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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城这么大,时间有限,都在一个点哪来得及。”沈千峻说,“也确实方便接头。”

    他们的出现终于让织梦有了一点反应,他恍然初醒地说:“老大可以救!我可以救他!我来!”

    “我只给你机会。其他的,都看你自己。”

    “很多。”织梦说,“包括,从海朝府开始,他一直是老大埋在虫子里的卧底。”

    顾深浅没有听,她俯身吻上沈千峻的眉心,缕缕金光自她身上发散,一点点将他们环绕起来,把二人围成了一个泛着淡金色的光圈,牢不可破,密不可分。

    织梦没答,他垂下眼,指节拂过周亦知合着的眼角:“公平比试,比的是造梦的本事。谁能先从对方设下的梦境里走出来,谁自然就赢了。我没有想到,他给我看的会是他的记忆。”

    沈千峻揉揉她的后脑勺:“很够了。”

    《你眨眼萌死他》

    她顿了顿,话里带着后怕:“也不知道谁吓死谁了。”

    织梦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徐飞扬担忧地戳他:“你还好吧?发生什么事了?他……他又是怎么了?”

    “是困住了,是他也早在我的精神领域藏了一手。”织梦笑着,却看得人发苦,“他藏着的力量,是为我挡去一次致命伤害的。”

    “你知道的。”沈千峻抬起胳膊,按在她嘴角向上扬,“这不就来找我兴师问罪了。”

    徐飞扬大惊,飞奔过来跪倒在沈千峻身边,伸出手。

    “你所处的立场必须救人,我知道。”沈千峻说,“你救他们是为了特监处,是为了我。”

    “织梦回来了?”沈千峻蹙起眉。

    她握着他的手扒下来,执拗地又问了一遍:“你能告诉我吗?”

    徐飞扬:“你想和他同归于尽?”

    沈千峻和周亦知分别倒在地上,不,周亦知人躺在雪地上,脑袋却枕在织梦的腿上,双眼紧闭。抱着他的织梦眼神呆滞,整个人僵在那儿,似乎停在了抱着周亦知脑袋的这一刻。

    “我知道,你都理解了。”沈千峻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显得格外温柔,“我知道,你是最能共情的人。有些事只要你见过看过,即刻就能感同身受。你只是一直被拘束着,以前是不可抗力,现在是我。”

    “立场。”顾深浅重复着这两个字,眸中跃动的金色更盛:“你觉得我在为了立场,无视他们的自由意志。”

    “你办事,我不过问。”

    “什么记忆?”

    他搂着周亦知的手紧了紧,嗓音干涩:“他死了。”

    “我说加固城防也不是骗你的。”沈千峻说,“城防越厚,能挡住的自然越多,城防稳了,我虚弱点正常。”

    沈千峻轻笑了声,竟然真的如实交代道:“按照计划,周亦知截杀最虚弱状态下的我,把我的尸体带进虫子的大本营,我探明情况,里应外合把地球上的虫子都端了。但周亦知跟我通讯得太临时了,当时织梦已经在来的路上。我只好把他支开。但你说织梦回来了,听这情况恐怕还打了一架……周亦知最好是还有行动能力,否则就麻烦了。”

    “那不是全部的原因。”

    “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他说,“别瞎想。”

    他看了眼旁边的金色,眼底是藏不住的担忧。

    治愈的精神力淌过他的经络,徐飞扬感知一点点恢复,他扶着一旁巨大的石壁站起来,观察四周,发现自己仍在北极光区的边境线,只是被挪到了旁边的石阵里。

    “你这次最好实话实说,别再瞒我。”顾深浅提醒,“你现在劣迹斑斑,可经不住考察。”

    “虫子并不信任他,我在他的脑中发现了监视他的程序。直到现在,他死在我布下的梦境里,程序才停止运行。我才能和你说这些。”织梦说,“我很愧疚,可致死梦一旦开始,我也无法停下。我做好了和他一起离开的准备,却被他的力量拉出了梦境。”

    他瞳孔骤缩。

    顾深浅笑不出来:“完了。”

    而他一路追随而来的金色,此刻正站在他不远的前方,金光收敛得只余身边的一圈若隐若现。

    顾深浅挑了挑眉:“不问问我处理结果?”

    沈千峻的胳膊不知什么时候环到了她身后,力道猝不及防袭来,顾深浅被按在他坚硬的胸膛。

    她说:“你能告诉我吗?”

    “当然有,但不重要。”顾深浅看着他这副好整以暇的神情,冷漠地说:“重要的是,你为什么让我处理这件事。”

    你是不是还在恨我,为什么不成全你的自由意志?

    “试试。”徐飞扬说,“如果顾深浅能救老大,兴许也能保他一命。”

    “胡扯。”顾深浅冷笑,“你是看准了,事情没有尘埃落定我不会过来。这个时候极光区天还没塌,我既然过来了,当然是把人送回去了。”

    “那我的做法,你满意吗?”

