“你被人揍了?”

    北令附中有两个传奇人物。

    “不报警不去医院来爬山?可以啊你。”

    真的有人情绪变化能做到如此之

    “以后别一个人上山,这山上有野鸡,专吃你这种细皮嫩肉的。”

    时常交换,却从未掉下过。

    之所以说她们传奇,是因为在男女比7比1的理科生队伍里,她们霸榜了年级红榜冠亚军。

    “他是个好人。”

    这次夏恬点了头。

    两个人的身影都比较模糊,夏恬手机发出的微光只足以让她看清这个人的脸,但。

    二人双双笑出声。

    “你一个人?你有你们班同学呀。”

    迟希边笑边说,“你考怎么样?”

    这两人分别在两个实验班,日常零交流,人人都以为两人双强争锋,磁场不合。

    那天,她说不上是高兴还是难过。

    迟希说,“别说老师,依我看,学生也不少,都情窦初开的年纪。”

    迟希笑了。

    她呵呵一笑,“吹的。”

    她现在心情真的很不错,虽然长的像个甜妹,但她有一米七二的身高,身形又长又直,月色下像极了电影里的女神,“就你问我啊?我问问你。”

    “e……”夏恬抿唇,有点结巴,“那就,也正常发挥。”

    这句话,迟希话锋猛地转了,声音冷淡的毫无感情,脸色也暗沉下来,“这山上确实不太安全,尤其是晚上。当然你要是不怕不安全,就当我没说。”

    看起来像是,拿棍子打的。

    “虽然但是,我还是没骗你的。”

    夏恬看着她,想到她那些话,抬手拿走,“谢谢。”

    之后毫不犹豫,朝与她相悖的方向走去。

    很多年后,悠远的记忆长河中,夏恬始终不会忘记那一天。

    “……”

    夏恬走几步其实就习惯了,但她不太愿意推开迟希在她手腕上抓着的手,接她话茬,“你可比我细皮嫩肉多了。”

    夏恬很累,跛着脚找到一个能坐的小石头,“不是。”

    迟希和任何人都不一样。好像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让夏恬的心变得越来越安定。

    等到有灯光的地方,迟希带夏恬找了个椅子坐,故作不经意地,看了眼她那双腿。

    迟希说,“肯定啊,反正身为他的课代表,我是没见过。”

    “好吧,那我去。”

    所以说,爬个山能遇到认识的人这种事。

    说她有分寸也有,说她心大自来熟也没错。

    “……那个姑娘今天大包小裹的来找他,我当时正被他扣在他家对答案,你也知道的戚哥这人爹系属性点满了,我跟他呛了几句,正好那姑娘进门,见着我脱口而出就是个师母,我都服了,我有那么老吗……”

    她待够了,“走了。”

    夏恬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开始欢呼跳跃了,让她有点不敢多往身边看,“干什么?”

    迟希笑了,“得嘞。你住哪?我有电动车,明天接你去。”

    而这在迟希看来就是伤势过重,她走不动了。

    不知道是不是环境问题,她甚至觉得这话说的都带了些调笑的意味。

    迟希说,“就我知道的就几个,都是文科班的小姑娘,你看吧,明天聚会绝对要有大事发生。”

    走这一路骨头也热了,那股疼劲差不多缓过去了。

    妈妈死那年,她很小,仿佛已经坠入了无边的黑暗。

    夏恬暗叹一口气。以前觉得迟希很高冷,现在看来以前真是井底之蛙。

    就在今天中午,她也被叫去对了答案估了分。

    夏恬没说话。

    在没有保护措施的崖边,这人站的十分胆大,时刻给人一种要跳崖的感觉。

    既然她需要她,那似乎也没什么好推脱的。

    一五年。

    虽然天是黑的,但夏恬还是感觉得到,迟希在盯着她看,也离她很近。

    唯一的同班好友江叶,是个艺术生,整个高中都忙的头脚倒悬。

    夏恬:“……没有。”

    夏恬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夏恬还呆在原地,有点迷茫。

    “不是吧……”迟希轻笑一声,“你不会还记恨我跟你争了两年第一吧?”

    迟希这个人真的是很怪。

    直到高考过后。

    迟希的手很修长,却似乎包含着无穷的力量,夏恬不自觉地,整个放松下来,依靠着她走。

    但是,高考结束了。不出意外,她一定可以离开这座城,得到真正的解脱。

    大晚上,荒山野岭,不要命的女生还不止她一个。

    到了不得不分开的路口,迟希放开了挽着她的胳膊,在兜里掏了掏,掏出个甜枣来,“喏。”

    又一次被阿姨打了,爸爸也不帮着她,应该是难过的。

    那绝对值得高兴。

    夏恬低下了头,始终没说话。

    她有些发愣。

    上天也没辜负他,真叫他做了回大好人。

    她们很默契的选择了安静。

    迟希这时候,确实竖着耳朵正在听山泉声,因为入神,所以耳朵里突然出现另外的脚步声打扰了这个旋律,她顿时警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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