    “你之前跟我说的话,我都记着。”沈千峻说,“我什么都会告诉你,适合你的也都会安排你去办,但也仅此而已。”

    “倒不如说是,你为了我,无法成全他们的                                                自由意志。”

    “有区别吗?”

    果然是顾深浅。

    他笑意深了点。

    “还有先锋队,分点行动。”

    就好像……织梦刚把他带回来那天。

    “听上去可

    她依言照做,故作漫不经心地说:“这又是演哪出?我还是头一次见你这么虚弱。”

    “哼。”顾深浅问,“你和他又在搞什么?我来的时候他躺在雪里,织梦抱着他跟丢了魂似的。”

    顾深浅看着这一地的混乱似乎没有任何震惊,又或者她眼中此刻已经看不到其他了。她向着沈千峻在的地方径直走去,颤抖的双手把沈千峻冻得僵硬的身体抱在怀里,喃喃地说:“你怎么,冷得像尸体。”

    徐飞扬错愕地望向周亦知,他脸上苍白得不带血色,表情却比徐飞扬这几年来见他的任何一次都更平和。

    “板着个脸,凶巴巴的,还没有?”他说,“吓死我了。”

    “你觉得还有什么?”

    他微微一愣,努力加快了脚步往金色的方向去。

    她无声的注视下,沈千峻带着无奈说:“你不想被依附我,我也不想在没有我的场合,还有人说‘你没穷过’,或者更过分的话。”

    徐飞扬心里搓火,身上伤还没好利索,脚步还带着颤,只能继续扶着石壁一步步往回走。正在他凭着记忆辨位时,他面朝的方向忽然炸起耀眼的金色,又极快地淹没在了极光里。

    “希望。”沈千峻诚实地说,“但当我看见你时候我就知道了,你也想放他们自由的。”

    “这就够了吗?”顾深浅问,“我心里也想,就够了吗?”

    织梦怔忪:“你这是……?”

    顾深浅来时注意力都在沈千峻身上,只是扫了一眼,还真不确定周亦知的情况。她如实描述:“他躺在织梦腿上,表情很……安详。”

    徐飞扬听得迷糊:“他不是被你困住了吗?”

    顾深浅身上的金色元素逐渐汇聚到她的眼中,凝聚成一点金色,消失在瞳孔里。

    顾深浅“哦”了声,“人少方便你和周亦知接头是吧。”

    顾深浅注视着他的眼中倒映出的金色,认真地问:“我不知道。”

    顾深浅含糊着说:“唔没有。”

    依他这一身伤来看,挪动力度可不轻。

    徐飞扬沉默了半晌,忽然伸手握住了周亦知的手腕,他的精神力先是探入了一簇,片刻后,纯净的治愈力源源不断地涌进周亦知的身体。

    “就你一个人?”

    他活了下来,并亲手杀死了周亦知。

    除了周亦知那小子,也没别人了。

    顾深浅攥着他冰冷的手,索性在一边盘腿坐下。沈千峻倒是没有反对,只是扫了她一眼,提醒道:“给自己垫一层结界隔温,地上太冰了。”

    “哦。”顾深浅总结,“你是说想帮我服众。”

    她从地上起来,试图把赖在地上的沈千峻也扶起来,却惨遭拒绝。当事人无辜地说:“还没演完,要是起身,一会儿就不够冷了。”

    他仰视着她面无表情的脸,忽然弯了嘴角:“事情办完了?”

    顾深浅想说“没有”,嗓子却像被什么堵着,说不出话。

    而这一团金色里,顾深浅的精神力自他眉间流入,被认为“没有生命体征”的沈千峻幽幽睁了眼。

    他想和他同归于尽,却最终被周亦知所救。

    而当徐飞扬拖着虚弱的步伐走出石阵时,他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却先被眼前的情状惊了惊。

    “我赶回来的时候,老大倒在地上,是他动的手。我借由比试的名义,在我和他的精神领域都埋了一个足以溺死的循环梦境,是一种致死梦。”

    她身上沾着雪,露出的脸颊冻得通红,气息才刚刚平稳一些,处处是急着来找他的痕迹。却一直绷着脸,口气比外面的冰天雪地还冷。

    “你说什么?!”

    没有心跳,没有鼻息,没有生命体征。

    沈千峻的角度看,似乎还微微噘着嘴。

    沈千峻却没有如她预料的收敛笑意:“出发前我好像就告诉你了。”

    顾深浅张张嘴,没问出口。

    顾深浅眼眶通红:“你心里不希望我放他们自由吗?”

    徐飞扬破开梦境时首先感知到的就是头痛欲裂,继而慢慢恢复知觉,才发现雪地几乎把他整个人冻僵了,要不是有着强化过的体魄,这会儿人恐怕已经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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